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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初露端倪 ...

  •   芙玉白着一张脸,抱起萧廷裕小小的人儿,急急退出了清宁宫主殿。

      薛太后望着她二人的背影,面上神色冷漠极了。

      说起来,虽然萧廷裕出自她的骨血,可她对他生不出一丝爱怜。讽刺的是,正是因为这个孩子,她余生才有了倚仗...

      不知想到了什么,薛太后唇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笑得神秘中透出点诡异。

      宫外。崔府。

      青色幔帐内,崔璟那一头乌鸦鸦的墨发并未束起,而是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此刻他面色和唇色极白,瞳色却黑亮透出光彩,那张俊极雅极的脸上,线条流畅的双颊微微陷进去,俨然一副病美人的样子。

      府医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想到方才崔九郎那阴鸷的眼神和警告的语气,他不禁打了个哆嗦,双膝隐隐发软,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出了内室在二夫人郑氏面前,也是闭紧了嘴,一个多余的字眼都不敢吐露。

      是以,郑氏以为九郎只是昨夜落水受了寒,嘱咐了小厮崔佶好一会儿,才出了他的院子。

      郑氏一离开,崔璟手掌发颤地捂住胸口,眉宇间神情十分痛苦,几乎是半闭着眼服下了汤药。

      放下药碗,他从枕下取出一支朱钗,面色复杂地瞧了好几眼,突然淡淡发问:“宫中现在如何了?”

      崔佶的视线落在崔璟紧紧覆住的胸膛,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唇,听到主子发问,才靠近床榻几步,小声应道:“陛下安然无恙,只是南山阁被大火烧成废墟。另外,听说嘉柔长公主情形不大好。”

      崔璟垂首默了默,哑着嗓子又问:“昨晚,你可看清了长公主的模样?”

      崔佶有些懵地“啊”了一声,又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小的虽然隔得远,却是看得真真的。”

      崔璟的视线细细密密落在崔佶脸上,流连了片刻,语声中透着一股冷意,“你确定,之前当真从未见过她?”

      崔佶摸着脑袋,感觉更莫名其妙了。几个月前主子曾拿出一副画像问自个儿是否见过,昨夜在宫中远远窥见长公主天颜,他就觉得有些眼熟,想了大半宿才记起来,这不正是主子画上那人么?只不过画上那人一身男装罢了。

      崔佶眉头渐渐紧锁,面上现出苦恼神色,语气却斩钉截铁,“小的确定,之前从未见过嘉柔长公主。”见主子仍是沉默,忙急着补充,“小的可以发誓。”

      崔璟却摆了摆手,唇角溢出一丝苦笑,似在自言自语:“长公主对我,态度颇为不善,不似待陌生人。” 顿了下,又幽幽道,“罢了,我又何必与你说这些?

      崔佶那瞪着的一双眼珠子,险些要将崔璟胸口那片衣物戳出两个洞来。他隐隐猜到了,主子昨夜的伤,便是那位长公主下得毒手,他是又气又无奈,自个儿身份低微,能将那个心狠手辣的长公主怎样?此刻见主子黯然神伤,他心里更不好受了。

      崔璟攥紧掌心的朱钗,似乎又想起什么,眸中划过一抹异色,问:“昨夜我要你收起的那块令牌何在?”

      崔佶忙从袖中掏出令牌递给崔璟,这块令牌以青铜铸造,上刻的纹饰字样很陌生,是昨夜南山阁中乐伎们刺杀失败时,其中一人裙中掉出此物,混乱之中被崔璟拾到了。

      崔璟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又将令牌放回崔佶手心,沉声吩咐:“尽快秘密查清这块令牌的来历。”

      洛水城。淮南王府。

      庭院中浮动着丹桂的馥郁香气,秋日的天光透过或青或黄的疏疏木叶,洒落一地斑驳的碎影。

      树下一人手中执剑,矫若游龙,动如闪电,剑起剑收之间,高处的枝叶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落叶随之飘零,自他肩头拂落。

      一个时辰后,黄昏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殆尽,天色变为沉淀的乌蓝。萧珣放下手中的剑,从随侍手中接过一方雪白毛巾,擦了擦面上的热汗,又接过一盏温度刚好的清茶,漫不经心饮了一口,忽然淡淡问道:“东西送过去了?”

      那随侍一副稳重模样,语气颇恭谨,“回殿下,已送到长公主的贴身宫女手中,此刻想必长公主已经亲眼见到了。”

      萧珣就莫名笑了笑,那随侍瞄了一眼,不禁唇角微抽,立时垂眸敛目,不敢再看他了。

      王爷这么冷肃淡漠的人,居然会笑,真是见鬼了。自己不会被杀人灭口吧?那随侍额头渐渐沁出了冷汗。

      萧珣转身进屋,正要用膳,那随侍抹了把面上的虚汗,突然脸色乍变,语声中透出些紧张,“王爷,你手流血了。”

      萧珣低头,见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虎口处,已裂开道半寸长的口子,血汩汩流出,在他手腕间蜿蜒成一条涓流,红得耀眼,又分外刺目。

      他眯了眯眼,自行用帕子止住了血,那随侍犹豫着问道:“可要召御医来王府?”

      萧珣面上神色未变,却是摇了摇头,“小伤而已,不必惊动宫里。”而后伸出右手,任那随侍给他包扎了伤口。

      不多时,热腾腾的菜肴上来了,萧珣历来节俭,晚膳的规制也不过四菜一汤罢了。

      他以左手动了动筷子,眸底光华暗涌,不假思索地问:“长公主可吃得下东西了?”

      那随侍忙应道:“出宫之时,听闻长公主已能咽下粥了。”

      萧珣脸色似有舒缓,并未说话,开始夹菜吃饭。

      手上的这小小伤痕,他是全然没放在眼里的,白日里雕刻那木偶之时,因为数年未动刀,略有些生疏,不小心伤到手指,其中一处受伤位置正是虎口,当时只一道细不可见的伤,不曾想练了一个多时辰的剑后,那伤口越裂越深,竟然流出这许多血。。

      可是这点血算什么呢?比起他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痕,自十七岁上战场留下的痕迹,历经岁月愈显疮痍,此刻这伤太不值得一提了。

      萧珣胃口不佳,不到一刻钟,桌上的菜肴被撤下去了。他起身,负手入了书房。

      书房内,他的暗卫统领一身黑衣,声音不徐不疾,语气不含温度。

      “昨夜伪装成内侍的那名刺客,经查证家住洛水城郊,我们赶到之时他家中已人去楼空,想必已尽数被灭口。“

      “此人举家搬迁至洛水城郊已三载,平时和邻人几无来往,无人知晓他们的来历。我们仔细检查了他家中灶台和房中,从他们的日常饮食和被褥式样看出些端倪,怀疑此人和北边的匈奴人有关。”

      闻言,萧珣沉沉的眸光蘧然一亮,仿佛淬着寒光的利剑,锋利又冷冽。

      “另外,我们查到了乐伎中的刺客,日常与宫外联络的窝点,在那里发现几块令牌,像极了我们淮南王府的青龙令,赶在刑部人马到之前,我们已将令牌尽数取走。“

      萧珣面色却沉了下来,疾言厉色道: “刺客既然能仿出青龙令,昨夜必然也携了令牌入宫,你取走令牌又有何用?只要有一块令牌落入昨夜赴宴之人手中,那便是画蛇添足,授人以柄。”

      暗卫统领“扑通”一声跪地,头越垂越低,羞愧道:“属下知错,求王爷责罚。”

      萧珣抬首,定定望向窗牖外的阗黑夜色,眸色幽邃而深沉,他抿唇沉默起来,屋内霎时陷入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萧珣垂眸看了眼厚厚包扎起来的右手,语气不明道:“罢了,明日我再进宫一趟。”

  •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主们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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