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 那时年月》锦棠

41、我的工农兵大学41

　　方欣这个小姑往日性格是好，温柔腼腆，但相对今日的亲近撒娇林雯婷还是第一次享受的到，暗自向丈夫瞟了一眼，恐怕丈夫都没这待遇，一时心更软了。

　　丈夫从老家回来就说了，婆婆和公公离了婚；二叔不是家里的孩子，如今也已认父归宗。从此他们兄妹三人当真要依靠彼此，相互扶持了。

　　说了会儿话，方季礼看时间不早了：“你们今天还要上班吗？”虽然是周日，但这个年代除了学生，谁还有休息日，无不是激情饱满地投入到社会建设中去。

　　“只请了今天下午这半天假，先去看房子，您明天再带娇娇、军烨去报道吧。”还没开学，报道有两天的时间，明天去也不迟，老爹怕是今晚不愿意住在老头子哪，不如趁着下午还有时间，将那座宅子打扫清理一遍，晚上好住进去。

　　“嗯，那现在就走吧！钥匙在你这还是老爷子哪？”方季礼问着站起来就走。

　　“在老爷子哪，说是他先添置些东西给娇娇，还不知都买了哪些？”方士恺紧随其后迈出了门，回头看着妻子挺着肚子也跟了出来，劝道：“雯婷，你不用过去了，在家睡一会儿，晚上早点去老爷子哪吃饭。”

　　方欣猛点头：“嫂子，你听哥哥的就在家歇着吧！我们人多，就是收拾或添置东西也快。”

　　“不用，我不累，医生都交待我要多活动活动，没事，走吧！”林雯婷牵着方欣的手，等傅军烨抱着小立安出门，将门锁上，一行人下楼，先去了小楼，取了行礼拿了钥匙往那座过户给了方欣的宅子赶。

　　Y省的市中心一带有着大片的楼群，这些三、四十年代建造的商场、店铺、宅子按照不同的等级划分出若干个区域，以天干地支类推分属五大区，分别为：子区、丑区、寅区、卯区和辰区。

　　解放前20世纪30年代前后，Y省的商业发展进入了鼎盛时期，一批新颖豪华而规模宏大的商场和店铺相继诞生，其中姬家的洋行、商场、舞厅、酒楼饭店占了寅区，赵家的茶馆、文化街占了卯区，康家的姻脂斋、估衣街占据了辰区，政府部门和民众占据子、丑两区。

　　康家给老太太的这所宅子，坐落在辰区的庚北和庚南大街中间，这一片跟别处的楼房不同，都是一个个小四合院。

　　从共销社旁的胡同进入第三家就是，打开朱漆大门，绕过影壁，一进的宅子，坐北朝南四间的正房，西厢两间，东边现在是一片空地，有加盖的痕迹。

　　看着众人打量着那片空地，硬要跟着来的老爷子扯着胡子得意道：“原来租房子的那户住家（还是解放前租出去的，近二十年不曾收过房租了），娶儿媳加盖了两间东箱，我看着碍眼，拆了，砖也让他们拉走了。快看看，屋子我让人用白灰重新粉刷了遍。”

　　说着打开门，兴致勃勃道：“家具我见破得不成样子，就没要，让那户人家给拉走了。现在的家具都是我让小朱跑着在废品站，家具厂还有些单位里给掏换来的，换了个遍，咋样？不错吧！”

　　这四间正房，是分属卧客一体式（一间卧室带一间客厅开一个门），两处部置如今一致。

　　看着墙上的痕迹，显然也被曾经的租房客改建过，虽然老爷子修补的用心，用的都是同色的砖填补，但两间卧室开门封窗的印迹多少还是留下来点。

　　家具的布置老爷子按照老家的走，客厅里是条案方桌靠背椅，炉子小几矮凳；卧室里是没了架子的架子床，箱子立柜书桌椅子，只东边的主卧多了个妆台，显见是给方欣准备的。

　　西厢两间一间是厨房，里面是新砌的锅灶炉子等；一间是杂物房放了些柴火和煤球。

　　众人转了一圈，均满意地点点头，方欣好不吝啬地对老爷子赞道：“爷爷真是辛苦了，你看这墙刷得多白，你看这地上的砖铺得多整齐，咦！这是厕所、这是洗澡间？嗯，不错，建得真是漂亮，爷爷你的品味真上档次……”

　　方季礼在爷俩身后听得心里泛酸，挑刺道：“娇娇你看东边这片空地是不是缺点树呀、花呀、草的，娇娇你屋里是不是也缺点摆件，客厅里的墙上也没副画，厨房里也没粒粮……”

　　老爷子一拐杖抡过去，扑了个空大骂道：“你个兔崽子，你才给我几天的时间，嗯？又是赶人又是过户又是找砖又是粉墙，就是这些家具老子求了多少人。娇娇才夸我几句你就不得劲了是吧！你不得劲还在后头呢，我决定了以后每周娇娇星期天回来住，我也跟着过来，让娇娇给我端茶递水煮饭洗衣，哼！气不死你。”

　　“你——！你把我闺女当什么了？我闺女才不伺候你呢。”心里倒底是松了口气，就怕他不在，儿子顾不上，星期天军烨跟娇娇过来单独相处外人说闲话，老头子在也能贴补些吃食给闺女。

　　方士恺拦着妻子没让她动手，他和傅军烨拿着扫帚、盆、抹布将屋里屋外又清扫了一遍，将过年回来那次老太太准备好的被裖，从箱子里拿出铺好，炉子燃上坐上壶水，等在老爷子那吃过晚饭，直接回来就能洗洗睡了。

　　一行人到了小楼，云裳已下班回来，坐在客厅里正跟放学归家的儿子小女儿谈下乡插队的事，家里三个孩子是必须有一个人要下乡的。为这事，云裳对老爷子不是没有怨气，方欣的大学名额她儿子为什么就不能占，不过是老头子一句话的事，方季礼还能忤逆不成。

　　“下乡可以，我要进兵团。”方新军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嚷道，不让当兵就算了，进兵团总行了吧。

　　“兵团也不是说不能进，只是你能吃得苦吗？我可听说了，兵团都是按军事化管理，就你这个吊儿郎当的样，非被修理不可。咱不如去你外婆哪，轻松地待上几年，我再想办法将你调回来。”云裳将自已的打算说出来。

　　“轻松，妈，你别逗笑了，种田的能轻松能哪里去，何况我姥姥他们那一大家子，吃都吃不饱，年年还不是你在补贴，我去了能特殊到哪里？”方新军是天真了些，但不傻，真到了他姥家，不干活光吃她妈寄去的吃食，多少是够啊！还有他几个舅舅、舅妈连带着表姐妹表兄弟，怕就怕，吃了他的东西也落不了好。

　　方新佳只是静静地听着，也不插嘴，只要不让自己顶替哥哥下乡就行。说到这点其实她该感谢方欣，因方欣在老家的地位，她娘不想被老家的人看扁，她的日子才好过些，得了应有的体面：上学读书脱离家务，逢年过节还有新衣穿。

　　听同桌李静说，附近部队文工团在招人，明天带上证件先偷偷地将名报上再说，万一到最后她娘心疼她哥咬牙让她顶替呢。

　　“唉——！我再跟你爸商量下，看他咋说。”云裳愁眉不展地长叹一声。抬腕看表，眼见时间不早了，长女上班还没回来，怕她不听劝去见那谭有志。

　　还没等回长女，老头子带着人倒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