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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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的高铁车程，姚窕记得很清楚，上一回她是去医院见医生，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陈向南。
这次，她一个人坐在靠窗的座位上，身侧是一个中年的女人，闭着眼睛在打瞌睡。
女人虽然年纪不小，但是看上去保养得不错，还化了妆，姚窕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始想象，自己到了她这个年纪会是什么样。
微微牵唇，姚窕收回目光，拿出手机，打开了在网上买的摄影展门票的截图。
高铁开得飞快，姚窕有些发怔。
她从来没想过她会为了一个人而说走就走，只是当这个人和心里的那个名字重合，她又忽然觉得，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以的——毕竟她二十五年来的第一次心动和冲动，都给了他。
苏玖家。
苏玖今天不值班，恰好姚窕告诉她她大概下午到，苏玖吃过了午饭，便开始给姚窕收拾客房。
门铃被按响，苏玖一愣，抬眼看了看时间，三点五十。
不对啊，姚窕说起码要四点才能到的。
犹豫了一会儿，苏玖还是走过去开了门，首先入眼的，却是一捧鲜红色的玫瑰。
“surprise！”
拿着玫瑰的男人从花后面笑嘻嘻地探出脑袋，苏玖愣了片刻，随即了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啦？”男人眨眨眼睛，“今天你难得休息，我正好路过，就来给你送花了呀！”
苏玖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又说话了：“我可以进去不？”
抿着唇看着男人恶意卖萌的眼神，苏玖微微挑眉，摇了摇头：“不行。”
“……”
“靳深，今天真的不行。”苏玖放软了语气，笨拙地试图安抚面前委屈巴巴的男人，“等下我有个朋友要过来。”
“喔。”靳深眨了眨眼睛，“男的还是女的啊？”
“女的。”
“喔，好的吧。”靳深可怜巴巴地看着苏玖，半晌把手往前一松，“可，那这花，你好歹收下吧？”
苏玖没忍住弯了弯唇，伸手接过：“谢谢。”
“那好吧。”靳深明显非常依依不舍，“我走了啊。”
“嗯。”
“我真走了啊？”靳深眨眨眼。
“……好。”
“我真的真的走了啊！”
“……”
苏玖别开眼笑了：“你走啊，我关门了。”
靳深：“……”超委屈。
“那好吧，拜拜。”
“拜拜。”
靳深又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往外走，挪动频率如同龟速。
苏玖失笑，转身把花在桌上放了，重新走回来靠在门框上，抬了抬下巴叫他：“唉，回来。”
靳深喜笑颜开，转过身跑了过来，身后仿佛有一条隐形的大尾巴在晃啊晃。
苏玖微微挑眉，踮脚在他下巴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然后后退：“你可以走了。”
“砰。”
房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关上，只留下靳深一个人站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苏玖亲过的地方傻乐。
靳深：“……！！！”
还沉浸在苏玖猝不及防地亲了他一下的情绪里，靳深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走出单元楼的脚步仿佛都是飘的。
走过一个拐角，靳深看到一个拖着箱子的女人往单元楼走，他随意地瞥了一眼，只看到她的侧脸，感觉难得一见的漂亮，靳深眨了眨眼睛，脚步却在几步之后猛地停了下来。
脑海中警铃大作，刚才那个女人……他见过！
她的这张脸太漂亮了，靳深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从脑海中搜索出了她的名字——姚窕。
靳深的脑子转得飞快，陈向南的摄影展就是后天，姚窕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八成是……
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过身去，靳深往前走了几步，却已经不见姚窕的身影。
“靠。”
低低骂了一句，靳深自责地敲了一下脑袋，擦肩而过还放走了自家兄弟的女朋友，怕不是会被乱棍打死吧？！
门铃第二次被按响，苏玖微微皱了皱眉，过去开门：“不是跟你——”
目光落在站在门外的姚窕身上，苏玖的话戛然而止。
“怎么啦？”姚窕眨了眨眼睛。
“啊，没事啊。”苏玖抬手撩了撩头发，笑了一下，侧了侧身子让姚窕进来。
“阿玖，你刚才的话不是跟我说的吧？”姚窕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苏玖——她们认识多久了，苏玖有一点儿异常都逃不过姚窕的眼睛。
“哇，玫瑰唉！”
还不等苏玖说话，姚窕便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地盯着桌上的玫瑰。
苏玖：“……”
“谁送的啊？快老实交代！”
“我又不是没跟你说过那个人。”苏玖抿了抿唇，转身倒了杯水给姚窕。
“喔，”姚窕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之前在医院碰到你，然后就一见钟情开始疯狂追你的那个啊？他还没放弃啊？”
苏玖挑眉：“嗯。”
“阿玖，你也喜欢他啊？”
苏玖一愣，在她对面坐下：“嗯？”
“你要是不对他也有一点儿意思，那他怕不是个傻子吧？你还收了人家的花，啧啧啧。”姚窕托腮，眯着眼睛笑。
苏玖：“……”
姚窕依旧看着她笑。
“还行吧。”苏玖抿了抿唇，算是松了口。
“可以唉你！”姚窕笑了，“唉，他叫什么啊？干嘛的？多大啦？”
苏玖失笑：“你查户口哪？”
“我就问问，万一你们那天就在一起了，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他爸爸是开公司的，他也算是个富二代吧，比我大两岁。”苏玖抿了抿唇，“叫，靳深。”
靳深。
姚窕喝了一口水，感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思绪缓缓飘到某一天早上，在海边看日出的自己，好像从身旁的人的电话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猛地睁大眼睛，姚窕被水呛到了，咳嗽得满脸通红。
“咳咳咳……”
“怎么啦？”苏玖连忙抽了几张餐巾纸递过去。
“你说他叫……靳深？”姚窕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弱弱地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
“怎么啦？”苏玖一头雾水。
姚窕缓了一下呼吸：“我好像，知道他。”
苏玖一愣：“你知道他？”
“阿玖，”姚窕咽了一下口水，心脏的跳动有些不受控制，“你知道，我是来看谁的摄影展吗？”
“嗯？”
姚窕顿了一会儿：“我有一回听见陈向南在打电话，他的一个朋友，就叫靳深。”
苏玖：“……”
两个人四目相对了一会儿，片刻才消化掉这个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的巧合。
“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他。”苏玖面色沉静地拿起手机，却被姚窕握住了手腕。
她顿了一会儿：“阿玖，别。”
苏玖怔了怔，抬眼，随即了然：“你不想见他？”
“我，”姚窕无意识地咬了咬下唇，“我很快就要回去的，而且，他现在，应该很忙吧？”
苏玖看了她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好，我不打。”
这边姚窕没有作出什么反应，那边靳深原本也同样打算闭口不提，只是他却越想越觉得，如果就因为自己，影响了自己兄弟的姻缘，这锅他大概是背不起的。
摄影展前夜，陈向南和靳深爬上了天台喝酒。
“唉，发什么呆啊？”
陈向南用胳膊捅了捅靳深。
“啊？”靳深猛地回过神，“什么？”
“你这两天怎么怪怪的。”陈向南挑眉，喝了一口啤酒。
“哪有。”靳深干笑了两声，抬头喝酒掩饰自己的心事。
“陈向南。”
“嗯？”
“你紧张吗？”
陈向南默了片刻：“还行。”
“嗯。”靳深瞥了他一眼，似是鼓起了勇气，开口，“陈向南，我——”
陈向南的目光淡淡看过来，把靳深的话堵了回去。
靳深：“……”
“你怎么？”陈向南挑眉。
“我，”靳深转了转眼珠，明明已经到唇边的话换了一句，“还是算了，说出来怕刺激你。”
陈向南：“……”
“我被女神亲了一下喔！”靳深吸了一口气，对陈向南眯着眼睛笑。
陈向南：“嗯？”
“……她亲了一下我的下巴。”
陈向南面无表情：“哦。”
“……”靳深喝了一口酒，不去看他，闭着眼睛，把高领毛衣往上拉了一点，“陈向南。”
“嗯。”
“你觉得，那个她，明天会来看摄影展吗？”
回答他的是陈向南长时间的沉默，靳深以为他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刚想开口，陈向南的声音幽幽传来：“我不知道。”
靳深转头去看他，陈向南喝了一口酒。
“那，你会去等吗？”
靳深的话似乎正戳中了他心里的那一点，与他而言，明天的摄影展是否成功仿佛都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的的是，她，会不会来。
“当然。”
入冬的夜风很凉，陈向南眯着眼睛，看着不知疲倦亮着灯的城市。
她，会不会在？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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