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部众》阿荧

19、尾声

　　忘川河下游，我们狼狈的从河水中挣扎上岸，一头栽倒在枯草根中，半天不能动弹。
　　很久，我轻轻的问：“那么这些不是梦了？”
　　指甲还在涨痛，崩裂了两个，伤口被水泡得有点模糊，其实像是梦。
　　梦中的很多事情我还没想通，
　　应如剑咬牙：“是，他为了我们死了。”一个个字是冰珠子。
　　我低下眼睛：“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杀回去，为他报仇，或者为他死。”应如剑双唇紧抿，凝视前方，片刻道，“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两道漂亮的眉毛，那样有力的飞扬开去。
　　我看见自己长跽欠身，手扶在泥地中，清晰的回答：“跟随您，主人。”
　　呵忘川河水哗哗流淌，天边的青草摇曳着枯黄芬芳，我的记忆开始混淆、紊乱。
　　我仿佛看见你微笑的手掌，给在我的面前，允我从此一路跟随，直到地久天长，直到腐烂。
　　起身，相随。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是吗？凌虐与宠溺，我们注定在此纠缠，这是你的执着、你的罪孽，你的错。
　　你的，
　　错。
　　忽然我的全部心意都腐烂成白骨，骨节间，唯有与你的纠缠徐徐抽芽生长，终于就此冠盖亭亭，等待……等待什么，明月光？允我疯狂。
　　呵我注定将追随你，随着忘川河水一起流淌、随着青草一起芳芬，直到地久天长，直到腐烂，到那时啊——
　　请你，允我，与你一起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