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零年代记事》崽崽雅

10、010

　　遥远的某个地方，天空中飘着白雪，不断落下，四周一片荒凉，偶尔看见几棵树都是光秃秃的，树枝上那零散的几片叶子呈枯黄的颜色，周围景象一片萧条毫无生机。

　　几只黑色的乌鸦立在枝头，时不时发出难听又刺耳的声音…….

　　“哇哇哇……..”乌鸦粗劣嘶哑的声音在林中响起，听得人头皮发麻。

　　一支手里拿着精良武器的队伍缓缓地出现在这个荒凉地方，乌鸦的叫声让人感觉特别的厌烦，队伍中一个大兵，特别不高兴，俯身捡起地上一块小石子朝着树枝上的乌鸦砸过去。

　　只听哗啦啦轻微的声响过后树枝上的几只乌鸦都扑棱着翅膀飞走了，树枝微微晃动。

　　“这乌鸦真特么烦人，整天哇哇哇叫的那叫一个难听，叫的老子心烦意乱，心情都不好了。”扔石头的男人吐了一口唾沫，用一口流利的英语抱怨道。

　　“算了算了，就几只乌鸦，你那么较劲儿干什么，大卫我说你就是性格太过急躁，什么时候你能稍微耐心一点儿？”旁边一个稍微年长的高个大兵瞥了方才说话的大卫一眼，淡淡开口道，“你如果想活着回去，最好把你这烂脾气好好改改。”

　　现在谁都不能保证自己是否安全，华国军人疯狗一般的打法让他害怕，想到在M国等待自己的妻女，高个大兵不禁握紧了手里的机枪，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一行撤出的总共就三十来个人，如果真的遇到华国军人的伏击，战斗将会打的十分艰难。

　　大卫脾气暴躁性格极容易怒，长相和性格附和，人高马大的，他皱着眉不悦的盯着前方，声音中满是不屑：“咱们已经撤出三八线以外，翻过这个小山丘就能赶上大部队，到时候华国军人只要来，我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高个大兵名为乔治, 身材高大，头顶金黄色的头发，脸上的皱纹预示着他已经不年轻了。

　　乔治是这支队伍当中年纪最大的，也是经验最丰富的老兵，从军已经有十几年了，大大小小的战争参加过不少，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

　　战场瞬息万变，随时可能出现意外，他对身边的大卫摇摇头，手向后方的士兵挥动，“加速前进，不得大意。”

　　此时，霄礼正和队友趴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小山丘上，等待着敌人的出现。

　　在M军全线撤离时，霄礼所在的连就地原地解散，全连120个人被分成了12个小队，每个小队10个人，被派遣离开大部队深入敌后，对敌人进行干扰。

　　深入敌后，意味着霄礼他们这些兵，将得不到后勤部队的任何支援，他们远离部队，一切行动脱离组织，各自为战。

　　在脱离组织的那一刻，宁司令亲自为他们120人剃掉了重新长出来的头发，收走了他们的遗书。这样的做法，等于直接告诉他们这些士兵们，远离大部队，没有弹药粮草的支援，这一走许是必死。

　　霄礼等人离开时，都清楚的知道结果，后方没有支援，一切靠自己身边的兄弟，他们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霄礼嘴里不断这咀嚼着一块干粮，目光盯着前方的小树林，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光秃秃的树和白雪，一望无际，满是荒凉。

　　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人影，连动物都很少看到。

　　寒风吹过，只带着大盖帽的脑袋被吹得生疼，有点冷。

　　趴在他身旁的是他们班的九个战友，他们任由雪花落在身上，并没有将白雪驱散，以至于眉毛被染成白色，一层白雪盖满了全身。

　　天气很冷，他们穿的单薄，即使这样几人依然趴在雪中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没有发出哪怕一点声音。

　　他是这九个人的班长，第一次带队的霄礼内心满是紧张，现下他的肩上承担着这九个人的生命。

　　咯吱~咯吱！

　　不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多时一支三十多人的M军队伍出现在他们眼中，第一次当领队的霄礼内心满是紧张，现下他的肩上承担着的可是九个人的性命，他不敢大意。

　　霄礼指了指那群人的方向，做了个扔的动作。

　　身边的疯狼立即会意，掏出一颗手雷，等目标接近用尽全力扔向对方。

　　“轰~~”一声巨响在M军脚下响起，随这巨响而起的还有被炸飞的M军士兵们。

　　“艹！”震动过后，霄礼晃动了下脑袋，还没好彻底的耳朵又开始嗡嗡嗡的响。

　　他总自语自己是老天爷的亲儿子，是上天眷顾的人，是男主，不管受多大的伤都能快速的愈合，哪成想上一次差点被炸聋。

　　霄礼上次双耳失聪，整整一天后才能再次听到外界的声音，只是耳朵中还留有一些杂音，多多少少有些影响，他当时曾想过也许那一次他的耳朵真的被震聋了，如果不是自己强悍的恢复能力，现在自己可能已经彻底失聪。

　　现在又来一次，霄礼难受至于，满心心酸。

　　“耗子留守，你们几个在主意自身安全的同时冲下去。”耗子是霄礼队伍中唯一的狙击手，年仅20岁却有一手好枪法，虽不能百发百中，却也能十弹中九，很是厉害。

　　他留在山上以防不测，霄礼心安。

　　剩下的几人拿着枪冲下了小山丘。

　　“松鼠，还有人活着，咋活抓吗？”

　　松鼠是霄礼的代号，是他自己起的，没有原因只因为他觉得自己怂，松鼠谐音怂鼠，虽不霸气，却也符合他的实际情况。

　　山下乔治一身狼狈的看着从山上冲下来的华国军人，他满身是血，两只手臂空荡荡的，显然已被手雷炸掉，俨然没有了反抗能力。

　　在他的到处都是战友的残肢，还有苟延残喘活下来和他一样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战友。

　　“我……我们投降……别杀我们！”一直说要让华国军人有来无回的大卫，在面临生命威胁的时候，第一个举起残破的手，投降。

　　完全没有以往脾气暴躁的样子，怂的一匹。

　　“投……投降……”活着的M军都纷纷附和，他们都知道华国有俘虏政策，只要识相点投降，就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呸！”霄礼是懂英文的，他操练着一口流利的英文，踢了一脚距离自己最近的M国大兵，“你们杀老子战友的时候咋不说呢，被老子抓住到知道投降了？老子告诉你们在我这没啥俘虏政策，只有以除后患。”

　　乔治看着面前拿枪指着他们的华国军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心中微微颤动，这次真的回不了家了。

　　他微微一笑，迎着风雪，脱帽冲着霄礼道：“来吧，送我一程。”

　　来时他早已一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是他终究不能兑现回家的承诺，死在异国他乡了。

　　面对生死还能如此淡定的人总是让人敬佩的，霄礼走到他身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乔治克鲁尼。”

　　“我叫霄礼，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名字。”话音落下，枪声随之而来，“乔治克鲁尼。”

　　“谢……谢……谢谢……”乔治嘴巴张大用微弱的声音道，他眼睛注视着前方，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呼吸，心跳变得压抑难受……

　　“对……对不……起……”说完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霄礼不知道他所说的对不起是对何人说的，可他知道一声对不起远远不能洗清他们对别人的伤害，他对着拿着枪的战友们道：“这里不安全，速战速决，撤离。”

　　‘砰砰砰’几枪解决几人后，搜索地上可用的装备后，几人迅速集合撤离，消失在这个小树林中。

　　华国，首都。

　　春节，本应该是一个令人喜庆的节日，本应该是一个合家团圆的日子，可一则消息却在霄家人心头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霄礼的母亲王涵在得知自己大儿子部队去战场后，整个人呆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妈妈，我今天和小伙伴们玩打鬼子的游戏了，我当八路军打的那些小鬼子们哇哇大叫。”一个十多岁长得愣头愣脑的小胖子，跑到她身边手舞足蹈的说着，“最后，在我的英勇牺牲后，我军终于赢得了战斗，打跑了小鬼子，我……”

　　“闭嘴！”王涵满是严厉的看着面前一脸兴奋的小儿子，“你的作业写完了，别整天到处乱跑，学学你哥哥行吗！”

　　他的丈夫和大儿子都参军去了战场，看小儿子现在这个架势，再任由其发展下去很可能也要走上从军路，从军太苦太危险了，她怎么舍得。

　　“妈……妈妈……”霄明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母亲，在他的记忆中母亲永远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可今天的母亲让人陌生，霄礼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楼上传来脚步声，两个头发花白的，一脸渔网纹的相继走下来。

　　两个老人出现后，霄明好像找到了靠山，小炮弹一样神情委屈的朝两位老人扑过去：“奶奶~~”

　　“哎吆~~奶奶的乖孙怎么了？告诉奶奶谁惹着我家宝贝乖孙啦，奶奶去找他！”说的的人是霄明的奶奶李翠花，她一脸慈爱的看着小孙孙，脸上却是条条皱纹，满是沧桑，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根根银发。

　　她的身边站着一位的眉毛胡子都花白了的老头，老头脸膛仍是紫红色，气色不错，显得神采奕奕的，这便是霄礼和霄明的爷爷开国将军肖敏国。

　　“没大没小，还不给我站好！”肖敏国皱着能夹死苍蝇的眉开口，虽是指责的话语，语气中却并没有一丝丝要指责的意思，可见两位老人对小孙子有多溺爱。

　　“爸，妈。你们太溺爱他了，霄礼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哪像他这样不懂事。”

　　老儿子小孙子老人家的命根的，这句话放在霄家一点没错。

　　每次王涵想教训人的时候，总会被老人家以各种理由拦下，导致霄明的性子越发不服管教，在大院中俨然已经成了孩子王，整天带着一帮半大的孩子胡作非为，闹得整的大院鸡飞狗跳的。

　　“霄明和霄礼不一样，霄明只需要安安稳稳、快快乐乐长大便好。”肖敏国一脸慈祥的摸着霄明的脑袋瓜子，“霄礼是长孙，他应该担起自己应该担负的责任。”

　　自古以来老人对长子长孙总是寄以厚望的，作为要顶立门户的长子长孙他们是严厉的，他们把严厉都给了长子长孙，却把慈爱给了幺儿幺孙。

　　“可霄礼去了战场！”王涵感觉自己要疯了，她的声音止不住的抬高，冲着老人哭道：“爸，我的儿子、我的丈夫都去被您送去了战场。那可是战场啊，您怎么那么狠心，把自己的儿子孙子都送去！爸，您就不怕吗，您就不怕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她相信如果没有爸的授意，两人无论如何都去不了前线，王涵怕呀，她怕失去自己最爱的人。

　　其实，就像王涵所说，在原著中霄礼在战场上牺牲，尸骨未存。霄老爷子在得到消息后一夜之间病倒，没过多久去世，霄老太太悲伤至于紧随其后，家境变化迫使小霸王霄明一夜之间成长。

　　“这就是生在老霄家的命！”随着王涵话音落下，肖敏国好似瞬间老了几分，佝偻着背重新向楼上走去。

　　李翠花走过来拍了拍王涵的手，眼中含着泪花，安慰道：“乖，好孩子，别哭了。”

　　“别怪你爸狠心，这段时间你爸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躲在书房中看北韩的地图一看就是一天，每次都问我，他是不是错了，你爸心中也不好过啊。”

　　“涵涵，你要理解，想要得到多少，我们便要付出多少。”

　　“我们要相信他们，安心在家等他们凯旋而归。”

　　霄明站在远处看着悲伤哭泣的妈妈，背影满是孤寂的爷爷，第一次对那个不熟悉的哥哥产生了这一种气愤的心理。

　　都怪他，害的爷爷奶奶和妈妈伤心了！

　　我讨厌他！

　　等见到他，一定狠狠的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