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妖记》小狸藻

11、新之坦白

　　“救她？”古旱莲和川芎同时叫出声。

　　“为什么要救她？那个镇长和她不是恩爱两不疑，长相厮守的吗？”川芎瞪了古旱莲一眼，抢先问到。

　　“我们听的从来都只是镇长的一面之词，”老西提醒到，“况且这个镇长早就知道镇子里有鬼，却死活不道出这厉鬼的来历，只是空嚷嚷着让我们抓鬼。”

　　“没错，人心叵测。”新之也说到。

　　“川芎，你还是赶紧试试催眠术吧，看能不能问出什么线索。”古旱莲推了推前面愣神的川芎。

　　“嗯额，好。”川芎说着便从手腕处抽出一支横笛。

　　新之汗颜，原来我的队友个个都身怀绝技，能从身体里随便抽武器啊，那我身体里有没有什么库存？还是回去自己偷偷抽抽看吧。

　　随着川芎手指奇妙地跳动，一阵悠扬的乐声从她口中的笛腔缓缓传出，音符飘得不远，全部环绕在地上躺着的女人周围。

　　女人缓缓坐起，她的眼睛还是闭着的。

　　“我现在要问你一些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是与不是。”川芎放下手中的笛子，语气平缓地说到。

　　“清晨你是否确定见到了红衣女鬼？”

　　“是。”

　　“你是不是认识这女鬼？”

　　“是。”

　　川芎一句一句地问，刘妻紧闭着眼睛，是与不是的答到。

　　“哎呀，川芎，能不能问个重点？今天早上那她是怎么......”古旱莲刚想开口马上就被川芎一记眼神剜回去了。

　　“你问、你老慢慢问，”古旱莲特没骨气的小声说到。

　　“上午是镇长给你松的绑吗？”

　　众人屏住呼吸，等待着刘妻的回答。

　　“是。”

　　“我就说嘛，早就看那个镇长不对劲了。”古旱莲马上又开始咋咋忽忽地大喊到。

　　“川芎，你可以让她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吗？”新之拦住就要冲上去恨揍古旱莲一顿的川芎问到。

　　“不能呀，我的催眠术只能让人在无意识下回答我提出的问题是与不是，其他的就没有办法了。”川芎一脸惊讶的看向新之，疑惑地咕囔着：“新之哥哥，你不是早就清楚，干嘛还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啊？”

　　“哦，我可能记差了，”新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敢抬头对上大家的诧异的眼神。

　　“既然如此，整件事一定和清福镇镇长有很大关系，你们继续调查吧，我先走了。”苏子夜突然开口，成功转移了众人的目光。

　　“这位漂亮的小姐姐是？”反射弧超长的川芎这才注意到身边多了个人。

　　古旱莲赶忙屁颠屁颠地向川芎和老西解释到：“这位姑娘芳名苏子夜，刚刚就是多亏她出手相助，我们才能成功将河中的妖魂镇压。”

　　听完古旱莲的介绍，川芎十分崇拜地双手抱拳，眼冒红心地说：“姐姐你好厉害!”

　　老西也微微颔首表示尊重。

　　苏子夜明显受不了这种气氛，不自然地抿了抿嘴角，准备离开。

　　“子夜姑娘，”新之叫住了已经转身了的苏子夜。

　　“有事”

　　“嗯……”

　　“嗯”

　　“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新之差点就脱口而出要电话号码了，美女加个微信呗。

　　“会再见的，等你们需要我的时候。”女孩莞尔一笑。

　　一瞬间，新之觉得苏子夜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光芒万丈。

　　古旱莲从后面走来揽住新之的肩膀：“好啦，人家姑娘都走了。”

　　直到苏子夜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一片芦苇荡中，新之才缓过神来，看了看旁边古旱莲不怀好意的笑容，嫌弃地把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打落。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直接去找镇长问个究竟吗？”老西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刘妻说到。

　　“不可，没有嫌疑人会主动坦白，”新之用手托着下巴，想了想，然后继续说到：“我们等刘大壮妻子醒来，她显然知道真相。”

　　“万一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怎么办？”川芎有些担心地问。

　　“放心，我有办法让她开口。”新之自信的笑了笑。

　　“那就先把她带到那边空地上去吧，”古旱莲推了下川芎，示意她干活。

　　“你为什么不去？”对方当然不服气的反驳到。

　　“我嘛~有事！”

　　“切！你能有什么正经事。”

　　“我还就有正经的事了，”古旱莲一把扯过新之，拉着他跟着自己离开一趟，“我和队长有非常要紧的事要谈，男人之间的话题，你就不要多事了，老西，你也过来。”

　　“切！我还不想知道呢!”川芎气的直哼哼，但还是十分听话的带着刘妻移去离河边较远的空地。

　　新之一头雾水的被古旱莲拽到河最前方的芦苇荡里，看着比人还要高的芦苇，还有挡在面前高大威猛的古旱莲，心脏不禁一阵抽搐，刚想喊救命捂胸口的时候，老西也从后面进来了。好吧，老西也在这，应该没什么问题，新之松了口气。

　　密不透风的芦苇荡里，三个大男人在里面面对面站着，相顾无言，气氛很是怪异。

　　“怎么了？”新之忍受不了这么压抑的氛围先开了口。

　　“你是谁？”古旱莲黑着脸问到，虽然他本来就很黑。

　　老西的表情也相当严肃。

　　“我是新之啊，怎么了？”新之不知死活的灿灿地回答到。

　　“说实话！”古旱莲感觉是要动怒了，从新之的角度看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易怒的狂狮。

　　新之绞尽脑汁的在想办法狡辩，怎么样才能搪塞过去，要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行，他们怎么可能相信？搞不好古旱莲一激动一箭就把我给射个透心凉，心飞扬。

　　“我......我......”

　　“队长，最近你说话、做事的方式很不对劲，我怀疑过你很多次，但是每次都被你熟悉的感觉给驳回来了，你似乎是我们的队长，又似乎不是。”老西很沉重地摇了摇头，他感觉很费心又费力，“所以，请你对我们说实话，我们真的很担心。”

　　“我......”新之眼一闭，心一横，报着大不了一死的心态说：“我确实是新之，如假包换，只不过我穿越了时空重生了。”

　　“什么……”

　　“我本来已经活到了七十二岁了，突发病症进了医院，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就当我以为自己快要挂掉的时候，一醒来就到了这里，变年轻了。”

　　“……”

　　“我把这段时期的记忆都忘掉了，所以才会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但是我可以保证，我真的是新之，虽然我现在不太了解你们，但是你们大家给我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像是朋友，是家人。”

　　新之扑棱扑棱的解释了一大堆，生怕古旱莲和老西不相信自己。

　　不过新之这次貌似多虑了。

　　“额……”老西听的一脸懵逼，眨巴着小眼睛不知道该怎么接新之的话。

　　“唉呀！队长，你原来还一直病着啊，”古旱莲的脑洞清奇，感觉他完全接住了新之的梗，而且接的稳稳当当。

　　“老西，队长可能上次在这河里磕傻了，”古旱莲煞有介事的在老西耳边低语了一句。

　　“嗯！”老西狠狠地点了点头，似乎对于古旱莲这个推断非常满意。

　　喂！喂！喂！新之内心一万个草泥马蹦腾而过，你们嚼耳根子这么明显，真当我是个傻子啊。

　　“那个，队长，要不你先下山吧，这里交给我们。”古旱莲稍带愧疚的语气说到，队长一直处于痴病中，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呢!

　　“不用！这里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新之果断的回绝。

　　“队长，你现在身体不好，还是先回去吧。”老西也忍不住诚恳的劝说到。

　　新之现在是真的有点抓狂了，敢情对面这两位是把自己当成精神病患者了。

　　“不用！我没问题，一切很好！”新之决定拿出队长的威严震慑一下他们。

　　“好好好，你当然没问题啦，但是队长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手无缚鸡之力，这里又这么不安全，我们担心你会有危险。”古旱莲看新之脾气上来了，忙不迭的轻声哄到。

　　“我状态很好的！谁手无缚鸡之力！要不要我杀只鸡给你看看，”新之真心觉得自己现在撸撸袖子就可以揍古旱莲一顿证明下自己的实力。

　　“咳咳，现在的情况是队长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老西缓缓开口到：“这件事不要对外张扬，队长你忘了什么，我们讲给你听。”

　　嗯，这老西果然是一个能挑大梁的人，欣赏你，新之在心底默默比了个大拇指。

　　“我忘记了？我忘记了很多事情，不知从何说起。”新之脑袋里一片混沌。

　　“不急，从身边的说起。”老西提醒到。

　　“我有没有像你们那么厉害的本领？就是从身体里抽武器！”新之一脸期待，假如自己也有那样的异能，下次不就可以和苏子夜一起打妖怪啦。

　　“没有，”迎头一盆冷水，古旱莲这小子泼的。

　　只见他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解释到：“我们队里四个人，老西的医术最好，川芎的审判技术最好，我战斗力最好，至于队长你嘛……”

　　“我的长处是什么？”新之实在受不了古旱莲慢条斯理的讲解，抢先问到。

　　“你的长处就是指挥我们啊。”古旱莲嘻嘻哈哈的说到。

　　“那我不是什么武器都没有了，”新之语气难以掩盖的失落。

　　“队长，你的推理逻辑最好，是我们破案的主心骨。”老西的情商比古旱莲高的不止一个档次。

　　“今天河中出现的那个红衣女鬼，我们称之为妖魂。妖魂和普通鬼怪不同，它们是生前怨气很大的厉鬼化成，心中怨气不得化解就无法投胎转世，像今天这个，在这美玲河中盘踞已久，吸收山水间的灵气，属于怨气级数很高的妖魂了，所以我们没法立刻收了它，只能将它暂时镇压在河底。”古旱莲继续给新之讲解到。

　　“嗯，现在解决的办法只有化解它的怨气？”新之大脑飞速运转着，消化古旱莲所述。

　　“嗯，队长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

　　“我说了，我没病！”新之终于发现古旱莲原来是一个欠人收拾的体质。

　　“先去找刘大壮妻子问出缘故，再下定论。”新之回归了严肃酷帅队长的身份，必须尽快解决红衣妖魂的怨气，不然恐怕日后还会有更多无辜的生命死于它手。

　　时间已近黄昏，阴云暂时散去，阳光投射出来，天色没有变暗反而更亮了些。河水缓缓地向前流淌，有源头，却不知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