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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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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教官说的训练强度增大果然不是大话，南昭没有参加军训，却依然敏锐察觉到今天同学们额上的汗越来越多，眉头也越皱越紧。
盛夏的下午2点，知了都叫倦了，太阳悬在头顶上活像个火球，整个操场没有一个阴凉的地方，南昭带着军帽，脸颊边不住有汗往下淌。
热，太热了。
她拿了一把小扇子扇风，却也只是饮鸩止渴，更别提还要训练的同学们。
“踢正步，预备——”
“一二一。”
“一二一。”
“一……”尹教官喊了一个音节，突然顿住。
同学们形成了惯性思维，有的甚至已经放下了一只脚，等反应过来教官的意思，慌乱地把脚重新抬起来。
齐刷刷四行队伍保持着左脚踢起，有的人坚持不住，摇摇晃晃，一副要倒了的样子。
“坚持！”尹教官吼了一嗓子。
“教官……”前排，李今脸色苍白，话还没说完，直直往下倒去。
旁边的同学发出小声惊呼，顾不上“军令如山”的教导，忙上前扶住她。
尹教官皱眉瞥了一眼乱糟糟的队伍，语气不变，“归队！”
大家看看晕倒的李今，又看看教官，眼里有些犹疑。
“南昭送李今去医务室。”
听到这样的安排，周围的同学才顺从地归队。
南昭赶忙上前，从旁边同学手里将人接过来，李今满脸苍白，嘴唇发干，头发湿成一绺一绺贴在额边。
可抱住了人，她才察觉到哪里不对。
自己身高刚刚好160，只有85斤，明明好吃好喝，却怎么也长不胖。
李今比她高一些，微胖。
南昭挤在满是汗味的队伍里，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够把李今扶起来，连挪动一步都做不到。
她有些为难地看一眼教官，正想出声求助，队伍里却已经传来声音。
“报告教官！”
“什么事？”
“我帮帮南昭吧。”张扬见南昭瞟向自己的方向，坦然地奉献了一个没脸没皮的笑。
尹教官也注意到南昭根本搞不定眼下的场面，只提醒张扬早点归队，许可了他的请求。
张扬小跑出队伍，背对着在南昭旁边半蹲下。
男孩这几天晒黑了不少，因此帽檐下的眼睛显得格外亮，他擦擦额上的汗，开口问：“你用点力把她扶上来，可以吗？”
“嗯！”南昭托住李今的上半身，又瘦又小的身体难得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愣是把几乎没有知觉的李今抱上了张扬的背。
张扬托住李今的腿，因为背上的人使不上力，腰只能弯得更低。
“你扶着她，我起了。”他小声嘱咐。
“好。”
一人背着李今，一人在后面照看，水泥操场上此起彼伏的号令声逐渐远去，两人拐过食堂前面的小路，李今嘴唇没有丝毫血色，双颊染着不正常的红，靠在张扬肩上，像是几乎没有知觉了。
南昭把她的军帽脱下来，一边扶着人，一边给她擦汗。
“南昭。”
“嗯？”
“到了。”
“医生，在吗？有人晕倒了！”
张扬到达医务室门口，他累坏了，低着头吼了一嗓子，额头上的汗流成了串，吧嗒掉到地上。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本在桌前正襟危坐，听到外边的声音也忙站了起来。
大家一同把李今安置到医务室的床上，张扬终于松了口气，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休息。
“医生，她训练到一半晕倒了。”南昭对医生道。
大热天的，中暑的学生也格外多，医生见多了，因此并不慌张，做了基本检查后，古水无波地瞥一眼南昭，“没什么事，有点低血糖，等会儿就好了。”
他边说，边取来点滴给李今挂上，见南昭还愣愣站在原地，开口道：
“你去做个登记吧。”
“哦好！”南昭转身去填表，一抬眼正好撞见靠着桌边休息的张扬。
顶着大太阳还得背着人，这会儿张扬身上墨绿色的衣服已经湿成了黑色，南昭顿了两秒，递了一包纸巾给张扬。
“谢谢你。”
要不是他主动说帮忙，自己真不知道要怎么跟教官开口。
“真谢谢我，就去给我买瓶可乐吧。”张扬抬头看她一眼，眼神掩在几绺刘海下，看不太真切。
“我得先做登记。”南昭如实答。
张扬收回视线，一手撑在桌上站了起来，出门之前回头骂了一句：
“小白眼狼。”
南昭莫名其妙挨了骂，不满地努了努嘴。
做完登记后，正在挂点滴的李今伴随着老式空调嗡嗡的噪音醒来，南昭给她端了水，想到早上的事情，不知该不该多嘴。
“李今。”
“嗯？”她本来就是这么个对谁都不屑的样子，南昭都习惯了，她整理了一下语言，把今早Miss汤看到李今给尹教官送水煮蛋的事说了出来。
“关你什么事啊？”
李今还躺在床上，嘴唇终于有了一些血色，明明声音还软绵绵的像是说不出话来，但语气却不怎么好听。
南昭一怔，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
“噢。”她歪歪头，似乎没怎么想明白，却也没打算继续想，“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回了。”
南昭之前怕热着李今，把她的帽子取下来了，本来随手放到桌上的，怕她找不到，还特地拿到了床边，“对了，你的帽子。”
她抿抿唇，刚出医务室的门，便看到倚在门边阴凉处的张扬。
“去走走？”他眉毛一挑，桀骜不驯地扬起嘴角，活脱脱就是个小混混。
南昭一边腹诽，一边却重重点了头。
……
两人肩并着肩沿着医务室后边的羊肠小道散步，树荫下，燥热的夏风似乎都变得清凉，柔和地拂过脸颊，吹得南昭耳侧的头发都飘到脑后，露出白白净净的小脸。
她眨眨眼，透过丰茂的树叶往上看，隐约可以窥见蓝得滴水的天，训练，暴晒，这些东西好像突然就离他们很远了。
“被气到了？”
耳边的虫鸣声极富规律，踩在樟树叶上的脚步一顿，南昭瞟一眼张扬的侧脸，很认真地想了一下他的问题。
说生气倒也不至于，但是这个李今倒是真的挺能气人的。
“还好。”
“那就是气到了。”张扬自顾自地下了定义，“下次气回去呗。”
确实是张扬能说出来的话，南昭本来一边想，一边把脚下的落叶踢开。
“好。”
两人借着李今这个由头光明正大地划水，把平时军训基地里没有去过的地方都去了个遍，返回队列的时候尹教官虽然没有多问，却不动声色地横了张扬一眼。
啧，真惨。
南昭坐在小树荫里幸灾乐祸，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副样子有多小人得志。
尹教官的预防针不是白打的，第四天的军训训得大家叫苦不迭，手脚发软，下晚训的时候，身体素质一向不错的蜀南梦站都站不稳了，南昭把人扶回寝室，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尹教官真是人间魔鬼。”蜀南梦把粘在脸上的头发统统梳到脑后，手指一翻扎了个马尾，“也不知道李今看上他哪了。”
——李今晚训前就归队了，下训后似乎和李今玫洗澡去了，因此寝室只剩下她们俩，说话也不怎么顾忌。
南昭笑了笑，没有接话。
第五天军训延续了前一天的魔鬼式训练，不仅10班同学们累坏得死去活来，其他班级也好不了多少，一到休息时间，南昭就听到大家三两组团骂人。
“我怀疑尹教官没有感情的，昨天晕倒的那个叫什么来着，打完点滴还要继续训练。”
“李今。”
“哦哦哦对，她也太惨了。”
南昭心想：那可不一定，人家不知道多开心，跟你们压根不一样。
“老子服了，踢正步居然把腿拉伤了，还不能请假。”
“腿拉伤了算什么，我脚底都磨起泡了，妈的。”
“盈盈你看，我脸都晒脱皮了呜呜呜，早知道就让我妈帮我走后门请病假了。”
“是啊，你看那个南昭，每天就坐那发呆，多舒服。”
南昭：……
没想到听八卦听到自己头上了。
南昭挠挠头，拉着蜀南梦远离了八卦中心。
9月5日，08级会操的一天，也是军训的最后一天。
会操在下午2点，因此大家上午都在抓紧时间训练，之前念叨着苦和累，真正到了要比赛的时候，大家却都咬住牙，比谁都好胜。
“南昭。”休息空隙，同学们三五成群聊天休息，尹教官走到南昭旁边。
“到！”她虽然没有训练，但也下意识养成了答到的习惯。
尹教官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黝黑的脸上难得浮现出笑意，“会操的时候，你去给大家买点吃的，等结束了，在车上分给大家吃。”
南昭眨眨眼，似乎没有想到尹教官会说出这样的话。
“愣着干嘛？军令如山！”
“是。”
“钱我压帽子底下了，你待会儿记得拿。”
“好……”南昭还有点没缓过神来，也不敢问他是什么时候放的钱，只傻傻点了点头。
她睁着玻璃糖似的眼，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薄薄地透着红，丝毫没有意识到人群中那道不善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扬哥：我倒要看看是谁偷看我老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