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江湖事》禹葵葵

48、第四十八回

　　听得众人议论纷纷：“你是从哪里来的？我是从皇城来的，专门来看小艺姑娘的。”
　　“早就听说玉翾坊在江南赫赫有名，坊中美女如云，引得许多武林高手前来观看。你看，那边是奉天山庄的少庄主，那边是慕容家的公子，那边是龙台城的几位显贵，哎哎，还有那边，没想到连国舅爷都来了。啧啧，看来三大名姬果然很吸引人啊。”
　　“你没听说吗？这次是这三个姑娘最后一次登台，就便要在这次选个夫婿成亲呢！”“是嘛，难怪来了这么多大人物，唉，真是可惜，没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蓁蓁姑娘的傲人舞姿了。”

　　还有些人左顾右盼，继而窃窃私语道：“据可靠消息称，那四位公子也来了。”
　　又一人道：“什么？就是江湖人称春庄主、夏道士、秋剑客和冬公子，四位当代最杰出的青年才俊，他们也来了？”
　　“你眼瞎啊？那不是春庄主就在江边的帐子里坐着呢么？”
　　旁边一女子听到那人说的话，登时满面通红，失声惊呼：“啊，是真的吗？啊，我终于能一睹春庄主的风采了。”

　　有孤陋寡闻者很是鄙夷道：“还春夏秋冬，这是什么名号，真难听，哪里比得上江北八卦门的帮主的名号，‘神风无影’多响亮、多霸气啊！”
　　就有人说：“八卦门的姚帮主？哼哼，这四位个个都能顶他一个半。”
　　“当真有这么厉害？那他们这名号到底有什么意思啊？”

　　旁边女子满面春色，眼中尽是遐想，接口道：“我来告诉你吧，我可是他们四人的头号追求者，听到这里有玉翾坊的歌舞，我就猜到他们会来，果然被我猜中了。江庄主江天才貌双全，深情雅致，有逸群之才，待人素来和颜悦色，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是以被人称之为春庄主。夏道士可更出名，乃是数百年来御星派最为惊艳的弟子，道号冲阳。他性格火爆，脾气暴躁，但竟然修为极高，不足三十岁就隐隐有超越现任掌门丘贤的势头，很是厉害。”
　　旁边女子接着说：“秋剑客出自九生剑派，据传他已经是九生剑派中第一人，用剑出神入化，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长的是玉树临风，是个很儒雅的人。最后一人是沈家堡的大公子，他们全家都是皇亲国戚，财力势力在江湖上都是一等一的，要是嫁给他，等于就是嫁进了皇宫，却比那些娘娘妃子要自由的多。所以全天下的姑娘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冬公子沈连瑜。唉，但是冬公子人如其号，万年冰山，对任何女人的态度都极为冷淡，至今未婚，也不知道哪个姑娘能嫁给他。”

　　燕子飞见她犯了花痴，不由得也跟着神往起来，能见到数十年前的大人物，也不枉费了这么多劲。

　　此时天空下起丝丝细雨，但见得湖水青蓝，泛起层层烟波，烟雨蒙蒙，有如仙境。
　　人群中传出一阵骚动：“歌舞开始了，歌舞开始了。”

　　玉翾坊果然名不虚传，开演之后，当先出来一批舞女个个腰肢柔软，肌肤胜雪，貌美如花，一眼见到这许多美女，令当场许多寻常百姓瞠目结舌，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多貌美的妙龄少女，哈喇子流出来都浑然不觉。

　　一曲罢了，舞女们翩翩回了阁楼，燕子飞却看的甚是乏味，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精彩嘛。
　　看了一圈人群之中也不见有什么出奇之人，只有面前一个后脑勺，极是乏味。
　　刚想和谢阑说话，却见一三十多岁妇人从那阁楼中款款走出，但见她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而生好感，只觉看着她便浑身舒坦的一塌糊涂，听旁边人说，正是玉翾坊坊主。
　　坊主名曰芮清秋，只见她对着四下众人莞尔一笑，行了一礼，小口微张，清脆婉转的声音传出：“大伙看的可还满意，清秋在这谢过各位捧场了！”

　　台下许多人捧场，看起来芮清秋性格开朗，深得人心，可仍有许多人叫嚷起来：“快把南宫小艺请出来，我们要看南宫姑娘！”
　　芮清秋摊摊手笑道：“不忙不忙，我们坊中还有许多多才多艺的姑娘，接下来出场的这位姑娘可是许多大人物心目中的梦中情人，大家想不想看看她为大家带来的独舞？”
　　“不想！我来就是为了一睹南宫小艺芳容，什么七大姑八大姨都去一边去！”
　　“少废话，快让南宫小艺上来！小爷我今天看的高兴，就赏你们玉翾坊千两黄金！”
　　芮清秋脸现尴尬，却又强撑着笑容，燕子飞倒是有几分同情这个坊主，看来做什么都不易，但见芮清秋姗姗上了阁楼。

　　不多久，楼阁上下来四个手抱乐器的女子，亦是美貌无比，端坐在台子一边奏起乐来。乐曲婉转悠扬，轻快动听，众人见状，还道是坊主拗不过观众去请南宫小艺下来了，纷纷安静下来。
　　这时，从阁楼上飞身跃下一女子，连燕子飞都不禁夸赞这女子身法轻巧，如同雨燕一般，掠过湖水，风姿非凡的落在台上，这一出场便夺得一个满堂彩。

　　“是玉翾坊头牌舞姬叶蓁蓁，果然是个俏丽佳人。”有些人在台下赞叹道，又有人说：“那又怎样，她连南宫小艺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过，弄这些花哨的噱头也没用。”
　　“你胡说什么？蓁蓁姑娘哪里不好，瞎了你的狗眼！”
　　“就是，我们看蓁蓁姑娘就比那弱不禁风的南宫小艺，强得多！”
　　“你才是瞎说，你眼睛长到屁股上去了吧？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南宫小艺才是天下第一美人！”

　　燕子飞摇了摇头，真是红颜祸水啊，这两帮人眼看就要干起仗来了，旁边的人似乎早就见怪不怪，躲到一边接着看歌舞了，燕子飞也向舞台看去。
　　叶蓁蓁一个亮相，随着乐曲翩翩起舞，但见她一双丹凤眼顾盼生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肩若削成，身量窈窕。身着湖水蓝长裙，随风起舞，袅娜多姿。此人此景让人为之惊叹、自惭形秽。但那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燕子飞低头看看自己的蓝裙子，被自己糟蹋的脏乱不堪，倒是可惜了黄倾不顾伤痛夜晚送衣。

　　众人很快拜倒在她湖水蓝裙下，随着她动人而倾城的舞姿，眼睛再也离不开。
　　燕子飞看了也很是惊讶，听说江南出美女，但能美到叶蓁蓁如此地步，真是难得，只怕这天底下在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她这股诱人魅惑之姿。
　　众人正看的如痴如醉。
　　一声极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哼哼，我当玉翾坊中如何美女如云，这等庸脂俗粉莫污了众位的眼，还是快快把小艺姑娘请出来吧！”

　　众人刚想对这个大煞风景的人连声指责，一看那人却都个个闪在一边闭了嘴，连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燕子飞朝那人看去，正是先前在路上见到的道士。
　　那道士身形高于常人，虽着道袍却毫无修道之士的清雅，苍髯如戟，神态不怒而威，面色发红，气势冲天。身子健壮无比，好似一座塔般。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燕子飞听他们说，这人正是御星派的冲阳道长，有夏道士之称的当代高手。
　　想着朝谢阑看去，却忘了自己根本看不见他，难怪他刚才停步不前，是认出了这位前辈么？这冲阳好大口气，性子火爆，果然不负夏道士之名。

　　台上的叶蓁蓁也看到了冲阳，停下了舞步，显然知道冲阳的名号，见四下观众个个低头沉默，大气都不敢出，气的眼圈一红，甩手回阁。

　　面前这个后脑勺向前走了两步，似乎倒想会会这个夏道士，燕子飞心觉奇怪，料想这洞中人既然能留下记忆，必然是个武功极为高强的人，他既然也出现在这里，还有意想要上前找冲阳，难道是秋剑客或是冬公子？

　　这人刚想上前，只听得一声笛声悠悠传来，余音缭绕，宛若天籁，此曲只应天上有，令众人无不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