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缺人间》微雨烆阳

18、法海

　　“先生这是做什么？”老和尚拄着法杖，抬眼看着拦住他去路的盖华，“不是说，不论怎样都要镇压白蛇的么？”
　　盖华却是面色深沉，眼眸如同一潭死水，深不见底。但他的语气依旧是平缓的：“我说的不论怎样是在保证许仙安全的情况下，现在呢？”
　　“上次的事情只是个不幸的意外，为此才更应该镇压罪魁祸首的白蛇！”法海企图说服盖华不再妨碍他去降服白蛇，“才不会让许公子白白丢了性命！”
　　盖华没有理会法海的劝说，开口却道：“白蛇虽有仙缘在身，可即使你镇压了她，你也不可能从她身上取得仙缘了。你又何苦追着她不放呢？”
　　法海，东海里的一只千年的龟。
　　龟，本是这个世上最与世无争的妖之一，但是为何法海却是这般仇视白蛇呢？因为近二十年前的那场仙缘。
　　“先生觉得老衲是那种为求仙缘而不择手段的妖吗？！”法海愤愤的顿了顿手中的法杖，“先生觉得我在佛前祈求千年是为了自己能有得道成仙的机会？”
　　盖华不语。
　　“错了，我是为她求的缘啊…”法海说着，眼神似乎飘到了遥远的过去，“她是东海浅滩的一株水草，即使修炼得再刻苦，也不过只能拥有简单的灵智，就像初生的婴儿一般。若是想要拥有更长的寿命，更多的灵智，就必须有仙缘！九百年，九百年是极限。她不能离开东海，于是我就替她在佛祖面前求缘，这一求，就是五百年有余。当我回到东海时，她已是奄奄一息。佛祖说，我求的缘，在西湖水畔…
　　“于是当我遇见吕仙在断桥桥头卖仙丹时，有多么感谢佛祖，先生明白么？”
　　盖华默然。
　　是啊，原本是不明白的，直到遇见了许仙。
　　当白蛇求来观音泪的时候，盖华是怎样一种心情呢？大概就和那时的法海一样吧…
　　同情，是有的；感慨，也是有的，但这并不是盖华让步的理由。他已经差点失去他一次了，不想再有第二次。
　　“法海，”盖华闭上眼睛，面容平静，“你定要镇压白蛇，不惜一切？”
　　“她已经死了，我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法海和尚依旧慈悲面孔。
　　“好，七夕时节，我会将许仙带到金山寺，引得白蛇前来。她重伤未愈，应当不是你的对手。”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