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气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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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都有收获的两组人，分别在热闹的集市里继续闲逛，一时间似乎也没有会合的打算。
守在凉棚外的两名禁军见皇上毫发无损地出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里毕竟是外籍商贩聚集的地方，万一被人发现殷子霂的身份，想趁机对其不利，届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堆破玩意不用拿了吧？”郦月看着给她做苦力的殷子霂说，“随便找个旮旯扔掉就好。”
“要扔也先走远一些，省得那商贩看见了伤心。”殷子霂体贴道。
“你可真温柔，”郦月冷哼，“后面那两个人看着挺闲的，要不让他们帮你提。”
“他们那么努力地隐藏身影，我们就别戳穿他们了吧？”殷子霂于心不忍。
“行，反正累的人是你。”
郦月耸耸肩，继续漫无目的四处晃悠，这样做的理由无他，只是为了给贺澜和凌螭制造二人独处的机会罢了。
而，另一边的凌螭与贺澜，也是百无聊赖的样子。
没办法啊！
不管怎么说，这是月的请求，凌螭就算不感兴趣，但也会试着跟贺澜相处看看。
可他是精怪，凡人这种七情六欲，即便他看得再多，还是无法感同身受！
两人并肩而行，却没有任何对话。
忽然，凌螭在路边摆卖杂货的小摊贩里看到了一样东西：“咦？这个……”
从一堆小玩意里翻出一串有点蒙尘的手链。
“这位小爷还真是有眼光，”小贩一看，有冤大头上钩了，连忙吹嘘道，“这是我们西夕有名的聚福石，带了以后能驱邪挡灾。如果你是在玉石店里买的话，那这个得要一百两银子呢！我这里就不一样了，价格公道，物美价廉，只要七十两就好！”
“七十两？”凌螭不屑地挑了挑眉毛。
虽说，他平日里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但正因为他出入的都是各界名流富商聚集的地方，互相攀比炫耀都是常态，这种破石头手串，十两都不值，拿出来送人估计能被人嘲笑几年。
不过嘛……
凌螭从钱袋里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多的赏你了。”
“啊？”小贩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估计是没见过非但不还价，还上赶着送钱的冤大头，“……谢谢、谢谢，这位小爷您可真是豪爽！小的给您找个最好的匣子，给您包装得漂漂亮亮的送人！”
说罢，便寻了一个雕刻着精致云纹的木盒子，里面铺上一小块雪白的皮毛，把手串用锦缎擦干净后，装到里面。
凌螭在心里暗暗笑：这木盒子是用香木雕刻的，虽然不是上好的檀香木，但是绝对比那破手链更有价值，看来这个小贩是心里过意不去，想找补一点。
盖上木盒后，小贩用一块丝帕将盒子包好交给凌螭。
“整得还挺精致。”凌螭接过盒子，转身递给了贺澜，“虽然已经没有惊喜了，不过你就当是没有看到我买的是什么吧！”
“这么贵重……”
“这算什么贵重！”凌螭笑道，“你要这样说，我的面子可就挂不住了。”
“不是的，我……”
贺澜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只好低下头，诺诺地收下这份礼物。
“唔？”
忽然，凌螭的神色一敛，玩世不恭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凝重又疑惑的表情。
“怎么了？”贺澜被凌螭瞬间冰冷而阴沉的眼神吓到。
再三确认空气中传来的气味，凌螭难以置信地轻轻摇头，没有理会贺澜的关心，转头质问那个小贩：“你们这里有卖熏香的商贩吗？”
“有、有，”小贩也被凌螭突如其来的愠怒给吓着，连忙指向街尾，“那里有卖我们西夕很多特色的香粉。”
听罢，凌螭撇下贺澜便往那边摊档奔去。
贺澜向小贩致谢后，急忙跟上。
贩卖香粉的摊档，围着的基本都是妙龄少女，凌螭一个大男人直勾勾的往里冲，吓得许多姑娘惊呼着赶紧躲开了。
“诶诶诶！你这厮这是干嘛呢！来捣乱的是不是？”香贩一看，客人都被吓跑了，气得破口大骂。
凌螭不予理睬，在这香味混杂的地方，仔细分辨着自己想要寻找的那一缕气味。
没有！
不是这里！
在这边的味道反而淡了！
可是想在东市这么人流涌动的地方，追寻一缕若有似无的幽香，实在是不现实。
凌螭虽然努力尝试，但仍然被周遭各种各样充斥着的杂乱味道，弄得失去了判断。
“怎么了？”贺澜赶到，问。
“……没事。”
站在卖香粉的摊档前过久，凌螭的鼻子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那一缕幽香原就非常非常的淡，仿佛只是从东市经过所留下的一丝残香，本就难寻踪迹，如今这样他也只好放弃了。
“嗯？你们在买香粉啊？”
郦月和殷子霂也闲逛到了街尾，本来郦月是不打算打扰他们二人的，但是看气氛不太对劲，凌螭的脸色是少有的阴霾，而贺澜则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这样的气氛下，还怎么可能继续培养感情？
“……”
凌螭心不在焉地胡乱点头。
见状，熟知他脾性的郦月也不多问了，附和着搪塞过去，便草草结束了这次出宫。
当他们晃晃悠悠地回到宫门口，只见斮儿正面色不善地靠在宫墙边上，等着他们归来。
“嗯？斮儿你怎么在这里站着？”郦月有些明知故问地打招呼。
“呃……来迎接你们。”
瞄了一眼旁边的殷子霂，斮儿即便对凌螭再有不满，也不可能在皇上面前发作。
如若换做平日，凌螭该是马上出来，与郦月一唱一和地打马虎眼，安抚糊弄斮儿，但此时的他一点心情都没有。
郦月虽然不清楚凌螭因何反常，可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只得是先把殷子霂支开再说：“皇上……”
“朕想起内宫有些事务要处理，就先行一步了，月你要是闷，不如和凌大统领他们再叙叙旧？”
殷子霂非常识趣，不等郦月开口，便已经帮她圆好了话。
这陛下也太周到了吧！斮儿微微咋舌。
在守宫门的禁军面前这么说，既放纵了凌螭的怠班，又给了郦月理由继续和凌螭呆一块，不管这个理由是有多扯淡，反正一国之君亲自给的借口，谁还能质疑呢？
“嗯，那好，皇上你事务众多，就忙去吧！我这边有斮儿她们陪着就行。”
郦月也不客气，一脸坦荡地拉着凌螭就要走，但看到斮儿面有难色，便转过身去对后面离得有些远的，那两位便衣禁军喊：“你们两个！从出宫跟到回宫，这一路上也没啥给你们表现的机会，现在你们就负责护送皇上回内宫吧！”
“什么？”两位禁军一听，惊讶得连忙迎前，“护卫皇上是统领亲卫的工作，其他禁军非特殊情况，不可随意僭越的！”
能带着武器，随侍在皇上身侧，是一件非常严肃谨慎的事，即便同为禁军，普通禁军与统领亲卫也是有着巨大的鸿沟，而要成为统领亲卫，则必须要经过凌家人的严苛审核。
“小螭儿，你的亲卫里不是还差人吗？”郦月问。
“好像是……差了四个？”
凌螭恍惚到需要斮儿跟他比了四根手指头，还有赵麟在他耳边提醒，才回答得出这么简单的问题。
“那就行了，加他们两个入亲卫队里如何？”郦月提议。
“哦，好啊！”凌螭敷衍地颔首答应。
“喂！”斮儿顿时慌了一下。
这么随便真的可以吗？
“没事没事，”郦月拍了拍斮儿的肩膀说，“你若不放心，明天好好考考他们呗！”
“嗯，就这样吧！”凌螭显然心不在此，随意就收下这两位禁军当亲卫，“你们叫什么？”
“我……啊不，属下姓李名络。”
“属下，何泽。”
两位禁军连忙回答。
“好，可以了，”凌螭说，“后面相关的手续，你们去找屈副统领办理。”
李络和何泽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事情为何突然发展到这一步。
“还不快去护送皇上？”郦月催促道，“顺便帮他提一下手上的东西。”
“……哦！”李络率先反应过来，拉了拉何泽的衣袖，“属下领命。”
何泽看了李络一眼，顺从地跟着听令。
见他们走远，斮儿不满之意展露无遗，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但此处不便说话，她只能拉着凌螭和郦月的手就往靖戍宫走。
“你们怎么回事啊？”一回到自家地盘，斮儿立马质问，“听到禁军说你们带着皇上出宫，我的心脏都快要吓停了！”
他们仅仅只有四个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离开皇宫，简直是将一国之君的安危，架在火焰上炙烤，稍有不慎，云国的根基都会被动摇！
“放心，这不有我在嘛！”郦月笑道。
斮儿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虽然郦月前世的确是有名的侠客，纵横江湖，快意恩仇。
但，这也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这一世，她的身体条件限制了她的能力发挥，现在的她，满打满算，最多也就一个禁军亲卫的实力，这搁在普通人里当然相当出众，可是要想在宫外保护好皇上，未免有些托大了！
这次没出什么事，只能说明他们的运气好。
“真是非常抱歉，下一次我们一定考虑周全。”贺澜见气氛凝滞，只好出来缓和。
斮儿不是那种对着朋友也得理不饶人的家伙，只是兹事体大，当她知道他们不带其他禁军就私自溜出宫去时，身体里的血液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心悸到浑身发寒，半天也说不出话……
万一、若是真的有个什么差池，凌家休矣！
云国的君王，让凌家人世代担任禁军统领，是信得过他们的稳重忠诚，而不是让他带着皇上出宫犯险的！
“……算了，这事过去就过去了，”斮儿叹了口气，“只是！要真有下一次，要多带几个禁军，还有，记得叫上我！”
本想说，下不为例。但是仔细想想，凌螭和郦月这两人，真的会安分守己地呆在宫里吗？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郦月明白斮儿是关心则乱，她很在乎凌家，所以容不得他们拿凌家的荣誉来胡闹。
“这家伙是怎么了？”斮儿对着凌螭扬了扬下巴，问郦月，“回来后板着脸，一声不吭的，发生了什么？”
像凌螭这样没心没肺的精怪，斮儿跟他一起生活了那么久，都没有见过几次他这种脸色。
郦月摇摇头，眼神询问刚刚跟凌螭在一起的贺澜。
贺澜不太确定：“凌公子刚刚似乎闻到了什么气味？”
“气味？”
“梨子的果香？”郦月瞬间便猜到了七八分，推了推凌螭，“说吧，怎么回事？”
“……白璃，”凌螭呐呐地说，连他自己都还没能在惊诧中理清思绪，“我闻到了白璃的气味。”
白璃？
那棵养育了凌螭百年的白梨树？
郦月和斮儿对视一眼，震惊得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气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