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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根本不存在的光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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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跟天底下所有平凡的学生一样平凡的日子了。
不太一样的是，凌泷不用设置一串闹钟，能准时在第一缕太阳铺满书桌之前，穿戴整齐，坐在教室看书。能一边吃饭一边默诵功课，能为了弄懂一个问题，连续查阅几整夜资料。
“喂，走路看着点，不长眼的家伙。”
“诶，二年级那个全免生？少理他，教授们的手中宝，瞧他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凌泷赶紧对着他们道歉又鞠躬，脑袋里顾着想教授的提问，完全没有注意到路，实实在在跟两个beta撞了个满怀。
“一副假正经，呸。”其中一个beta嫌弃的对着凌泷骂道，“被你撞了算我们倒霉，你心里肯定想着又要怎么讨好教授们吧，鬼知道你每天下课去教授办公室都干些什么，哈哈哈哈哈。”
两个beta发出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声，脸上的表情从嫌弃变成了□□，引得周围其他同学都停下来，向这边观望，对着凌泷指指点点。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对不起，对不起。”凌泷低着头，连续道歉，说完低着头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一年级，基础薄弱薄弱，一部分课程涉及的内容，凌泷以前听都没有听过，学得万分艰难。心里总是惦记着，必须要拿到A以上，千万不能被退学。拼了命用功，竟是真的在期末赶上了，全A通过，然而刚刚跟其他同学站在同一起跑线而已。
凌泷更加发奋了，一年级下学期的期末，十三门课中拿下了三门S+，六门S，一门S-，三门A+，年级第一。学院对成绩的评判非常严格，从A到S评级对于学生是一个质的改变。这成绩放在学院的历史上，排得进前五。
凌泷不善交际，大家对他的嫉妒，都写在脸上。对着凌泷说些酸话，凌泷也从来不反驳。让这些学生行为愈演愈烈。
“您有新信息。”信息端提示道。
凌泷呼出界面查看，“凌泷同学，根据您提交的意愿表，您的成绩符合要求，现分配到技术开发七班，课程表见附件。请及时与负责教授联络。”
二年级分专业班级，根据自己的兴趣和分数，凌泷选择了技术开发。这是一门宏观的学科，在六年级会细分为民用和军用两个方向，是支撑社会进步的基石。许多Alpha会考虑这个专业，在六年级进入军用技术班，而beta的成绩要求较高，也偏向于民用培养。
凌泷看了负责教授的的通讯方式，写好回复邮件。另一条信息弹了出来，是罗里。
“有时间到学生会办公室来。恭喜你选到技术开发。”
罗里从凌泷来了之后，尽职尽责的做起了指导学长，凌泷为数不多的朋友。
推开学生会办公室的门，凌泷已经很习惯这里了，罗里总是允许他在办公室学习。
“中午好，丽萨莱萨。”
“中午好，凌泷。”
丽萨莱萨，四年级双胞胎全免生，在学生会工作，两位女生跟凌泷擦肩走过，离开办公室。这样办公室就只剩下凌泷和罗里两个人。
“嘿，凌泷。”
“罗里，叫我来干什么？”凌泷拉过椅子坐下来，顺手掏出上课做得笔记，摊在桌上。
罗里走过来，抬屁股坐在了凌泷放笔记的桌子上，顺了下头发，“唉，十年级了，本来想去实习基地。没办法，教授们非要我留下来，什么学校没我不行，暂时找不到能代替我的学生来做主席，唉，优秀真是一种烦恼。”
凌泷低着头笑，翻动笔记查看，他对罗里的自吹自擂已经免疫了。罗里希望能留在学校任教，教授们对他同样看好，破例仍让十年级的他继续担任学生会主席。
罗里在学生中口碑非常好，九年级对他连任学生会主席没有意见，每当罗里出现，都会有一堆追随他的beta跟在后面，罗里自然总是谦和有礼。只有学生会里的各位和凌泷才知道，罗里私下里真的非常自恋，收到的情书被他收集起来，塞满办公桌的抽屉。
“凌泷，负责资料管理的查理要去实习了，空出来个管理位，你有没有兴趣？反正你早就对学生会这一套熟悉了，帮我干了不少活。我信得着你。”
凌泷的笔记看到重点，没听清罗里说什么，迎合的点头。
“那你把这份申请表填下吧。”罗里从一堆文件里抽出一张纸，按在凌泷面前。
凌泷这才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正式加入学生会，会占用更多的休息时间。但罗里对自己帮助很大，看来是眼下没有合适的人选，自己不顶上，实在有些难看。拿起笔填好，回递给罗里。
见罗里把那份申请表压在办公桌上，突然问道：“资料管理具体工作是什么？”
凌泷回忆了一下，查理这个人他是见过的，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总是匆匆来，匆匆走。学生会资料管理室有32位密码和虹膜检测锁双重门禁，挂着大大的“非请勿入”牌子，想来是存放着学校建校以来的资料。
凌泷一次都没有进去过。
大约就是整理更新学生档案，学术研究成果保存之类的工作吧。
罗里带着凌泷走到资料管理室门口，用自己的信息端连接门禁，“站在门口，我增加你的信息。密码，我邮件发送你了。”
凌泷听话的站过去，任由设备扫描自己的虹膜信息。
罗里边干活边回答他，“其实这个资料管理对于你特别的简单，你刚来学校，我第一眼就知道你适合干这个。我最乖巧的学弟，来给学长揉个头。”
凌泷笑着不理他。
“信息更新完成。”门禁上的显示器上出现了一行小字。
罗里收起信息端，推着凌泷的后背，把他推进了房间。
“其实，特别简单，就是写作业。”罗里抹了下头发，得意道。
房间里没有凌泷想象中一排一排摆满档案的架子，也没有24小时三套电力系统待机的巨型信息存储设备。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自习室，中间一张大桌子，围着墙一圈凌乱的桌椅。
“写作业？”凌泷疑惑不解。
罗里顺手把门关好，走到一张桌子前，拉出一截连接线，接到信息端查看。
“这些人，就这么蠢么？啧啧啧。”
“什么？”
“一年级的作业对于你来说肯定是没有难度的，没有急着要的，你看看这些，应该你都做过，要稍微做得不一样一点。”罗里常年带着笑的脸上，浮现出鄙夷的神情，招手叫凌泷走过去。
“写什么作业？”
“不会吧，凌泷，平时看你跟学生会的几个全免生相处得不错呀，没人跟你说？”
“说什么。。。”
“学生会资料管理，给alpha提供学业上的帮助，让您更好的毕业。”罗里抹了下头发，伸手在身上掏几下，像是在找烟，拍了拍口袋，小声嘟囔，“忘了到学生会的时候不带烟的。”
“那是什么意思？”凌泷隐约觉得他有点明白了。
“直白点说，给alpha写作业，换取一定的好处。这种好处嘛，保护我们全免生在学校不受欺负，有机会进入到某些alpha主导的团体，毕业之后更好的去向，要钱也是行的，不过那得通过我。Alpha嘛，事情多，懒得学，还有学不会的，他们毕业随随便便就有个好去处，管着beta干活，学什么都一样。但他们好面子，那成绩单不能太难看了。这样蠢的脑子凭什么他们出生就是alpha，啧啧啧。”
罗里若无其事说完一大段话，把几个文件打包好了，准备发给凌泷。
“这个房间完全单独的网络，能进入到网络里的alpha匿名发送作业，你连接后，会自动分配给你任务，完成了上传就可以了。你不知道给谁写的，他们也不知道谁写自己的。大家寻求的是一个整体，懂么？文件的加密算法是alpha们决定，定期更换，在这里写和回寝室写随意，没有我的授权，没法传给别人。”
罗里冲着凌泷努了下嘴，“你看看这几份。”
凌泷回忆起，他坐在学生会讨论大厅看书时，那些行色匆匆的学生，他们常常在午休或者晚饭时候来，走进这条走廊，不出十分钟就离开，脸色阴沉，脚步快速，跟学生会干部遇见也不打招呼。
凌泷没有拦人闲聊的习惯，觉得自己受到罗里照顾，不应该多打探学生会的工作。偶尔看见这些人，凌泷在自己心里他们按个有趣的角色，常来的，可能是某个班级的班长，总是被指派来送资料。只看过一两次的，可能是来解决违反校规的问题。心里自是有一番乐趣。
凌泷万万没有想到，看似主持公正，维护学生权益的学生会，私底下竟然干这种严重违反学生道德的勾当，那些学生，都是加入到这个灰色链条中的利益者。
“罗里，这是不对的。我们不能这样做，这是欺骗，是作弊，是违法的！”
罗里抹了下头发，揉了揉额头，这个小鬼傻得可以。
“行了，凌泷，我知道你对人际交往弱了点，这点道理不至于想不懂，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去吧，记得准时过来交。”
“罗里，你怎么可以这样，做这种事情？我不做，我要去找教授，你们，你们这样！”凌泷气得浑身颤抖，心脏砰砰砰激烈跳动，说话都带着颤音。
人类发展与联合进步学院，在凌泷的心里是那么的神圣。
尽管他出生在一个充满抢劫盗窃，发生一切能想到的不公平的地方。
可是，所有beta的心里是有净土的，那就是人类发展与联合进步学院。
它代表公平，代表正义，是凭借着能力就可以改变命运的地方。
每年毕业季，孩子们总能看到人类发展与联合进步学院优秀毕业生的报道。总有那么几人，是普通家庭的beta，甚至隔几年就会有跟他们一样，在垃圾堆里讨生活，却最后走到金字塔顶端的beta。对于平民区的beta来说，学院，更是打上了双重意义的标签。
重生和梦想。
可是，哪里有阳光，哪里就有黑暗。
那些优秀毕业生，那些成功转变命运的人，有多少是依靠这样的灰色交易成功的呢？
凌泷以为自己终于不用对着挑剔母亲缝补技艺的omega贵妇们假笑了，终于不用跪下来亲吻她们缀着宝石的鞋子。
可他还是要跪下，这次，要用智慧来亲吻那些肮脏的alpha。
总觉得还有一线希望，那时悉心教导自己的教授，课堂上批评人不留情面，根本不在乎学生的家世背景，教授们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一切一定是小部分alpha和罗里搞得鬼，报告给学院，只要报告给学院。
“罗里，我不做，我要去跟教授讲，跟校长讲！”凌泷冲着罗里喊道，转身拉门准备离开。
罗里往前一个跨步，揪住凌泷的脖子，转过凌泷的身体，扼住脖子，把人死死按在墙上。
Beta身上散发不出来像alpha那样令人畏惧的信息素，可罗里年长凌泷太多，身高远远高过刚进入成长期的凌泷，常年健身让罗里有着beta当中少有的足能媲美alpha的强健。
罗里脸上那总是带着的微笑彻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凌泷从来没有见过的狠辣。他向上抬了抬手腕，凌泷觉得自己双脚有离开地面的趋势，喉咙被卡得说不出话。
罗里往地上啐了一口，另一只手顺了下一丝不乱的头发，眉毛一挑。
“你TM是真傻还是假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