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敬王者》瑪塔小尼糖

5、第二章 圣尊之死

　　同焘宫外站了两排拿着灯笼的宫女，看着一位白衣男子走出隐藏的结界后，瞬间变换了一套玄色金边长袍，上绣古龙，龙鳞龙须皆根根分明，上梳金丝发髻，气宇轩昂，眼神傲视一切。
　　“参见元极圣尊。”
　　两排宫女立马提灯下跪，此起彼伏，后又立马起身为珞晏引路。直到寝宫门口，才敢退下。
　　随从推开门，珞晏阴冷着脸跨进寝宫。
　　“圣尊，今天那群人，我立马收拾掉。”随从鞠了个躬，齐齐后退，刚要出门，门外一个侍卫突然就冲了进来，跪在珞晏面前。
　　“圣尊，凡界有一处名为‘湘台’的戏院，今日忽遭天雷冲击，火光四起，至今火势已控制不曾蔓延，但不知是何人所为，是否要请五族族长一问？”侍卫颇为紧张，珞晏的神情却怡然不少，走到案桌前坐下了，随后问道。
　　“可有人幸存？”
　　“无人。”侍卫如实报告着，抬头却看到珞晏嘴角勾起的诡笑。
　　“甚好，下去吧。”侍卫退下，两个随从脸色却如死灰般难看，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珞晏笑着，抚着面容，忽然感觉胸口绞痛，手上似有小虫般的纹路慢慢爬起一直蔓延至脖根，炙火般的疼痛实是难忍，疼得珞晏不禁撕心裂肺的大吼。袖口里的宝剑，不安分地震动着，剑身通体呈血红色，珞晏颤颤巍巍地握住剑柄抽出剑，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胸口。随从见状立刻冲上去摁住了他的手。
　　“圣尊莫冲动。”
　　“放开。”珞晏瞪着一双血瞳恶狠狠地看向两个随从，随从吓得立马滚出老远，珞晏一挥剑，便刺中了其中一个的心脏。另一个见状急忙连滚带爬眼看就要出了寝宫，珞晏的剑身却不偏不倚正好刺穿他的额头，把他的身体定在墙上。
　　“都是废物。”珞晏用沙哑的嗓音低吼着，背影立于正中央。等珞晏转过身，竟然是个拖着佝偻身躯，白发苍苍，满身血色的老人，珞晏从随从头上拔下宝剑，刺进自己的心脏。
　　待痛感消失后，珞晏用余力关上了寝宫的门，瘫倒在地上。
　　“阿秽，你这个灾星。”所有因为珞晏丧命的人聚集在一起，向珞晏涌来，均是死时的模样。珞晏拼命向前跑，尸群群追不舍。
　　“别再追了，你们是斗不过我的。”珞晏被逼无奈，抽出宝剑，向尸群乱剑刺去。可在这节骨眼上，宝剑竟然变成了一根无用的树枝。尸群虎视眈眈的眼神，让珞晏惶恐不安，珞晏气急败坏的将树枝扔在地上，迅速转身，加快了步子，向太思山的方向跑去，尸群紧跟其后。
　　到了太思山脚下，竟是一片荒芜。漫山遍野都是尸群的坟地。
　　“你毁了我们的家，灾星。现在，你也到家了。”尸群向珞晏扑来，珞晏失去了法力，手无缚鸡之力，被尸群拖去了山上。
　　“珞晏的统治该结束了，新的圣尊会取代你。”毫无法力的珞晏自然不能以一敌百，尸群蜂拥而上，怒吼着，像庆功一般欢呼雀跃着将他活埋了。珞晏在地底被孤魂野鬼掐住了脖子，青筋暴起，眼球布满了血丝，怎么也挣脱不开，马上就要断气。
　　“没人能取代我！”珞晏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胸前的伤口还往外渗着血。
　　“已经一日过去了，还没能痊愈。这梦中所言预示着什么？我倒真是该好好琢磨琢磨。”珞晏拿了些备用的药膏涂在伤口上。
　　第二日，珞晏伤口仍然未见好转。宫中都传圣尊身体抱恙，一介凡人，怕是命不久矣。珞晏听到这些流言蜚语后，怒火攻心，伤势加重。
　　“圣尊，这是我特意为你熬制的浊花粥。”一位宫女谄媚地走了进来。
　　“哦？浊花粥？”珞晏似懂非懂地问到。
　　“小奴看你近日面容憔悴，也生出丝丝白发。这浊花粥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对圣尊益处良多。”
　　“我倒真是该谢谢你。”珞晏接过粥，闻了闻香味，细细品了一口。
　　“小奴自愿为圣尊付出，不求回报。”
　　“那你愿意为圣尊死吗？”珞晏将手中的碗摔在地上，又捡起碎片，掐着宫女的脖子割了她的舌头。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宫女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我老了吗？我命不久矣吗？我会让你们如愿以偿！哈哈哈哈哈哈！”珞晏捂着伤口大笑着，血从嘴角流下来，浸透了纱衣。
　　七日后，千木大仙炼制了新的丹药给珞晏送去，在外喊了好久却无人回应。千木大仙推开门看见珞晏躺在床上，好像是没了气息。
　　“圣尊？”千木大仙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珞晏的后背，但是珞晏没有丝毫反应。
　　千木大仙将珞晏的身体翻转过来。珞晏眼窝深陷发黑，嘴唇苍白，皮肤皱得像万年的古树，满脸斑点，头发苍白却也稀稀疏疏。千木紧急通知五族赶在当天夜里进了宫。
　　“终究还是凡人啊，这千年的隐患一次性爆发了，实在是救不回来了。”千木大仙擦了擦额头的汗，对首领们说到。
　　“大病一场便死了？”目栖族族长消月皱了皱眉头。
　　“对，此事怕是有蹊跷。”唇雀族首领怀秋也心存疑虑。
　　“这尸身就在这里，唉，你们看吧。”千木大仙叹了口气，为族长们让了让身。族长们仔细瞧了瞧，没发现什么异常。
　　“我们别忘了，他是凡人，能有今日，已是称得上天荒奇谈。生老病死也在意料之中了。”千木大仙说罢，众人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圣尊如何安葬？”
　　“尘归尘，土归土，就安葬在太思山吧。”耳桑族族长子修捻着佛珠摇了摇头。
　　“不妥，毕竟是圣尊，应该厚葬在同焘宫啊。你们意下如何？”
　　“若不是眉阴族南缺重病缺席，定也是同意子修的看法。”
　　“我们四人也可做了决定，这太思山也可厚葬啊。”
　　族长们各抒己见。
　　“罢了，我也认为厚葬在太思山最为妥当。圣尊已亡，我们不要过于叨扰。今日，有劳各位了，请回吧。”千木大仙匆匆送别了族长们。
　　厚葬圣尊那日，如珞晏出生那天一样，风雨大作。千木大仙捧起珞晏的遗体，一步步向棺木走去。每走一步，手中的遗体越轻。等千木大仙走到棺材前，怀中竟捧着一堆白骨。
　　“五族一天，凡间一年。众人不必惊讶。”千木大仙将白骨放进棺木中，与圣尊陪葬的还有上千件上好的法器与轮回的经书。
　　黑云翻滚，暴雨如注下，众人跪拜叩首，送别圣尊。珞晏的统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