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梦千百

17、无题

　　第三次月考成绩下来了，苏小阳从第十名回到了第六名，她看到成绩自然是开心的。狄一衡也考了第十一名，苏小阳觉得自己的监督是有功劳的。第一名从颜印垒变成了王齐炘，苏小阳看到他的成绩，心里多少是有些愧疚的。
　　当苏小阳看到成绩单的时候，白柊音居然考了第五名，在苏小阳前一名。前十名的女生，只有白柊音、宓苜和苏小阳，宓苜考了第七。从赵沅苓去了尖子班之后，苏小阳一直在班里女生中学习最好。但是，白柊音居然超过了她。她的心里觉得不舒服，极度的不舒服。当一个人居高临下久了，突然发现眼前又出现了一座山峰，心里会是多么别扭。
　　当白柊音拿着成绩兴高采烈地给苏小阳看的时候，苏小阳假装笑着，她害怕别人发现她在嫉妒，她害怕别人说她小气。她只能祝福白柊音，告诉她继续努力，争取考前三。白柊音只是笑笑，她知道自己的水平，这次的成绩不过是一次偶然。白柊音说：“小阳，遇见你真好，真的。”苏小阳看着她的眼睛，觉得非常真诚，于是回答道：“我也是。”想起肉松配酸奶，苏小阳的心里暖暖的。白柊音说：“小阳，以后我还和你讨论题。”苏小阳无奈地笑笑，说道：“你先去问你同桌，如果他也解决不了，你再来问我，省得你跑过来。再者，我也帮你们创造了机会。”白柊音的脸通红，笑道：“就问你，我就问你。”苏小阳也笑笑。
　　课上，狄一衡看着苏小阳不开心的样子，问道：“你有什么事吗？”苏小阳摇了摇头。狄一衡心里嘀咕：“苏小阳这是怎么了，平时挺乐观的，没见她这样过。”他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苏小阳心想：“心里不舒服，能和你讲吗？真是。”狄一衡见苏小阳还是没讲话，心里焦急起来，眼皮耷拉着。苏小阳斜眼一看，说道：“胃痛。”狄一衡起身要走，苏小阳问道：“你要去哪里？”狄一衡回道：“去帮你买药。”苏小阳笑笑：“等下晚自习之后再去买吧，我宿舍还有药。”狄一衡坚决地说：“不行，我要今晚买了给你。”苏小阳很清楚，现在说什么都不能阻止狄一衡，所以她威胁道：“明早去买，不然我和你绝交。”狄一衡愣了愣，什么？苏小阳要和自己绝交？这是哪个年代的鬼话了，她居然还在说。狄一衡不禁笑笑，他清楚苏小阳的性格，只是作罢。他坐下身来，问道：“真的没事吗？”苏小阳点了点头，她的胃虽然有点痛，但比起心里不舒服，她觉得真是小巫见大巫。
　　第二天早上，狄一衡买了两瓶药递给苏小阳，说道：“你平时吃的保济丸已经没有了，医生就给我推荐了这个。”苏小阳拿起两瓶胃药来，笑得和阳光一般灿烂。狄一衡拍了拍她的头说道：“还不赶紧吃，看什么看，一个瓶子有什么好看的。”苏小阳回答道：“我看看要吃几颗，不行吗？”狄一衡说：“别看了，我已经看好了，左边那瓶吃两颗，右边那瓶吃四颗，每天三次，饭后服用。”苏小阳心里乐开了花，迅速地把药吃了，狄一衡这才放了心。
　　苏小阳的心里暖融融的，一切就像电影里的情节，是那么美。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会这么对待她。
　　狄一衡看着苏小阳开心的样子，心里也很开心。但是他想起，苏小阳在班上和一些男生讨论难题，他的心里就不舒服，他不敢确定苏小阳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语文课上，狄一衡左思右想，鼓起勇气，写了张小纸条给苏小阳：“你喜欢我吗？”他递给苏小阳的时候，手微微颤抖，心里忐忑不安。苏小阳看着这个问题，心中暗暗有些失望，自己怎样对待他，他应该知道才是，为什么还要来问。他这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苏小阳。
　　苏小阳心里虽然不痛快，但她看见书包里的胃药，所有的阴霾都消散了。她用在那本平时上课专用的传递信息的笔记本上，上面写着一首李商隐的诗《无题》：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路老师讲过，李商隐的这首无题诗，主要描写的是爱情，尤其是那句传诵千古的佳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表达了诗人坚贞不渝的爱情，表达了他“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决心，沧海桑田、海枯石烂也无怨无悔的情思。
　　苏小阳在这首诗的下面隔着几行写着：“你说呢？”
　　狄一衡接过笔记本，仿佛没看见那首诗似的，神色淡定地回道：“我觉得你喜欢。”苏小阳在上面写道：“你既然觉得喜欢，那就是喜欢。狄一衡笑笑，他好像懂了。
　　狄一衡大概认为这首无题诗，只是苏小阳无意抄上去的，因为这本笔记本就是苏小阳的语文笔记本。苏小阳特别想让狄一衡知道自己写这首《无题》的意图，但她心想：“如果我自己说出来，他会不会借机追根究底，那样会多么不好意思啊。”思考了好久，她决定等以后再告诉他，她坚信，狄一衡会永远和她在一起。既然是这样，早说晚说，不都一样。
　　李商隐的这首《无题》，成了苏小阳表达爱意的最高代表。
　　中考体育训练，实在是太可怕，早上七点要跑早操，下午最后两节课也要训练，感觉每天的大事就是体育，谁叫中考体育有五十分呢？丢了这五十分，量谁也不甘心，大家都特别认真地在训练。
　　这天，天气不太热，特别适合训练，大家在一起跳绳。余椴早早地备好了水，宓苜跳完了绳，他就把水递过去。宓苜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余椴死皮赖脸地说：“喝个水吧，你看天气这么热，你跳了那么多下，要补充水分。”这么凉爽的天气，还说热，大家对余椴的死皮赖脸早已经习惯了。
　　宓苜靠在一旁的大树上，余椴不停地在树边晃。等老师叫他的时候，他对宓苜是：“苜苜，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宓苜心想：“谁要你陪，滚蛋吧。”
　　余椴笑嘻嘻地跑了过去，下一个到他，他前面还有一个女同学。余椴看着那女生丰满的身材，不禁笑出声来。那女生问道：“余椴，你在笑什么？”声音有些严厉。余椴指了指那女生的胸部，猥琐地说道：“你这一晃一晃的，也太那什么了吧。”那女生瞅了他一眼，等跳完绳之后，追着余椴打闹起来。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纷纷议论道：“余椴这家伙儿，真惹人讨厌。”苏小阳和白柊音挽着手，也哈哈大笑起来。苏小阳问道：“柊音，最近你和颜印垒怎么样了？”白柊音笑笑，“没怎么样啊，和以前一样。”苏小阳问道：“和以前一样是怎样？”白柊音回答道：“他对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好。”苏小阳笑了笑，她就知道会是这样，颜印垒说的话是真的，她会对白柊音很好。白柊音问道：“那你呢？”苏小阳沉默了一会儿，想起狄一衡为她买的胃药，想起月光低下，他仿佛一个会发光的人儿，她觉得这就像一场梦，只有在梦里，一切才会这么美。她回答道：“真的就像童话故事啊，真的很美。”说完这句话后，苏小阳突然想起小说里的话，“任何童话都是分上下集的。”有可能上集是美好的开始，下集就是失败的结局。她开始怕了起来，她担心拥有的这一切会失去。最让人痛苦不是从来没有拥有，最难受的是拥有了然后失去。但你习惯了某个人，突然发现那个人不见了，心也就慌了，不知所措了。
　　不远处，狄一衡正在跳绳。苏小阳呆呆地看着他，好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周末，颜印垒、苏小阳、狄一衡一起去找许老师补英语，这次补课的地点在靠近监狱的一个同学家里。自从大家找了许老师补英语，许老师再也没有为难过大家，还在班里夸奖。许老师在补课的时候讲得特别卖力，但是收效甚微。下课后，大家刚走出小区，不远处传来一声“嘿”，那声音极大。大家都吸了一口气，狄一衡和苏小阳看着彼此笑笑。颜印垒看着他们两个，突然想起了白柊音，他也劝她来补课，可是她怎么也不肯来。颜印垒说道：“这个小区旁边是监狱，这是他们在训练呢。”三人加快脚步离开了小区。
　　路上，苏小阳想起不久前，隔壁邻居和奶奶说，他家儿子看上了苏小阳。那男孩长得特别秀气，学习特别好，温文尔雅，谦逊有礼。苏小阳一直都很欣赏他，但不是爱。苏小阳和狄一衡打趣道：“村里有个人看上了我，我也觉得那个人不错，怎么办？”颜印垒笑笑，这可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狄一衡假装生气地说：“那我和他打一架，谁输了就退出。”苏小阳瘪瘪嘴，“那肯定是你输。”狄一衡笑笑道：“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狄一衡一脸严肃地说：“因为我会用生命来战斗。”看着狄一衡一脸认真的样子，苏小阳知道这番话，狄一衡是真心的，心里欢喜起来。颜印垒拍拍狄一衡的肩膀，说道：“兄弟，我帮你。”狄一衡咧嘴一笑。
　　回到学校，颜印垒迫不及待地去找白柊音，狄一衡笑道：“垒垒也这是，既然舍不得，就劝白柊音和他一起补课啊。”对于白柊音补课这件事，苏小阳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意见。苏小阳说：“也许柊音不想去呢。”“只要颜印垒开口她一定去。”“你就这么确定？”狄一衡看了一眼苏小阳，回答道：“我不就是被你说了才去补课的吗？”苏小阳说：“那是因为你笨。”狄一衡说：“我才不笨，如果我笨的话就不会跟你一起去了。”他的心里其实是这样想的：“我才不笨，喜欢你，守护着你，是我最聪明的事。”
　　颜印垒对白柊音说：“我觉得你应该去补课。”白柊音回答道：“我真的不喜欢英语，如果去补课的话，我也听不进去。再说，我真的很讨厌许老师，我没有办法在课上面对他，连课后还要面对他，我真的受不了。”颜印垒无奈地点点头，白柊音从来没有这么言辞激烈过。他只好说：“那好，我尊重你的意见。”白柊音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刺耳，于是说道：“你去学了之后再教给我，这样就好了，还可以省了补课费，你说是不是？”颜印垒笑道：“是是是，你说的都对，这样行了吧。”白柊音心里也知道颜印垒的意思，但是，她真的不喜欢英语，可是自己的成绩和颜印垒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她的心里不禁慌了起来。
　　白柊音发起呆来，她在回想和颜印垒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他们之间好像缺少了点什么，他们从来都是和和气气，就是因为没有吵过架，所以一切都显得并不那么真实。颜印垒的脾气很好，从来不会和她吵架。即使要吵架了，颜印垒也会慢条斯理地解释，白柊音每次都会被说服，自然也就不会吵架了。她转念一想，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吵架也是一个累人的活儿，平平淡淡也好，至少，这样就不会失去颜印垒了。
　　这样想了之后，白柊音开始做物理。做到后面大题的时候，她卡住了，每张物理试卷最后的大题都那么难。她请教了颜印垒，看着颜印垒认真地给她讲解，她的心里踏实了不少。颜印垒讲得津津有味，他问白柊音懂了没，白柊音只是说懂了。颜印垒叫白柊音重复一遍，白柊音吐了吐舌头。颜印垒说：“你这就是小和尚念经，身在曹营心在汉，一点也不认真。”白柊音感觉到颜印垒心里不舒服，不就是一个物理题嘛，至于这样嘛。但她转念一想，换作是别人，他才不会关心听得懂，听不懂呢。颜印垒故作生气地说道：“听好了，再给你讲一遍，如果你再不认真听，我就不给你讲了。”白柊音点头如捣蒜。讲完之后，白柊音还是不懂，她已经认真听了，但是她怕她说出来，颜印垒会说自己没认真听。于是颜印垒在问她会不会了的时候，她弱弱地点了点头。颜印垒看白柊音一脸的不懂，心里暗笑她假装懂，于是说道：“真的懂了？”白柊音瞥了他一脸，说懂了。颜印垒笑笑说道：“我再给你讲一遍吧，加深印象。”说完，颜印垒又给白柊音讲了一遍，他在讲解的过程中，会故意问白柊音一些问题，让她回忆公式。讲解完之后，他又问白柊音会了没，白柊音笑着点了点头，说：“会了会了，这次真会了。”颜印垒笑笑，她这次是真会了。颜印垒说道：“你要多看看笔记，你总是记不住公式，基础也比较差，要多复习。平时你有我，考试的时候，我又不能帮你，你要怎么办。”“你有我”这三个字飘入白柊音的脑袋里，她不禁窃喜起来，暗想：“我有他，他这是要表达什么意思。他是我的吗？”越想越觉得开心，越害羞。看着白柊音脸红的样子，颜印垒问道：“你怎么了，脸红成这个样子，不会是发烧了吧。”白柊音欢乐地回答道：“没有没有，好着呢，上火，喝点水就没事了。”说着，她咕咕咕地喝起水来。看着她的样子，颜印垒不禁笑出声来。
　　喝完水，白柊音和颜印垒聊起天来，“你说许老师为什么那么变态啊，据说他开了个网吧，那么有钱了还要再赚钱。”颜印垒笑道：“谁还会嫌钱多，你看老刘，最近买了辆新车，你以为是靠他的工资买的吗？”白柊音说：“老刘又没有在外面补课，不是靠工资，那是靠什么？”这个时候，单敬梓笑嘻嘻地插嘴道：“这个我知道，老刘家媳妇卖水果，赚的钱给老刘买车了。”“你怎么会知道？”“垒垒告诉我的。”白柊音更是奇怪了，问道：“颜印垒，你怎么会知道？”颜印垒瞪了一眼单敬梓，单敬梓笑笑说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因为老刘批发水果都是到垒垒家去。”白柊音问道：“你家是批发水果的？”颜印垒没有回答，单敬梓说道：“是啊，他家就是批发水果的，在金牛塘那里，反正你迟早都要到那里去。”白柊音瞅了一眼单敬梓，笑意盈盈。她看了看颜印垒，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她不知道为什么颜印垒不想让自己知道。她不想再深究下去，于是说道：“那老刘还是可以呢，哪里像许老师，专门赚学生的钱，嘴上说叫大家不要去网吧，自己还开了个网吧。”
　　这个时候，宓苜走了过来说道：“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他的网吧已经给了他妻子。”宓苜平时也爱问颜印垒各种题，没办法，谁叫颜印垒学习好呢。单敬梓疑惑地问道：“他妻子的？他妻子的就是他的啊，一家人嘛。”宓苜回答道：“他早就和她妻子离婚了。”这句话一出，大家都惊呆了，连坐在第一排的苏小阳和狄一衡都听见了。宓苜继续说道：“他的网吧给了他妻子，女儿归他自己。”宓苜说了网吧的具体地址和名字后，颜印垒、单敬梓、狄一衡几个人都惊呆了，这不是大家经常一起去打游戏的那家网吧嘛，居然都不知道是许老师开的，而且现在还是他前妻的。
　　苏小阳小声对狄一衡说：“原来许老师也还是不容易呢。”狄一衡就说：“这个世界上不容易的人多了去了，不过许老师还真是有点惨，难怪他平时要叫大家补课。”
　　只要有宓苜在的地方，必有余椴，他就像一个狗皮膏药，自己要黏在宓苜的身上。宓苜看见余椴朝自己走来，一脸的不屑，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和李淏聊起天来。
　　白柊音对颜印垒说：“原来许老师也是有苦衷的。”颜印垒回答道：“有苦衷？每个人都有苦衷，作为一个教师，他不好好上课，反而到外面补课，这是他的错。但是，作为一个人，他是没有错的，每个人都要生存。”白柊音惊叹颜印垒小小年纪，才一个初三学生就能说出这样的话。白柊音就是喜欢颜印垒这种成熟稳重，什么都懂。她在心底告诉自己，这就是要和自己走过一生的人。
　　晚自习的时候，白柊音和颜印垒一起讨论题，她觉得这就是书里说的时光静好的样子。昏暗的灯光，她却觉得异常可爱。看着颜印垒一丝不苟的样子，她开始幻想和颜印垒以后结婚的样子：他们会有一所大房子，里面非常明亮。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阳光会洒满整个屋子。他们会生一个女儿，她会给她扎各种好看的辫子，买各种好看的裙子，然后把她打扮得像个公主。当颜印垒打开油漆的大门时，她会听见声音，然后把里屋的门打开迎接他。颜印垒放下公文包，在她的额头上深情一吻，他们来到餐桌前，碎花的桌布上，全是自己做的好吃的。
　　颜印垒看着托着下巴一直傻笑的白柊音，心里疑惑，于是问道：“你怎么了？”白柊音好似没有听见他的话，颜印垒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他看到白柊音惊慌失措地问自己怎么了，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心里不免好笑起来。白柊音依旧幻想着她心中的未来。
　　晚自习之后，晚风习习，星星布满了天空，整个夜空就像一件镶满钻石的黑色袍子。白柊音挽着苏小阳的手，小声问道：“小阳，你有没有想过和狄一衡永远在一起？”苏小阳的脸登时通红，白柊音问道：“有没有想过嘛？”苏小阳点点头，回答道：“我希望的爱情就是永远一辈子。”白柊音也是这么想的，爱一个人一辈子，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情。“柊音，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白柊音小声地说：“因为我想和他在一起。”白柊音的心思，苏小阳还不明白吗？苏小阳笑道：“我知道，我和你真是太幸运了，在初三的时候遇到了他们。这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没有他们，也许一瞬间就过去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白柊音挽紧了苏小阳的手，脸上的笑容久久没有散去。在这一瞬间，她们心中都住着一个让她们想到未来的人。这大概就是朦胧的爱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