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文》虞蕸

24、二十四章 继祖母的经书和李牙婆的买卖

　　刚午睡起身，贴身刘嫲嫲正为其整理仪容。忍不住担忧道：“老夫人昨晚虽是好心体谅大少奶奶身体未长开，不急于子嗣，才赐人，但奴婢怕别人误会老夫人居心叵测啊！”
　　“随他们吧，至少自己问心无愧。再说那俩人长期服药，有什么可担忧的。”
　　担忧叹气“唉”，心想小姐这脾气从小就倔，如今更是强硬。
　　这时丫鬟来报，说有玉和大少奶奶来请安。
　　刘氏看嫲嫲一眼：“这不就来问罪了嘛？”
　　刘嫲嫲未接话，扶着老夫人出里间。见大小姐和大少奶奶先行礼，俩人后向老夫人行礼。刘嫲嫲再搀扶老夫人就坐，吩咐丫鬟上茶和点心。
　　刘氏看着这个感觉不错的孙女，奇怪问道：“不是说不用来晨礼了吗？”
　　有玉一脸坦荡，接话“昨晚孙女说以后要多麻烦祖母，这不，先来打探祖母习惯和爱好啊。”
　　刘氏笑一下，未回答，眼角偷瞄安氏，心想，进屋后，也未说话什么意思？哼。
　　有玉讨好一笑问道：“祖母现下是要做什么？”
　　“下午打算抄些经书和看会子书。”
　　有玉见安氏一直低头不语，听祖母说抄经书，想安氏字可是夫子夸赞过的：“不瞒祖母孙女这字，真是一言难尽啊！夫子说能与鸡刨相比，孙女就不献丑了。”在场人哈哈大笑。
　　“还算实诚，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早些时候你祖父给我看过你的家书，确实一言难尽。”
　　建议道：“让大嫂帮祖母抄写吧，她字夫子的说好。康比颜真呢！”，安氏突然抬头看向有玉，有玉眼神安抚。
　　“吆，这小姑子是个会疼人的，这翻夸奖，祖母怎么拒绝啊！”
　　两人来回对话，安氏明白，这是要自己低头向祖母是好。不平，自己委屈找谁评理去。但以后要想顺利管家和安心生活，这个腰必须德弯，想明白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笑道：“只要祖母不嫌弃，从今往后孙媳妇天天来给祖母抄经书。”
　　刘氏一笑”可不敢天天劳烦你，有这心就好。你还要管家呢！以后让有玉天天来抄，顺便练字。”刘氏抱有无所谓态度。
　　“不劳烦，孙媳妇刚掌家，很多人和事还得请教祖母，望祖母别嫌愚笨。”
　　“不嫌。不嫌，都来吧”
　　有玉看俩人虚伪够了，急忙插话：“祖母咱们现在去抄吗？”
　　刘氏向刘嫲嫲点头吩咐，便回答可以去抄经书了。
　　三人领着丫鬟和婆子共六人走进书房，女人书房大同小异，多为休闲玩乐用，没什么惊奇处，但刘氏的玉石摆件和古玩字画，有玉羡慕了。
　　刘氏见有玉惊奇和羡慕的小脸，霸气道：“可有喜欢的祖母送你。”
　　有玉咽口水，看刘氏脸色并无不妥，左右摇摆，还是做一个虚心和本分的孙女吧，“孙女纯属欣赏，只有真真懂它和喜爱它的人拥有它才是它之福，孙女做不了这样的人。”
　　刘氏见有玉财迷却不贪婪，对她好感大增。
　　刘嫲嫲已布置好书桌和茶水后，请示刘氏。安氏坐着抄经书，刘氏做在床榻上看经书，有玉四处乱看，芝凰见大家都有事做，只有自己陪着散漫的主子到处乱逛，忍不住翻了白眼。
　　两个时辰就这样安静的过去。安氏也抄完今天的经书，俩人向老夫人告辞，回了勤院。卯氏正和牙婆聊着，要说以卯氏的身份她是看不上也不会和牙婆同坐聊天，面前这位牙婆是的不同，人家是年龄到了出宫的宫女，据说原来伺候过太后，如今是京城中有名的牙婆，有人脉，各府夫人也愿意给她一个面子。卯氏一个新京城夫人更加礼遇她。卯氏见有玉两人进门，先介绍:“这就是家中大女儿和大媳妇。”牙婆起身行礼，两人回礼。
　　卯氏对有玉道和安氏道“你两有什么要求，尽管向李牙婆子说，她手里全是好的。”
　　“不敢、不敢。”
　　有玉先提自己的要求：“院子差一个厨娘和一个年青的苦力婆子，还有两个丫鬟，如若有一家人的，麻烦牙婆想想着咱们府。”安氏泽要一些会识字的丫鬟婆子。李牙婆吩咐下人去办，对有玉回道：“我这里倒是有两家人，但是颜家奴才不知夫人和小姐要相看吗？”
　　有玉这次不敢做主，前脚自己才收留了五位颜家下人，这次再要，会不会引起不必要麻烦。看向母亲，等她表态。卯氏低头深思，一会儿后，抬头对牙婆道：“带进来相看吧”
　　一家是四口人，父母身体好，两个二十一二岁女儿倒是长的眉清目秀；另一家是三口人，父母看手纹原应该是庄上的苦力，父亲一直咳嗽，母亲和十六岁的女儿并没有什么突出的。
　　卯氏见后面这家的男人一直咳嗽，询问眼神看向李牙婆，牙婆解释道：“奴家已请大夫看过，只是普通的发烧和咳嗽。”有玉知道古代要是不积极医治，小感冒也会咬人命啊，卯氏偏向第一户，毕竟医治和照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安氏两户都不要，又是美貌女儿，又是病弱的老人，方正都麻烦。
　　“先下去吧”卯氏发话，人走后，卯氏问牙婆：“两户可是有什么难言？颜家事过去好多年了，怎么有奴才没有卖出去？”
　　牙婆解释道“不瞒夫人，两家都是颜家家生奴才，第一户当年事后买入杨府，直到年初才被女主发卖的。”牙婆看卯氏与在座的女眷一眼，见脸色正常，继续解释：”另一户原是庄户人家，名颜肃，当年事后奴家见他务农很有一套，便留下料理奴家的庄子，本是不愿再发卖的。奈何颜肃苦苦哀求，奴家不是强横之人，也愿趁人之美，所以才带着他一家人上厅给夫人挑选。“。说完牙婆耐心等着主家发话，毕竟她也觉得颜肃此举很是奇怪。
　　听完牙婆的话，卯氏和安氏想法一样，两户都不想要，一户女主发卖这点就够玩味了；另一户摆明冲着自家来。这都什么事啊？卯氏扶头低叹。
　　有玉想难道颜厉认识颜肃，不会是冲自己来的吧？一震，心想还是先稳住母亲吧：“要不咱们再看看别的？”卯氏点头，牙婆子让人领来六七岁至三四十岁左右的女子，二十人。有玉乘机让芝凰找百离去询问颜厉怎么回事？
　　有玉简单粗暴说自己的要求：“原来是粗使婆子的上前一步？会秀活？会厨艺？想做粗使丫鬟的上前一步说话。”。李牙婆看了有玉一眼，心想吴家这位大小姐看着柔柔弱弱，没想到如此彪悍。那是因为有玉上辈子是个软弱的老好胖子，这辈子有玉再也不想压抑自己了。
　　四十左右身材粗壮的婆子第一个走了出来，接着又有两位三十左右身材纤细，双手白净、嫩滑的妇人走出队伍。剩下稀稀拉拉走出五人，应该是卖的次数多了，想出来碰运气，其中有一位五六岁的小女孩。
　　有问第一个走出来的婆子：“怎么称呼？会什么？”
　　婆子弯腰低头回：“奴姓张，京城人士，原是汇丰酒楼的厨娘之一，去年酒楼出事后，没有任何一家酒楼愿意收留奴家，擅长小菜和膳食汤。”也就是说拿手家常菜，还会一点药理，这个有玉感兴趣但出事是指什么？事物中毒倒还能理解，毕竟古代医药不发达，要是恶意下毒那不管她参与于否都不敢收留。牙婆见有玉感兴趣，想这单生意应该能成，卖力道：“张婆子厨艺那是出名的，汇丰酒楼事后查清是事物相克所致，主事的厨子和主家都受到相应处罚。如今京城的酒楼们觉得汇丰酒楼出来的人晦气，不愿收留。别的厨子和厨娘纷纷回乡找出路，奈何张婆子家就在京城，这才沦落到此番地步。”有玉点头，想不是下毒，可以留下吧。
　　张婆子突然插话“奴家不签死契，只签长工。”牙婆一噎，卯氏和安氏一怔觉得这个婆子不知好歹，厨娘做的吃食关乎主家生死，都是死契，长工要是有个二心，谁家敢要。有玉觉得情有可原吧，谁都不想一辈子做奴隶，她有自己主张和底线，人品不会太差，人最怕是毫无底线可言。有玉点头未说话，接着问第二名走出来的两位妇人，张婆子和牙婆失望退下。“可是会秀活？”
　　笑容明媚妇人抢先答道：“奴姓李，京郊人士，苏绣和京秀都略会一些，因家中去年收成不丰，便想出门务工帮衬家中。”好吧又是一个想做长工的，有玉接着问：“平时在家还做些什么？”李夫人一怔，还要做什么？好吧有玉又明白了，会刺绣的女子在农村应该很吃香，这位估计在家除了绣花别的一样不做，但这不是有玉想要的，本来就有一位专业绣娘，一位擅长绣活的丫鬟，再来一位有玉院子吃不消了，毕竟除了专业绣娘有玉还是想要全面发展丫鬟和婆子。
　　有玉转头问另一位一直低头不语的妇人：“你呢？”
　　婆子腰更弯了下去，低头，慌张小声回道：“奴...奴家姓柳，奴家只知道奴家住柳村，奴家会织布，会做衣裳。”在场人被柳妇人带点乡音的京城话，弄得哈哈偷笑，柳妇人听大家嘲笑声，头更低了，一看就是长年不自信压抑得连反抗也不会，这时出来的人中那个最小的女孩，跑上前拉住柳妇人手，愤怒看着有玉，柳妇人慌忙抱住孩子的身体，瑟瑟发抖。有玉疑惑看向牙婆。
　　原来这个妇人因长年未生子，夫家贤她年龄大、又孤苦没有娘家依仗，便偷偷把俩母女卖了，已经转手多人，卖身契上只写南方人，至于具体是哪里人士牙婆就不知道了。有玉一叹，重男轻女自古如此，但她夫家简直猪狗不如，怕休妻要付生活费给前妻和女儿，便偷偷把人卖到远方。
　　有玉见母女俩甚是可怜，又是死契便做主买下两人，卯氏也觉得可怜并未阻止有玉。有玉又挑了两个十七八岁，身体壮实，长相不好、皮肤黝黑的女子留下。接下来，有玉无聊等着芝凰。卯氏和安氏接着挑人。
　　芝凰带着百离进门，贴着墙走向有玉，耳边低语：“奴婢问过颜厉，这颜肃果真是他族弟，颜肃一家就是冲着咱家来的，颜厉还恳求小姐留下他弟弟一家。据颜厉说他这族弟在农务上很有本事。”有玉也低声回问：“第一家人，颜厉怎么说？”百离回：“颜厉说那家原是在京城府内伺候，他不是很熟悉，但他说那家大女儿好像和杨府三少爷有些揶揄，怕留下以后对小姐不利。”其实有玉也想到这个问题，能被女主人发卖多数和男主人有关系。有玉最终还是自私不愿参与别人的争斗，毕竟这里光有同情心是不够的。
　　两个时辰后牙婆见吴家选人结束，便提出告辞。有玉急忙发话：“等一等，恐怕还要再麻烦牙婆把颜肃一家的卖身契和张厨娘的长工字句留下吧。”
　　牙婆满脸惊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颜肃想投靠的居然是吴家大小姐。卯氏和安氏都不解。芝凰从荷包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牙婆。牙婆一见二百两银票，眼角一抽，心想这吴家大小姐真是大手笔啊！出手就是银票。有玉也不想炫富啊！打算进京时，有玉就把手里钱财全换成银票，美其名，安全。颜家三口卖价一百八十两的死契，张婆子十年的长工费用是十两，月俸可给也可不给，看主家人品。
　　剩下十两是有玉的封口费。“今天劳烦李牙婆半天，家里有家里的规矩和心意。有玉这小心意还望牙婆不嫌弃。”这还小？牙婆客气行礼道：“小姐人美心善，他们能跟着小姐是天大的福气啊。”再对卯氏和安氏行礼道：“夫人以后卖人尽管找老婆子，想方设法也得给你办好了。”卯氏也客气“今天劳烦李牙婆了。”寒暄后，李牙婆离府，安氏和有玉各自带人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