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珈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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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计划没有变化快，这句话正好验证在姜明跃身上。
原定计划是吃完饭八点多再随便去逛逛，然而三个大老爷们儿七点刚过就已经放了筷子。搁餐馆里啥都不做唠嗑两个小时这种事儿太傻，尤其两个还是除了打完招呼就相顾无言无话可说的那种，就一个姜傻子搁那儿再多话也不能给整出点儿花来。
于是三个人七点多离开小江南，在姜明跃个人的意愿和强烈要求下，跑去隔壁影城看了场电影。
电影名陆琛没记住，剧情更是没注意，就隐约知道是个喜剧。全场观众时不时爆发大笑，让坐在正中央僵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差点儿就要睡着的陆琛显得略微不合群。
然后陆琛向旁边扫了眼，眼神刚好捕捉到姜傻子笑得合不拢的嘴，决定还是要继续不合群一会儿。
他不喜欢看喜剧，尤其是那种无厘头的搞笑电影，全场找不到笑点只觉得无聊和浪费时间。
整场两个小时的电影陆琛就在发呆和发呆被周围人的笑声惊醒中度过，及其难熬。
电影放到片尾，主角导演的名字依次出现，全场灯亮的时候，陆琛双眼合上正准备进入下一次的休眠。姜明跃坐旁边无奈推醒他，“早说你不喜欢啊咱就换一个看呗。”
“恩？没，”陆琛揉揉眼，慢吞吞站起来，“最近休息不太好，困得很。”
“那还去Galant不？”姜明跃打量他一眼，又下意识看了眼徐海宁。
“去呗，才补完一觉，这会儿回家了也睡不着。”
三人磨磨唧唧走出电影院观影厅。
这会儿影院几乎没什么人，倒是街上人更多一点儿。九点多，大小商场还没到关门时间，一眼望过去街上的灯是亮的，商店橱窗也是亮的，明晃晃的光透过窗子映入眼里，莫名就让这些死沉沉的建筑有了生气。
整个城市都活了。
徐海宁最后还是没打算去酒吧玩儿，一个人先行离开，剩下两个走在街上慢慢往Galant的方向晃悠。
虽说是盛夏，到晚间还是起了风，热风呼呼吹着还是带来些许凉意。
姜明跃那话痨不知为什么突然默不作声，头也不抬，影子被灯光拉得斜长。
陆琛走着突然说：“我以前想过这种场景，”他似乎又回到那个时不时抽风的文艺青年身上，莫名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模糊地让人看不清，“我和一个人在街上走，没有目的地，就这么吹着风，谁也不开口说话。”
姜明跃抬头看他。
他笑起来，“结果我今儿身临其境，抬头一看，哟，旁边不是别人，还是那个大猫。”
“大猫一直都是那个大猫，”姜明跃也笑。
陆琛点点头，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不喜欢。”
陆琛本来就不是个矫情的人，搁往常也压根儿说不出这么矫情的话。
但姜明跃不一样，这娃儿一直以来被爹妈保护的很好，要不是性取向跟正常人不一样，他估计就一直在爹妈培养的温室里这么长着了。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打小被他爹妈灌输着不能去网吧酒吧这种地方的观念，姜明跃还就偏要去。
不过他也知道分寸，去网吧打打LOL也从不通宵，去酒吧玩儿也就看看人跳舞唱歌，所以除了经常混迹在网吧和酒吧之外，姜明跃也就没啥不是好学生的举措了。
他底子里还是个纯情又矫情的柔软的人，心里装的不外乎那些矫情的事儿。
姜明跃一愣，半晌又低下头闷闷地说：“这么明显吗……”
还能不明显吗，都明晃晃全写眼睛里刻脸上了。
陆琛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不吭声，一巴掌拍上这二傻子的肩膀，“到了。”
Galant离电影院也很近，步行就几分钟。
吉他贝斯鼓，热舞和起哄的人群，这是不管什么牛鬼蛇神在都必不可少的几样元素。姜明跃前几个月就跟陆琛提过Galant新添了个驻场乐队，主唱妹子肤白大长腿长得漂亮，唱歌贼带劲儿台风极好，一举一动都带着潇洒帅气，短短几个月为酒吧吸引来了不少新面孔。
不过乐队一周就去两到三天，除了周五一定在，其他全随机看心情，从十点唱到十一点，唱那么几首歌就走，堪称可遇不可求。
然而今儿个就是赶巧了，陆琛隔着小半年再次进到酒吧，就看见肤白腿长的漂亮妹子在一众哄叫声中上了台。
是挺漂亮，陆琛心里这么想着跟着姜明跃随便找了个台子坐下。
“快看快看，”姜明跃有点儿激动，推推陆琛的胳膊，“我早跟你说这妹子漂亮。”
“是还行。”
妹子上台之后就开始平常的跟大家打招呼，在陆琛眼里还真没什么看头，就随意跟着下面哄闹的观众一起鼓个掌。
周遭有些认识姜明跃的来搭话，然而十个里有九个说着说着就开始偷瞄陆琛，非要着介绍认识认识。
陆琛也不烦，来来去去好几个要认识的都认识了，可惜一个没记住。
“啧啧，要不是我跟你熟，我还真特么把你当渣男了。”一首热场子的歌唱完，姜明跃趁着间隙跟陆琛低声道。
陆琛一时没听清：“什么？”
姜明跃刚要说话，鼓声又起，节奏和呼声直接把他的声音盖了过去，姜明跃吼道：“老子要把你当渣男了！”
陆琛也笑着跟他对吼：“你他妈说什么？”
“妈的，渣男！”
谁也没听见对方在吼些什么，但是不妨碍他们各自突然傻比似的对吼。
陆琛就觉得轻松，他甚至想要是谁在这儿嚎啕大哭，估计也没人听得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台上，那里的声音在这一刻压过一切，让你可以有机会把自己戳个洞，把身上所有开心不开心的情绪释放出来。
反正也没人在意。
陆琛拿着杯子无意识的抿几口，很享受这种状态，不一会儿酒杯见底，被过来搭讪坐旁边的妹子满上。
“谢谢，”陆琛举杯示意，也不管人听见没听见。
那妹子显然很乐意跟帅哥喝一杯，舔舔舌头歪着脑袋冲他暧昧一笑。同他碰杯之后一饮而尽，不过除了手指在陆琛手背上故意摩挲之外没有什么刻意举动，陆琛也就没当一回事儿。
搭话的妹子喝完酒很自然地招呼一声就去了另一个台，走到那边坐定。
这会儿台上唱了几首嗨歌，乐队换了首As I Moved On来缓缓，声音不高，可算是没有先前那种强烈地要把人胸腔里空气抽走的感觉。
刚跟陆琛碰完杯的妹子叫陈楠，这会儿坐定了跟脸正黑着的韩爵打趣道：“那边那个小哥真是长得帅。”
韩爵一脸不爽，“比我还帅吗？”
“那可不，”陈楠笑一声窝到他怀里撒娇，“怎么，台上那个主唱好看吗？”
“嗤……自作孽啊爵爷，让你眼睛一直死盯着台上那姑娘的屁股不放，”褚逍叼着烟，看热闹还不忘嘲笑他几句，“哪个长得那么帅啊让我们楠楠都迷了眼？”
陈楠眼光一扫陆琛方向，抬抬下颌一挑眉毛示意道：“诺，那个。”
褚逍顺着眼神瞟过去，就看见正被姜明跃灌酒的陆琛，垂着眼看不清神色，五官在这模糊人眼的灯光和暧昧的空气中却显得立体。
“他啊，”褚逍咬着烟眯眼，声音含糊不清，“真是巧了。”
韩爵显然也注意到那边，挑眉道：“我操你们这缘分挺足啊，太巧了吧。”
“你们认识？”坐陈楠身边跟他们一块儿的一个妹子问：“我看着也挺帅，给介绍介绍呗。”
“不认识，”韩爵指指褚逍，“让他给你解释，说是碰瓷儿的，我也不清楚。”
“没，”褚逍收回眼神，把嘴里咬着的烟掐了，“大概我弄错了。”
这人看着挺正常一人，完全不具备碰瓷的可能性。想想当时的情景似乎跟碰瓷又不太像，完全可能是自个儿点背遇上人家真不舒服了。
韩爵有些闹不明白，“不是，什么玩意儿弄错了，我那天遇见那个碰瓷儿的老太太人可没说弄错了啊，我可是被拖着跑去医院的，妈的做了什么一系列的体检，搞得老子这个月生活费都快闹没了。”
韩爵一说起这事儿没完没了，烦的陈楠恨不得堵住他的嘴。
按他这人性格就是闹烦了就先上手打一架再甩点钱，反正买个快活。
奈何这一套方案搁老太太身上完全不可行，人就是个撒泼的主儿，于是韩爵只能硬生生吞了这哑巴亏，又花了钱又受了气，平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这一遭够他受的。
“人那时候没开口找我要钱，”褚逍有些不乐意解释，“我当时赶时间，以为是个碰瓷儿的。”
“我操哥，”陈楠开玩笑道：“你可没一沓钱甩人家脸上让人赶紧滚吧。”
褚逍默不吭声，心想可不嘛，他还特意从一沓里抽出了一张来甩的。
陈楠见他没动静瞧了他一眼，没忍住乐道，“我操真假的？还真甩了啊？我是该嘲笑您财大气粗还是侮辱人呐。”随后又开玩笑道：“下次您骑车我保证第一个去碰瓷，您记着多准备点大钞啊。”
“小妮子有你什么事儿啊，”韩爵敲着桌子打断她，“拜托你用那种关心的语气多关心关心你男人成吗，咱别在意那不认识的了。”
“怎么的人长那么帅我想勾搭不行啊，”陈楠嫌弃的扫了一眼韩爵，随后拿了杯酒递给褚逍，语气带着怂恿，“诶哥要不你去跟人认识认识？混个面熟也是好的啊。”
“不去。”
褚逍吃完饭跟一堆朋友聚了再一起来的，如今看其中三个妹子都眼巴巴看着自己，啧了一声说道：“想勾搭自己去搭讪，别搁我这儿浪费时间。”
“搭什么讪啊喝酒喝酒，”徐明阳听他们说了半天，耐不住性子敲敲桌子。“老子难得来一次酒吧不是看你们搭讪的。”
“来来来七八九，”韩爵招呼着让人拿骰盅，“今儿个都别想直着出去，老子非灌死你们不可！”
一堆人吹口哨大笑，纷纷让他待会儿打脸别太快。
褚逍也笑，把手上那杯酒喝下去。
醉生梦死大概就是这样，褚逍想着，扫了一眼舞池中肆意扭动腰肢的年轻男女，无意识一撇中又看见陆琛的脸。
是很帅，帅的很有侵略性，让人一个照面就记住。
大概酒精的催发性太强，让平时不动声色的他都没忍住在心里暗自吹了声口哨，转头被人拉着摇骰子。
一个五一个四。
九。
刚循环到褚逍这儿来，第一把就出了个九。
韩爵起哄的声音尤其大，几乎要把房顶掀起来，逼着褚逍灌下满满一杯。
褚逍今儿还真是点背，一水儿下来摇出来不是八就是九。
十几把下来，基本上都喝了不少，然而大部分的酒还是让他灌进去了，就算他酒量比人好点儿也实在是撑不住。
“艹他妈的，认输。”褚逍揉着额角，把骰盅一推表示自己不玩儿了。
其余人笑得歪歪倒倒，一个窝一个怀里，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捋不直了。也就徐明阳闹着要喝酒的人结果喝进去的最少，还直挺挺的坐在那儿，推推这个耸耸那个笑得得意。
“今儿个，谁，”韩爵打了个酒嗝，剩下半句颠颠倒倒的说完，还带了点儿含糊不清的大舌头：“谁不倒下，谁孙子！”
“成，就你特么是大爷。”褚逍冲他比个中指，顺便挤了挤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珈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