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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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站着一个女人，穿着专业正式，身形纤小，但有着如同斗牛犬一般决心克服自己体型的斗志。她手里拿着几个文件夹，沉着地准备叩门，这时夏洛克大步从街上走来。
“啊，”她在夏洛克开门时说道，“你住在这儿？”这不是一个真正的问题，她没那么蠢，也没有足够的想象力，会认为一个用钥匙开门的男人其实并不住在那里。夏洛克没有回答，不过她似乎也不指望他能给出什么答案，因为她已经继续往下说了，“我是阿玛西亚·福里斯特，我是来见...”
她只能说到这儿，夏洛克打开门，走进房间，然后把门紧紧关上了。女人还站在门的另一边，她听见门锁咔哒响了一声。
夏洛克，完全不在乎自己刚刚做了一件被大多数人看作是极其粗鲁的事，或许他也的确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此时，他完全被自己的发现占据了注意，夏洛克跃上了楼梯，打开了公寓的门。
“约翰！”他喊道，双眸被激动和兴奋点亮，“约翰，过来看看！”他把一个奇特的包从肩膀甩到厨房的桌子上，那是一个布制的包，用的材料比新式的产品更厚重一些，弹性也更小，用领带和纽扣固定着，没有拉链。这不是一个夏洛克自己会用的包，也绝不是一个他正常情况下会感到激动到要分享给约翰的包。
“约翰！”在他的舍友和所谓的丈夫没有出现的时候，他又喊了一声。他没能喊出第三声，因为有人跑进了房间，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膝盖。
“啊，雪林福特。”夏洛克愉快地笑道。
“汪汪！”哈利握住他的手，学一只小狗一样坐在后腿上，伸出舌头喘着气。夏洛克拍了拍他的头，然后完全无视了约翰列下的规则清单，他抱起男孩，将哈利放在桌子边上坐好，旁边是他刚刚拿来的包。
“那么雪利，你觉得我曾经去过什么地方？”
“汪！”
“嗯...用英语，雪利，我不懂狗语。”
“汪汪！”
“他这么干一整天了。”约翰边评论边走了进来，他不是一个人。
“你好，夏洛克，”雷斯垂德探长说道，他短暂地吸引了夏洛克的注意。
夏洛克正把一堆各式各样的书——从《白鲸》到有关PTSD的主题，推到一边，他抱起那些摇摇欲坠的书本，把柜子上放着的外卖盒子扫到了水槽里，然后将那些书转移到腾出空的位置上。
“探长，”夏洛克一边挪着东西一边问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有新的谋杀案吗？”
“只是一次社交上的拜访，”雷斯垂德答道，“我刚刚正跟约翰谈起把我侄女带过来的事...”
“为什么？”
“她和哈利差不多大。”
“没错，社交互动，对儿童的成长十分重要...”夏洛克低声说着，在脑子里做了个记录，接着就把它抛之脑后，继续提及之前想跟约翰分享的事情，他几乎要兴奋地跳了起来，双手交握着说道，“约翰，我们必须和雪林福特准备一次郊游，那地方简直太棒了...完全的落后、迷信、可疑，但仍然很棒！”
“抱歉，”约翰说道，他看向雷斯垂德，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又看了回来，“但你是在说...你知道...”
“‘胶质世界’，当然了，是的...怎么了？你好像在抽搐，约翰，你没事吧？”
“就只是，我不确定格雷格...”
“谁？”所有人都盯着夏洛克，哈利汪了一声。
“那是我的姓。”雷斯垂德说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哦对，是的...继续，你刚刚想说什么，约翰？”夏洛克开始从包里拽出一些书来。
“啊，夏洛克！”约翰叫道，那些书本身看上去平平无奇，但书名却涉及神秘的魔法，谁知道包里还放了什么其他的东西？“你不觉得这可以等等么？”
“为什么？”夏洛克凝视着他，困惑地研究着他眼睛的抽动，直到突然之间，他一下子想明白了，“哦，别告诉我，你想保守他们的秘密，”他的语气似乎在暗示自己觉得这个想法有多么的荒谬，“这是一个完全自然的科学现象，我不觉得仅仅因为‘格雷格’没有遗传到这方面的天赋，我们就必须屈服于这群人对神秘事件大惊小怪的态度。”
“这跟屈不屈服没关，夏洛克，我们会被当成十足的疯子。”
“打扰一下，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雷斯垂德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书，它的书名是《哑炮效应，血液稀释和魔力下降的研究》，下面一本是斯凯勒·D·莫尼克所著的《称号的震动，名字的力量或我注定要写这本书的原因》。雷斯垂德对这些标题没有太过关注，因为第一本书的封面令他有些心神不定。
“这是什么？全息照片？”他问道，仔细研究着它。封面上的图片很简单，只是一滴坠落的血滴，只不过大多数这样的图片只聚焦在一瞬，而不是显示它滴落的整个过程。
“是的，是的，正是如此，”夏洛克回答道，“非常好，”用的正是当他们得出错误结论时留给蠢蛋的语气，雷斯垂德早就认识夏洛克了，不会因此而感到受到冒犯。
“说真的，这有点...”他皱起眉来，想说的话却被进来的哈德森太太打断了。
“夏洛克，有个女人来找你，”她说道，“她说在你无视她路过之前，她试图跟你说话来着。”
“什么？哦是的，职业女性，感觉就像是另一个玛丽，不过她自称是别的什么人。”大家再次盯着他瞧，除了哈利在兴致勃勃地观察着一本书的封面，那上头有一群人骑着扫帚飞来飞去。
“你确定她不是另一个玛丽？［1］”约翰问道，内心在斥责夏洛克完全缺乏社交技巧的行为和祝贺他阻止了那个女人之间犹豫不决，或许说不定她真的是迈克罗夫特派来的另一位保姆候选人呢。在确定照顾孩子的人选这件事上，迈克罗夫特表现得和夏洛克一样糟糕，他找来的大多人都像海军陆战队的女兵，而且她们的名字都叫玛丽。
“一个什么？”雷斯垂德开口发问，尽管他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手中的书上。哈德森太太站在原地，不赞同地皱起眉头。
“说真的，夏洛克，把人关在门外可不太好。”她责备道。
“她现在到底在哪？”约翰想了想问道。
“在楼下等着，我跟她说我来找你们。”
“好吧，我们最好把她带上来，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事，”约翰做了决定，“呃...你介不介意...”
“我去沏些茶吧，”哈德森太太和蔼地回答，“就这一回，我可不是你们的...”
“好的，谢谢你，哈德森太太。”夏洛克迅速地说道，他之前的热情随着这些打岔开始慢慢消退了。
“对，没错，”约翰开始把书从雷斯垂德和哈里手中抓回来，一把塞回包里，哈利皱起眉，但他并没有如同他这个年龄的大多数孩子那样发出吵闹抗议。
“或许我该走了...”雷斯垂德以一种只是为了表示礼貌但其实完全不想离开的语气说道。
“是的，”在夏洛克开口的同一瞬，约翰的声音覆压了上来，“或许你可以带哈利到他的房间？”
哈利看起来对这个安排不太满意，但至今为止他还没能对命令或者要求表示出反对的意向，约翰既担忧又期待他能迈出第一步，不过似乎今天是不行了。
当雷斯垂德带着哈利进入到他的卧室的时候，那位女士恰好走到二楼。约翰和夏洛克几乎没注意到她，他们正在进行着一场静默却激烈的战斗，夏洛克想把他的新发现从包里拽出来，而约翰却坚决地想把它们藏好。
“打扰一下，”她主动介绍着自己，“我是阿玛西亚·福里斯特，我是来见夏洛克·福尔摩斯，约翰·华生以及他们的监护对象，哈利·波特的。”
两人僵住了，约翰试图只用眼神来告诫夏洛克注意他的言行举止，然后他们转过身，终于承认了第三人的存在。
“很高兴见到你，福里斯特小姐，我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这是我的丈夫约翰·华生。社会服务，对吗？请允许我来帮您拿外套。”
夏洛克把女人的外套挂在附近的椅子上，约翰缓缓地松了口气，看来夏洛克打算和他配合，开始表现得讨人喜欢了。
“我就职于麻瓜关系和法律执行司的一个分支机构，同时为麻瓜组织和魔法社会服务工作，”她确认道，“我们想要调查一下麻瓜与巫师混合生活的家庭，我相信你们也了解哈利的情况。”
“是的，当然，”约翰答道，“你有...呃...什么问题呢？”
“我需要评估他的生活环境，我还想要和每个家庭成员单独谈一谈，哈利现在在哪？”
“在他的卧室里，和我们的一个朋友一起。”约翰跟随着她的目光一同环视着房间，抽出来的抽屉，各种各样的书籍，杂志和大量剪报散在屋子里，他不禁被这凌乱的景象震得畏缩了一下。福里斯特走进厨房，目不转睛地看着墙上贴着的大海报，上面写着“四岁儿童不允许碰的东西”。
“这是什么？”她开始阅读起清单来，“第一，四岁儿童不能接触化学药剂，身体器官，玻璃或者火焰，”后面又加了一句，“不，即使你在场也不行，而且这会是一次很好的学习过程。”
“约翰为我做的，”夏洛克在约翰想出答案之前坦率又有点自豪地回答，“他是个医生，他了解这些事。”
“唔，”她一边在纸上做着标记，一边读着剩下的规则。与此同时，约翰试图在她没注意的时候把房间收拾整洁，这时哈德森太太端着茶出现了。
“哈德森太太，这是阿玛西亚·福里斯特，是来进行社区服务的。”约翰谢过了她的茶。哈德森太太立即就懂了他的暗示。
“哦...哦！我得跟你说，你再也找不到能比这对年轻人更能照顾好哈利的夫妻了。”哈德森太太说道，“或许我该拿点饼干上来。”说罢她又飞快地离去，福里斯特小姐没去喝茶，而是饶有兴致地翻看起散落的书籍和期刊。
“我想你们很重视波特先生以前的状况。”她举起一本《处理儿童创伤与创伤后应激障碍》，语气不偏不倚。
“当然，当然，”约翰说道，“我们每周二和周四都会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嗯，我会很乐意和这位医生谈谈的，他来自魔法世界吗？”
“他是被强烈推荐的一位医生。”约翰答道，当然了，这压根就没回答她的问题。福里斯特又嗯了一声，并记录了一些东西。她又继续去观察卧室。出乎意料的是，夏洛克和约翰的卧室比公寓里其他房间要整洁得多。衣服被挂起来或放在篮子里，床铺得很整齐，没有乱丢的剪报或案件记录。
“是的，这是我们的房间，我们共同的房间，因为我们结婚了。”夏洛克搂过约翰的肩膀，说来奇怪，尽管这话暗示着某种他们完全没有过的亲密关系，但它从字面上来讲是全然正确的。不过就算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夏洛克也只会做的更好，约翰忍不住这么想着。他试图不去在她的盯视下甩掉夏洛克的胳膊，福里斯特又做了条记录。
“那这里一定是波特先生的卧室了？”她在短暂地看了一眼卫生间后问道。
“是的，我...我进去通知他们。”约翰进了房间，雷斯垂德正和哈利一起坐在地板上轻声聊着天，他又脸红了。
门打开时，哈利抬起了头。
“约翰叔叔！”哈利喊道，兴奋得好像很多年没见到约翰似的，他跳起来抱住约翰的双腿。约翰艰难地跪下来，笑着与他说话。
“哈利，一位女士来这儿探望你，她想确保你在这里过得开心。”哈利看起来对此有些不确定，他没有回答，“你能过来跟她打声招呼吗？”
哈利考虑了一会儿。
“拜托？我真得希望你能和她谈谈。“慢慢地，哈利点了点头。约翰对他露出微笑，而哈利也缓缓地，小心翼翼地笑了笑。约翰起身向福里斯特示意。
“这是哈利的卧室，”夏洛克说道。这间儿童房比哈利刚来时稍微拥挤了一点儿。他现在有了一张儿童床，两个书架上堆满了儿童书籍和玩具。在约翰看来，墙纸还是有点单调，一片乏味的颜色里只有墙上的另一张清单是例外，它比给夏洛克的那张要更加色彩丰盈，旁边还贴着标有不同数字的图片。
阿玛西亚·福里斯特环视四周，但她没有做记录，而是选择跟房间里的人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叫阿玛西亚·福里斯特，”她小心地说道，似乎是担心哈利在语言方面有困难，“你叫什么名字？”哈利在回答之前看了看约翰和夏洛克。
“雪利。”约翰必须极力控制自己，以免做出任何消极的反应。夏洛克看起来相当满意，而福里斯特小姐则吃惊极了。
“你刚刚说雪利？”
“是雪林福特的简称，我是只小狗。”
“哦，我明白了，”她对他亲切地微笑起来，看起来比对约翰或夏洛克都真诚得多，约翰稍微修正了对她的第一印象。
“我是雷斯垂德警探，”雷斯垂德忽然间说道，“我们都很高兴见到你，是不是，哈利？”
“很高兴见到你，”哈利顺从地重复了一遍，然后便对他们失去了兴趣，他又继续画他的画去了。福里斯特没有表现出任何失望之意，她借此机会更仔细地打量着房间并做了些记录。
“这是什么？”她看到了贴在墙上的“给哈利的规则”。
“为哈利制定的规则。”夏洛克盯着她，就好像她是个白痴似的。这时哈利发现了他们正在看的东西，突然又加入了他们。
“如果我表现得好，我会得到星星，”他说道，“还有奖励。看，我有一，二，三，四...”他开始数起每一排的星星个数。约翰慢慢地放松下来，看来不需要他来做解释了，不过也许他还需要向夏洛克解释一下为什么不应该在话语里暗示人们问了愚蠢的问题。
“你能告诉我这些图片是什么意思吗？”福里斯特这么问着，因为规则里并没有说明。“这个是我放好了玩具，”他指着第一张图片，“这个是我没有打扫其他的房间，这张是我吃完了所有的饭，还有饿了要说出来，这个是我在床上睡觉，没有睡在壁橱里，最后这张是我和别人交谈，玩耍，没有躲着他们。”
“我明白了，”但从她的表情来看，她显然没明白，“如果你表现得不好怎么办？会拿走一颗星星吗？”哈利皱起脸，突然跑着躲到了夏洛克身后。
“没有不好，”他小声地说，紧紧抱着夏洛克的腿。夏洛克皱着眉头看着她，约翰和雷斯垂德在他做出反应之前迅速介入。
“她的意思是调皮，”雷斯垂德和约翰同时说道，“我们用‘调皮’这个词，也不会收回他的星星，没完成目标不会有惩罚，如果他不听话，只会收到一次警告和隔离反省。”
房间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哈德森太太端着饼干进来了。
当福里斯特最终离开的时候，约翰都要紧张得崩溃了。她已经单独和他们所有人谈过话，除了哈利，因为夏洛克插了手，他不允许哈利和任何一个陌生人单独呆在一起，即便是一个自称来进行社会服务的陌生人。他们最后各自退了一步，同意让雷斯垂德陪着哈利。
“我不敢相信你告诉她你把毯子放在壁橱里，这样哈利睡在那儿就会更舒服，”她走后，约翰呻吟着说道。
“我确实把它们放进去了，这样他会更舒服。”
“但关键是我们不会让他睡在壁橱里，你至少说过这个了吧？”
“我以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他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我们会给他星星。”
“她有没有问你们俩一些奇怪的问题？”雷斯垂德一边喝着他自己的茶，一边问道，哈德森太太已经好心地给他加上了一些味道更强烈的东西。约翰和夏洛克互相对视了一眼。
“什么奇怪的问题？”约翰问他。
“就是...她在问关于魔法的事情...唔，我想这是为了和孩子们建立友好关系吧。”
“没错。”约翰表示赞同。
“很显然，”夏洛克说道，用他接下来的话摧毁了约翰的轻松态度，“我想她是认为他年纪太小，很难明白正确的科学术语。她甚至坚持要问我照顾一个“会魔法”的，有着我们没有的能力的孩子的感觉如何。”
“好吧，呃...你到底回答了什么？”约翰问道。
“我告诉她，我们在很多领域都远胜于他们，比如，你射击的准头比...”
“哦，上帝！告诉我你没这么跟她说！”
“...你和格雷格比较擅长社交，别露出那副表情了约翰，这会分散我的注意力。还有，我很高兴同时认识对胶质敏感和不敏感的人，对，也包括我自己，因为在我的实验里可以引入更多的变量和中立的观点...怎么？”
“对胶质敏感？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你在给谁发信息吗？”
“迈克罗夫特。如果你坚持要接受这些探访，他应该马上派人来指导你如何应对...还有哈德森太太，我拒绝亲自指导。”
他们等了整整一个星期，迈克罗夫特才想起来告诉他们，社会机构绝对不会来把哈利带走，他们其实已经应付得足够好了，根本不需要他来干涉。
在那之后，雷斯垂德看起来有点失魂落魄，而哈德森太太有点失望，因为她不能跟其他人八卦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