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日常》陆湍湍

10、第十章

　　第十章
　　“就是这里。你跟着我。很容易的。”
　　原来，百花园与一座破旧的宅子紧挨着，那座宅子年久失修，外头的围墙已经坑坑洼洼。芝莲就是攀在这堵老旧的围墙上翻进百花园的。眨眼的功夫，芝莲就坐在百花园的围墙上头向贺莲招手：“快，现在没有人。快点上来。”
　　贺莲手脚并用，很快也爬上了墙头。芝莲见贺莲上来了，自己一个转身就往下跳，贺莲紧跟在她身后。刚落地，一阵阴风吹了过来。不好！贺莲心中暗暗叫糟，忙掏出金刚符贴在两人身上。只听“吱—”的一声，一只鬼物的利爪被挡在金刚符外。
　　今晚月色很好，两人所在的小巷子虽然僻静，但是借着月光和居民挂在外头的灯笼照着，两人也能不费力地翻墙进去。但这百花园中却是漆黑一片，抬头根本看不见刚刚还明亮的月色，甚至连一点灯光都瞧不见，只有几点幽幽的鬼火。借着这点光，隐约能看见刚刚攻击她们的是一团类似人的黑影。芝莲吓得紧紧抓着贺莲的衣服下摆，躲在她身后：“这...这是怎么回事？”
　　贺莲顾不上回答，忙从袖袋中取出桃木剑。又一只鬼物抓了过来，贺莲没有挡，一剑挥下斩杀了两只鬼物。芝莲整个人都缩在贺莲身后，不停地发抖。金刚符在抵挡了几次攻击后就失效了，贺莲根本来不及补上，就有鬼物又扑了上来。一只鬼物直接朝着芝莲抓去，贺莲抬剑一挡，却被身后追上来的鬼物扑上来一口咬掉了肩上的一块肉。贺莲疼的冷汗都下来了，伸手在伤口上抓了一把，把手上的血抹在剑上，桃木剑顿时发出淡淡的微光。四周的鬼物似乎很忌惮这光，没有再上前。贺莲看着这百花园里的月季冷笑了一下，拿出烈火符就往上拍。
　　随即响起了女人的尖叫声：“臭道士，你找死！”原本还有些忌惮贺莲手上桃木剑的鬼物，一下子涌了上来。桃木剑沾上贺莲的血后威力大增，那些鬼物一触到剑身便化成黑烟消散了。即便如此，涌上来的鬼物也太多了，肩膀上的伤口还在大量的失血，很快贺莲就感到了一阵阵的眩晕。
　　殷湘君见贺莲体力不支，一个纵身跃下假山，朝着贺莲的方向冲了过来。贺莲勉力撑着，一剑将身旁最后三只鬼物劈散。殷湘君手持木剑也已到了跟前，朝着贺莲就要往下劈。贺莲举剑挡开，笑了一下：“没想到，你在这里还留了个窝。不过，今天过后，也没了。”殷湘君听了这话居然没有生气，反而对着贺莲笑了：“不一定呢！”话音刚落，贺莲察觉身后有利刃破空而来，余光见到还有一个殷湘君在身后举剑刺来，苦于被身前的殷湘君缠着，分身无术，避无可避。
　　“噗嗤”身后传来利刃入肉的声音。贺莲大惊：“芝莲！”身后的殷湘君没有支持多久便消逝了。身前的殷湘君见偷袭不成，暗骂了一声：“小贱人。”身形一闪就出了百花园。贺莲用剑半撑着身体跪在芝莲身边，芝莲的胸口还在溢溢地往外渗血。眼泪一滴一滴慢慢落下，贺莲心中钝钝的疼，明明我们只是见过两面而已。

　　再次醒来，贺莲觉得肩膀处火辣辣的，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挣扎着想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绳子绑着。别说此刻身上绵软无力，就是没受伤也挣不开啊。倒头躺下，贺莲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在柴房里，身下是厚厚的茅草和小树枝，肩膀上的伤似乎被简单的处理过了。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了。秦妈妈带着一个高大的汉子进来了。进门后那汉子从旁边端了张椅子出来让秦妈妈坐着，自己站在了她身后。
　　“小道士，你本事不小啊。昨晚上把百花园烧了个干干净净。还死了个丫头。你想怎么赔偿？！”
　　贺莲想起昨晚芝莲受她所累，横死百花园的情景，不由得红了眼眶。
　　“行了，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做给谁看呢。不过，你这脸皮子生的倒是不错。回头就在我楼里卖艺还钱。”贺莲哪里肯干这种事，瞪大了眼睛，气呼呼的：“不可能。”
　　“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这是告诉你一声儿，不是来征求你同意的。你害死了我楼里的姑娘，不得赔条命给我！”贺莲转过头去，不愿理她。可仔细想一下，她只要收了那只妖精，再找个机会逃了就是，不如先假意答应。
　　“我伤成这样，怎么卖艺。”秦妈妈笑了，她自幼在这丽春楼里长大，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见过，就这小道士那点花花肠子能瞒得过她的双眼？！“你的伤自然会给你治好。这几日你乖乖在这儿养伤，别动什么歪脑筋。山子就在这门口守着。”贺莲被人看穿了心事也不恼，眼下先治好伤再说。
　　秦妈妈走后，又有小丫头进来给贺莲换了药，还端了馒头咸菜进来，告诉贺莲她的三餐都在这里，让她省着点吃。眼下贺莲手脚都被绑着，外头还有人看守。这丽春楼里唯一认识的也就万大厨一人了，她害得芝莲枉送了性命，不知他还愿不愿意帮自己。

　　“山子！我要去茅房！”
　　“秦妈妈说让你在柴房里自己解决。”
　　“那怎么行，弄得屋子里脏兮兮的。我身上还有伤，严重了怎么办？！”
　　“那是你的事。”
　　“我在屋子里解决了，你守在门外。你不也的被熏着么。要是怕我逃跑，你陪我去不就行了。”
　　“不行。”
　　“唉，怕了你了。我自己在柴房解决你也得给我解开绳子啊。”
　　屋外沉默了一会儿。山子还是推开门，将贺莲手上的绳子解开：“你快点，一会儿我再进来给你绑上。”说完就出去了。
　　还好，这丽春楼没把她的道袍给扒了。贺莲忙从袖袋中取出特质的信纸，寥寥写了几个字，便将它折好，从窗户的缝隙放了出去。这是她师傅特制的，只要抹上药粉就能把信传到自己曾经接触过的人。现在只希望，万大厨见到这封信还能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