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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真相 ...
“好。”虞俟隗沉默了半晌,回道。
出门后几名暗卫都到了小院,他挥手示意让虞未继续守在屋前,注意屋中响动,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苏暮归。
虞未领命,虞俟隗便带着其他几人返回了宫里。
中宫大殿,问话已近尾声。
虞俟隗没有惊动里面的人,又去了刚才的后殿。桌上碰倒的茶杯还在,茶水顺着桌沿洒了一地。
想到苏暮归刚才又惊又怕的模样,虞俟隗不由攥紧拳头,抬眼望着殿前脸色阴沉。
殿前传来一阵不大的声响,随即悄无声息。
一切仿佛尘埃落定,易君怀在空无一人大殿上负手而立。
所有起因皆是出自自己的姑母,而其缘由到最后都不得知,只知道是和父皇有关。
恐怕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究竟父皇对姑母做了什么让她竟然冒着易国覆灭的风险要在朝上掀起一股腥风血雨,也让父皇留下“江山不覆,怀璧无罪”的遗旨。
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又想到殿后的苏暮归,易君怀既心虚又头疼,今日本想话说一半,等虞俟隗回来时能让他有个准备,结果今天一下子全给说了,不知道虞三回来会不会……
要不称病几天不上朝了,免得他来找他算账。刚才没由来的打了几个寒颤,不知道会不会是某种征兆。
摇了摇头,赶紧去后殿想着对苏暮归解释几句,结果一进去竟然看到了虞俟隗,而苏暮归却不见了身影。
易君怀咽咽口水,心道,“完了。”
“那个,虞将军你回来了,想必是连夜御马。”易君怀后退一步,奉承道,看着他面色不善,有种风雨欲来的架势。这个表情,还是他七年前见过的。
“将军大胜归来,理应回去多多休息,边关具体情况和庆功一事改日再提。我、我还有奏折要批,就少陪了。秦礼。”易君怀说得小心。
苏暮归不在了,那就说明虞俟隗和他听了个全。想到这心更道不妙,话都没说就赶紧溜了,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留给虞俟隗。
见他走得快,虞俟隗眼神一厉,虞申便要去拦住意欲离开的秦礼。秦礼被拦住,易君怀自然也被留住,虞俟隗盯着他怀不发一言,直到把人盯得背后发寒,才道:“边关的事过些时日由吴闾、卓应来说吧。”
说罢连礼都未行便转身离去,留易君怀睁大眼睛,道:“他们两个要回来了?那边关大军谁领?”
……
虞俟隗大胜归来,本来是件天大喜事,可被易君怀这么自作主张的一搅合,什么喜都没有了。
喜儿和苏木一被要求噤声,不准把虞俟隗回来的事透露给府中其他人。两个人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看到刚才少爷姑爷两人的架势,点点头没有再问。
虞俟隗离开后,苏暮归在屋中想了很多。把刚才他的话从头到尾又想了一遍,从他和虞俟隗相遇到现在。其实他并非没有察觉出不妥,之前他问钟婶也是因为有所怀疑。
可怀疑再多他也从没想过皇上和虞将军的计划在早在落白庄或者更早的时候便开始了。
自始至终易国发生的事全都在他们的掌握当中,如今想来虞申和皇上各种推脱搪塞也就有了原因。
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心中万念杂陈,不知是失望多一些还是怨怼多一些。
从宫里回来,虞俟隗在屋前站了多时,凭耳力也听不出屋中人究竟如何,犹豫后还是没有进去。
直到晚上用饭的时候,苏暮归脸上已无异色。虞俟隗给他夹菜时还道了声谢,让战场上都没如此紧张的大将军着实松下一口气。
用完饭屋里又剩下两个人,苏暮归看着几次欲言又止的虞俟隗,轻声说道:“将军刚从边关回来,舟途劳顿。今日就先休息吧。”
虞俟隗依言。
熄灯后,两人相背而眠。
虞俟隗听着耳后的呼吸声,虽然极力隐藏,但还是能听出来身后的人并没有睡着。
入目一片漆黑,苏暮归对着床内,竭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也支棱起耳朵听着后面的动静,半晌后悄悄回身。
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虞俟隗回身问道:“怎么了?”
虞俟隗突然出声把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往后退。
看到他的动作虞俟隗眼神一黯,苏暮归察觉出自己的动作多有不妥,身子顿时僵住了。
半晌后,虞俟隗叹了口气,放低声音问道:“你要不要,明天去看看爷爷。”
苏暮归喉间轻轻抽动,咬了咬嘴唇嘴唇,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小声回道:“好。”
……
第二日清晨,饭桌上相对无言。
喜儿和苏木一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却也不敢过问,只是见自家少爷从昨日将军回来就不对头了。要说是因为老将军……,但也不应该是这种颜色,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像是闹别扭了,可少爷怎么会跟姑爷闹别扭?
苏暮归进食的速度很快,虞俟隗看着他知道他是着急,用完饭带着他去了后院。
老将军在将军府后院一处偏房里,那里位置很偏,平日府中人根本不去那边,这次让老将军这几日能有容身之处。
虞申昨日知会了虞无庸,说是事情被皇上搞砸了,苏少爷很生气。虞万山一听顿时慌了,竟想趁夜去落白庄避风头。可惜被虞俟隗阻止了,老将军不敢见苏暮归,只好继续在偏房猫着等明日给他的乖孙道歉,顺便教训了虞俟隗一通。
清晨,一旁虞无庸看着他坐立不安的样子,说道:“老爷可不要打装病的主意,前几日小少爷伤心成那样,茶饭不思,寝食难安。老爷再敢骗小少爷,我怕……”
虞无庸一下就看穿他的心思,面上有些过不去,假装厉色道:“那你演戏还那么厉害,跟易家小子配合的那么好,又摇头又甩脸子的。”
“那是皇上旨要老奴配合。”虞无庸可不怕他“冤枉”。
“我不管,万一虞小子哄不回我乖孙,你也得负责任。”老将军开始耍赖皮,没等和虞无庸扯皮完,便见虞申闪身进屋,道:“老爷,将军和苏少爷来了。”
一句话便让虞万山住了口,神色立马紧张起来,对虞无庸道:“怎么样,我这脸色还可以吧?”
没几句话便听见虞俟隗和苏暮归二人一同到了后院,苏暮归路上已经红了眼眶,还是强忍着,到了后院便看见面色红润、身体康健的虞万山,脸上挂着一脸讨好的笑。
“爷爷。”苏暮归走到他身边,眼眶红了又红。
“欸。”虞万山赶紧应了,冲他身后虞俟隗试了试眼色,却没得到半点回应。
“你……我……”老将军你你我我半天没说出句整话来,急得心里七上八下,直冒汗。哪里有当年战场杀伐的样子。
虞俟隗在旁边也不打算帮忙,虞无庸更是退到一旁。祖孙二人没说上几句话便分开了,虞万山本想抓住虞俟隗问话,刚开口就被他一道眼神止住,不敢再说了。
等他走后才敢小声腹诽,也不知是谁的计划,现在倒怪起他来了。
虞俟隗自然听不到他的心里话,只转身追上苏暮归,跟在他身后回了小院。
苏暮归自从出宫就没同他多说过一句话,连眼神都少有接触,他虽然表面冷静,但心里却是惴惴不安。
“你……”回到屋子,虞俟隗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是该道歉还是解释,或者再给他一段时间平复。
虞俟隗回来的巨大惊喜早就被接二连三的惊天秘密冲刷殆尽,他昨晚昏昏沉沉直到后半夜才睡着,半梦半醒间想了很多。
他揉了揉眼睛,用力把眼中酸涩眨掉,望着他道:“苏州的事,是将军同意的,是吗?”
虽然已经从不同人口中听过几次,但仍想从他口中亲自再确认一遍。
虞俟隗低头,看见强装镇定的样子有些心疼,半晌后才回道:“是。”
“……”苏暮归本以为他会像昨日那样再解释一番,未曾想……嘴唇一阵嗫嚅,也不知道准备好的话该如何委婉开口,索性也直接说道:“冯大哥来过。”、
虞俟隗点点头表示已经知晓,应该是虞申等人告诉他的,苏暮归继续说道:“他说让我小心将军。”
“……”这次轮到虞俟隗不知如何回答,想了半晌只说了一句:“你信他?”
苏暮归听到他的问话突然想到那日在冯府的对话,跟今日有些相同,不过虞俟隗却说不出“不要信他”这种话了。
他摇摇头,抬头目光带着坚定,对虞俟隗道:“我自始至终都信将军。”
说着突然又笑了一声,声音净是苦涩。
虞俟隗见他的样子已然手足无措,连道歉的话都不知道如何说了,只想到昨夜易君怀不怕死的派人送来书信,上面写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是能讨得他原谅,他只看了一眼就扔掉了,实在太不靠谱,可眼下……
他抿了抿嘴唇,刀刻的面庞上,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但还是往苏暮归的方向踏上一步,不出意外将人吓得退了一步。
不过这次他没给他机会,而是直接拦腰将人揽到身前。
苏暮归一个不察被捉住,咚的一声撞到他的胸口,连忙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虞俟隗低头看见他眼中的慌乱,纤长的睫毛抖动,有些不舍,但如此僵持下去,他深知这小书生虽然外表活泼可是个有脾气而且很倔的人,怕是得等到猴年马月都得不到原谅,只好尽力忽略怀中之人的颤抖,说道:“你做的很好,将军府多亏有你,我才能放心把计划交给易君怀去做。原谅我好不好。”
苏暮归被他温柔的声音吓了一跳,而且这话怎么都不想是从他口中说出的,一时间忘了害怕,虞俟隗感受到怀中之人的抗拒越来越少,胳膊又紧了紧但没让他吃痛。看着他忽闪的睫毛,低头。
渐渐靠近的气息让苏暮归下意识把眼睛闭上,随即感受到的就是唇间温热,心跳骤升,等了一会儿唇上的温度还没有离开,呼吸喷洒在脸上有些痒,他忍不住抿了抿嘴唇,动作却被虞俟隗发现,呼吸更加炽热。
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倒在床上,头顶是目光热烈的虞俟隗,明明眼睛都要吃人了,却还在问他。
苏暮归望进他的眼睛,然后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自己埋首他的颈间,轻轻回了一句:“好。”
也不知道是因为情|欲还是别的哭红了眼,最后搂住他的脖子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将军。”
早上在虞俟隗怀中醒过来,昨天情|事的后果体现在身上,虞俟隗秘密回都城自然不用去上朝,醒来后便看着怀中人,越发可爱。因为最近的诸多变故身上本来还有些肉的地方全都瘦了,也越发心疼起来。
几日后,易国大胜的消息才昭告天下。诏书言虞俟隗率已率大军开拔,不日便会回到都城。更是让百姓欢悦。在这天下一片欢腾喜悦之际,将军府更是喜上加喜,因为虞万山突然“死而复生”,虞无庸解释说因为怕还有其他人想再次加害老将军,只好假死去落白庄养伤去了,丫鬟小厮们深信不疑。
喜儿当然也是开心,少爷这几天心情也恢复了许多,前几日想必是因为提前知道了老将军假死的事情,跟姑爷置气呢。
不过这也难怪,当时府中上下得知老将军只是假死后,当下也有些气呢,不过也就是一会儿的事。
“少爷,少爷你就别怪姑爷了,老将军没事就好了呀。”喜儿边擦桌子边劝道。
“喜儿,你和小一在都城住得闷吗?”
“啊?”喜儿擦完桌子正收拾茶杯,听到他这么说也没有在意,头也没抬回道:“没有啊。这里虽然见不到夫人老爷和大少爷少夫人还有小小少爷,还有清儿、绛儿、绿萝、冬杨他们……”
说了一溜,最后把杯子一扣,抬眼对着苏暮归说道:“但不是有少爷呢吗?还有了姑爷,还有老将军和将军府这大家子人,怎么会闷。不过……”
她摸着下巴想了想,“就是这里没有咱们苏州的青天碧水,冬日的时候风太大,如今入了春越发干燥。”
“喜儿你又在跟少爷说什么?”苏木一从外面就听见喜儿唠唠叨叨的声音,以为她又在跟苏暮归抱怨。比起一直“不问世事”、无忧无虑的喜儿,他也到了替少爷分忧解难的年纪,对最近发生的事之前不知道,这几天他去府外的时候在街上多少听了一耳朵。
“哪是我向少爷说,是少爷问我在都城闷不闷,我这才说的。”被苏木“冤枉”了,喜儿噘着嘴不高兴,她只顾着反驳,苏木一却从这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也顾不得和喜儿斗嘴,直接看向坐着的苏暮归。
“少爷。”苏木一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问道:“你不会是当官当烦了吧。”
苏暮归本来以为他在外听说了什么,心当下猛地一跳,没想到是猜到了这个,提到嗓子的心又放了下去。
没等他回话,喜儿忘了还在和苏木一置气,立马点头应和道:“当官确实没什么意思,之前在家里经常听说书的讲龙庭威严、百官来朝,各种稀罕事儿都有。结果少爷自从高中为官做了稽律后,整日都在修书,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修的。修书不有学堂先生吗?”
她年纪尚小,易国虽有男子成婚,但其中各种确实不甚清楚。自然不知男子之间成婚后,官不得过三品的规矩,更是不能上朝,也不知道这是苏暮归主动要去的。
苏暮归低头垂目,想了想抬头对他二人笑着说道:“倒还真被你们说中了。”
他话音一落,就听见喜儿接话,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早知道少爷要做教书先生,不如留在苏州家里。来什么都城,熬得了一年,少爷都瘦了……”
她在一旁喋喋不休,苏木一听她越说越糊涂,赶紧出声打断:“刚才那话可是我先说的,喜儿你直接抢过来也不嫌羞。再说少爷不过来,怎么遇到姑爷?”
听了他的话本来还想发火的喜儿瞬间就丢了话头,对呀,少爷要是不来都城,姑爷怎么办?只好撇了撇嘴不再言语。
“来都城一年,可有听过什么好玩儿的去处吗?”苏暮归突然问道。
“好玩儿的?”喜儿蹙眉,使劲想了想,然后摇摇头,“都城倒是没听说过,少爷是想出去玩儿?我可以问问迎春她们。”
“不用。”苏暮归连忙出声阻止。
“少爷现在可是朝廷命官,哪能随意离开都城。”苏木一想都没想就回道,不过停下一想,也是好奇,问道:“少爷,您是真想出去?其实,可以等姑爷庆功宴办完,皇上一定会给将军府赏赐,到时自然能有机会出去游玩一番。说不定还能趟回苏州呢。”
“那倒好!”喜儿听了他的话拍手说道,两个人撇下苏自家少爷自顾说起来,不过还是被苏暮归叮嘱刚才的话对任何人都不要讲。
二人认定这是少爷准备的惊喜,都点头表示同意,发誓绝不往外传。
虞俟隗战败单国,清点损折,安顿好大军后,直接快马加鞭连夜赶回都城,这才提前时日回来。再过几日回营的大军马上就到,他必须在之前和大军汇合,这几日都在准备,免不了和易君怀见面。
凭着他前两天出的“妙招”,皇上觉得自己的危机可能马上就要去过了,毕竟虞三虽然还硬着脸,但好歹没对他冷嘲热讽了。易君怀觉得自己皇上当到这份儿上,也算千古一人了。
将军府里虞万山前几日都在后院不敢见他乖孙,猫了好几天才敢去前院,在小院外晃半天,假装来个不期而遇。
苏暮归在府中事情解决差不多后,回了翰林院。
日子如常,虞俟隗提前回来尚不能在府中众人面前露面,不过府中上下沉浸在边关大胜和老将军“死而复生”的喜悦中,抓紧张灯结彩,冲冲喜气。、
……
大军大胜归来。
这日,都城街上和去年相比盛况依然。
虞俟隗昨夜和大军汇合,前一日在都城百里外扎地,翌日晨光微熹之际拔营。大军浩浩汤汤到了城楼下。
高头大马上铁甲血衣,在日光下冷光粼粼。
一阵风吹过,长缨乱舞,猩红猎猎。
城楼之上,易君怀和朝廷要员均在。易君怀明黄龙袍在身,负手而立,看着从战场上仆仆归来的众将士,面上风霜尽显,战场上的杀伐征战之气还隐隐显在眉间,但更多的是大胜之后的快意畅然。
垂眼下望,虞俟隗在首,目光却不在城上任何一人身上。
易君怀偷偷一笑,知道他在寻那小书生,不过秦礼适才找了一圈都没发现人。对上他的目光,对他摇摇头,马上之人便已了然。敛去心头一点失望,收起眼神,突转凌厉。侧身下马,腰间长剑一侧,跪地拱手道:“我易国大军不辱使命,与单国战七日即胜,取单新王降书,愿用王子首级换两国交好。”
易君怀早就收到了单国新王,也就是争夺王位叔侄二人中得胜老姜的降书,上面写的种种可不是虞俟隗一两句能说清楚的。总之这次,单国得不偿失,怕是会被剥层皮,修养十年都养不回来。
城楼上其他要员到时不知,如今只消王首一项便让他们面露喜色。毕竟易国尚武,战场杀伐,取敌军的项上人头更得他们心思。至于割地赔款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好。”易君怀喝声道,“不愧是我易国大元帅,不愧是我易国大军。传朕令,凡战者,皆有赏。战陵册上兵将三倍体恤,接入易陵供后世拜辞。”
“谢皇上。”虞俟隗替众军谢恩,身后大军一震,跪地谢恩。战陵册乃是易国记录战场殒命将士的,每次战后易军都会去战场清点,一一记录,回到都城后记在易陵。
易君怀在城楼上说了一通论功行赏的话,唯独没提到虞俟隗。身后众官心里也都清楚,虞俟隗身居兵马大元帅,已经升无可升,究竟有什么赏赐还要等到中宫龙庭再议。
城门一开,主街两侧又围满了人,夹道欢迎,和当初战败夏国时的场景一般无二。不过这次易君怀亲自出宫来迎,虞俟隗策马在前,护龙辇在后。百姓跪于两侧,不敢直视龙颜。不过易君怀却道:“今日虞将军率军大胜,易国上下皆为其庆功,无需跪拜。”
百姓听得,高呼谢恩后,感皇上仁善,都城气氛又热闹起来。
殿上百官分立,易君怀在銮座上对虞俟隗又是好一通夸赞,直把人听的额头青筋直冒,这才止住。给了一堆可有可无的赏赐后,还没说到百官心中一直私下揣测的问题。那就是兵马大元帅是否就是坐实在虞俟隗身上了,毕竟出征前皇上说的可是“暂代”一词。
易君怀到底没有说要收回大元帅掌印的话,朝上众官心知肚明。易国的官本就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对虞俟隗将能和忠心自然信得过,因此并没有意见。
虞俟隗谢了恩典,急匆匆出宫往将军府赶,一路施展轻功不过盏茶便回了小院。见到苏暮归在院中,就像苏木一前几天说的那样,皇上果然给了他“省亲”假。
苏暮归听到脚步声抬头,便看见一身铁甲未脱的虞将军,赶紧把手中的书放下,道:“将军。”
“恩。”虞俟隗点点头,犹豫一下问道:“你……今日一直在府中?”
他不好直接问他是否去了城楼,只好换了种说辞。
“……”本想说是的苏暮归,想了想还是说道:“去了趟街上。”
虞俟隗的心瞬间暖了。
两人立在院中,苏暮归看着冷甲长剑在身的虞俟隗,觉得这身装扮与他分外般配。适才他在街上,看见马上之人,去年之景跃然眼前。比起当年,虞将军更加成熟稳重,心也一如初见,耳边心跳悸动,他确实真心心悦于他。
可惜……这出鞘之剑,染血之甲,疆场之魂,怀天下之心,都不于他。
是他看的太简单了。
府中到处张灯挂彩,都在等着虞俟隗回来。丫鬟小厮忙完手上活计的都跑到府前守着,城中百姓适才在街上瞧够了热闹,也没人来将军府前再来打扰。
可惜都快等到晌午了还不见人,突然就听见府中人喊“少爷回来了!在大堂!”
这才赶紧往府内跑,虞万山也是前两日才敢搬回前院。见虞、苏二人一同进了大堂,笑呵呵的捋着胡子,心下放心不少,他还真怕他的乖孙一个不高兴就舍了他家虞小子。
今日将军大胜头一日只是摆的家宴,正席上只有祖孙三人。可外面摆了好几桌,都是府中丫鬟小厮侍卫们,还有虞俟隗的暗卫也都现身了,举杯推盏也是一番热闹。
二人回了小院,苏暮归饮了不少酒,喝了喜儿端来的醒酒汤后早早睡下了。虞俟隗守在一旁,看着他逐渐平复的呼吸,因酒气微醺染上颜色的脸颊。初见时他本还算是少年,如今不过一年就已经长开许多,身条也抽高了。可是,虞俟隗伸手抚平他眉间微皱,曾几何时那个硬着胆子对他表白、受家中宠爱无忧的小书生也开始有了愁色。
事情因他这个“无礼”书生而起,如今他却是他放不下他了。
一夜好眠,苏暮归起来之时虞俟隗早已去了军营。大军刚刚回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之前只把宋家兄弟、斛鸢夫人和承平公主的事有了了结。朝中几名宋氏党羽尚待肃清,其中不乏有被胁迫的。钟婶虞伯二人,老将军念旧情免了死罪,让人把他们送回江南老家去了。
易君怀老实了几天都在勤于政务,毕竟他不敢找虞俟隗,如今他夫夫二人和好如初,还是托了他的功劳,自然要讨回来。
苏暮归收拾妥当去和老将军请安一同用了早饭,想着去翰林院看看。翰林院的人都不知道他另一层身份,只见他隔三差五告假,虽然每次虞申他们给编的理由都很充分,但也免不了一些微词。
都城已经恢复太平,在府中负责保护的暗卫们都回了虞俟隗身边听令。苏暮归一人走在街上,到了城中送信的驿站,把写好的信寄回苏州。
再往前三拐五拐后竟然到了问春苑的巷口,苏暮归被吓了一跳,赶紧往旁边走,却不想正好遇到里面出来倒灰,两人一对视,对面的人马上就误会了。提着木桶说道:“这位小公子,我们白天不开门的,您晚上再来,现下可以去前巷的茶楼听说戏的。”
苏暮归也不敢摇头,只当没听见往回走,可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下,回身问道:“敢问斛鸢夫人可在?”
他也不知道怎么会鬼使神差问出这句,对面的茶壶把式看他年纪轻轻,“胃口”却不小,笑了笑,回道:“那可是不巧,斛鸢夫人在这儿待足了日子,半多月前就离开了。现在我们问春苑头牌可是研月姑娘,虽然不及斛鸢夫人成熟美艳,但是最受公子哥爱见。小公子要是有兴趣可来赏光。”
苏暮归看他的样子像是全然不知情,真的只当斛鸢夫人自行离开了。
不敢多待赶紧离开,在宫门拿出出征前易君怀给的令牌。
……
“皇上。”苏暮归进到南书房便跪地行礼,把易君怀吓了一跳,赶忙让秦礼去扶。
他一听到宫中守卫来报说苏暮归请求面圣,还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慌忙放下手中奏折,把人引进来。
“臣,是来归还令牌的。”苏暮归说着把刚才进宫时用的令牌双手交给易君怀。
“这……”易君怀看着他手上的令牌没有接,一时猜不中他此意为何,只是道:“既然令牌已经赐给你,哪有收回的道理。”
苏暮归听了手并没有放下,看着他的颜色不太对劲,易君怀突然像猜到了什么。他冲一旁的秦礼使了使眼色,秦礼见了点头外走,不想未到门前就听苏暮归道:“皇上,不必去找将军了。”
秦礼的脚步一停,易君怀脸上的笑也僵住。
还是秦礼先反应过来,行礼道:“奴才去替皇上和苏大人请茶。”
易君怀点头,道:“对,茶还有御膳房新弄的花样糕点都送上一份,边吃边谈。”
“谢皇上,但是臣今日来是有事相禀。”
见他还不打算起身,易君怀也没了办法,只能任他跪着,问道:“所谓何事?”
“臣,难承皇上信任。”
易君怀见令牌往上一递,心下无奈,这又绕回了令牌上,见苏暮归执意把令牌交还,虽看不见他颜色,可垂下目光看到他嘴唇紧抿,方可知他是铁了心要归还了。本以为他今日前来,他能与他这个小嫂夫人冰释前嫌,以后不再看虞俟隗脸色,没想到却给了他个措手不及。
“你是不能承受朕的信任,还是……他的信任?”
苏暮归听言身子一凛,手上令牌差点滑落,他直直盯着膝下不敢抬头,半晌才回道:“皇上,明断。”
易君怀听他这话就是坐实了虞俟隗的“罪”,心道不妙,脑中回转,背身轻咳一声,说道:“苏卿。朕虽与虞将军自幼相识,他入宫陪读,朕和他可谓亲如兄弟,连胞弟临舟儿时都微嫉他和朕的关系。”
苏暮归表情微动,皇上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说他和将军幼时相识的事?还未等细听,就听易君怀话锋一转,道:“然,君臣之间毕竟有别,为了易国江山,别说作计使诈,假死刺傻,就算真的要……也要为了百万生民,死而后已。由不得他不允,由不得朕私心。他是朕的兄弟,也朕的臣子,更是易国的兵马大元帅,护国大将军。事已至此,于公于私,是朕欠你一声抱歉。”
易君怀说完回身过来,低头看着苏暮归。他可是把祸水都引到自己头上了,晓之以大义,动之以私情,这要是劝不回来,他就只能真装病一个月,让虞三自求多福了。
跪下的人到最后哪里还听不出他的意思,他投身官场不也是为了报效国家,做一番功绩于黎民。
“臣知道。”
易君怀迟迟没有等到苏暮归的回话,只听得这一句便知道是回天乏术了。若按往常,他肯定连君臣之礼都顾不上直接出言维护。
“你当真要还?”
“是。”苏暮归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对易君怀说道:“请皇上收回。”
易君怀看着他眼神坚定,再不似当初茶楼初见时那般闪躲,心下感触颇多,没再说话。一旁秦礼见了,上前收回令牌。
苏暮归的手这才放下,伏地行礼,道:“谢皇上恩典,臣还有一事要禀。”
听他一口一个臣和皇上,易君怀实在无奈,又听他还有事要说,更是额角一跳,心头隐隐不安。
“你说。”
“臣想,辞官。”
“……”
“你说什么?”
【最近因为私事,白天非常忙,晚上不到十点就困得要死早早睡了。这章是这些天每天一点点凑出来的,赶紧整理发出来,应该再有两到三章就完结了。本来打算上个月就更的《大神》都一个月了还没动……自我监督明天一定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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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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