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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回家 ...

  •   第七章

      说没有变化,那都是骗人的。这不,醒来一直精神恹恹的陈苒祎就上错了车。动车行驶过几个站点,直到她坐的位置有人过来坐,她才发现看错车列车号,上错车了。

      下车去转车时,看到巨大的温泉广告牌,陈苒祎改变了主意。既然冥冥中注定来温泉之乡纠县,她又需要调节自己的心理,那就奢侈一把,补偿自己一番,花了那两千块钱,失身的事情就翻篇了。嗯,不用太纠结那层膜,现在一夜情比比皆是,就当自己经历一次糟糕的“艳遇”好了。

      陈苒祎说是要泡两天的温泉,结果在温泉会所的房里睡了一天半。而且她在池子里时也是睡着居多,那家的温泉会所的服务员被她吓得不轻,就怕她泡太久睡死过去,时不时来提醒她时间,注意安全。不由控制的昏睡多了,等苒祎又一次醒来后,她如坠冰窖,遍体生寒。不久她就退了房,惊慌地来到纠县名不见经传的伴生庙。

      纠县啊,N市的卫星县。一块古老的玉块,一座名为伴生庙的小庙,神象内,这些信息是她这两天昏睡时陆陆续续出现在她脑海中的,直到刚刚她才发现,这些也许大概可能就在纠县。这可吓坏了苒祎,该不会还要被夺舍吧。心怀忐忑,苒祎不了解那叫颛华铭的陌生灵魂的真正身份,也不清楚他为什么抢身体,还会不会再来一次。最后她决定冒险去一趟,印证这些信息是否是真的。

      避开人,小心谨慎的拿到了玉圭璧的陈苒祎,看着手里的不及手掌大的古朴玉块神色复杂。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只看它的盒子,以及被藏的这么精心就知道这是非常贵重的信物。

      如果颛华铭还在,他一定会感叹,这世道,神不会背叛,比人可靠多了。他当年深思熟虑留下的后手,竟不及匆忙间的决定,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反水了,这玉圭璧还安安全全的藏在这。

      犹豫再三,最后陈苒祎把空盒子原位放回,东西收好,决定立马回家。如果真的再次被夺舍,那一定要让家人知道,不能这样不清不楚的消失。

      在庙外的小摊上买了一个普通的做工粗糙的仿古的小零钱包,陈苒祎把玉圭璧用线缀上,到装进去,贴身藏着。

      终于踏上回家的路。

      话说王志浩这边24号十点左右接到新指令,原本明天的任务提前,要他立马前往福来茶楼,结果自是没见到什么接头人,不久就又收到第二天再来的指令,弄的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不清楚的是,那天中午十一点前后但凡进过福来茶楼或者是经过大门能看见他的所以人都被秘密调查,连背景强大的福来茶楼都给了面子积极配合,那癸字号房斜对面的饕餮餐馆更是直接换了主人。当然啦,这一切注定都是无用功的,颛华铭连老城区都没进入,怎么可能留下痕迹。姜家势力再大,能力再强,也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个无颜无才的毫无关系的普通人身上去。至此,姜家唯有打持久战,坚守这里,以备那神秘人再次联络,但希望十分渺茫。

      而那顾家的事也在N市小范围内引发强震,导致N市上层势力重新组构。S市最新重大新闻就是本市龙头顾家家主最近生病了,已去国外治疗。

      但这些都和陈苒祎无关。

      现在,她正惨白着脸,愣怔怔的在路边等继父骑电瓶车来接她。

      是的,神经不知道粗到哪里的陈苒祎终于发现她身体的不对劲。那什么后,泡温泉时她以为自己是被吓到并累到,需要睡觉来养神回魂,结果回家路途中,她在动车上差点睡过头错过下站,长途汽车上更是直接睡到终点要驾驶员叫才醒过来。苒祎意识到这几天,她似乎非常的嗜睡,这,这是快要被夺舍了吗?

      不正常的昏睡,莫名其妙出现在脑海里的信息片段,寒风刺骨,不及陈苒祎心头的冰凉。一边等,一边拿出手机查她现在的情况,一无所获,网上跳出所有有关夺舍的页面都是一些玄幻小说的,对她并没有帮助。

      半小时后,陈苒祎的继父王建国骑着电瓶车按着喇叭在提示她,陈苒祎恍恍惚惚地坐上车后。王建国没话找话的讲了一些事情,陈苒祎嗯嗯啊啊的应付一声。听陈苒祎不太积极的回答,王建国以为她又因为接迟了在生气,“祎啊,不高兴啊,是不是等很久,不是说四点二十到吗?”

      又是这样,陈苒祎的委屈突然涌上心头,眼眶控制不住的红了,但她还是掩饰了声音,硬邦邦地答道:“没有,太冷了,张口说话吃风,你骑车就不要讲话了。”

      为什么委屈呢?陈苒祎其实非常希望回家时他们能早点来接她,而不是每每当她下了车,那头接到电话才出发,让她在等的过程中倍加觉得不受重视,家里不是很欢迎她回来。没瞧见表姐回家时,大姨都提早一小时在车站等着了。她也知道这是小事,可不知怎么的就计较上了,为这还生过好几次气。

      她自己也琢磨过,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就是她想被爱,潜意识里很渴望被宠着。家庭的原因,她早早被教育不让家里操心就是懂事,现在的她是隐隐后悔的。不懂事,多好啊,不懂事可以闹,可以生气;可以提过分的要求,尽管家里不一的满足你;不懂事可以让家人经常念叨挂念你过的好不好。哪像她,懂事了那么多年,就慢慢隐形了。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她是慢慢的懂的,可是她性格已定,早就已经养成万事自己扛,不撒娇,不给家里添乱的习惯。

      所以就借这个早几分钟来接她的要求来隐秘的宣泄她那些永远不会说出的渴望吧。

      其实也不怪家里,陈苒祎也知道这是一个困难的家庭。不管是生父、还是母亲,他们都是家中的第一个孩子,都是苦难的人,都没怎么上过学,都没有太多享受到祖父母的疼爱,也能理解他们对子女的做法。继父的父母更是早逝,他是最小的儿子,全靠两大哥拉扯,而大伯也有他们各自的家庭要养活,可见继父也不容易。

      这么一想,陈苒祎不禁以手拭泪,自己是这个重组家庭的唯一一个大学生,结果还混的这么惨,她还来不及改变家庭的困境,还没好好孝顺没享受父母照拂的老妈和继父,还有没有怎么享受过父爱的弟弟……

      一通思维发散,陈苒祎家的菇棚就映入了眼帘。

      没错,她家就住在棚户里,紧邻着菇棚。

      三年前,老家开始修建农村小区,村里大部分都人家都建了新房,剩下的人家不是刚刚盖的新房,就是在县里买了房,全村就剩苒祎家还住着土盖的泥房又盖不起新房。不知道真的是因为要避免弟弟被村里人带坏还是待不下去,她家就搬到县城城郊的一个村里,租了地,盖起菇棚,种花菇。

      一个简易棚里拉上线路,浇上水泥,隔出四个小空间,一个当客厅加餐厅,两个分别是大人的卧室和弟弟的卧室,最后一个是堆放杂物及安放陈苒祎回来睡的床。

      三年来,生活磕磕绊绊,辛辛苦苦年年到头都是为银行打工,钱没赚到,还在老家村里被边缘化。一家子越发的颓衰。

      陈苒祎下了车,母亲冯云英已经走到棚外。盯着那张又多了不少褶子的脸,陈苒祎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绪,老妈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又回来啦,学校放假了吗,这回又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再不放假就过年,老妈你日子过得很模糊啊。今年学校没发东西,估计要明年开学发。”其实是给他们编外的发了一袋米和一些生活日用品,她是直接从N市回的,没拿来,中途也没顾得及买。好在老妈虽然图小便宜,也就是随口一问的: “哦哦,你二姨昨天还说起你呢,今天就回,真不经念叨,咦,你哭啦。”

      陈苒祎用手揉揉眼,“没呢,冻红的,车上风吹,冷的厉害,我们这比H市气温低多,我腿都冻僵了,有火盆吗?哈~啊,哈~啊~湫。”又东拉西扯地问一堆问题,母女俩已经把家里近况都扒拉了一遍。

      回家里没多久,已经打了不少哈欠,陈苒祎又控制不住想睡觉了,赶紧转移话题,“哎呀,坐了一天的车,我腰都僵了,妈,我去躺躺。”“肚子饿不,先吃点垫垫肚子,还有剩饭,你自己热一下电热锅,我还有半个棚花菇没摘。”没有电视剧里那些肉麻的欢迎,都是这样,她回来见怪不怪了,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半开玩笑道:“知道我回来也不提前热一下,你可真亲!不吃啦,我想先睡,你们忙你们的。”

      路过父母及弟弟的房间,走到那用三合板隔出来的,堆满杂物小隔间,陈苒祎刚擦刚的眼角又湿了。其实如果他可以改变家里的困境,我……不,绝不能这么想,我的身体我做主,不能就这么认命,凭什么要把身体给他,情况也没到最坏的地步,说不定还有机会的。也要死马当活马医一医。
      “妈,妈!”老妈又在数落继父了。隔着几堵“墙”,声音清晰的传来:“怎么啦,有买了过年的梨,吃不?”“不要,你知道哪里有厉害的算命先生吗”

      冯云英有些诧异:“问这个干嘛?现在哪里找什么算命先生的。”陈苒祎还没想好怎么和家人说,她可能会被夺舍,俩大人都是小学没毕业这些话解释起来没人当真的,她编了一个谎话:“呃,呃,我同学问我的。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不是有个半瞎的老爷爷来家里吃饭,你还让我给他看手掌,让他帮我算命来着。”“哦哦,那是后河老头,他早就作古啦,都好几年了。”“那你还知道别人不?”“不知道,你让你同学问别人吧,我摘菇去,别烦我咯哈。”

      “哎哎,那明天猴山上的庙明天会开吗”“都快过年了,庙不一定还开着,那些道士也要休息的,你们大年初一再去嘛。”“都约好了去爬山,我们明天顺便去看看。我睡啦,讲话轻一点,你不要老骂他。”“哪里骂了,我是叫他现在去摘的花菇,晚上就不会太开,太开了明天卖不上价格。这人就是懒,今天一天什么活都没干,还跑别人棚里看打牌。看,看,看钱就会掉来的哈……”一大串抱怨的话像打开的水龙头的水似的传来。陈苒祎有心劝劝老妈少说写伤人伤己的话,又恨继父确实不争气,爱偷懒,老妈家里家外累死累活的总要有地方宣泄一下。以前她劝来劝去都是以和她吵起来收尾,哈~啊~,哈湫~,算了,他们有他们的生活哲学,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要去庙里问问,也要两手准备做最坏的打算。

      陈苒祎关上不知道从哪里拆来的门,开灯,找出纸笔,写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知道那块古玉非常贵重,如果你占了我的身体,又不好好对我的家人的话,你就永远别想找到它了。

      写好,放下笔,犯难了,她不知道把那件信物藏哪里比较安全,纸条放哪既可以让姓颛的一眼就看到,又不会被其他人发现的。

      陈苒祎又拿起纸条看了看,觉得上面的措辞太过强硬,或许他是个厌恶被威胁的的人,留这样的信息说不定会引起他的反感,那就适得其反了。

      再三斟酌,陈苒祎重新写下:如果你占了我的身体,请好好对待我的家人,以一个温和的方式脱离他们,可以的话请给予他们一些资金补偿。 陈苒祎留 时间20XX年1月31日

      陈苒祎折好纸条,塞进装着古玉块的小钱包,再将它压在枕头底下,这种留遗言的感觉糟糕极了,但她感觉困到极致,应该睡了。

      脱衣躺下去时,陈苒祎好像模模糊糊听到两大人在嘀咕这次没带东西啊,她带回来的那些东西都不值钱之类的话。

      但她很快就对外界没有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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