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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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之前楚知星提到过的所谓“警方介入”果然如约而至。两位不速之客的到访打破了肖家寓所的宁静。
卫奇楠现在有点心烦。
刑侦组那群老匹夫竟然让他带新人！
让他一个十七岁的未成年带一个二十五六的新、人！
呵呵。
老匹夫！
让他打了大半年杂工就算了，锻炼一下自己，他也认了。但是，凭什么，自己不想，带新人，怕麻烦，就让他，一个，连正式职工都不算的，未成年人，被自愿，帮忙….
卫奇楠双手揣在裤袋里，漫不经心地走在人行道上，不时和往来的行人擦肩而过，偶尔回头看一眼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憨憨的傻大个，默默地在内心竖起一个中指。
张大云，二十五，农村出身，本省某警官学院毕业生。听说到了八岁才上的小学，高中的时候还因为家里穷而辍过一年学。
身高一米八起，长相老实，虎背熊腰。怎么说呢….反正就是那种看起来就有些缺心眼的人。
不聪明….不知道他是怎么考过了公务员，进到省刑侦大队里的。
新人进组，一般会由一位前辈手把手地带他大概半年的时间。这种角色一般是由资格较老的刑警担任，也就是后辈口中的“师傅”。刑侦组里的老任，算是卫奇楠的半个师傅。
也不知道刑侦组最近是抽了什么疯，竟然把这么大一个拖油瓶挂到他一个非正式职工身上。当时卫奇楠听到副组长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真是….意外惊喜呢。
呵呵。他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算了，就当是把自己这段时间学到的复习一遍好了。
“那个…卫前辈…等会需要我做什么吗？”张大云的嗓音也是粗粗的，和他的外貌很相符。
听到一个比自己大八岁的汉子这样腼腆地叫自己“前辈”，这种感觉，还真是一言难尽。
卫奇楠微微转过头看他，汉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嘿嘿地对着他笑。
少年半张脸陷在深色卫衣兜帽遮挡的阴影里，黑色的碎发露出少许，翘在额上和耳旁。皮肤苍白，身材瘦削修长。五官精致俊气。
像个漫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
实际上这一路已经有不少女生频频侧目惊呼了。
卫奇楠皱眉。长相太好就是有这一点不好。
不是他自恋，这只是一个很客观的结论。
“不用。到时候你只要在一边仔细看着我是怎么做的就行了。”缺少血色浅粉的薄唇开合，少年清清浅浅答道，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的语气很平淡，声音凉凉的，双眸冰冷不带丝毫情绪，像一台机器。
张大云一愣，而后懵懵懂懂地回答：“哦，哦，我知道了。”看上去依旧憨厚老实，还有些不安。可能他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让他只用看看就行的任务，也没有遇见过这样….特别的人。
明明比他要小好多岁，但却比他还要厉害许多。
“记住，多看，多观察，观察仔细。”卫奇楠又补了一句，然后就转过头去继续走他的路。张大云紧紧跟在他身后。
前面有个岔路口。老任给的地址….前面左转，然后有个十字路口，在那里右转，再走上五百米的样子，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就算没有张大云，这种走走过场的跑腿活计，多半也是他来做。
最近省刑侦队好像在参与一个大事件，高层开过好几次会，对下面的保密措施还做得非常严。
……这么一想，怪不得把张大云推给他，好像还真的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平时一般有什么案子，就算是比较严重的，卫奇楠也会被喊去打打下手，见识一下。但对这次的事件，他和一般的同事却什么情况都不了解，那只能说这恐怕多多少少涉及了一点机密。
卫奇楠正思索着，无比理性地对这次事件进行抽丝剥茧，奈何现在手中掌握的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线索，只能推断出一些没什么用的表面信息。
正想着，地方到了。是一处高档小区。
详细住址是C区B栋5楼1号。
卫奇楠两人到这里的时候，刚好有一辆暗紫色的小轿车从打开的铁栅门驶进去。小轿车开进去不久，那道门又缓缓阖上了。
张大云站在一旁茫然无措，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卫奇楠带着他到一旁的保安室去和里面的安保人员沟通。问了几句，那名保安死活不肯放行，卫奇楠无奈，只好把警察证拿了出来。虽然是见习的，但也能用。
保安看了警察证，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拦也不敢拦，只好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让他给这里的物管打一个电话通报一下。
卫奇楠也不着急，让他打。
没多久，一个穿西装戴眼镜的瘦高男子赶了过来。
“请问，两位先生….是警察？”不是很确定的语气。
不怪他不确定。一是因为卫奇楠年纪太小。二是因为他的着装太随便。黑色卫衣加浅色牛仔裤，然后蹬一双白色球鞋。虽然他身后的那个男子倒是穿着制服。
卫奇楠只好将警察证拿出来给他看。
“好的，卫…先生，请问你们是找C区B栋的秦小姐对吗？”看了警察证，物管看向卫奇楠的眼光变得很奇怪，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嗯。”惜字如金。
“请跟我来吧。”物管给他们带路。卫奇楠挥挥手让张大云跟上。
张大云摸了摸后脑勺，赶紧跟了上去。他还有点紧张，这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叮咚”的门铃声响起，肖可趿着拖鞋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开门。
来访者中有两位陌生人，是以肖可稍微有些吃惊。
对方是一名身材单薄的少年，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样子，以及一名看上去很憨厚的成年男子。一名物管跟在他们身后，有些尴尬地朝着自己笑了笑。
“这两位先生是警察，是来找秦小姐的。”物管开口解释道。与此同时，卫奇楠将实习的警察证拿出来给肖可过目。
真是奇怪。肖可请这三人先进来到客厅稍微坐一坐。
“三位等一下，我去楼上叫她。”
三人沉默着坐下，肖可转身走上楼。
那个少年很帅气。但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是他的气质十分冷静沉稳，对上他的眼睛的时候会让人感到一种这个人能够洞悉一切的错觉。
只需一眼，肖可就知道这个人身上理性的特质远远多于感性，是属于喜欢通过观察思考和逻辑推理来解决问题的那一类人。相形之下，那名成年男子就显得很平凡了。而且，在这个不寻常的二人组合中，少年明显占据着主导位置。
怎么说呢，这算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来找秦瑄是有什么事。肖可稍微有些担心。
不过那名物管还真是圆滑。那样年轻的一个男孩子，他居然叫他“先生”，神色还没有一点异样。肖可简直哭笑不得。不过住在这里的大多是有钱人，世故一些总比较方便。无怪那名物管能够一本正经了。
转眼就到了书房。秦瑄正在里面办公。
抬手敲了敲门，肖可推开门，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口，对着盯着电脑屏幕的秦瑄道：“姐姐，楼下有两个警察找你。”
听见肖可的话，秦瑄转过身站起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看她的样子，肖可就知道大概没有什么大事。
秦瑄理了理外衣，朝门口走来，看见肖可询问的神色，安慰她道：“一点小事，走吧。”
肖可“哦”了一声，便跟在她身后下了楼。
在生人面前，秦瑄又恢复了那种冷漠的神情。肖可走在她旁边，瞥见她眉眼间拒人千里的严寒，意外地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方的笑脸相迎。
肖可微微笑了笑。
秦瑄和两位陌生人以及那名物管打过了招呼，在他们的对面坐了下来。
之后的对话如下：
“秦小姐你好，我们最近正在调查一宗跨国非法财产转移案，您疑似参与人之一。”
“哦？”
“我们手上已经掌握了一些资料，那么…秦小姐，您不介意我向您询问几个问题吧。希望您能够如实回答。”
“秦小姐最近有接触过什么陌生人吗？”
“有啊。”
“请问都有哪些人？”
“我们公司的一个新上任的经理、嘉腾产业的叶总、何氏珠宝的王总…哦对了，还有我们事务所的一个新人，名字叫…不好意思，忘记了。”
“只有这些？”
“记得的暂时只有这些。”
“那么好的，下一个问题。”
“请问肖小姐，秦小姐最近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你指什么？”
“和平时作息习惯相背的一些….”
“对不起，这个我不清楚。”
“您确定？”
“嗯，白天的时候我都在上课，不太清楚姐姐的情况。”
“好的，下一个问题。”
“请问秦小姐，十月十五日到十月十七日中间这两天，您在什么地方？那两天您向公司请了假，还推了事务所的工作，是去做其他什么事了吗？”
“那两天我的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在家休息了两天。”
“……”
“真是无懈可击的回答。”
“今天的调查就到此为止，谢谢您的配合，秦小姐。”
“不用。”
“那我们就先离开了。”
“好的。”
秦瑄的神情举止疏离而又礼貌，带着一种社会上层人士特有的矜傲。
“大云，走了。”
少年神情不变，对着秦瑄和肖可微微点头，而后就带着那个比他大许多的跟班离开了。
肖可看着那名姓卫的年轻人，离开时戴上了黑色的兜帽，精致冷凝的面孔笼罩进阴影中。他的双手揣在牛仔裤上的侧袋里，走路明明一点也不匆忙，速度却很快。动作很果决，丝毫不拖泥带水。
“怎么样，很不错吧。”冷不防秦瑄突然开口感叹一句。
“嗯？”肖可有些没头没脑，不过随即反应过来，知道是在说那个少年，“那个和我差不多大的人？确实好像很厉害。”
秦瑄沉默几秒。
“你可能听说过，他的名字叫卫奇楠，确实是个相当优秀的人。”秦瑄走上前，毫不犹豫地关上大门。
“卫奇楠….”肖可默默思索着这个名字，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南都晚报….”肖可想起来了，“N市的连环杀人案，我记起来了，那个十四岁的天才少年破案手卫奇楠，就是他了，对不对？”
“嗯，就是他。”秦瑄笑着摸了摸肖可的脑袋，看着她那双染上浅浅惊奇色彩的眸子，忍不住开口道，“他母亲家也是个老牌世家，就是吴家，你知道吧？”
肖可点点头，好奇地等着下文。
“往前推三代吴家都出警察。他外公是早已经退休的国家特级警察，他父亲也是刑警，不过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公殉职了。他还有两个舅舅，一个是副市长，一个是公安局长。听说吴家在B市还有位不得了的远亲….”
“不过到了卫奇楠这一代就开始凋敝了。吴家这一代的小辈也不少，但都不成气候。也就是卫奇楠一个人扛着。听说他外公很看重他。他上面几个表哥都不是做警察的料，其中有一个还晕血，弟弟妹妹又都还小。倒是有个表姐挺优秀的，不过听说吴老爷子不太愿意让自家孙女儿去做那么危险的工作….”
卫奇楠小时候经常跳级，十四岁那年刚好读高三，比他的同学普遍小了三四岁。
三年前N市的连环杀人案，卫奇楠一案成名，一时风头两无，之后被一家国内一流的大学破格录取了。
卫奇楠今年读大三，在省刑侦大队实习。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