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五讲四美阳光好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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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会计系的国际金融学排在了周一周三早上一二节课以及周四下午，所以陆生欢五天工作日中有两天都能一大早就看见何洵安那张脸。
不能说诡异，只不过因为周六才和何洵安聊过以前的事，这让陆生欢再以学生的身份去面对何洵安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点不自然。
更令陆生欢哭笑不得的是，在周一上完两节国际金融学之后的大课间里，何洵安给了他一包据说从美国带回来的小熊软糖。
“你还想害我蛀牙吗。”
陆生欢惆怅地叹了口气，然而手却不自觉地拆了塑料包装，捏起一颗软糖就丢进嘴里，他用一种老大爷嚼牛肉干的感觉嚼着软糖，末了，添上一句。
“还成，味道不错，还挺好吃，还有吗？”
何洵安举着课本和教案搭在肩膀，浅笑几分，宽和地说道。
“还有。你还想吃什么糖？”
“唔，我也不知道。”陆生欢已经在拿第二次了，还一次拿了两颗，他边嚼边没大没小地提要求，“糖精味拒绝，那种很干的甜味也拒绝，榴莲糖我不喜欢。其实以前你给我吃的那些，都还不错，嗯，就照以前来吧。”
何洵安怀疑这小子从周六之后就没再把他当老师看，还轻飘飘地来一句“嗯，就照以前来吧”，这感觉像极了挑剔的客人在餐厅点餐，嘱咐他这位waiter生鱼片给他来个一点五分熟，西兰花要五个瓣儿的，红酒要精确到酒杯容量的五分之二。
很无厘头，很过分了。
不过何洵安倒也不生气，一般面对这种纯真的生物，任谁都没法真正生气，反而只会觉得他们天性可爱。
“这样，借贷不平衡了吧，小会计。”
何洵安来了兴致，逗了一下陆生欢。
陆生欢伸手拿糖的动作一顿，气势立马就有些怂了下去，不过他倒也不怕何洵安，于是还真的很认真地问他。
“那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何洵安敲了敲肩膀，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陆生欢出于“如果一会儿要求太过分，他就把糖还给他”这种小孩子交易的心理，趁何洵安思考的时候，又往嘴里塞了五六颗糖。
“那你就……”尾音拉长，何洵安的眼神缓缓地扫过来，落在鼓着腮帮子嚼糖的陆生欢脸上，微微笑了笑，“乖乖的，听我的话吧。”
“嗯？”陆生欢皱眉，含糊不清地问他，“什么意思？你具体一点嘛，你总不能让我听你话去帮你干坏事吧。违法乱纪的事我不做哦，我可是个五讲四美的阳光好少年呢。”
因为嘴巴里含着好几颗糖，陆生欢有点吐词不清，他皱着眉，圆圆的眼睛警惕地看着自己，好像自己下一秒就会把他打包卖了。
何洵安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陆生欢的头，笑道。
“就是听我话的意思，比如上我的课，不要玩手机，认真听讲。”
“嗯——”陆生欢满不乐意地嗯了声，瞥了眼何洵安，又小声嘟囔起来，“反正说好了给我优秀，我还听什么课啊。”
“你啊。”
何洵安伸手弹了一下陆生欢的脑门，好气又好笑。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给你优秀了？自己考。就你这样，我都要考虑要不要给你们班期末划重点了。”
“别别，别呀。”陆生欢揉了揉脑门，急急道，“重点，重点肯定是要的啊！那人家老师都给重点，你不给，多不好啊，我是在为你考虑。”
“好小子，这么多年不见。”何洵安气极，忍不住捏了捏陆生欢的脸颊，力道很小，不过也够唬人了，“你现在嘴是越来越厉害了是吧。”
陆生欢不自觉地撅了撅嘴巴，摸摸自己的脸颊，幽怨地看了眼何洵安，泄愤似的抓起几颗软糖塞进嘴里，大力地嚼起来。
“我说的是事实。”陆生欢差点要丢给何洵安一个白眼了，但他很有自知之明地忍住了，缓了缓之后说道，“再说了，我不都答应你了吗。”
“你答应我什么了？”何洵安无奈地笑。
“和你做好朋友，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陆生欢得意地挑眉，咧开嘴角，笑得很灿烂。
他们站在教学楼的左侧走廊门口，外面是香樟林荫道，周围种了很多绿植，桂花的味道在初秋的风里散开，落在何洵安的鼻尖。
阳光透过枝桠间的空隙，落在面前的人身上，他灰色的T恤上有斑驳的光点，浅色的瞳孔清澈无尘，好像世间万物的烦恼在他眼里都不值得一提。
如果不是那人哎呀一声，惊讶道，“我刚才吃了好多。完了完了，我真的要蛀牙了。”何洵安或许觉得，天使也不过如此。
看着陆生欢紧张地比对塑料包装里的糖还剩多少，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何洵安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出声安慰他。
“没事，偶尔吃一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今天就破例吃半袋，从明天开始要节制，每天只能吃一点。下次给你带有机糖，好不好。”
陆生欢看着被他不知不觉中吃了只剩三分之一的糖，有些沮丧，听到何洵安的话，他又提起精神来，好奇地问他。
“什么是有机糖，好吃吗？”
“美国有家糖果叫Yummy Earth，他们家的糖都很安全卫生，不含化学品，还有营养，听说味道也很好。下次给你吃这个好不好？”
或许何洵安自己都没发现，他现在和陆生欢说话都带上了一种宠孩子的语气。
陆生欢高兴地点点头。
“那我去上课啦。”
“嗯，去吧，小吃货。”
陆生欢刚准备回去，听到何洵安的话又回过头来，认真地纠正他。
“我不是吃货，何老师，我是五讲四美的阳光好少年，哦不，好青年。”
何洵安举手投降：“OK，I`m sorry.”
陆生欢挑眉：“That`s all r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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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有篮球比赛，这些天傅清阳一直在加紧练习，身为校篮球队现任主力之一的小傅同志责无旁贷担起了负责给医学院篮球队训练的任务。然而，这家伙还是十年如一日的定时定点去方远面前报道，虽然方远很不想他来报道。
这天，好不容易摆脱了傅清阳的方远像是被人追杀似的，飞快地刷了门卡，冲进了知大图书馆，和路过的陆生欢撞到了一起。
“你赶着投胎？”
陆生欢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捡起两本书，责怪地看了眼方远。
方远喘了口气，扶着陆生欢的肩膀，叉腰气喘吁吁地说。
“傅清阳是不是有毛病，没事就跑来骚扰我，他是不是跟踪狂？”
陆生欢戏谑地看他一眼，引导道：“你就没有考虑过他喜欢你这个可能性吗？”
“啊？”方远皱眉，奇怪地看着陆生欢，觉得好笑，“怎么可能？他根本就是个直男啊，还是个会扮猪吃老虎……嗯，等等。”
方远像是意识了什么，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他边仔细地思考这些事，边和陆生欢乘电梯去五楼阅览室。随着玻璃电梯缓缓上升，方远的思路也随之一点点拨开。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陆生欢率先走出去，方远猛然跟上去，拽住陆生欢拉到一旁，惊恐地对他说道。
“卧槽，扮猪吃老虎，可不就是在对我放诱饵吗！傅清阳绝逼是天蝎座！”
陆生欢无语地看他，将身体的重心放在左脚，站姿有些随意，像是要好好和方远掰扯掰扯似的，他清了清嗓子。
“小傅同志一进知大就跑来找你相认，从他大一你大二开始缠到现在，嘘寒问暖，处处维护，每逢节假日还要找借口送礼物，你觉得能只是简单的对学长的崇拜之情吗？我一个母胎单身狗都能看得清，你怎么这么不开化。”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向来聪慧冷静的方远此时居然难得地出现了不知所措的表情。陆生欢看看他，叹了口气，侧过身，两手搭在栏杆上，从旋转楼梯上俯视一楼大厅。
过了会儿，方远像是从冰封中缓缓解冻，眼神由茫然逐渐恢复清明，他动了动唇，声音有些低哑。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
他抿了抿唇，那个词没能说出口，只是有些发愁地看着陆生欢，像是希望能从陆生欢这里得到些答案，又或者是希望自己不说，面前这人就能懂他的意思。
“gay？”
陆生欢说得很轻巧，眼神清澈，毫无羞愧和难堪，就像是医生在报告病情一般正常自然。方远皱眉，艰难地点了点头。
“你不是看过《品花宝鉴》了吗？感觉怎么样？”陆生欢天真地问他。
方远无力地看他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笑。
“没有必然的关系吧。我只是不排斥，但不代表自己也是。而且，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跟看故事书一样。你说，我是不是性冷淡？”
陆生欢认真地思考了方远是性冷淡的可能性，他皱了皱眉，很苦恼地回想方远是否有这方面的倾向，谁知方远忽然以一种像是在讨论“垄断经济对社会发展的利与弊”的口吻缓缓继续说道。
“我似乎不管是对女人还是男人都没什么性趣。”
方远说着，也被自己这话吓了一跳，似乎他也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陆生欢疑惑地看他：“你这个性取向很扑朔迷离啊……”
方远郁闷地思考了一会儿，认真地说：“但是可以肯定，我的性功能没有问题。不过，我们为什么会从傅清阳聊到我的性向？”
“因为无聊？”陆生欢挑眉。
“或许是三八”方远鄙夷。
随后，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勾肩搭背地往阅览室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五讲四美阳光好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