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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树梨花一溪月 ...

  •   人们常言月宫中常住仙子嫦娥,殊不知十一重天的月宫中非但住着嫦娥,更有卿云、挽风两位风华绝代的远古仙子,加之嫦娥,统共有三。嫦娥乃而后偷吃仙丹飞升入了月宫,而卿云挽风二位仙子,自盘古开天以来,便居于月宫,是混沌初始的月宫之主。这两位仙子行事低调,故此人间无人得以相见,只听得嫦娥名号,便将她作月宫主人。
      嫦娥温柔宁静极易相处,而卿云、挽风二位仙子亦是大方性情毫不计较嫦娥原先的凡人身份,自嫦娥来此后,特将那月宫分作三处,嫦娥居广寒,卿云居清月,挽风居溪辰。三位仙子作伴度过漫长的沧海桑田,时而饮酒吟诗,时而观星嬉戏,惬意逍遥,好不自在。
      高寒月宫月华如水,小亭檐廊寂寂年华,三位仙子盛世容颜,曼妙身姿,举手投足如诗如画,岂能不叫人肖想万千。单说这情感私事,毋论仙凡,都备受关注。
      嫦娥,痴情的是上古凡裔后羿,奈何仙凡两别,求而不得,只得将悠悠相思化作无尽月光,后世多少倾心仰慕的英俊儿郎,均被拒之门外;挽风,瞧上的是与将泛交好的举办枫竹宴饮的若泽上神,这两人自成婚以来便相敬如宾,情深似海,是那人人都羡慕的神仙眷侣,而挽风仙子亦是早早地搬离月宫同若泽上神住在一处,如胶似漆;卿云,不详。卿云仙子是位稀奇神仙,千万年来愣是没听说过她与哪位仙君有不寻常的关系,多半是郎有情妾无意,如此清心寡欲,出尘脱凡,端正无欲的女神仙,实在难得。
      这些个八卦词话,皆是我从月老的风流小册上读到的。月老与三位仙子,算是近邻,而无聊之时,仙子们爱从月老那里听听人间的姻缘趣事儿,月老儿精妙得很,非要以她们近日之情感状态心路历程为交换,写入他仙界的风流册子里面,以供研考。我这个病仙,多得仙友优待,于是乎,月老儿将这册子无条件借我以消遣消遣。
      而此时骤然出现在我眼前身着月白衫裙,青丝如瀑,仙风萦萦,气质出尘的神仙便是那名冠四海风华绝代的卿云仙子。
      “谣灯江疑二位可曾见到我宫中狐仙?”
      卿云仙子风风火火出现,满面焦虑,看向我与江疑开门见山道。
      我手中尚还执着汐弄画像,不留神她一缕轻烟即刻横亘在我与江疑之间,吓了一大跳。想我也有千把年没同卿云仙子见过面,上回相见还是王母瑶池宴会上我与汐弄偷吃个蟠桃被她瞧见了,她也只笑笑没当回事儿。今日这偷潜入人家房中偷看画像让江疑发现不说,还加了个卿云仙子,定让卿云仙子瞧我更加不入眼,做这偷偷摸摸之事,若是传出去,我又给南允蒙了羞。
      我尚自思忖着如何解释自身境况,江疑却是反应极快,十分镇静地回之以笑,淡淡开口,
      “不曾。”
      听他开口,我便回过神来,接口道,
      “仙子来得如此突然,可是有何急事发生?”
      卿云仙子柳眉微蹙,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道,
      “前些天我宫中灵狐同我闹了矛盾,一气之下离了月宫至今未归。我循着它灵气一路寻过来,便到了此处。这才发现,此处竟是长翌小殿下的寝殿中。”
      “原是如此。我同江疑上神这几日均在西苍殿中,宫中近日忙着筹备婚事,其他琐事安宁平泰,似乎是未曾见过仙子灵狐。”
      听得我的答复,她似是更加忧心得紧,望向我二人道了声谢,便又匆匆离去。
      这一番来去,轻松自在,悄无声息,又毫不拘谨无畏无念,甚是潇洒。远古神祗的气派果真不一般,叫我好生羡慕。
      也多亏了仙子不同一般神仙的气度与仙格,多亏了仙子急于寻找她的灵狐,她才不致多想我与江疑为何深夜在长翌房中鬼鬼祟祟,我长舒了口气。
      可卿云仙子一走,又只剩下我与江疑站在这房中,有些尴尬。
      我瞧见手中的画像,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有些犹豫地望向江疑,支支吾吾地开口,
      “江疑上神……可否再帮谣灯一个忙?”
      “仙子是想让我再替你将这画复原成原先的样貌?”
      江疑这不像是问话,是笃定。
      我尴尬地点点头。
      江疑将手轻轻一挥,便见画像上的汐弄变回了起先见到的则渊,我表面上道了声感激不尽将画放回原处,心下却暗自惊叹他这本事,想这长翌定使了个难解术法,却叫江疑一眼看穿,一袖解破,若他得知,多半气恼。
      我作了准备向江疑道别,一道纯白的仙泽又折返回来将我生生截住。
      卿云仙子委实任性得很,来去都不打声招呼,一声不响地出现,又将我吓了一跳。
      “对了,谣灯仙子,这个你拿好,是月老托我拿给你的书信。”
      语罢卿云仙子这回便实实在在地消失了个了无踪迹。
      我极其好奇又莫名期待地捧着书信,迫不及待想要打开看看月老儿又有什么新鲜词话告与我,匆匆地同江疑告了辞便回到房中。
      月老儿这书信来得很是时候。他不知如何得知我将去人间浪荡,遂将一桩凡人难断的姻缘托付于我,让我当一回牵线搭桥的小鹊仙儿。
      凡间嘉源城城北有一户姓祝的人家,祝氏夫妇育有一女名曰祝云水。祝家对门又住一户姓许的人家,许氏夫妇育有一子名曰许庄崇。祝许两家向来交好,而这祝小姐许公子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就是天作之合天定良缘,却不想姻缘线中无故多出一条牵乱了两人原本顺畅的姻缘。月老儿想将线理理清重新搭好,却不想三线缠在一道难分难解。此种情况也不少见,虽说姻缘仙命,月老作媒,但若是凡人心坚虔诚,动念天地,亦能生生将那姻缘给改动,结果如何,便全靠造化。不知是怎样本事的凡子,竟如此执念不肯放手成全。月老见原先的二人太过相配,一桩美好姻缘实在不能就此不了了之,便想助祝云水与许庄崇他二人一助。
      而我此去的任务,美其名曰是开导第三条线让他莫再苦苦纠缠,实则也就是用我如花的美貌将那第三线勾引过来吊上我这棵新树。
      真是阴险又奸诈的任务,我横竖是里外不是人,惹了这桃花,最后又将无疾而终。但是,很有趣。
      此外,月老还特交代我,在凡间行事需低调,毋要随意动用仙术,让凡人瞧见了也无甚好处,反倒易引些纷扰,我赞同。
      几日后,我传唤一只小鸽将来西苍后获准的情报悉数传达给汐弄,之后就随则渊一同欢喜地前去人间。刚踏上人间地界,则渊长翌便同我分道扬镳,各走各路。至于凑巧见上的江疑上神,亦未再与他们一道。当然,他和卿云仙子作派很相似,来去随心,旁人难加揣测。
      我来到凡间后直奔嘉源城,曾听说那是一方热闹富庶之地,我到后发现果然是比仙界多些生气,断不似仙界那般高寒,反倒是十分接地气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我摹着街巷里的良家少女给自个儿改换了一身行头,水蓝罗裙青云髻,眉间芙渠花钿,耳旁明月为珰,倒还有几分温婉样子。
      我欲先前往祝宅观察观察,途中细细斟酌着这桩事,突觉月老儿不靠谱。
      他只道有第三条线来搅了这桩姻缘,我却如何知晓谁是这第三条线,又该去哪里解决这麻烦?也罢,观察些时日应该能了解到祝云水同除许庄崇外哪位男子私交甚密,然后再行事,但他得劳烦我多上些心,毕竟我素来惰怠。
      巧的是,这一路上,我也算听说了一些祝许之事,大抵是说祝家小姐水性杨花见异思迁,先同庄崇公子终身相许,近日又与嘉源富商宋家小公子宋决纠缠不清。不只如此,不知她何时又勾搭上了刚入嘉源便因那花间容貌清朗气质而闻名的月白公子。总之,祝云水小姐招人嫉恨得很。
      我只知有这错线之说,却不想这事复杂多了,连这第三条线都还不好断明是哪一条,月老儿确定没看错?当真只有三线?祝云水姑娘当真是个有本事的姑娘。
      祝宅还是座不错的府邸,虽说不上气派豪华,但简单大方雅致独到,我整理了下衣衫,轻轻叩了叩门。朱红大门打开后一青衣小厮开口问道,
      “请问姑娘找谁?”
      我虚咳两声,作出一副病态,
      “咳…咳。我是来找祝夫人的,劳烦通报一声。”
      “请稍等。”
      不一会儿,小厮便出来说是祝夫人请我进去说话,我随那小厮一路前行,顺便瞧着路旁的奇花异草,透着清淡香气,门边一株柳树抽出妖娆的身姿一路延展到墙外,屋前屋后皆被纷飞的柳絮占领,赏心悦目。难得祝夫人也如此懂得钻研花木,有些开得极盛的花,颜色新奇地妖艳着,饶是我同百花仙子汐弄朝夕相处,也叫不上名来。
      这祝夫人同大多数凡间中年女子差不多,端庄温柔的模样我瞧着还比较入眼。我一到跟前,她便开始上下打量着我,一双眼睛盛满宁和与善意。
      看了有一会儿,她开口道,
      “姑娘是……”
      我又柔弱了几分,压低声音,楚楚道,
      “姨娘,莫不是不记得七月了吧……咳、咳…”
      “七月?”祝夫人一头雾水,
      “哪个七月?”
      我眨了眨眼,逼出一两滴眼泪,
      “便是您那远房表妹可怜的小女儿,幼时您还抱过七月的,您竟忘了么?!”
      祝夫人虽是茫然,但到底是心慈的妇人,见不得我这小女子两眼汪汪模样,
      “莫哭莫哭,许是我年纪大了许多事都记不住,你仔细说来,到底怎么回事。”
      我点点头,
      “是。姨娘,前些日子,我家中遭了强盗,可恨那帮贼子抢走家中钱财还不够,竟欲将我…将我……”
      说到此处我从袖中变出一方丝帕擦了擦泪水,抽动着肩膀哽咽道,
      “爹娘为护我周全以命相搏,临终前交代我来嘉源投靠姨娘,我逃出家中借了匹快马,连着三日三夜才赶到嘉源。刚找到姨娘,可您说,您说不记得七月了。这可如何是好,七月真命苦啊……”
      此时的祝夫人已经是同情心溢到眼角眉梢,赶紧将我扶起,替我拭泪,
      “哎呦瞧这小脸蛋都哭花了。莫怕莫怕,姨娘自是记得七月的,那从今往后,七月就随姨娘住着吧。姨娘啊,正愁云水快到出嫁年纪没人作伴了呢。”
      我绽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多谢姨娘!”
      我扯谎的本领真是越来越强,就是这女儿家动不动就扮柔弱我其实是很看不惯的,但据说大多数人都吃这一套,我也只能学来一用。
      来祝府有一会儿了,没见到祝云水半个影子,我想了想,问祝夫人,
      “姨娘,你刚刚说的云水姑娘,是你的女儿罢?那她现下在哪儿?我初来乍到,应当去向她问好的。”
      没想到提到祝云水的去向,祝夫人脸色顿时变得差了起来,她摇头叹道,
      “云水这丫头,今儿个应当又同宋决公子在沉香阁罢。”
      “姨娘何故叹气?”
      “唉……不瞒你说,我们家云水从小同许家公子许庄崇交好,我们两家也早将他二人婚事定下,只待年纪到了,便让他们成婚。谁知道自打前两月一场灯会后,云水不知着了什么魔,同宋家三公子宋决走得极近,甚至隔三差五出去同他玩乐,不止,她又不怎如何引得月白公子也对她念念不忘,多次登门寻她,招来不少非议。这就算了,她偏又放不下庄崇,许家见势欲退了这门婚事,庄崇不答应,云水也拒绝,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如今她倒好,给我们祝家惹了一身骚,自己还逍遥得很!”
      我早说了,祝云水是个有本事的姑娘,朝三暮四还自在逍遥。
      我打算从祝夫人这里多探听些消息,便试探道,
      “姨娘,关于云水,其实我来的途中也听到一些谣言,只是这月白公子又是什么人?”
      “其实我们城中人对他知之甚少,不久前他突然出现在嘉源,一夜之前在城西建起一座府邸,夜间各处灯火息影,独独他那一处亮堂得跟个月宫似的,还邀了许多名人雅士前去夜夜笙歌。这月白公子才来不过十几日,便因其长相不俗又才华横溢吸引了众家闺秀,掀起一股风波。”
      就是说,如此优秀的人物也痴迷着祝云水,了不起。我如今是更加想看一看祝云水到底是怎么的与众不同清新脱俗,能让众位公子为之癫狂。
      我于是咳了几咳,祝夫人见我孱弱,先是吩咐下人给我整理了间厢房,又亲自将我送到房中,交代我勿理外事,只管养好身子,还特地命人叫了大夫来给我把了把脉,抓了几味药,才安心离开。她前脚刚走,我便一股烟出了府一路寻着到了沉香阁。
      夜色渐浓,各家灯火明朗,良家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别说是在这漆黑的夜间祝云水仍旧在外,单说对这姑娘名声也是影响甚差,宋决公子惹得她将俗世规戒全置之脑后,亦十分了不得。
      要说沉香阁是个什么地方,我可是从前在仙界未曾见过的。此阁坐落于嘉源的护城河中央,灯火明亮,映得周围的花木皆是朗朗,江中零落散布着些精致画舫,江面上渺渺的雾气衬得此处似真似幻,犹如仙境。
      而沉香阁内间,人世间的烟尘味儿甚浓,莺歌燕舞,觥筹交错,好看的皮相不在少数,他们只是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着些琐碎事。
      但这只是大致看去。细看又觉得此处风雅得不行,雕梁画栋,处处悬挂着造诣极高的画作,又听间奏的琴声,可谓飞花弄月,高山流水。
      我抬眼望去,将此处的人略略一扫,发觉二楼窗边的两人在这一众好皮囊中都是格外显眼的。
      晚风和畅,窗外柳絮纷飞,甚有些悄悄从窗口溜进来,拂过所有的情意绵绵。
      白衣公子松风水月,粉衫佳人貌若幽兰。这两人在窗边相对而坐,似乎将周围一切视若无物。
      公子不知低头对姑娘说了些什么,只引得女子娇笑连连,将一众胭脂水粉衬得颜色尽失。
      “这位公子,可知那窗边公子小姐身份?”
      我随口问向身旁一锦衣公子。
      他诧异地望我一眼,带着些钦羡开口道,
      “姑娘连名满嘉源的宋决公子与祝云水姑娘都不认识?”
      果真是他二人。单从相貌来论,还真是天上也寻不出几个的极品。
      这宋决是清俊朗润,五官分明如琢如磨,看了让人如沐山间清泉。而这祝云水,眉若远山之清绝,眼却似桃花妩媚,难怪勾了不少公子哥的魂儿去呢!
      我尚未见过许庄崇,只觉眼前这二人竟生出了一种天作之合之感,这第三条线应当是江决无二罢?饶那月白再本事,也不该再能比此二人更加般配才是。我深感这桩事难办。
      眼见那白衣公子起身不知何事暂时离开,姑娘眼中俱是恋恋不舍目光久久流连,我长叹了口气,造孽。
      我悄悄化作一丝柳絮跟了过去,心中想了一计,在离那公子寸把远之处停了下来,变为人身。
      “公子当心!”
      白衣公子正自顾自地往前走,冷不丁我一个趔趄直接栽在他身上,我一声轻呼,他下意识伸手扶住我,我便稳稳当当地躺到了他怀中与他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间,我觉得有什么是似曾相识的,却又说不出这熟悉之感从何而来。
      宋决眼神在只我眉眼间停留片刻,便将我扶正,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姑娘当心点”便径自离开,留下我目光呆滞。
      他就这样离开了?这样冷漠?方才窗边对那姑娘的温柔体贴竟是我眼神不好看错了吗?
      我如此经典的公子佳人桥断被他冷漠处之,说实话,我不服气。不然,他是看不上我,认为那祝云水比我好看的么?我更不服气。我非自诩貌美如花,但好歹有这神仙身份,怎会不及区区一届凡间女子?那他又为何对我无动于衷,真是因为对祝云水一心一意的吗?
      我想问问宋决,但毕竟初次见面,不便过于直接,幸在来日方长,同他相处多的是时间。若不行,我还有其他的办法。
      夜越来越深,我摹着祝家一个婢女模样变化,走到祝云水身旁,低声告诉她老夫人催她归家,她难舍地望向宋决,宋决公子冲她温柔一笑,柔声道,
      “今日是晚了些,你仍是未出阁女子,坏了规矩不好,还是快些回去吧,明日再见可好?”
      若不是我心如止水,若不是我刚刚见着了他的冷若冰霜,怕是都要化在他这一番春风般的柔情里了。
      祝云水面色戚戚,我见犹怜,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宋决无奈笑笑便起身轻轻抱了抱她,又轻哄了几句,才让她依依不舍地离开,这一番举止,众人亦是毫无微词,要说有何想法,也是羡慕他二人情深。
      事态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连这嘉源城中人,对他二人竟不是先前违背礼教的批驳,反而是以为他二人登对得很,直生了羡慕的心思,无人再记挂那可怜的庄崇公子,我十分同情他。
      我伴在祝云水身侧同她打道回府,刚到祝家门前,准备趁她不注意再化烟进去,却感受到一道炽热的目光朝这边望过来。
      我偏头望去,见一位玄衣公子直直站在夜色中,简直要与夜色融为一体,月光凉凉,显得他身影寂寥,他灼灼目光凝视着祝云水,那眼神里是道不尽的相思与不甘。
      但他并不走上前来,只是遥遥相望,我眼神好,将他落寞神情尽数收入眼底。
      他那目光不知为何让我心中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酸涩。
      爱而不得。
      ——
      回府后祝夫人训了祝云水一道,顺带着将我介绍给了她认识。只是祝云水对这一切毫不上心,对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远亲,亦毫无兴趣,只怕全心只想着她的宋决公子。
      但我下决心要帮许庄崇,我要抢了祝云水的心上人。
      到时候她该另眼看我罢。那又如何,她水性杨花在先,况且,她与许庄崇在一起,才是良配才是佳缘,我不过受人之托帮个忙罢了。
      我绝非薄情之人,既预备惹了这宋决公子,也不会弃他,至少人间六十载,我还是能伴他左右。
      第二日清早宋决便派了马车来接祝云水出城游玩,听丫鬟说祝云水竟拒绝了,理由还是什么不合礼仪,我一头雾水。这时候她又顾起礼仪来了?
      适逢我晨起同她问好,她竟莫名亲热,还问我昨晚是否睡得安适,我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哪里是我昨日见到的对宋决一人热络对旁人皆是冷漠的祝云水?
      祝云水今日打扮似俏丽小女子,一身鹅黄罗裙将她衬得天真烂漫,头戴一个蝶状玉簪,不似昨夜里见着的女儿家媚态,反而是添了几分天真活泼,人也热情了不少。她此番收拾虽说不是去见宋决,却也是要出门的。问她见谁,她满怀期许地道出了许庄崇的名字。
      我当真一时哑然。
      我在大门口见到祝云水朝许庄崇奔过去,而许庄崇只是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便牵着她的手离开,丝毫未见昨夜的落寞黯然,又似乎是对这样的她见怪不怪了。
      我满腹疑惑,转身拉住身旁伺候的小丫鬟碧罗问道,
      “你家小姐,一直这样的么?”
      碧罗看了看周围,确定再无旁人后,凑到我耳边轻声回道,
      “回七月小姐,我家小姐,自打前两月花灯会后便一直如此。常常有两面,一面娇媚,喜好同宋决公子在一处,一面天真,钟情庄崇公子多年,只是这日复一日的,小姐似乎天真的时候渐少,反而是那冷漠性子娇媚态常常出现。这性子还招惹了月白公子呢!”
      这花灯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呢,祝云水为何会有这不同的姿态,实在是让人头疼。我一介神仙,快被凡人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整疯,都怪我道行不够。其实要想知道真相,施个术法进祝云水记忆里探看一番即可,但月老嘱咐过,在凡间不能滥用仙术,平日里偷个懒变个什么飞来飞去也就罢了,切不可滥用仙法动改了凡人命格。
      我这查查她的记忆也万不能改动她的命格罢?思来想去觉得我实在懒得寻旁的办法,不如待祝云水再回来时先直接问她,她若不说然后再进她意识里看看。
      那今日天气好,祝云水同许庄崇出了门,我又无别事,不如去勾引宋决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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