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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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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暮色深沉,更显得天上密布的星星明亮,她手里握着一把团扇,扇面上有她的小相,她凭栏探出了半个身子,半个容颜藏在屋檐上挂着的彩色灯笼和飘扬的帐幔后。她单手托腮,垂目望着楼下,忽而想起什么,掩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下面的行人大部分都是男人,闻声抬头,全都愣住了,她在夜色中肤如凝脂,赛雪般白皙,因此更衬着菱唇嫣红,鹅蛋脸,青黛眉,天鹅颈,凉风吹起挡住她脸的帷幕,更为美丽动人的,是她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眸,带着观音的慈爱垂怜,又带着妖精的轻佻美艳,两种天差地别之感完美地交织在一起。
她抬了抬头,现下是七夕之夜,不知天上的织女和牛郎是否在漫漫银河中相会了?
下面有人认出她来开始惊呼,引得下面一片人声嘈杂,“粉黛,那是粉黛!”
她闻声低头,寻着声音看向下面迅速聚拢的人群,他们的表情真是精彩啊,粉黛忍不住嗤笑一声,有的贪婪,有的垂涎,有的怨恨。这时有一只流萤落正好落在她的扇面上的小相上,那是一张多么天真明媚的脸,和如今的她,仿佛全然不是同一个人。
是啊,她是粉黛,是这长安城里的花魁粉黛,是在夜色才会绽放的花,被她迷惑勾引住的,都是些枯朽潮湿的灵魂。
涂着丹蔻的柔荑玉手赶走了这只迷路流萤,她再看团扇时,这只流萤不知吐了什么液体,正好在她小相的眉眼上,就好像是流泪了一般,她单薄的身子暮然顿住,粉唇的弧度逐渐扩大,漫溢而出的却不是欢喜,而是如这夜色般寂寥浓稠的悲凉。
她伸手将手中的团扇扔下楼,声音如莺啼婉转,“谁若抢到这把扇子,我就陪谁一晚。”
夜风吹得她的衣袍鼓鼓,她不理会楼下激烈的哄抢声,转身进了屋。
楼下的男人像是被魔怔了一般,不管不顾地争夺着这一把还残留有美人之间的团扇,有些带着妻室的男人也加入了其中,他们的妻子在一旁拉不住他们癫狂的动作,急得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对着楼上的人破口大骂,“妖精!妖精!害人的妖精啊!”
这些声音被风携着穿过窗棂进了屋子,她长发披散,素手拨琴,她对着古琴自言自语,“你说,到底谁更加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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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们不走吗?”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从刚刚女子的美貌中回过神来,对着他身边一身蓝衣的少年开口问道。
小厮口中的公子还望着女子离去的地方,他身量挺拔欣长,温润如玉,眉宇间又带着锐气,他负手沉思,久久不语,忽而开口,“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了?”小厮不解,皱着眉一脸疑惑。
“倚栏赏夜色,美人独孑然,凭空抛团扇,背影尤决然。”
公子取下腰间挂着的钱袋,取出里面的钱财往拥挤哄抢的人群中一撒,分去了一半人的注意力。小厮惊呼出声,“公子,你这是?”
公子没有理会,动用了内力,脚尖轻轻一点,跃入人群中,抢走了都快要被撕烂的团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