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小幸知

31、第三十一章

　　直到一个声音划破“姑娘，对这个面具感兴趣么？”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男生站在了她旁边，黑色的长衫上有着大片红色牡丹花，却一点也不艳俗，黑色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部轮廓，但望向她的眉眼却十分的好看。冬雪把视线转回来，看着面具“我只是觉得，它很懂我”
　　男人看着这款面具，那是一款圆形脸面，像极了少女。可是她却是两幅完全不同的面孔，本该是微笑的嘴唇配上笑着的眼睛，却是配上了一幅饱含泪水的眼眶，眼神中似乎充满着迷茫和绝望，可最终也没有掉下眼泪，让人觉得空洞。
　　“这面具我要了，多少钱？”说罢，拿起了面具，打开了钱夹。
　　“对不起，这面具本店不卖的”微微的躬身，以示歉意。
　　“不卖的，那为什么还摆在这里，为什么还打开门做生意”冬雪有些恼怒，语气听起来也不友善。谁知老板只是对他微微躬身，便回到了柜台，真的不打算同她继续讲下去，不愿自讨没趣，冬雪也只得离去。
　　接下来回到舞厅的日子还是如往常一般，她依旧登台唱着《冬雪》，依旧堆满笑容的陪着客人，只是梦中总会梦见那面具，梦见它开心的咧着嘴，迷茫的眼角含泪。回来以后，她一直没有同姐妹说过脸谱店的事儿，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说。
　　又过了几日，这天下着细雨，冬雪撑伞在街上走着，来到了脸谱店。老板看见她，淡淡问了句“喝茶么？”
　　“谢谢”冬雪坐在了查案旁，一杯热茶似乎缓解了一路上被风雨吹凉的身体，望着屋外门檐上不断低落的雨水，冬雪想起了老家。在上海许久不见这样的瓦房了。“门匾上的两个字是什么呢？看起来是古文”
　　“是隶书，将邪（ye）”一边说着，一边给对方参着茶
　　“将邪，是何意呢？”
　　“春秋时期，曾有两人名叫干将和莫邪，两人原是一对夫妻，干将原是一名铸剑师，为了铸就绝世宝剑，以身殉剑。其妻莫邪，因不舍丈夫，遂与丈夫一样，跳下了剑炉，最后铸成莫邪剑，门匾就是各取二人名字中的一字”
　　“这故事我倒是听过的，这样的感情，真算得上矢志不渝吧”兀自的笑了笑，看向对面的人，也依旧是一副笑笑的模样，看着杯中的茶。看来他今天心情不错，说不定会卖出面具也说不定呢。“前几日看见的那面具，不知老板能否割爱呢？我的确倾心此物，之后定会珍重待之”
　　放下手中的茶杯，将面具取下递给了来人，果然脸上马上出现了欣喜的表情，接过面具小心的触碰着，“老板这是打算卖给我了？您开个价吧”
　　看着天上不打算散场的雨水“冬雪姑娘，想要的面具我是可以帮你，可你想要找的人，似乎到现在也没人可以帮你”转身便看着惊愕不已的女人。
　　“什么？”天空中乌云密布了起来，雷声伴着闪电不间断的出现在天际，每一下闪电似乎都劈在了店铺门口，却再也进不来一分。
　　“你怎么会知道？你认识我，还是说你认识……”冬雪望着门边的男人，此时他的眼神早已不是之前的漫不经心，已经清明了起来。屋内不知何时有了其他的蜡烛，都亮了起来，整个屋子被温暖的火光包裹着，同往日的情景不同，此时门外似是漆黑一片，仿佛同往日置换了一般。
　　“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他，但我却知道你求什么，该往哪里去。”男人兀自回到了柜台，柜台边上的熏烟，也直直的向上熏去。
　　“他说过会回来找我，说过会照顾我一辈子，他们也说他死了”提起心中所念，她开始泪如雨下，可似乎就是抗拒不了向对方说出这些话。
　　“他不会回来找你，也不会再照顾你一辈子，他没有死”冷冰冰的说出一切。
　　“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他还不知道我在等他，不知道我在找他是不是？他还没有听到《冬雪》是不是？”她心中有太多的疑惑，眼前的这个男人能为她解答，她一股脑的将心中的疑惑全部吐出。
　　“我们做个交易吧！”看着眼前这个近乎疯狂的女人他这样说道。
　　“交易？呵呵，同大上海舞厅老板一样的交易么，他当初承诺我，会帮我找人，几年过去了，他没有找到。如今你也想要同我做交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看来不过是有一个想要骗人的家伙罢了，想要找到一个人原来这么难。
　　“你相不相信我无所谓，但是你最好清楚，你的价值对我而言是有时间限制的，等你没有价值，便再没有交易的资格，你走吧！”似乎是厌恶了如此失态的女人，开始下了逐客令。
　　女人木讷的走出房门，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她都有些恍惚，直到走到舞厅门口，看见华灯初上，才恍然发觉，雨不知什么时间停了，面具她还没有买，她还没有问清楚一切。可是他应该要相信那人么，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事儿。今晚的事情很多都理不清楚，她逼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儿。
　　第二天，她再次来到店铺的时候，发现店关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店铺依旧没有开门。
　　她记得那天晚上老板曾经对她说过，她的价值是有时间限制的。难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了价值，难道自己真的连交易的资格也没有了么？
　　一连一个月，店铺都没有开门，冬雪开始每天都来，后来每隔几天来。
　　这天她依旧重复着台上的演奏工作，忽然台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看不清台下人的脸，但她清楚的认得，那身黑色长衫，
　　长衫上的牡丹花此刻在灯光的映衬下似乎变得妖冶鬼魅起来。一曲唱罢，台下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玫瑰小姐的歌声依旧是引得无数人神往。
　　冬雪飞快的奔向台上看见身影的地方，却是空无一人，她慌乱的环顾四周，都没有看见人影，只得抓住人就问，有没有看见一个黑色长发穿黑色长衫的人，所有人都说没有见过这个人。她失望的回到男子刚刚坐落的位置，忽的发现，桌上竟有一封信，封面写着“冬雪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