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源》柏木之舟

5、第5章

　　“它是黑。就像那块通天石一样，它也是检测精魂度的器具，只不过它检测的不是白术，而是黑咒，黑暗的力量。”祖母说到：“如果它越黑表示一个人黑咒的精魂度越强。司禅，你的黑咒精魂度是我见过最高的。”
　　“祖母，黑咒是和白术一样的存在吗？”
　　“可能并不一样，司禅。因为黑咒的力量远远比白术强大，由于人们一贯对强大的事物心怀忌惮，所以黑咒在这个世界上是被禁止的。但依旧存在着稀少的一部分人天生为了黑咒而生，他们往往会在白术上表现的极其平庸。司禅，你便是这些少数人中的一个。”
　　强大的力量，我也可以拥有强大的力量了，只是这力量似乎和我想象中来的不同。黑咒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这个世界是在白术下诞生，从未听说过黒咒，既然又是禁止的，那我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强大的力量离我而去，我不甘心。可我自始至终都只是想变得和正常的源村人一样罢了，如今却告诉我注定和他们不一样，而且只有不一样才能拥有强大的力量。这到底是为什么？
　　“司禅，练习黑咒注定你会痛苦，因为你永远也见不得光明，你必须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的学，不能被人发现。而一旦被发现，你就会与整个世界为敌。”祖母的眼角落下了眼泪，可她的神情依旧这么平静，似乎没什么能真的惊动她。
　　虽然我承认了自己龌龊的念头，可不代表我会愿意去与别人不同，与整个世界为敌。我做不到，我只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人，想要获得强大的力量也许是我作为小人物唯一的反抗。但我不想失去生命，亦或在这个世上无法生存。我能做的，只是通过不断的努力练习来提高自己的白术罢了。
　　祖母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我早说过她有这个天赋。她微笑起来：“司禅，你没有必要害怕，因为黑暗就是光明，而光明也是黑暗。所以黑咒在某种意义上就是白术。它们有诸多的相似，不一样的只是最高级的黑咒。还记得那个时候我击退湖水所施展的力量吗？很厉害对吗？你们直到现在还以为我用的是什么高级的白术吧，其实那只是最低级的黑咒。可惜我没多少天赋，只能练到那儿。而你就不一样了，司禅，只要你愿意，这个世界终会是你的。”
　　祖母苍老而干枯的手指在我的面前缓慢地伸展开来，像在展开一张年代已久的名画。她的手被一团浓稠黑雾所包围，重重叠叠之下令人看不出她虔诚捧在手心的是什么。“司禅，这就是黑暗。”祖母的声音骤然提高，五官因这音调而变得有些扭曲。她双目充满期待地看向我，颤抖着声音说：“司禅，我把它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练习它。有朝一日，你一定是这个世界上力量最强大的人。”
　　我终于看清楚被祖母虔诚捧在手上的是什么，那是一本书。一本收藏黑咒的禁书。我不知道祖母为什么会有那块可以检测黑咒精魂度的石头，更不知道为什么祖母会有练习黑咒的书，在渴望得到强大力量的欲望面前，这些都开始变得微乎其微。
　　我双手接过那本书，心中对它既有渴望又有忌惮。
　　“祖母，这是禁书，或许我不应该接触它。”
　　“不，司禅，你会的。”祖母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不曾发生。她语气笃定：“因为你想拥有力量，尽管你把这一切通通看作是简单的想与别人一样。可司禅，没有人会知道的，他们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这世上会有另一种力量的存在。司禅，你要相信，光明不会比黑暗强大，你一定要相信。”
　　黑暗光明什么，我从来也不在乎，这世界不是我能够改变的。我可以选择沉默，选择接受，但我不可以选择不理会自己的欲望和野心。我能做到的已经很少了，如果连与别人一样都做不到，我当然不可能甘心，只要能够带来力量，黑暗还是光明，这点真的不那么重要。
　　“祖母，我相信与否，又有什么关系。我会练习，但只是为了与正常的源村人一样。当我练好后，我会将它还给您。”我说完后便转身离开，没有听见祖母在我身后低声自言自语道：
　　“司禅，你永远也不可能与源村人一样。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