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纵横千古八方 你我来日方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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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直到开学第五天才彻底放晴。但台风一走，气温就又随之升高。
商伽珏带的是最后一届旧高考学生，高二文理分班后，她教文科班（16）（17），兼（16）班班主任。文科班女孩子多，大都比较乖，上了高二也都收了性子，比高一好管得多。
周五下午两点，学校准时放假，商伽珏在办公桌位上抬眼望了下墙上的液晶显示器，大大的屏幕被分为六小块，（16）班在右上角的位置，班里学生都已经走光，只有各种电器还在运作着。
她觉得好笑，想起自己高中的时候，说好周日下午五点到校，四点五十九的时候肯定还有人没到，而离放学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一个个都已经收拾好书包望着黑板等铃声了，至于老师在讲什么就只剩下点头说对。
学生年年都有新的，前面毕业了，后面的接上来，但有些东西就算没有人刻意地想要留住还是会一直传下来。
她起身去班里关了空调和电扇，学生就是这样，宁愿在班里穿着外套也不愿关掉其中的一个，将投影仪关机，又暗灭了灯，最后关好窗户和门，回到办公室将剩下的一点作业批改完。
办公室里的老师也都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教另外两个文科班语文的邱月邱老师和商伽珏打了个招呼也走了，走前还问要不要送她回家。
邱老师是她高二高三的语文老师，当初商伽珏还是她语文课代表，刚进学校的时候，邱老师还以为她是来看老师的，没想到是成了老师。毕竟是自己教过的，性子什么也都清楚，在教书这方面，邱老师给了她很多指导，平常也都很关照她。
去吃了重庆小面后，沿着街道散步，回到兴隆北路五楼的出租屋也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出租屋是她和另外一个幼儿园的老师合租的，女孩子叫周舟，和她差不多大，长的很小女生，相处下来也算融洽。出租屋条件没有多好，是很老旧的那种，两室一厅一卫，不过有厨房还有晒衣服的小阳台，胜在租金不贵，两个人平摊下来一个月也才300。她平常都住学校，一般只有放假了才回出租屋。
周舟还没回来，她幼儿园下午放学早，就又找了兼职，晚上六点半到九点半在一家补习班教英语。
自己冲完凉后看了眼时间先给外婆去了个电话，说好明天回去吃饭，便躺在床上用笔记本看韩国的一部电影，叫《恐怖直播》。在影片快要结束的时候，朴晨佑挂在大厦外面，身体摇摇欲坠，抬头问河正宇说：一句道歉的话就那么难吗？
看到这里，眼泪就突然来了，又想起曾经看到影评人张小北老师说：“韩国电影中一直有一种东西，合适的时候叫‘热血’，过量了就是‘狗血’，但从来没见过不足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她不是政治老师，只是感性的语文老师，但就算什么也不懂，还是觉得莫名的悲哀。
看完电影后躺在床上发呆，安排了下时间，明天早上先去趟医院看看什么情况，然后坐大巴回寺后看外婆，下午再回来。
约莫十点半的时候听见周舟的开门声，出去打了个招呼，照例说明天要去外婆家。平常两人要都在家都是一起做饭吃的。
“晓得啦，所以你看面包我都买来了。”周舟手里拎着面包，叹了口气，问她要不要吃泡芙。
商伽珏摆摆手，谢了她的好意，说自己已经洗漱过了，又说明天傍晚就会回来。
周舟一听就乐了，将面包放进冰箱，让她自己明天拿去吃。
商伽珏又和她随便聊了几句，见她要去洗澡就回了房，关了大灯只留一小盏壁灯，她睡觉不喜欢关灯。
第二天天微亮商伽珏就起来了，平常学校五点半就要起床监督学生的早早读已经形成了生物钟，轻手轻脚地下楼到一楼公共水池洗了衣服，又打扫了下房间，这才坐公交前往人民医院。
她前几天发现自己左手腋下长了个小疙瘩，硬硬的，还有点疼。
虽然还早，但医院大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老人居多，也有手里抱着小孩的妇女。商伽珏随意找了个空点的地方站着，八点一到，大家就纷纷开始排队挂号。
何时在自己的休息间换好衣服，洗干净手就开始看病人档案，他九点有一台小手术要做。
约莫十来分钟，商伽珏挂好号后上三楼找肿瘤外科，没过多久就轮到了自己，坐诊的是位有些岁数的男医师，说明情况后，初步判断为纤维瘤，让商伽珏先去拍片。
这么来来去去，等拍完片再回到医师这已经将近十点。
“就是纤维瘤，小姑娘这几天有没有时间的？有时间的话今天就安排你住院，明天就可以开刀了。”医师从检查报告中抬起头来，推了推眼镜，又问：“没在生理期吧？”。
商伽珏一顿，乖乖地回答：“没……割了就没事了吗？”
“对的，现在长纤维瘤的多了去了，一点事也没有的。”他拧开水杯喝了口水，语气好像在说“今天的青菜不错去买点”般随意。
商伽珏想了想，这回要不解决掉就又要拖到下周，于是点点头，在护士安排下去了住院楼。
安排好床位后，边打电话给外婆边等电梯下楼，她得回出租屋去拿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
“叮”地一声，电话也刚好接通，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一共也就三个人，一个年轻女医生推着轮椅，穿着手术服，轮椅上是位中年男子，看不出来生了什么病，还有一位医生站在一侧，很高，戴着口罩，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和剑眉，就算脸的下半部分都藏在口罩里，还是难掩那自身的英气。
她没听见耳朵旁外婆的“喂”声。
直到护士疑惑地打量了她一眼，才晃神过来，愣了下紧了紧手机快速走进电梯，对着电话喊了声“外婆”。
何时刚做完手术和护士送病人回病房，他站在商伽珏的后方，电梯里是女孩子刻意压低了音量软软的声音，说不出的好听，就像猫在轻轻挠着手掌心一样让人舒服。他没想偷听，但那么小的空间听不到也难。
“学校有点事，要临时开会，今天不能回来了”。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女孩子连连“嗯”了几声笑着说：“下周一定回来，周五一放学就回来”。
就算已经工作，相比于“下班”她还是更习惯说“放学”。
何时盯着她纤细的背影看了会，等到了9楼电梯门开才收回视线，跟着护士身后走了出去。
“何医生，刚刚那女孩子肯定是被你帅到了才在进电梯前犹豫了下！不过说实话这声音也太温柔了，听得同为女人的我都要羞愧了！”电梯门一关，小护士就转头打趣何时。
何时回忆了下刚刚在电梯里小声打电话的声音，他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或在哪见过她，觉得是自己多想了，笑着对护士摇了摇头。
而电梯里面，挂了电话的商伽珏盯着跳动的数字不知道在想什么，上学期在办公室就听说他回来了，一进医院就成了主任，她想过这次来医院会不会碰见他，但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
她一眼就认出了他，就算他还带着口罩；他已经不记得她，就算她声音丝毫未变。
有些东西随着时间或许会改变，但变或不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而感觉这东西谁又能说明白呢。
走出住院楼，接近正午的太阳有点大，但天气好的出奇，一眼望去碧空如洗。
街边有家叫做古茗的奶茶店在放着薛之谦和黄龄唱的《来日方长》，常石磊老师作的词正混着奶茶香在街道上飘荡开来。
“有些东西你要是不提我不去回忆
只怪那输得起的遇不上看得起的找谁对不起
我说爱或许是来日方长的事情
等不到人也至少盼着自己
爱终究是来日方长的秘密
…… ……”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纵横千古八方 你我来日方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