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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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诗涵理了一下思绪，她脑中的那个猜测从三年前就有，但是没有任何证据，直到今天见到慕森，那个猜测，更加坚定。
可是这样的猜测，或许对林欢来说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许久，蒋诗涵抛出一句话。
“你喜欢他？”
谁？
穆冰？
还是慕森？
林欢弹烟灰的动作顿了下，没有回答。
“如果你当时爱的是他那张脸，那你就会像爱穆冰那样爱慕森。可如果你爱的是穆冰这人，就算慕森有和他一样的脸，你也不会爱上他。”
林欢的眸色亮了下。
谁说不是呢。
林欢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爱的是穆冰的人，即便这些年林欢见过一些和穆冰长相相似的人，但脑中除了想去穆冰以外没有太多的情绪。
可是慕森的出现让林欢彻底乱了阵脚，她不可控制的想见到慕森，哪怕她不断压抑自己内心的想法。
好像无形中有一种东西在拉扯着她。
她不能。
如果仅仅因为那张脸，她不能。
可是他走路的样子，抽烟的样子，处处透着穆冰的影子。
如果当年没有那个证明，她或许真的会认为他就是穆冰。
蒋诗涵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她，她相信她可以，因为她见过她的坚强。
蒋诗涵正想着，顿时觉得地面在晃动，林欢放在桌子上的杯子也发出“哒哒”的响声。
——地震了。
可这样摇晃的感觉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
林欢把手中的烟揉灭在烟灰缸中。
刚拿起电话，林皓的号码就出现在屏幕。
“欢欢，你没事吧。”
“我没事，应该不是我们这里地震。”
“嗯，你注意安全，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不要乱跑。”
“好。”林欢撇头看了看衣柜，说“哥，我想……”
没等林欢说说完，林皓就说了句：“好。”
林欢虽没在林皓面前表现过什么，但毕竟是自己妹妹，还是懂得。
或许对林欢来说，让她去做一些喜欢的事，也是好的。
林欢起身往衣柜处走，从最里面扯出一个登山包。
“你又要去当志愿者？”蒋诗涵两手抱胸倚在衣柜旁。
“对啊，这么多年了，一直没变过。”话里好像有一些其他的意思，林欢抬头看向蒋诗涵，调笑道“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啊。”
蒋诗涵浅白了林欢一眼说：“我就算了吧，难得回来一趟，我得回大院去看看，估摸着不用多久我家老头子就知道我回来了。自从上次的事以后，我家老爷子就千方百计想让我回国。”
“得，我就那么一说。你快回去吧。等新闻出来了，我就去。”林欢说着话，手里并没停下收拾。
约莫过了三十分钟，各大电视新闻都在报道临市地震的消息。林欢开着电视，听见临市两个字，手里的动作顿了顿。
临市。
有些事，总要面对。
新闻播放的时候林皓正在会议室开会，知道出来会议室看见沐希蹲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才知道地震源在临市。
“呜呜……林，林总，我能不能请几天假……呜呜……我想回家，我给我爸妈打电话没有人接……呜呜……我担心他们……”
“回家？为什么。”林皓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这个哭得巨丑的人。
“临市地震了……呜呜……而且很严重……林总……怎么办……你批我假吧……”
沐希没有看林皓，不知道林皓此刻的表情，只是一个劲低头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林皓只见过林欢哭，这面前突然有一个哭成这样的孩子，林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竟着了魔一样，慢慢蹲下，揉了揉沐希的头发说：“别哭了，我准假。”
林皓一定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的语气和眼神，温柔得能把人化了。
沐希猛地抬头，撞进林皓的眸子里，一双大眼睛里不断有眼泪往外涌，睫毛也都一缕一缕黏在一起，林皓的心被扯了一下。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临市？
林皓那只揉着沐希头发的手一直没有拿下来，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欢的电话。
一个小时以后，林欢穿着一身运动装，背着登山包，到了林皓的办公室。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哭得一抽一抽的沐希，下意识看向林皓。
“欢欢，你去临市带着沐希吧，她老家是临市的。”
林欢点了点头，应下了。
林欢拉起沐希的手，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林皓起身。
“那个，欢欢，你多劝劝她，还有进去的路肯定不好走。”说着林皓瞥了沐希一眼。
林欢眯了眯眼睛，勾了勾嘴角说：“哥~你之前好像从没提醒过我进去的路不好走吧~”
林欢志愿者当过那么多次，自然知道进去的路是什么样，可是看林皓这眼神，显然不是在提醒自己，或许是，在提醒自己照顾身边的人。
林皓被林欢的眼神盯地有些发毛，清咳一声，下意识摸了下耳朵，说：“行了快走吧，别让团队等久了，你们注意安全。”
“知道了哥，我会保护好……你家小秘书的。”
……
此时，远郊的一栋别墅客厅里，传出一阵怒吼。
“少爷去了临市为什么没有人跟我说！现在马上给我派飞机接少爷回来！否则你们都别回来了！”
慕豪说完把电话使劲往桌子上一拍。
李敏接过佣人手里的茶杯，示意他们先离开。快步走到慕豪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别担心了，儿子出差是经常的事，这次碰上地震只是一个意外，会没事的。”
慕豪叹了一口气，刚想开口，就听见楼梯上的脚步声。一个青年正揉着头发，身上的睡衣歪七扭八的挂着，慢吞吞地往下走。
“就是爸，你就别担心了，你忘了哥一起是干什么的？怎么可能有事。”
李敏下意识看向慕豪，慕豪脸色阴沉的可怕，李敏朝慕阳使了个颜色，慕阳看向慕豪，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说错话，不再多说什么，悻悻转了个方向，朝厨房走去。
*
临市不是第一次发生地震了，所以对于抗震救灾的措施及应对方案很快就落实了下来，临时医院，临时救助站，临时志愿服务站，都在最短的时间内建立起来。
此时慕森正坐在一临时医院里任由护士包扎自己的手腕。
只是……李健站在慕森旁边一个劲吸鼻子。
护士从一开始看到慕森帅气的脸时，心里就有一头小鹿乱撞，现在眼前这个手腕受伤的男人阴着一张脸，身上散发出的气场令人不寒而栗，护士小心的缠着纱布。
“李健！”慕森声音压得极低，“闭嘴，有完没完！”
李健一直憋着，直到慕森说话，哇的一声哭出来。
“慕总，对不起。都怪我自己不小心，害你受伤了。”李健吸了吸鼻子继续说，“慕总，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辈子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说完，李健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一把抱住慕森，护士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看着这个滑稽的一幕，憋得脸色发红。
慕森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说：“松手。”
李健身上一个激灵，就算再感激慕森，他也知道自己得松手了。跟了慕森这几年，慕森不喜欢别人碰他，他是很清楚的。
临市这次的地震7.8级，对于一个不太发达的小城镇来说，又是一次致命打击，放眼望去，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尘土味，还夹在着一些腥味。
地震不过刚刚几小时，临市已经陆陆续续有医生护士，军人志愿者赶来。所有人从踏上一片土地的时候，就没有一丝怠慢，拼尽全力搜救每一个生还的人。
林欢一行人在天黑之前赶到，一路上沐希给家里很多电话，一直没有接通。当沐希看见自己的家乡变成这副模样，差点浑身无力晕了过去。
她看着这一堆堆碎石，尽量找准方向朝自己家走去，一边走，嘴里一边喊着她父母和弟弟的名字。
然而所有的呼喊都像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应。
沐希情绪越来越激动，甚至漫无目的地用手扒拉一块块碎石，没多久，浑身脏兮兮，两只手不同程度的渗着血。
林欢不是没劝过，只是没有用，后来林欢也是明白这种感觉，也不再拦着，只是跟着沐希，帮她一起找。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都黑透了，沐希坐在一快大碎石上，头埋在膝盖里，两只手耷拉在身前。
林欢看了看沐希的样子，鼻头有些酸，忽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对着沐希，咔嚓一声。
从微信找到林皓的对话框，将刚刚的照片发送过去。
似乎就在下一秒，林欢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随后飘扬地铃声响起来。
林欢唇角一提，接了电话。
“欢欢，你们还好吗？”
“我挺好的啊，哥，这么晚还不睡？”
林皓许久没有说话。
“哥，沐希她……”
“她怎么了。”
……靠，你刚刚不是不说话吗。
“她哭了一整天，嗓子喊哑了，手也破了。她家人还没有消息。”林欢说的是实话。
“嗯，你们注意安全，我睡了。”
……
从林欢带着沐希离开之后，林皓心里就堵了一块石头，他担心，所以到现在都没有睡觉，他知道林欢有很丰富的经验，但给沐希打电话又缺少理由。
直到林欢发了那张照片过来。照片构图非常简单，黑夜里一个小姑娘坐在一块碎石，隐约看到了红色的血迹。
他忍不住了，他真的担心。
但是他心里又有些庆幸，幸亏当时沐希不在临市。
而此时，坐在医院里手腕上缠着绷带的男人，心里也在庆幸——幸亏来临市谈捐款项目的不是她。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