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
-
姚窕在这个晚上失眠了。
那天和陈向南躺在一张床上她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居然会在这一天发生。
伸手拿过手机看时间，一点十二，她还是毫无睡意。
索性打开床头柜的小夜灯坐了起来，打开手机的相册，看她存下来的，陈向南的照片。
她开始紧张，莫名其妙地紧张。
姚窕觉得自己陷入了一阵微妙的纠结里，明天的摄影展，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她明明很想见他，却又不敢，像是一条腿晃晃悠悠地悬在空中，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落。
姚窕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过来的时候，床头柜的灯亮着，手机顺着被子滑落在腿上。
揉了揉眼睛，姚窕走出房间，苏玖不在，她昨天就和姚窕说过了，今天要去医院值班。
洗漱过了之后，姚窕吃了苏玖很贴心地给她留在桌上的早饭，拿着自己带来的几件衣服，站在镜子前面比划，犹豫了一会儿，挑了一件换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姚窕有一阵的恍惚。
上一次自己花心思打扮，好像是陈向南还在沉溪的时候，而这次，则是为了看他的摄影展——姚窕微微牵了牵唇——好像无论什么，都能够扯得上他。
轻轻闭了闭眼，姚窕出门，打车去了陈向南的摄影展。
站在又长又高的台阶前，姚窕停住了脚步。
身侧三三两两的人很多，有些是摄影爱好者，有些或许只是纯粹来凑个热闹。
而她……两种都不是。
姚窕站在原地轻笑了一下，既然来都来了，她还犹豫什么？
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姚窕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抬腿，迈上了楼梯。
“唉，准备一下啊，媒体采访再过10分钟开始。”展区里面，靳深撞了撞倚在二楼栏杆上的陈向南的胳膊。
“嗯。”陈向南应了一声，目光却落在楼下形形色色的参观人群上。
靳深自然晓得他在找什么，便没催他，一言不发地站在了他身旁，和他一起看。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靳深抬手看了看表。
“嗯。”陈向南点了点头，转身之前，目光里突然闯进一抹浅色的身影。脚步硬生生顿住，陈向南看着那个戴着围巾穿着风衣的背影，心脏狂跳不止，丢下一句“等一下”便跑下楼梯。
他下楼的动作引起了周围有些观众的注意，陈向南的手还扶着楼梯把手，眼里的那个背影忽然转了个身，他看到了她的侧脸。
心脏猛地下沉——不是。
握着栏杆的手紧了紧，陈向南闭上了眼睛，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唇。
该死的。怎么看谁都像她。
“陈向南。”
楼上传来靳深的声音，陈向南自嘲地牵了牵唇角，转身：“来了。”
这一幕没有被不久之后踏进展区的姚窕看见，她走过放满了满天星的路旁，在每一幅照片前，都停留相当于别人两倍的时间。
在陈向南的相机里看这些照片和现在放大了挂在墙上不同，每一个细节都被放大，如果说别人是看画面构图，看摄影技巧，那么她，便是来看照片里的故事。
这些景色她不能更加熟悉，她甚至能够记得起来，他当时按下快门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再往前走，姚窕有些意外地从他的照片里看到了自己——那只是她的一个背影，她靠在步道的栏杆上，裙摆和长发在身后被风吹起，远处夕阳将落，水面波光粼粼。
她突然有些恍惚，就好像，时间突然倒流回到了那一刻。
真实的凉意如同潮水一般向她身侧涌来，她甚至有些怀疑，陈向南放这些照片可能就是为了怀念，因为那个在照片里反复出现的，被身后的人们窃窃私语议论着的姑娘，就是她。
姚窕甚至饶有兴致地听着身后人的纷纷议论，她听着他们的假设猜测，恨不得冲过去站在他们面前，得意地告诉他们，你们看，那照片上的人就是我。
她想得嘴角弯弯，却毫无冲动——因为她知道，这只是属于他和她之间的秘密。
看完了整个摄影展，姚窕在出口处看到了一块牌子，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好多笔还有几本便签纸，有许多人都趴在桌上写字，然后贴在墙上。
她微笑，也撕了一张纸，犹豫了片刻，埋头写下一句话。
“美景仍在，星河璀璨。”
她忽然觉得，自己来看他的摄影展，看到他很好，比她想象得更好，便已足够——她没有必要，非要亲眼见到他。
姚窕转身把手里的纸贴在了墙上，耳畔是众人对陈向南的夸赞，她没有说话，转身离开，却不知道自己与很快就从楼上房间出来的陈向南，擦肩而过。
姚窕回到苏玖家的时候，苏玖还没回来。
她从厨房里找了点儿东西做了几个菜，门口传来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姚窕转头，看见苏玖笑意盈盈地站在厨房门口：“哟，我的田螺姑娘啊。”
“我总不能白吃白住吧？”
“怎么样？见到了没有？”苏玖倚在了门框上。
姚窕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
“你真的不打算见他？”
姚窕垂眸继续打蛋：“我，不知道。”
她怎么可能不想见他，只是……大概所谓的“近乡情怯”便是这种感觉，她知道她现在很好，可是她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明明已经离他这么近，却生生在最后一道门前，停住了脚步。
“阿玖。”
“嗯？”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我知道。”苏玖挑了挑眉，“需不需要我请半天假送你啊？”
姚窕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唉，那你那个签售，不去啦？”
姚窕沉默了半晌：“不去了。”
苏玖看了她片刻，忽然想起什么：“姚窕，我今天去看过了，给陈向南的摄影展赞助的公司，就是靳深的公司。”
姚窕笑了一下：“这世界真小啊。”
不等苏玖回答，姚窕转过身来招呼她：“别傻站着了，快来帮我打下手。”
这一晚，姚窕睡得依旧不好。
梦里不断出现陈向南还在‘星河’的时候的零碎画面，她惊醒，又睡过去，循环了整整一个晚上，直接导致她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头疼得难受。
冰箱里有牛奶，姚窕给自己倒了一杯，在微波炉里转了转，拿出来坐在桌边慢慢地喝。
她要走了。
那就……再见吧。
魔都比姚窕想象得还要更加冷一点，走出单元楼的时候，姚窕抵不过扑面而来的寒风，裹紧了围巾。
站在路边打车，姚窕迫不及待钻进温暖的车厢，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吐出一缕白烟。
“师傅，去高铁站。”
姚窕坐在后座的车窗边，她轻轻抬手，在满是雾气的车窗上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看向窗外。
想着还是应该给苏玖打个电话，姚窕垂眸拉开随身带的包，还没摸到手机，微凉的指尖却先碰到了一块细腻光滑的布料，姚窕微微一怔——那是，锦囊。
原本被她控制得很好的情绪如同开闸泄洪一般喷涌而出，她打开锦囊，看他写的，自己不知道看过多少遍的三个字，忽然醍醐灌顶，她错了。
她还以为她足够高尚无私，只要他好，便好——可她忽然觉得，好像不是。
她想见他，很想很想，比她自己原以为的更想。
姚窕眨了眨眼睛，脑海中的思绪还没有理清楚，手却先去摸出了手机。
大概又是一次控制不了的冲动，她拨通了苏玖的电话，电话“嘟嘟嘟”地想着，姚窕的心狂跳不止。
“阿玖。”
“嗯？”苏玖那边似乎人不少，她和别人说了句什么，问姚窕，“你出门了？”
“嗯。”姚窕咽了一下口水，“阿玖，你知道靳深公司的地址吗？”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