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挨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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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怎么回事？”贾赦的声音带着愤懑，心情可见得不悦。
贾琮低头跪在地上，看见身旁的长凳和木条，心神一晃，为自个默哀。
可怜的人啊，你小命休矣！
“老爹，我没有闹事，只是看了出戏！据说是什么皇后娘娘的亲侄儿上门砸状元楼，儿子只怕被人认出，才被迫顶缸的，不过儿子并没被抓住，外头也没人知道儿子身份，老爹你不认便是。”
“混账，你还说撒谎！你那两小厮都被人带回府问罪，白纸黑字写得契约赔款，你还敢狡辩！”
“什么？还白纸黑字？老爹，我……”
“够了，把他带到老太太那儿，状元楼的人现在就在那儿等着跟你对峙，别说父亲没告诉你情况。”
贾赦说罢，挥挥手，让人把那长凳和木条一并带去荣庆堂。他这般模样，显然是想放弃贾琮。
“老爷，这样去会被人打死的。”颖姨娘急匆匆跑来，满脸泪痕拖住贾赦，“他好歹是你儿子，他若真的只是给人顶罪，上头难道真不知？老爷这样绝情，免不得让人看轻，若让二房得了全部的好处，老爷你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给我滚开！你还信他的鬼话！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想要孩子想疯了！”
“老爷……”
“滚，把他给我拖到荣庆堂去！是死是活老爷我都不管！”
不管是真是假，他贾赦都不会出面保人，他身上爵位、贾琏未来的继承权，才是鼎鼎重要的，他如何都不会让他身上留有包庇子嗣这样的污点，毕竟带人上门砸状元楼太过嚣张，圣上若追究，后果难料。
若是今日犯事的是贾琏那混账小子，他免不得得救，但贾琮……
“老爷！”颖姨娘哭着跪着求，贾赦都无动于衷，甚至看都没再看贾琮一眼，绝情到让人心寒。
贾琮抿抿嘴，淡淡叹了口气，对贾赦的好感消散许多，却不太怪他，只是有点为原主默哀。
他一个做父亲的都备好了藤条，竟还要让旁人动手，就算他真的就此背锅，大不了就是赔钱，大不了就是丢掉名声，但贾赦好歹能留他小命。
二房的人却不会轻易放过他，本来就看他不顺眼，担心他读书会上进，会让贾宝玉难堪，如今落到她们手上能有好果子吃？
颖姨娘看着贾琮自个站起身，拿着那根藤条离开，眼泪哗啦哗啦根本止不住，心里也是颇为哀叹。
小小年纪面对这样的大事竟然不怕，未来未必没有成就，大房失去这样一个能读书又有前途的孩子，实在可惜！
这才几日，连颖姨娘这样的外人都知道二房要对贾琮不利，更何况是贾赦！
偏偏他无动于衷，甚至送羊入虎口！
等贾琮走后，贾赦默然坐到椅子上无话可说，今日状元楼来的人是他们大掌柜，那人在京城中人脉甚广，口口声声贾琮砸了他们状元楼，甚至人赃并获，还说贾琮性子不好借口受伤偷溜出来，摆明就是不会放过。
这顿打贾琮免不了，而且名声上也会受损，想走科举的路是成不了的，这样的儿子对他而言连鸡肋都不如，他便是愿意保下，也只会伤了贾琏跟他的父子之情。
贾琏那孩子原本把爵位看得就重，绝对不想被旁人拖累。
带着藤条的贾琮镇定自若杀上门去，小小年纪竟还带上些煞气，让路见的下人根本不敢靠近。
到了荣庆堂，大厅内坐着不少人，贾政父子三人、贾琏和贾老太太都在，甚至一旁屏风后头，王夫人和王熙凤也端坐着，一个个全都严肃无比，见着他就跟见着仇人一样，倒是那号称状元楼大掌柜的人，见着贾琮还笑了笑。
“我就是贾琮了，我很好奇，大掌柜是如何认出我的？”
贾琮对着众人行礼之后，摆明枪马对准那大掌柜，那大掌柜一听，眉头微挑。
被针对的人还没出口，政二老爷反倒先一步发作，嘭一声，茶杯甩到他脚边，“你还有脸问！白纸黑字你还想抵赖！我荣国府竟出了你这样的小人！”
“叔父息怒，我就算是认罪，也得清楚知道自己是什么罪。”贾琮并不怕那贾政，贾赦吹胡子瞪眼他都没怕过，更何况是贾政！“大掌柜不能再给我复述一遍？”
“你胆子不小，那我就明白告诉你，这白纸黑字立得契约是我抓着你时，你亲笔所写，还有你那两个随从俱已画押签字。状元楼的打砸是你带人去的，所以一应费用你得承担，我们状元楼要得不多，三千两而已。”
“大掌柜我还是很好奇，你是如何在那么多人之中认出我的！”
“聪明人就是识时务，”掌柜的见他没狡辩微微一笑，已然明白贾琮愿意认下这事，心情可以想见得舒坦，有些话也不多蛮他，毕竟他小命难保，让他死得明白也挺好。
“认出你我自问没那能耐，不过有个小哥儿认识你，咯，这是对方给的信，你可以拿回去参详，看知不知道是谁的字。”
贾琮接过那张纸，上头写着贾琮二字，其他一应均无！他自个练得字都不多，更不用提书法辩人的事，不过今日在状元楼，至少有一个人是认得他的，就不知那人是否真的算计过他。
不过，他应该没机会去问明白了。
大掌柜见他收下，转身看向贾府众人时，“人我原是抓了的，奈何这小子狡诈跑了，不过我状元楼多得是看见的人，想让几个书生做证也很简单，你们若不认，那我们就只有对薄公堂，相信五城兵马司的人会查个水落石出。”
“大掌柜，三千两我贾府还是有的。”贾老太太赶紧应下，这样的事实在不好闹大，她贾府不至于连这点银子都出不起。
虽然从刚刚的话也听出些猫腻，不过以状元楼的声势都不敢轻触的人，她贾府不认也得认，要怪就怪贾琮他自个倒霉，“我贾府的体面不能失，掌柜的请先回吧，银子随后会亲自送到。”
“那就好，草民就姑且信老封君的话，在状元楼静候佳音。”
说罢，那大掌柜回身看了眼依旧镇定的贾琮，眉头微挑，却再没说点什么。其实他也并不需在乎贾琮的下场，毕竟想比那位的名声，贾琮一等将军的庶子又算得了什么。
状元楼的人一离去，现场并没多轻松，反而愈发得压抑。
贾琮跪在那儿面无表情，收好那张纸后，规规矩矩没什么行动。
这会儿王夫人和王熙凤都从屏风后头出来，现如今，算是二房一家子和老太太一块儿，算计他那条小命。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贾宝玉和贾环二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躲在后头畏惧着贾政。
王夫人偏头看眼老太太，见她并不在意贾琮，便示意贾琏先上。
贾琏对贾琮原本就颇为不满，这会儿上前一个巴掌就甩在贾琮脸上，啪的好一声响。
“小畜生，三千两！你闯祸的本事倒不差，一次就够我贾府吃穿好几个月，把你卖了都赔不起，你还敢带人去砸状元楼，谁给你的能耐？谁给你的胆量！”
王熙凤翻了个白眼道，“自然是大老爷了，他不是爱读书嘛？大老爷那么疼他，宠得他都快无法无天了！三千两又算得了什么，明儿说不准连杀人都敢。”
贾政一听这厮竟还有脸读书，简直要被他羞得无地自容。
“你还读书？书是这样读的？那本书教你无法无天出去外头逞能了？我荣国府祖上的荣光都要被你给丢得干净，你听听外头现如今是怎么说的荣国府？都说咱们嚣张跋扈欺负人呢！”
“琏儿你一边站着去，你父亲不愿意教他，纵得他胡作非为，我这个叔父却是不能忍，今日便是宝玉犯错，我也一样罚。正好你还带着家法，来啊，把他按到院子里去，再去把府上得脸的主子奴才全都叫来，让大家伙儿都看看仔细，往后谁再敢到外头胡作非为，都仔细他的皮。”
贾政说罢，两三个小厮一并上前，贾琮捂着脸沉默无言，他两辈子加一块儿都没被人这样打过耳光，这古代着实让人待不下去。
正好的，他也不想救什么林妹妹，也不想进什么红楼，原先猝死没什么感觉，现在感受感受也成，说不定下了那阴曹地府，喝了孟婆汤又啥也不知道了呢。
说来，他的确讨厌考科举，上辈子考大学脱了层皮，现在好端端的又考什么科举，未来连科举都靠不得，名声靠山全无，日子过得生不如死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系统，今儿我小命休矣，你有什么能耐让我继续出人头地？”
不是说好的人生计划吗？怎么混得比上辈子差那么多！
系统：“……”
“呵呵，连你都没法子，看样子今天真惨咯。”贾琮竟还有心思调笑，系统对他也是无奈得很。
被人绑在院子里的长凳上，还被下人围观，贾琮半点不觉得羞愧，更没挣扎，只咬咬唇静等鞭子降临。贾政为了让他丢人，为了让人知道他大义灭亲，真的半丝体面都不愿留。
前阵子刚刚病了场的林黛玉也被紫鹃叫起，站到三春旁边看着。这还是她第一回见到贾琮，贾琮却闯下那样大的祸事，二舅舅甚至要对他用家法。
可他那表现未免太过镇定，若是今时今日换做宝玉，只怕还没开打，就已经哭得不成样。
林黛玉从小到大没见过几个外男，却对贾琮莫名上心，贾琮这样的该叫做血性，与贾宝玉完全是两种人。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挨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