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我的工农兵大学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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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时，大部队收工归家，经过赵家门口远远地闻到一股鲜香。
“赵老头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这年头能有什么好东西，左不过下河摸条泥鳅或几个螺丝或房前屋捉条菜花蛇。”
“嘿嘿，那也是肉呀！”
“肉，做出来不用油盐，吃不穷你，没见老赵家都过成了什么光景。”
“嗨，那还不是因为，他家里的儿媳，没给他老赵家生出个带把的，老爷子有些自暴自弃，早些年……”
“走了走了，再眼馋也进不了嘴里半分。”
方欣望着远去的人群，摸了摸下巴随在老师身后走进篱笆院，对着拎着勺端着汤越过众人让她尝味的老爷子，拍了拍对方的肩撂下句：“放心吧，再过十几天你家就有带把的了。”转身打水给年龄大的王老师洗脸。
老爷子懵了下，继而气得跳脚：“臭丫头片子，连你也嘲笑老子这辈子是绝户的命，是不？不对，哪个龟孙王八蛋在你们面前嚼耳根了，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老爷子骂骂咧咧地拿着长烟袋蹲在屋檐下，连喝汤的心情都没有了。
王老师不赞同地瞪了方欣一眼，盛了满满一碗汤，拿了两个贴饼子：“欣欣，去给老爷子送去。”老爷子人品在村里怪差，光凭中午这顿饭，她们也不能带头奚落老人家。
“我去吧！欣欣刚惹毛他，可别被他用烟袋敲了脑袋。”尽管看着老爷子黑沉着脸，倒三角的眼里时不时地闪过凶光，陈曼还是伸手将汤碗接在了手里。
眼看着连老人家里的妻子儿子儿媳孙女都躲着他，大气也不敢出，方欣还真不知自己哪里惹了他，突然就翻脸了。明明刚刚还叫她尝汤，一幅你好我好哥俩好呢。
“我来。”方欣端着汤拿着饼，往老爷子跟前一蹲，张嘴咬了口饼，喝了口汤，满足地一叹，连续吃了起来。
瞟了眼老爷子一脸愤恨的表情，好心地道：“说罢，哪里心气不顺了？”看在咱俩好过一场的份上，小事就帮你解决了（刚刚老爷子的热情她感受到了，这会儿老头沮丧绝望的心境她也探知了，虽然不太明白，为何）。
方欣就着一碗汤吃完两个饼子，眼见老爷子这会儿气得连额上的青筋都跳出来了，握着烟袋的手要不是还有定力，这会儿怕是跳起来敲过来了。
“你不就想要个孙子，你儿媳这肚子里不是怀着的吗。咋还不满足，莫不是想要双胎，老爷子，你也太贪心了，你们家祖上就没有双胎的例。”对上老头子不敢置信瞪大的双眼，方欣长叹一声：“你儿媳娘家也没有双胎的例，别想了。”
说罢，方欣站起来准备再来一碗，不对着老头子那张皱纹纵横交错的脸吃了，消化有些不良，她要端着碗去外面找朵野花对着吃饭。
刚迈出去的腿，被老头子一把扯住，带得老头子一个踉跄歪倒在地。
“方欣，道完歉了，快回去吃饭。”一直往这打量的王老师三人眼看对方的儿子握着拳头，气冲冲地就要上前，赶忙跑过来，一人睁眼说瞎话地扯着方欣要走，一人扶着老汉起来非要带他看医生，一人拦着他儿子让去套辆牛车，送老人去医院。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依远远看来的事实，方欣的表现多少有些不对，钱可以出，人不能让他们打骂。
“都站住！”爬起来的老头，一声厉喝震住众人，趁着大家都在愣神的时候，手脚麻利地一把扯过方欣：“丫头你跟我来。”
“大爷，有什么事咱好好说，孩子还小。”王老师如母鸡一样忙将方欣护在身后，去掰老人拽着方欣的手。
“丫头，没事，大爷找娃点事，保证不打骂她半分。”老爷子笑得一脸的褶子都在抖动。
“这……”王老师看着方欣，眼睛闪着迟疑。
方欣点点头，扬了扬握着的拳头。
王老师想着方欣的一把子力气，又反过来担心起老爷了，对着方欣的背影欲言又止地嗫嚅半天，倒底也没吐出一个字；在她心里还是自家学生最重要。
“娃娃，说，你咋知道俺儿媳肚里这回是男娃哩？”老爷子搓着手，双眼紧盯着方欣问道，声音掩不住地期待与紧张。
方欣轻瞟老爷子一眼，“看出来的。”不都告诉他了吗？咋还揪着这个问题呢。不会想让她掏颗孕子丹，让她儿媳怀双胎吧？那是不可能地，孩子都八个多月了，她哪有本事再平白变出一个同样八个多月的娃娃塞进他儿媳的肚子里充当双胎啊！
“不是，她……她，我儿媳肚子圆圆，又喜吃辣……这不都是怀女娃的征兆吗？连村里的接生婆都说又是一个女娃。”老爷子激动地盯着方欣的双目都在紧缩，握着烟袋的手心都在冒汗。是真的吗？莫不是青天白日的自己在做梦，若是梦，祖宗保佑别让他醒来了，他盼了半辈子了，连着出嫁的几个孙女，家里前后生了十二个女娃。
是吗？这些方欣倒是不懂，扭头对着那孕妇又看了看。
对着老爷子点了点头，“男娃，没错！”
“真……真的？嘿嘿……嘿嘿……，老头子对得起列祖列宗了……，老头子有后了……绝不了户了……呜呜……”
“臭丫头，你对我爹胡说什么？我爹要有个好歹，我饶不了你。”中年汉子对着方欣扬了扬拳头，被他哭着的老爹一把扯住袖子，抹了把鼻涕在上面。
“爹、爹，你没事吧？我怎么听那丫头说……说……”男子哆嗦着唇，胀红了脸，吐不出心里多年的期盼，怕的是希望落空老爷子承受不住。
“嘿嘿，没听错、没听错，是说你媳妇肚里这胎是男娃，是男娃！”说着，老爷子又红了眼眶。
“方欣、方欣还有鱼汤没？”扎着白头巾的常有贵风一般地刮过她眼前，窜进了厨房。
跟在后面的周卫民不好意思地在方欣几步远处停下：“那啥，不小心说漏嘴了。”
“方欣，你眼是不是只认周卫民这个大哥？”慢一步的宋启国看着方欣的眼里透着委屈。
“喔，今天就遇到他了。”方欣说出事实，转身去盛汤，有常有贵那个大肚在，她怕等会儿没得喝。
“你——！小人。”宋启国想着方才周卫民在他们面前的嘚瑟，什么方欣跟他最亲，什么方欣只将他当大哥看待……。
“别争，别急，都有份。”王老师给主家按人数留够，给他们每人盛了半碗汤分了半个饼子。
王老师看着他们狼吞虎咽样子，有些心疼：“够不够吃？”
“够了，王老师不用管我们，你快吃吧，我们在搭伙那家吃过饭了，就是嘴馋。”周卫民说着又埋头吃了几来。
角落的两父子互握着手激动了半天，听着上工的铃声响起才醒过神来，也顾不上吃饭，儿子匆匆扛着农具就往外走，走到篱笆门口又折回来：“爹，万一那丫头说的……”
老爷子听了眼睛沉了沉：“左不过还有十几天，若是真的老头子当菩萨供着，若不是……”别怪他心狠……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我的工农兵大学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