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再见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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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又一次升起，阳光再次艰难的透过云雾缭绕星星点点的撒向赤红的土地，在世界会议已经结束，王宫贵族已经全部离去而天龙人们还没有回来的时候，这片圣地难得的安静到好像没有人烟，唯有靠近升降梯的地方，那些近乡情怯的海军们在吵吵嚷嚷的搬着行李，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半个月没见的海军总部了。
克克洛此时正慢慢悠悠的在晨间的雾气中散步，抱着脑袋看着天，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倒是已经清明了。
不知不觉间克克洛就晃悠到了升降梯附近，海军那边的吵闹总算是吸引了一下他呆滞的目光，偏过头看向升降梯那边。
“海军要回去了吗？不知道瑞派斯他在不在，还要跟他道谢呢。”
“你找我？”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差点没把克克洛给吓趴下，转过身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瑞派斯，语气中多少有些抱怨。
“你这样很吓人知不知道啊，瑞派斯桑。”
“不知道，而且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和你这么熟了。”
瑞派斯很明显才刚刚睡醒，半睁的蓝色双眸中满是懒散。
“嘛，随你便吧，你刚才说要和我道谢？”
“嗯，这几天我一直是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克克洛朝瑞派斯深深地鞠了一躬。
“麻烦你了。”
“是吗。”
眼睛微微睁开，听着克克洛那不复迷茫的语气，瑞派斯的嘴角慢慢翘起。
那是克克洛熟悉的顽劣笑容。
“那，我能让你帮我个忙吗？”
“呼……放这里就行了吗？”
将行李箱搬到升降梯上，克克洛气喘吁吁的扶着箱子喘着气，毕竟这个箱子对于他这细胳膊细腿的可能还是太沉重了些。
“是啊，辛苦了。”
瑞派斯站在一旁一脸轻松，明明这个箱子对于他来讲简直是轻如鸿毛，可是还是要麻烦克克洛，怎么看怎么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我也该走了。”
克克洛紧了紧脖子上遮掩住项圈的围巾，喘着粗气说道。
“被发现了会给你添麻烦的吧。”
“也不会多麻烦。”
瑞派斯意味深长的笑着，瞥到走过来的长官，站直了身子敬了个军礼。
“早安，奥西恩少将。”
“早安，瑞派斯。”
奥西恩此时也是一副迷迷瞪瞪睡眠不足的样子，打了个哈欠才发现他的副官身边竟然多了一个他不认识的小鬼。
“啊嘞？这孩子是谁啊？”
“你应该知道的。”
瑞派斯意有所指的说着。
“就是那个人啊。”
“难道……”
奥西恩突然想起了那个天龙人的委托，看向克克洛脖子上厚重的围巾，有些无奈的看向了自己的副官。
“你又自作主张……”
瑞派斯摊摊手。
“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这边这两位在这里打着哑谜，站在一旁的克克洛却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
“那个……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
瑞派斯转过身俯下腰，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钥匙，一手拉上了克克洛的围巾，在克克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咔哒。”
轻轻一声脆响，把脖子上的重量一轻，束缚了自己三年的项圈，就在这毫无准备的时候被卸了下去。
周围的海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整装待发，随着一阵机械转动的声音，升降梯的大门开始缓缓闭合闭合。
“你自由了。”
瑞派斯轻声的在还在呆愣的克克洛耳边低喃道，比起祝福，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更像是恶魔的低语，意图将人拖进没有光明的深渊。
“你在……说什么……”
克克洛颤抖的说着。
自由，他不是没有期盼过，不过这自由未免是太过突如其来，不给人丝毫的防备了吧。
偏偏在这时……
“我……自由了？”
塞特楼西今天也是起了个大早，不到六点就斜倚在的床边，看着远方那个巨大升降梯周围的海军忙忙碌碌的准备出发，看着他们慢慢的全部走进升降梯，再看着升降梯慢慢下降，消失在无尽的云海里面。
结束了。
美好，纠结，绝望，都结束了。
我的人生也是。
塞特楼西眼神是出人意料的平静，或者说像是一潭死水一样，连最后一点生命力也消失殆尽了。
比起克克洛而言，这次分别是他决定的，他早该有所准备，所以不需要悲伤，也不需要痛苦。
本该，是这样的才对。
一潭死水终究还是决了堤，变成了一股奔流，变成了一道瀑布，润湿了塞特楼西那苍白的脸颊。
为什么……我还会流下眼泪……
为什么……我还会心痛不止……
这是为什么，告诉我啊，克克洛！
胸前的纸鹤毫无征兆的开始疯狂燃烧，翅膀，身子，再到脖颈。
『“北海可是很漂亮的哦，还有美食！到时候我带你吃个饱！”』
『“有一个传说，如果两个人在摩天轮的顶端手牵手，那他们就一定会一辈子在一起。”』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生生世世。”』
骗子……骗子……
这种时候那些美好的记忆纷纷向走马灯一样挤进塞特楼西的心头，心脏像是要被撑爆了一样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
比记忆中任何一次病发都要来势汹汹。
『“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你，到那时……”』
『“那时我也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曾经的对话突然浮现在了脑海之中，即使疼痛到抽搐，嘴角也还是挂上了惨然的笑容。
我真是乌鸦嘴……
不过，也好……
总比在孤独中继续苟活要好一些……
意识渐渐朦胧，塞特楼西却连近在手边的药也不想吃，倔强的强撑着眼睛看向云海彼岸，追寻着那人消失的方向。
不要浪费我的生命，这是我们的约定……
即使你可能厌恶我，即使你可能恨着我，也要活出精彩的人生啊……
因为我会在天上看着你啊……
我的，克克洛……
眼皮已经如千斤般沉重，塞特楼西心想，是时候结束了。
与这个世界，说再见吧。
慢慢合上双眼，卸去浑身的力量，就在他要栽倒在地的时候，一个温柔的臂膀突然接住了他。
“塞特楼西！你听得到吗！”
一个声音好像从虚空中传来一样，模模糊糊怎么听都不真切，大脑几乎停止运转，连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都没能联想的到，只能强撑开眼皮，看向那个仿佛身处于云雾中的人影。
嘴里被喂下了熟悉的药丸，这让那险些崩溃的心脏平复了下来，视线渐渐清晰，入眼的就是那个本应该已经回归大海的身影。
“……克……克洛……”
大脑还没有完全恢复，塞特楼西现在连提出疑问都做不到，但是他的身体却像是本能反应一样环抱住了克克洛的脖子，感受着失而复得的温暖。
然后，彻底的陷入沉睡，
“……笨蛋。”
克克洛此时还没缓过气来，气喘吁吁的半跪在地上，额头的汗珠打湿了刘海，狂跳不止的心脏满是后怕。
“自作什么主张啊，我是那种会不辞而别的人吗……”
侧耳倾听着塞特楼西慢慢稳定下来的心跳和呼吸，克克洛才放下心来，小心的将昏睡过去的塞特楼西放到了床上，这才长舒一口气跌坐在床边。
“果然……丢下你不管这种事情我是做不到的啊。”
擦了擦头上的汗珠，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清风吹干湿润的脸颊，克克洛从兜里拿出了那支带着血的钢笔，释然的笑了笑。
“安息吧，克洛斯桑。”
抬起胳膊将笔猛的往外一抛，汗水夹杂着塞特楼西的泪将阳光折射成无数道夺目的彩虹。
再见吧！我的迷茫！
画笔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从不远处的悬崖边缘跌落，不见踪迹，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回归深海了吧。
那片克洛斯最喜欢，却没能回归的大海。
做完这些，克克洛便走会塞特楼西的床边，结下脖子上的围巾，脖子上的项圈暴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此时，克克洛看向塞特楼西的眼神，没有了那些复杂的情绪，只有满满的喜爱与愧疚。
“放下无处发泄的仇恨真的很辛苦呢。”
轻轻的抚上塞特楼西温热的脸庞，克克洛轻笑着说着。
“但是，有你在的话……”
“快些好起来吧，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想必你也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吧。”
“我的，塞特楼西。”
“走了呢。”
另一边的升降梯里，奥西恩靠着墙透过玻璃抬头看着云海对面若有若无的圣地。
“没想到还有不愿意离开玛琳乔亚的奴隶啊，我开始对那对主仆有点兴趣了。”
“是吗。”
瑞派斯斜倚在行李箱上，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是奥西恩这句话又勾起了他的一些神秘的回忆了。
“不过，如果那个小鬼真的选择就这样一走了之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他。”
“诶？！”
虽然对于自己副官总是莫名其妙的话习以为常，不过这突如其来的冷酷台词还是让奥西恩惊了一下。
“为什么？！”
瑞派斯淡淡的瞥了奥西恩一眼，便又转回头看起了风景。
“你会知道的。”
在不久的将来里。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再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