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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熟悉的老窝 ...

  •   风清不想说谎,但是也不想伤害年龄尚小的南叶,便只能不言一语。南叶知晓了答案,却仍是伤心。若是别人,她自然可以冲过去将她打一顿解气,可谁让对象是歌儿姐姐呢。小的时候自己调皮捣蛋,比哥哥还不守规矩,常常要被父亲责罚。可是歌儿姐姐每次都为自己求情,在关禁闭的时候还冒险来给自己送东西吃……

      歌儿姐姐对自己来说可以比得上父亲母亲了。南叶哀叹“罢了。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你走吧。”风清一顿,终归是狠心抬脚走了,毫不犹豫也没有再回头。高大挺拔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浓浓的黑色当中。

      楚歌和楚濂溪在后花园里溜达的正开心,谈天说地好不乐哉。楚歌看着身边的一草一木,简直与童年时寂寥峰上的景致一般无二,不禁莞尔:“咱们这个师傅还真是念旧的人,为了找你都把自己家给搬下山来了。”

      楚濂溪也四周端详着,发现确实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大至亭台楼阁,小至一株小小的野花都是一样的,足可见得老夫子的细心之处与对家的怀念。楚濂溪想起十年前老夫子误会自己的时候那番痛心疾首,皱了皱眉头,犟嘴道:“那个老头子这么喜欢寂寥峰上自己的老窝,还跑下来干嘛。”
      多年的相处以来,楚歌自然是知道楚濂溪又倔起来了,一脸嫌弃地瞥着旁边的人道:“楚濂溪,你个小没良心的,师父对咱们那么好,你倒是得了便宜卖乖。”夜风习习,楚歌觉得今天自己的口齿极佳,口才极好,于是便想多说两句,发泄一下多年来被楚濂溪教育而心中囤积的恶气:“当年要不是师父,你估计早就被你那恶毒后妈的杀手给剁成肉泥了!”

      楚歌停下脚步,装作攻气十足的样子踮起脚尖,捏住楚濂溪完美的尖尖的下巴,迫使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眼睛:“你说,师父把自己老窝……不,把自己老巢……呸!”楚濂溪幽深的眼眸简直摄人心魄好不好!楚歌咽了咽口水,默念了一遍清心咒,然后端着严肃的样子继续道:“你说,师父把自己的家搬到山下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楚濂溪低着头含着笑,望着面前小小的人儿张牙舞爪的给自己讲道理,美其名曰什么伸张正义,实则是为了出口气吧!自己教育了她这么多年,也是为了她好么……
      心里想着,面上露出了十分委屈的好像受伤的小鹿一样的神色,沐楚歌见状吓了一跳,一下子怂了,跳得老远:“你,你,你要干嘛!我不就说教说教么,连个嘴瘾都不让过!”

      楚濂溪眼眸亮晶晶的,真想要把自己压抑了许多年想说的话说出来。不过……还不是最好的时候。日久天长,总会有好的时机的。楚濂溪很高兴的想。

      很久以后,楚濂溪才发现,这是他做过的最错误的一件事情。但是世间没有后悔药,时间过去,就过去了。

      楚濂溪肩膀上仍然负着照顾并且让楚歌变得更加优秀的职责,眼见着天色更加黑暗,已经夜深了,温度也逐渐的降低,再这么溜达下去,不是楚歌感冒发烧,就是她明天早上起不来,又要迟到。

      以楚濂溪对老夫子的了解,即使是自己最疼爱的学生,犯了错误,这个老头子也不会心慈手软、手下留情的。于是乎——

      “沐楚歌!回家睡觉了!”
      清亮的声音好听的不得了,穿过黑夜,直直地进入了楚歌的耳朵里。然而楚歌却直接想起了以前在寂寥峰上,师母站在山顶上大声喊:“雪月!风华!回家吃饭了!”

      楚歌嘴角向上弯,轻轻地笑了起来。此时楚濂溪已经走到了沐楚歌的身旁,他微微弯下身子,凑在楚歌耳边,轻声道:“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楚歌吓了一跳,又跳得老远。过了一会才缓过神来,吓的魂飞魄散的她走了回来,笑着解释道“嘿嘿,想起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师母叫咱们两个回家吃饭的时候了。”
      楚濂溪也十分憧憬的抬起了头,望着天上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千万颗星辰,笑着道:“是啊,那个时候你叫雪月,我叫风华……”就这样安静了许久,安静的楚歌以为就要这样平静的天荒地老,楚濂溪轻声道:“走吧,回家吧。”

      楚歌缓过神来,望着楚濂溪明亮的眼眸中盈满了自己的身影,调皮而又撒娇道:“不嘛~雪月要风华师兄背着回家!”楚濂溪笑了起来“多大的人了,还是和小孩子一样,长不大呢。”

      嘴里虽然嫌弃着楚歌,却已经将楚歌背在了身上,颠了颠,打趣道:“又胖了!背着我家的小懒猪回家吃饭喽!”楚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静静地趴在楚濂溪温暖的后背上,扭着头望着远处天边明亮的星辰。

      就好像小的时候一样呢。回家的路上,有你,也有我……

      清晨,鹅黄色的小鸟飞来飞去,唧唧喳喳地叫着、闹着,为一天的开始带来了勃勃的生机。
      沐楚歌比前几日要晚一些才醒了过来。站在大大的窗子后面,手中握着一瓶牛奶,仰头咕咚咚的喝下去大半瓶,“啊!早晨来一瓶牛奶真是绝妙的享受啊!新的一天就要开始啦!有没有什么人可以让我找个茬的呢!”自言自语完了,伸了一个大懒腰,又开始喝剩下的牛奶……

      “早上好啊小猪!”一个人倒挂金钩一般头冲着地出现在窗口上。“噗!!!”沐楚歌一大清早的就被吓了一大跳,最后一大口牛奶没能咽下肚去,就被悲惨地喷向了倒挂在窗口的那人身上。
      那人倒是动作挺快,一下子就又翻上了房顶,一滴牛奶都没有沾染在身上。沐楚歌望着空空如也的牛奶瓶欲哭无泪,插着腰像一只老母鸡一般雄丢丢气昂昂地亮出了自己的第一声‘啼叫’:“楚!濂!溪!你个大混蛋!大清早上的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啊你!快点给我下来!”

      楚濂溪一下子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然后放着敞开的大门不走,偏偏从窗口翻了进来。沐楚歌翘着二郎腿坐在实木小凳子上,斜睨着神清气爽的楚濂溪。“大清早的吃什么药了?赶紧的吃早饭了没,今儿是去草原之前的最后一天上学了,咱俩要是再迟到那可就尴尬了!”

      楚濂溪靠在窗台上,闻言挑了挑眉,从身后不知道哪里摸出来一个小袋子,从里面取出两粒深褐色的药丸服用了。沐楚歌下意识的认为那是什么好东西,于是又一次蹲坐在楚濂溪的脚边,拽着楚濂溪的衣襟,眼巴巴地向上望着:“什么好东西?也不拿出来和兄弟我分享一下?”

      楚濂溪简直要哭了,人家家的师妹要不清纯可爱、乖巧懂事,要不就是聪明机敏,能言善辩。怎么自己家的这个师妹不但几条都没有中,还又傻又笨,又胖又懒,唯一的优点就是骄横霸道,欺负弱小了……

      呸!楚濂溪暗自腹诽自己,这哪叫优点啊。
      “你刚提醒我了。我不是吃了什么药,我是忘记吃药了。”楚濂溪十分正经地回答说。
      沐楚歌简直要哭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道:“你是在和我一本正经的开玩笑吧?”

      楚濂溪看见沐楚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瞧着入了秋了,早晨温度还是挺低的,连忙提着楚歌的衣领子将她揪了起来“冻死你得了!”楚歌撇撇嘴“那你还把我揪起来!”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啊!”
      “行啊你别管啊。”
      “我是你师兄,你爹老不管你,我就得替‘爹’行道!”
      “你以为你是师兄就能管我了是吧!我去告诉师傅去!”
      “行啊小猪,你倒是快去啊。”
      “楚濂溪!”
      ……

      这基本上可以说是很常见的情景了,然后这两个人会成为全京城唯一两个不乘着马车或者轿子而是跑去学堂的奇葩。而且这两个人的吵闹声,总会成为叫醒沐府以及全京城的起床‘乐声’。

      沐家主母坐在梳妆镜前打着哈切,侍女秋叶一边为她梳着头,一边含着笑道:“这两个人真是精力旺盛,一天到晚的不消停。”沐家主母也微微笑着,平日里严肃端庄的面容柔和了许多:“这俩孩子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比旁人好些。楚歌是姐姐的孩子,我有的时候真不知道应当怎样面对她啊,这些年,真是苦了她了。”秋叶看着沐家主母鬓角的银丝,心里微微发酸:“夫人,不要愧疚了,您这些年的用心良苦,奴婢都看在了眼里呢。相信楚歌小姐长大以后定是能明白呢。”

      沐家主母默默地向里屋走去:“不求她将来如何报答我,只要她能健健康康长大,让我不负了姐姐和那人的嘱托,便好了……”

      草原围猎前的最后一天上学,楚歌和楚濂溪在历尽九九八十一难之后,终于按时到达了学堂。萧景忻笑着道:“哟,难得啊,居然按时到达了学堂!有赏有赏啊!”然而沐楚歌的视线却打了一个弯,拐向了角落里同步月雪坐在一处的景希宸。景希宸连个眼皮都没有抬,楚歌心中冒出了点小小的酸涩,但后来又被萧景忻讲的几桩趣闻逗得捧腹大笑。

      明亮而又甜美的笑声就好像屋檐下的银铃一般清脆好听,沐楚歌的小脸也渐渐长开了,变得明艳动人起来。许多公子都纷纷向楚歌投以炽热的视线。这样的楚歌是不同的,长大后,她虽然还是有些蛮横,但是比小的时候横行霸道已经好了许多,她不拘束于封建礼教,想笑就笑,想闹就闹,从不在乎世人的目光。她有高贵的身份、皇帝的宠爱、家族的支持、优越的诰命,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刚刚好。

      楚濂溪很不爽,于是向左侧跨了一步,正正的挡住了那些家伙们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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