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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站 梁山伯是萝莉控(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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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见此二人,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不甘沦为背景墙,便将瓷碗往梁山伯面前一放,道:“梁兄,此乃大夫开的药方,请饮下。”
转头又向叶安澜捧出热情的笑脸,唤道:“小英台啊,这夜也深了,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妥当,快回去休息吧,梁兄这有我照应呢。”
叶安澜很想给他个大白眼,这黑灯瞎火,孤男寡男的,企图也太明显了。
不过她傻白甜的属性注定了无法做出这么潇洒落拓的表情,于是只能露出小白兔经典的“纯”笑,点头道:“好啊,麻烦你了,文才兄。”
在智商和情商方面,梁山伯明显高出祝英台一大截,及时扯住她,问:“据我所知,书院规定两人一间房,英台,按说我们同来,自该同住的,你这是要去哪?”
傻白甜想了想,惊喜道:“对哦,山伯该跟我走才对。”
梁山伯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即下地要走。
马文才上前来扶,急问:“梁兄可能走动?”
被梁山伯毫不客气地甩开,附带一句不轻不重的警告:“这位兄台请自重。”
马文才眼睁睁看着这二人走出房门,再望了望自己空荡荡的手,怅然若失。
梁祝二人的房间便在马文才的隔壁,才出得门来,梁山伯就不由自主往地上软倒,被叶安澜扶住。
当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浑身虚软的梁山伯扶到床边,躺下,刚要松一口气,祝英台的软萌体质造就了一个华丽丽压倒性的生扑姿势。
胖团子似的叶安澜就正正地压在了梁山伯的一把瘦柴上。
叶安澜自心上升起一股愧疚,唯恐将对方压成骨折或内伤,同时不可避免地闹了个大红脸。
当看到身下的梁山伯正一副束手待毙,很享受被压的姿态,甚至笑眯眯地把她瞧的时候,叶安澜感到血压急剧上升,心跳如雷鼓。
她必须得承认,这个姓梁的男色很惑人。
不过,叶安澜坚决不承认,这是她真实的心跳,要怪只能怪,这个软萌妹子的设定。
叶安澜火烧屁股似的跑回自己床上,久久才逐渐恢复心跳,说话却仍旧不太顺溜,“山伯,你觉的文才兄怎么样?”
片刻那头传来梁山伯冷淡的声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英台,往后你须得防着此人。”
叶安澜肚子里翻了个白眼,心道,那家伙要奸要盗的也是你,同我可没半点干系。
口上却惊讶地叫唤一声,不太确定地说:“不会吧,我看文才兄人挺好的。”
那头梁山伯冷哼一声,语气中夹杂了些许怒意,说道:“英台,我必然不会害你的。”
叶安澜笑应了,心上却担忧起来,如今看来,梁山伯对马文才的感官并不好,若是要他们水到渠成地在一起,怕是不太容易,只是强买强卖的话,按照梁山伯傲娇的设定,这朵高岭之花怕是要给他们上演一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戏码,到时候还哪来的十八里相送啊。
擅自改变剧情,可是要接受体罚的,具毛毛虫转述,此体罚甚是残忍。
梁山伯的左臂被叶安澜拉扯成了骨折,原本不过生活上少些便利的事,可偏偏他是个左撇子,于是这小不便,瞬间成了大不便。
叶安澜自告奋勇包揽所有课堂笔记誊抄工作,其结果便是,梁山伯夜里对着满纸的墨点子,频频问询:“英台,这是何字?”
事实证明,祝英台此人,空有一腔向学之心,却很缺少一颗开窍的脑袋。
不仅功课上一塌糊涂,连字也惨不忍睹,书院的夫子曾多次批评她人傻字丑,浑身上下毫无亮点,根本不知道怎么混进书院的。
叶安澜在一帮男学霸的智商碾压下,感觉快要失去自我了。
特别是同寝还有一个钻石级的学神,简直是一点就通兼过目不忘。
叶安澜每每被他问得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在第无数次被问得哑口无言之时,叶安澜爆发了,为了证明傻白甜的人格存在性,她毅然决然,坚决抵制与梁山伯同寝,跑到隔壁蹭住去了。
马文才表示热烈欢迎,并且热情空出一半的床位给叶安澜住。
立即把她感动得热泪盈眶,一瞬间仿佛找到了家,找到了温暖,扯着他的袖子嚎啕大哭起来。
她容易吗?
一介弱智女流顶着满书院的男性智商碾压。
正当她哭得昏天黑地之时,门口响起一声:“好了,哭够了就随我回去。”
叶安澜从马文才的袖子里抬起头来,循声看去,梁山伯正靠在门框上看自己,月色下面上仿佛罩了一层寒霜。
她委屈地瘪瘪嘴,难得很有骨气地别过头,道:“我不回去。”
梁山伯语气微冷,问:“真不回去?”
叶安澜犹豫一瞬,再次摇头。
梁山伯也不说话,走到床边,半个眼风也不施舍她,看着马文才,命令:“你,跟我过去。”
这话于某人不亚于雪上加霜,而于马文才则是天降甘霖。
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狗屎运,目瞪口呆地指着自己问:“我?”
梁山伯看他一眼,冷冷地点头,转身便走。
马文才被他那一眼看得面红耳赤,如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飞快下床,一溜小跑,跟在梁山伯身后一个劲赔笑。
各位读者,千万别误会,马文才此斯,绝非他表现的良善之人,要知道仅在半月之内,整个书院的学子,十有八九都成了他的小弟,逞凶斗狠,打架斗殴,违法乱纪之事,他没少做,不过仗着有个太守爹爹,胡作非为,书院的山长和夫子们,也不能奈他何,便愈发无法无天。
唯独在梁山伯面前,乖巧如小猫咪,也真是奇事一桩。
与他同寝的仁兄便是马文才的小弟之一,也屁颠屁颠跟上去,询问:“马兄,小弟是否应当伺候在侧?”
马文才虎着脸,一记脚踹就将人踹翻在地,命令:“捣什么乱,回去。”
这时,梁山伯却停下来,道:“让他跟上吧,我正好缺一个裁纸磨墨之人。”
马文才忙笑说:“梁兄休要担忧,这等小事,我也能做。”
梁山伯摇头道:“你力气大,恐怕要裁坏纸张。”
当夜,叶安澜独自一人就寝,夜半醒来,才发现浑身冷飕飕的,乃是秋夜风凉,忘了关窗,她于是起身关窗,又发现薄被早被她不知何时踹到了床下。
待她重新卷上被子入睡时,忽闻外面一阵一阵的夜枭啼叫之声,在这茫茫的夜色下,显得格外渗人。
叶安澜恨不得立即跑回到梁山伯身边去,不过一想起这次的任务,便只能忍下,她觉得自己应当给予马梁二人培养感情的机会。
想明白此中关节以后,叶安澜便只能默默在黑暗中承受孤独和恐惧。
如此一来,便直接导致她第二日没法上交课程作业,同时打了一整天的瞌睡。
不过打瞌睡的间隙瞥见马文才和梁山伯成为同桌,叶安澜暗叹,良好的开端,一倒头,睡得昏天黑地。
睡梦中,忽闻有人叫唤。
叶安澜后知后觉想起别人口中的“祝英台”正是她,睡眼朦胧地站起身来,便见一名白胡子的小老头站在自己桌前,满面怒色,头发都快竖起来了,道:“祝英台,你说说看,君子不器,是什么意思?”
叶安澜想也不想便答:“君子不是东西。”
话音刚落,她感到这回夫子的一大把白胡子都竖了起来。
小老头气得大呼:“岂有此理,如此不可教!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于是竹板伺候。
打完之后,夫子又问:“为何在课堂上睡觉?”
叶安澜一壁抹眼泪,一壁委屈道:“昨天夜枭叫了一晚上,我没睡着。”
夫子闻言非但没有体恤,更怒了,大叫:“借口!借口!”
满堂的学子,也都大笑起来。
这时,只听得拍案而起之声,马文才就站了起来,眼风四下一扫,大哥的气势就出来了,命令道:“笑什么笑,都给我憋回去。”
说着走出座位,伸手将叶安澜一拉,转头笑着向老夫子道:“夫子,这个人我暂时借用,您若是教训得不过瘾,满屋的学子,随您挑,我保证,他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于是叶安澜顶着满堂目瞪口呆的神色被强拉出门。
临出门时,她下意识扭头向梁山伯的座位上瞄,对方竟然连个眼风都欠奉,分明在昨天之前,他对自己还笑得春意融融。
叶安澜难掩失望,相应的对于马文才的感激之情,如滔滔江水,绵绵上涨。
二人到了体校场,马文才骑马快奔了两圈,拉弓搭箭,三箭齐发,箭箭红心,登时意气风发。
叶安澜在旁看得热血澎湃,连声拍掌叫好。
忍不住在心里脱线地想着,果然是BL的世界,这梁山伯和马文才典型的别扭傲娇受和中二气满满的攻。
梁山伯之前对她的好,大概是出于喜爱,那种喜爱在宠物或者某样物件身上也会产生。想来等他明白过来自己的真爱过后,一定会大胆地投入马兄结实的怀抱。
想到这里,叶安澜不可避免地失落起来,毕竟梁山伯是她在这个世界里遭遇的第一人,结伴同行至今,不可能全无感情。
她又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受到了祝英台性格设定的影响,不然自己身上怎么会出现如此软弱的情绪。
上辈子一贯女强人做派的叶安澜表示,她从来是流血流汗不流泪,关于软弱,她人生的字典暂时还没有这个词。
用餐之时,叶安澜在人声鼎沸的食堂内一眼就捕捉到梁山伯的身影,分明一样的白衣,穿在那人身上,却独独叫人读出“清高出尘”四个字。
马文才果断抛弃叶安澜,投奔梁山伯而来。
叶安澜在其身后怒目而视,果真重色轻友,最终仍旧低头跟在其后走了过去。
梁山伯点着自己对面的位子,冷冷道:“坐这。”
说时抬眼向叶安澜投来冷淡的一瞥。
马文才已经走到他对面准备坐下,闻言忙起身换了个位子坐下。
叶安澜待要展现气节,在梁山伯冷冷的目光下,顿时变成了气短,气鼓鼓地坐了下来,闷头吃饭。
盘中忽然多出一枚尖红的辣椒,同时煎得金黄的蛋饼被一筷子夹走,接下来,她餐盘中以同样的方式出现了许多红彤彤的西红柿块,水煮鱼块却消失了。
她讨厌酸的和辣的,叶安澜抬头怒视对面的罪魁祸首,双眼满满的皆是控诉:强盗。
梁山伯在她的怒瞪下,慢条斯理地拨开鱼肉,一点点将里头的鱼刺挑出来,
叶安澜七窍生烟,怎么有如此淡定的强盗,她忍不住怒吼:“我要吃鱼。”
梁山伯视她的怒吼于无物,待清干净鱼刺,才将散碎的鱼肉重新夹回她的餐盘之中,淡淡道:“你不会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