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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纸飞机 ...

  •   放学的时候,春野樱在高高的鞋柜前弯腰换上黑色的皮鞋,然后将室内的便鞋放入鞋柜。然后便听到了恼人的声音。
      “哟,宽额樱!早上被罚站得如何?”
      用膝盖想也知道这趾高气扬的声音属于谁。
      “哼,猪头井野。没有听说过多嘴的人舌头会烂掉吗?”春野樱毫不示弱地反击。
      “我说过的吧,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和我竞争!少在我眼前晃,不然你等着瞧。”
      “那我就等着瞧瞧,你又有什么能耐!自以为是!”
      两人同时狠狠地甩上鞋柜门,发出巨大的响声。
      春野樱非常清楚井野说的是什么。
      两个女孩喜欢上一个男孩的戏码,实在是太常见了。
      从喜欢上宇智波佐助到现在,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对于做什么事情都三分钟热度的春野樱来说,喜欢佐助算得上是她坚持最久的事情了。
      优秀而帅气的男孩子,总是让女孩子趋之若鹜,尤其是像佐助这样的男孩。
      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佐助就坐在春野樱地后座。春野樱紧张得一不小心就将桌子上的本子和笔扫落在地,然后佐助面无表情地捡了起来还给了她。
      将本子接过来的时候,春野樱不小心碰到了佐助的手指,脸便不受控制的红了。
      上课的时候,春野樱总是会不自觉地走神,望着佐助的背影发呆。他永远是班上的第一名,体育和学习都很擅长。但是总是一脸冷漠,这么多年,似乎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他笑过。
      但这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这几年冰山美男在女生间特别流行。
      所以同时喜欢佐助喜欢得死去活来的,还有山中井野。
      两个人都十分坚定地认为自己才是佐助的命中注定的那一半,于是冲突肯定是无法避免的。
      但是无论她们如何努力,佐助从来没有回头看她们一眼,一次也没有。
      回到家里的时候,房子里空荡荡的。
      美代和静音都还没回来,小杉下午放学一般都要去棒球社训练,而外婆大概是出门买菜了吧。
      春野樱放下书包,便拿起花洒走到庭院里给花花草草浇水。
      花基本上都是父亲生前种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这些娇贵的植物着迷得不行。
      父亲的朋友在他生日前夕送了一盆兰花,非常不好养活,但是父亲却爱不释手,一门心思扑在了那几个花骨朵上。晴天怕晒着,雨天怕淹着,夏天怕热着,冬天怕冻着。
      外婆不懂种花,于是照顾这些花草的任务便理所应当地落在春野樱的肩上。
      正准备浇花的春野樱此刻却停住了。
      一架纸飞机正静静地停在脚前的小路上。
      春野樱弯下腰把那架纸飞机捡起来,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飞机的折法有些特别,她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她拆开一看,发现纸上画着一树盛开的樱花。满目的粉白色,星星点点地占据了整张纸。
      春野樱看得有些呆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绚烂的樱花,即使画在纸上,也让人感觉只要抖一抖那张纸,便会如下雨般落花纷纷。
      虽然没有署名,但春野樱马上就猜出物主是谁了。
      她抬头,看到三楼阁楼的窗开着,窗帘布的一角被风吹动。
      春野樱拿着那张画,顺着楼梯走上了阁楼。
      相比于二楼的房间,阁楼要狭窄许多,充斥着松节油的气味。
      窗户似乎很久没有擦过了,玻璃蒙着灰尘,让外面的景看的并不真切。
      天花板倾斜着,角落是数不清画册和书籍,被蒙上了薄薄的灰尘,堆得高高的,摇摇欲坠。画册上都印着春野樱看不懂的外文,读起来特别饶舌。
      当然最醒目的是屋内几十幅大大小小的画,有的靠在墙上,有的被盖上白色的布,有的还没有完工,依然放在木质画架上,旁边是五颜六色的调色盘和画笔。
      但所有的画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美得让人惊叹。
      春野樱一边四周环顾,一边后退着,然后踩到了一个毛茸茸软绵绵的不明物体。
      “啊!!”春野樱惊叫着弹开。
      那个不明物体不满地抬头,冲着春野樱大声地吠叫了起来。
      原来是一只满脸都是褶子的巴哥犬。
      “别叫别叫!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春野樱连忙手忙脚乱地想让巴哥安静下来,但又不敢靠的太近,生怕巴哥一激动便给她咬下一层皮。
      可惜巴哥根本不听春野樱的哀求,反而叫的越来越大声。再这样下去,邻居都要投诉了。
      “帕克!安静点。”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巴哥帕克闻声便听话的住了嘴,怯怯地咕哝了几声,又趴了回去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春野樱转头,便看到一个银白色头发男子正靠在墙上笑着看着她。
      他看起来已经不算年轻了,大概三十岁左右,浅色衬衫上沾了少许颜料,分外显眼。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一截结实的手臂,隐隐可以看到青筋。
      他的脸瘦长而棱角分明,左眼上有一道伤疤,看上去像刚睡醒一样。
      “真是不好意思,帕克他不喜欢生人。再过一阵子等他熟悉熟悉这里就好了。”卡卡西走到帕克前蹲了下来,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头顶,帕克看上去舒服得不得了,顺势转了个身,毫不顾忌地露出圆鼓鼓的肚子。
      看了一会儿,春野樱突然想起了来意。
      “这个是我在楼下的庭院里捡到的,我想这个是你的东西对吧?”春野樱将手里还有折痕的画递了过去。
      卡卡西接过那副画,端详了一阵。
      “啊,这个是我画的失败品。”
      “失败品?怎么会!”春野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说,“明明这么漂亮的画,就像真的樱花一样!”
      “我的老师以前总跟我说,评判一幅画的好坏不是看它的色彩,而是看它的灵魂。”卡卡西向她笑笑说道。
      “那怎么才能看出一幅画的灵魂?”
      “当你能从画中看到画家的心的时候。”
      这话听上去玄乎极了。春野樱不明白,也不太想搞明白。
      “小时候,我父亲总是喜欢教我折各种各样的纸飞机。战斗机,轰炸机,直升机,客机。一直到后来我折的纸飞机摆满了窗台,再也放不下别的东西了。”
      卡卡西用手指慢慢抚平着画纸上残留的折痕,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可惜现在那些折法都忘记得差不多了,就记得这一种。”
      “那你可以再让你父亲教你一次啊。”春野樱提议道。
      没想到卡卡西却哈哈大笑起来,让春野樱摸不着头脑。
      “我父亲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不然我也很想再去问问他怎么折纸飞机呢。”
      春野樱的父亲也是在她差不多年龄的时候离开了她。有那么一瞬,她觉得从心底涌出来难以言说的对卡卡西的亲近感。
      “不过,谢谢你把画带回给我!”卡卡西笑着摸摸她的头发。
      “喂喂,头发都被你搞乱啦!”春野樱一边抱怨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被弄乱的头发。
      “哈哈,不好意思。只是很少看到这么漂亮的发色,忍不住摸摸看呢。”卡卡西笑着道歉。
      春野樱的头发遗传了妈妈,都是如三月樱花一般亮丽的粉色。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刚生下来的时候父亲一锤定音,说名字就叫‘樱’吧。
      春野樱瞟了一眼在桌子上的钟表,暗叫一声不好。一直没注意时间,原来已经快六点了。小衫和静音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
      “不好意思,我要下楼去厨房准备晚饭了。”春野樱急匆匆地准备离开。转身之际,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回头抛下一句话。
      “对了,祝你画出一副有灵魂的画!”
      话音还未落,她就已经飞奔地下了楼。
      春野樱一直觉得住在阁楼的房客卡卡西是个神秘的人。
      他搬进春野家是在去年的年末,只拎着两个皮箱子,背着一个画板。春野樱只知道他之前在奈崎县住过一阵子,但其余关于卡卡西的所有事情基本都无从知晓。
      当然最让春野樱好奇的,还是卡卡西左眼上的伤疤,从眉毛一直到眼底,看上去已经有不少年头了。这道疤痕并没有让卡卡西的形象大多少折扣,反倒让春野樱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他和别的房客的交流也不多。更多的时候,他坐在狭窄的阁楼里拿着画刷在帆布上涂涂抹抹。他有时会下楼与其他人一起坐在饭桌旁共进晚餐,但相比于说,他似乎更喜欢听。
      天色渐晚,春野樱刚买完菜准备回家。
      怀中抱着大大的纸袋,挡住了大部分视线。纸袋里面是从秋道大叔的鱼店里买的新鲜的竹荚鱼和对虾,奈良豆坊里买的几块方方正正的花生豆腐,还有白菜番茄等蔬菜水果,抱在手中沉甸甸的。
      上坡的时候,春野樱没拿稳,纸袋底下便扯破了个洞。
      纸袋最底下放的几个苹果便掉落了下来,沿着街道滚下了坡。
      “啊!等等!”春野樱懊恼地跺脚,抱着纸袋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那几个苹果真的停下来了。
      一只手将苹果捡了起来。
      春野樱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卡卡西。
      “哟,这不是小樱吗。”
      卡卡西笑眯眯地打招呼,将苹果又放回了春野樱的纸袋子里。
      “啊,真是谢谢啦!”春野樱感激地说道。
      “怎么能让小姑娘拿这么重的东西,我帮你吧。”还没等春野樱反应过来,卡卡西顺势将春野樱抱着的纸袋拿了过来。
      他一只手毫不费力的抱着纸袋,看上去轻松的很。
      卡卡西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拿起纸袋最上方的苹果,往空中抛了一下,然后接住放在嘴边咔嚓地咬了一大口,边嚼边查看着纸袋里的食材。
      “诶?买了竹荚鱼吗?打算怎么做?”他嚼着苹果含糊不清地问道。
      “嗯,做成天妇罗吧”春野樱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
      “女孩子不要吃那么多油炸食品啦!不然会长满脸痘痘,还会变胖,一点都不好看的哟。”卡卡西半开玩笑的说。
      “所以你是在咒我长痘痘和长胖是吗,大叔?”春野樱翻了个白眼,特意加重了‘大叔’二字。
      “啊,我已经看起来这么老了吗。”卡卡西有些受伤地挠挠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好歹我也帮你拿东西,现在的小女孩真的是不知道知恩图报。“
      “岂止是老,大叔你看你头发都白啦。”春野樱带着报仇心理说道,同时朝卡卡西做了个鬼脸。
      卡卡西简直是哭笑不得。明明原本的发色就是这样,才不是因为年龄呢。
      不过说起来,以前上学的时候总有一个调皮捣蛋的吊车尾喜欢叫他“少年白”,让他烦不胜烦。
      两人就这样边走路边斗嘴,时不时春野樱被逗的哈哈大笑。
      不时有电车在热闹的街道上开过,摇铃声不绝于耳。西斜的阳光已不那么刺眼,将两人的身影照耀成金色。
      后来,晚餐春野樱真的没有做天妇罗。
      餐桌上摆的竹荚鱼仅仅用平底锅稍微煎了一会儿,仍保留着原味 。盛盘后用新鲜的柠檬挤汁淋在鱼肉上。
      鱼肉清甜,香味扑鼻,正是卡卡西喜欢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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