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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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服务生端上了饮品，手工调制的咖啡很香，白瓷的杯里咖啡暖棕的色调让人赏心悦目，言知行握住杯耳小心啜了一口，唇齿留香。
对这个邀约他本是心有抵触，但现在这个咖啡馆舒适的环境以及手中这杯好喝的咖啡很好的取悦了他。既来之则安之，他现在倒是能坐得住了。
他抬眸看向林沐，两人四目交接，林沐望着他的目光很专注，可那专注中又有着相当的克制。
想起刚才林沐说自己的口味没变，确实，从以前开始言知行就钟爱拿铁，喝咖啡几乎只点这一种。但这几年他的胃不太好，现在居住的地方也早已没了过去家中煮咖啡的条件，所以几乎是不再喝咖啡了。
言知行略略的靠住柔软的沙发，双手自然相握搁在交叠的双腿上，他闲适淡然的坐姿落在林沐的眼里却像镀着微微的光芒，高贵而完美。
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除非你爱这个人，爱的卑微又盲目。
林沐垂下眼帘，平复了翻涌的思绪，也收敛了满溢的情感。他的学长好不容易重回到了他的生命，他不想让他觉得被自己逼迫，他知道言知行不喜欢这样。
“学长，对不起……”再开口，林沐的情绪已经隐忍住了“关于你家的事，关于很多。”
提到了家里的事，言知行也不禁顿住了。他前二十几年的人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所有人都可能遇见的挫折困苦他统统都没有经历过，他无忧无虑的长大，自由自在的生活，直到那场家族的巨变。
而林沐，也是在那时提出的分手。
如果不是家族的事，言知行想自己一定会找林沐索要那个分手的理由，但当时他被绊住了脚步，于是，好几年也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现在，言知行也不知道林沐当年为什么要分手。但都无所谓了，他早已不在意。
“所以呢？你对不起我什么？”言知行指腹轻轻摩挲着咖啡杯壁，说出的话语很平淡。不等对方回答，他继续道：“如果是我家里的事，那跟你无关，你不需要道歉；如果是分手的事……”
“你情我愿的事也没谁对不起谁，还是说……”他看着林沐，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如果你知道我家会出事就不会分手了？又或者推迟分手？”
“到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一个接一个的质问，可越到后面言知行反而越淡漠，因为，已经不需要答案了。
林沐内心巨震，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轻微颤抖起来。他不怕对方生气或者讽刺，那至少证明还在意，可现在的一切都在表明，言知行已经放下……
言知行，已经把林沐从世界里划去了，真也好假也罢，他都不在意了。
“果然……是这样呐”林沐解嘲一笑，“再努力，也还是晚了。可即使这样，我也没想过放弃。”
“学长，可以让我重新回到你身边么？”
言知行皱眉，心里涌起了些不耐烦的情绪。他无意去猜林沐的所思所想，也不想去判断过去的是是非非，他更讨厌感情上的拖泥带水。
曾经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外界多是抱持不看好的态度，不熟悉的人认为林沐不过是言知行一时兴起包养的情人，稍稍熟些的便认为林沐是攀上了高枝抱住了大腿，即便亲密如顾生辉和廖远，也对言知行的选择表示很惊讶，廖远更是直截了当指出了两人并不相配。
对于这些流言蜚语，言知行一贯不在意。感情的世界里怎么去评判值或不值呢？他喜欢林沐，愿意对他好，愿意为他付出，且这种付出并非单向，他能感受到对方回馈的情感，这样就足够了。
身份、地位、金钱，根本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那样的他，果然还是太过天真无知了。一段感情的结束，终究不会只是其中一方的问题。正是因为明白这点，对于林沐，言知行已经能够平和对待。他们之间，谁也不欠谁的，也没有谁对不起谁，不如就此相忘，还给彼此留一些美好的回忆。
所以，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你想说的就是这些？”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言知行搁下瓷杯，杯子与杯碟发出清脆的叩击声，仿佛一个结束的讯号。
“那么我拒绝，谢谢你请的咖啡，很好喝。”说完，言知行起身离开了座位，不带一丝犹疑或留恋。
林沐感觉自己像被抽走了全身的血液，冰冷到发抖。窗外的乌云沉沉欲坠，压抑感蔓延到了整个咖啡厅，那些舒缓的音乐、明亮的灯光一下褪去好远。
外头刮起了大风，行道树被风摧折弯了腰，路上零星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小跑奔向了各自的目的地。气温一下就降了好几度，冷的言知行打了个哆嗦，不禁也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刚转过一条街，一点冰冷的液体落在了他的脸上，还没等他有什么其他想法，下一刻天空就像漏了个窟窿，大雨倾盆而下，偌大的雨点没头没脑的疯狂砸向大地。
暗道一声倒霉，言知行快步跑到了街边店面的屋檐下。这雨来势汹汹，应该下不久，言知行决定等雨停再走。
大雨砸在地面噼噼啪啪，平日里街道的车流声，街店面的音乐声都消逝在其中，整个世界一时什么也看不清了，天地间只剩下一个人，孤独梭巡过城市的每个角落。
这个时候言知行很想抽支烟，但他并没有带烟出门。于是他只能把双手插入裤兜，望着密不透风的雨幕发呆。
望得久了，仿若出现了幻觉，雨幕中一个人影慢慢显现，有那么一个人，从朦胧奔至清晰，从过去到达现在，来到了眼前。
那是一个浑身湿透的年轻人，他本应细软的头发全部耷拉下来，整齐干净的衣裤也沾染了许多泥水，他风尘仆仆又狼狈不堪。可与此对应的，他的眼睛却清亮得吓人，隔着重重雨幕，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那是一个几近讨好的笑容，那么的小心翼翼。
他伸出手，手上是一把折叠的雨伞。
“神经病！”言知行大骂。
却伸手将年轻人拉至了屋檐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