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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五章 ...
今年的六月好似格外的漫长。
闷热,蝉鸣,汽车尾气,纠结成一团,发酵成一团糟糕的气流,横冲直撞于一幢幢办公大楼与大街小巷之中。
两个月前的爆炸案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这类社会新闻的吸引力连娱乐圈新晋小花旦的暧昧恋情都比不上。
只是就算所有人都不记得,当事人也忘不了。
于爆炸案中受了重伤的柯梵前几日醒了,伴随着他的清醒,这起国际贩毒案件终于被搬上了法庭。由于涉及了高层政要人员,案件详情并未对外公开。
如今柯家能当得起事儿的主枝一脉只有柯梵一人,尽管柯家经此一事后大伤元气,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一个月来柯家老爷子豁出脸面,上下活动,又找了人顶罪,堪堪把柯梵原本的死缓并三十年无期徒刑改成了五年有期徒刑。
柯梵行事老辣,早早就为自己留好了退路,尽管他是柯家的掌权人,但却没有实际的证据能证明他沾染了这些腌糟事儿,账面上能显示的证据统统指向柯家旁系的一位柯家二伯,这位也正是近几年上蹿下跳私下揽权的不安份的主,和柯梵明里暗里做对了好几次。
谁也没想到柯梵最终能来这一手,不仅洗净了一身骚,还解决掉了近几年家族争斗中的对手。
最终落在他头上的也不过是绑架而已。
最终宣判的结果下来后,柯梵被移交给了城西监狱,入狱前,他提出要见顾鼎南一面。
顾鼎南去城西监狱那日是个难得的阴天,此前洛市已多日不曾下雨。虽说天阴,但气温却不见得低了多少,不过是从躁热转换为了闷热罢了。
顾鼎南是散了会议直接过来的。身上穿着一套藏青色的西服,配了同色的领带,尽管天气热,他还是着装一丝不苟,铮亮的皮鞋一丝尘埃也不染,打眼一看就是一副社会精英的样子,再配上他那张轮廓分明、眼若寒星的脸,苏肃贼担心监狱里头那些女犯人们望一眼也要春心萌动。
顾鼎南下了车,孟朝站在大门处已等了他有一会了。
两人打了个照面,相伴往里走。
因为早前已经使人打点过,钱财也花费不少,所以柯梵在这里并不会受多大苦。
探监室早已被清空了,柯梵独自坐在厚厚的防弹玻璃后头。
他穿着监狱统一发放的服装,剃了寸头,脸上还是那一副邪佞的笑。牢狱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颓唐,反倒给他添了几分痞气。
如果说顾鼎南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仪表堂堂的社会精英,那么柯梵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桀骜不羁,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的狠戾令人后背发凉,看着就想退避三舍。
顾鼎南坐下,捞起挂在墙侧的电话。
对面的柯梵也拿起电话。
“顾鼎南,那天晚上在船上,我问你是不知道还是不在乎,你还没回答我呢。”
顾鼎南眼底划过一丝不耐烦,“你什么意思?”
“哦?你竟是还不知道么?”柯梵嘴角挑起玩味的笑。
“你的妻子,安佳文……” 他拉长了语调,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满满地恶意。
顾鼎南的心跳莫名的乱了节奏,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握紧手中的话筒。
“她怀孕了啊,我亲手从她包里翻出的诊断书,她有孕,八周了哦。” 柯梵一字一顿的说。
顾鼎南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骤停了几下,柯梵如今根本没必要骗他,更何况这种事情也骗不了人,他着人去医院查一查就一清二楚了。
一瞬间,他脑海中想到了很多东西,那些时日她总是反胃,食欲不振;她还突然变得嗜睡,人也消瘦了不少;家中那些尖锐的家具桌角不知在什么时候都被柔软的布包了起来;她几次说有惊喜,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却总被他打断……
还有……那天在码头,他亲眼看见的,她白色裙子下蜿蜒留下的血……
这所有的一切在他脑海中串联起来,组成了他最难面对的真相。
顾鼎南艰涩的吸了口气,几乎失控的站起来怒吼,“柯梵,她是个孕妇,孕妇!你竟然也下得去手!”
一旁的孟朝虽然不知道柯梵说了什么,但看着好友一贯沉着冷静,此刻却情绪暴躁,面上哀攸,再联想到他口中的“孕妇……”,心中的不安感蒸腾而起。
顾鼎南又恨又恼,孟朝一时不妨,他竟朝着柯梵挥拳相向,中间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拳头自然是落不到柯梵身上的。
拳头与坚实的防弹玻璃相击,发出一声闷响,顾鼎南的手背因为反弹的力道破了皮,血丝迅速显露出来,右手青紫不说,还有血迹,看着极为可怖。
孟朝赶紧拉住他,用眼神示意循声而至的狱警先出去。
欣赏了一会顾鼎南这幅暴跳如雷的狼狈样子,柯梵方慢条斯理的开口,面上还是挂着充满恶意的笑。“怎么能怪我呢?顾大总裁,你莫不是忘了,是你,亲,口,说,的,你选邵沛啊。本来就是二选一的题目,你都做好了选择,我岂有不遵从的道理呢?”
仿佛瞬间被按了暂停键,顾鼎南的动作随着柯梵的话停了下来。
是啊,他怎么忘了,那夜,黑漆漆的海面上,是他亲口做出的选择,他亲眼看着她坠入海中,看着轮船爆炸,看着她满身血迹奄奄一息的被抬上岸,那时候的他居然连上前查看一下都不曾,他任由她躺在担架上,被救护车送去医院,甚至她出了急救室后守在她身边的也不是自己……
而他,在几天前见她时还大言不惭着什么“你能离得开我?”,叫她“不要再闹了。”
怪不得她那日回安城前不曾回答自己问她的什么时候回来,反而叫他以后照顾好自己。
怪不得她要离婚,不要房子,不要钱,几乎是什么都没要,急不可待的要离开他。
顾鼎南如失了全部力气一般坐在椅子上,向来笔挺的身影此刻却有了萧瑟的意思。
柯梵欣赏了一会顾鼎南失魂落魄的模样,顿觉无趣。
他想起记忆中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孩子,她那样喜欢顾鼎南,甚至不惜为了他去死,要是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也会心疼吧。
柯梵自嘲的笑笑,现如今是他身陷囹圄,却没有人会心疼他,唯一令他感受过温暖与光明的人已经不在了,他身处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他劈手甩了电话筒,转身离开了。
顾鼎南只觉得自己喉咙间被塞了一把碎玻璃渣,让他喘一下气都鲜血淋漓,他艰涩的咽了口唾沫,那把玻璃渣便往下滑,狠狠的扎在他心肺上,疼的他微微发颤。
他死死捏着拳头,眼角发红。
那是,他的孩子啊……
是被他在尚不知情的情况下亲口放弃的孩子,是他还未有为人父的欣喜便要开始悲恸已失去的孩子啊。
安佳文有多喜欢孩子他一清二楚的,无数次情浓时她同他幻想过,若有了孩子,她要如何照顾他,教育他,一天天的看他长大,教他做人,查看他的功课,还要教他如何追女孩子,她那时候还说,要是男孩子,一定不能要他和自己一样总是绷着脸,一点都不可爱……
顾鼎南的脑子里一时间纷纷乱乱的闪过无数过往的画面,安佳文娇俏的声音犹在耳畔,一会听见她娇气的痴缠他,“阿南,听说生孩子很痛的呀,我最怕痛了,这可怎么办呢?” 一会又听见她说,“阿南,为你生孩子,我很开心,再痛我也不怕的。”可是失去孩子更痛吧,尤其是以那种方式,不光身上疼,心里更疼,她却一声也不吭,自己扛了下来,连告诉他一声都不曾,她明明是那般娇气的人儿。
他唇齿间满是血腥气,拳头死死攥着,掌心早被他掐破。
孟朝拍拍他的肩,担忧的望着他。他看也没看古郗一眼,跄踉的往外走。
大雨马上就要来了,空气里都是泥土的清香,有沉闷的雷声响起。
顾鼎南站在路口,举目四望,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苏肃和孟朝无言的跟在他身后,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的状况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她最怕打雷了,顾鼎南怔怔地想,他要回去陪她的。但他旋即又想,她已经走了,她从他们的家里带走了她的一切东西,夫妻两载,他竟连去哪儿能找得到她都不晓得。
胸口揉进的那把碎玻璃渣好像要把他的心肺都搅烂似的,顾鼎南觉得自己再难承受这疼痛,只有酒精能缓解。
他蓦然转身,快步走向车子,对着孟朝说,“陪我去喝酒。”
车子行驶在路上,古郗翻出一瓶矿泉水,想为顾鼎南清洗伤口。
顾鼎南躲了过去,疲惫的靠在车座上,说,“不必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总有解决的办法的,你这么折腾自己算怎么回事儿呢?”孟朝叹了口气,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却不敢多想。
“解决的办法?”顾鼎南嗤笑了一声,“那天的码头上,我亲口放弃了安佳文,她……当时还怀着孩子,我们的孩子……我亲口放弃的。”
说出这么一番话好似费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驾驶座上的苏肃乍一听,吓得踩了脚刹车,后惯性让三人的身体都猛然前倾。
顾鼎南的目光如钢刀一般扫过来,把苏肃刮的出了一身白毛汗。
苏肃的第一反应是“听了这等豪门秘闻自己怕不是要被灭口哦”,接着更加悚然,“总裁要是和夫人感情破裂,那他们这些打工的不是要天天经受来自总裁的狂风暴雨?” 想到最近几天公司里低沉压抑的气氛,他摇了摇头。
酒吧是就近找的,规模不大,因为刚刚开门,里头并没有什么客人。
顾鼎南叫苏肃先回去,自己则大步走进去,也不挑什么牌子,只管点度数最高的最烈的酒。
孟朝在他身旁坐下,默不作声,陪着他喝酒。
酒过三巡,顾鼎南醉眼朦胧的搂着酒瓶子不撒手。
孟朝也有了点醉意,他眯着眼看手机,微信的消息提醒声不停的响起。
他点开一条语音消息,把手机听筒凑到耳边,女朋友软软的声音传出来,问他在做什么。
他背过身,长按着手机屏幕回复,“宝宝,我在陪哥们儿喝酒呢,他遇上点事儿,心情不太好。”
丝毫不敢提哥们儿是谁,就顾鼎南办这事儿,依照沈娴之护着安佳文那劲儿,不得再和他干一架?
顾鼎南正满心悔恨呢,见不得好友黏黏糊糊的样子。
你说我为爱伤情,你还当着我的面和女朋友秀恩爱?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顾鼎南这暴脾气,当下就火了。酒瓶子哐当一摔,扯着孟朝问到底还是不是兄弟了。
古郗知道他心里实在不痛快。
那怎么办?男人间的发泄方式很简单,干架。
他们从小就是这么办的,谁心里不痛快,校场上比划比划。
两个人当下就动起手了。
顾鼎南醉的站不稳,拳脚毫无章法,全凭心头一股郁气。孟朝一开始还存着几分让他的心思,后来看他招招十分力气,也用起心来。
自两人步入社会后,很少有这么痛快的比划过。
都是部队里教出来的把式,二人势均力敌,一时分不出上下,倒是酒吧里的桌椅器具砸了不少,酒保吓得躲在吧台里不敢冒头。
好半晌,两个人都力竭了,各自受了不少伤,齐齐瘫倒在沙发上喘着气。
“安安要和我离婚。”顾鼎南剧烈喘息着,一只手掩面,“半个月前,她给我递了离婚协议书,什么都不要,只要离开我。”
这事儿孟朝听沈娴之提过一嘴,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长叹一口气。
顾鼎南自顾自的说着,“我真的没想过离婚,从决定和她结婚后,我就没想过离……”
“你爱人家吗?”孟朝打断他,重复了一遍,“你爱小嫂子吗?”
顾鼎南捂着腹部坐起来,噱摸了一瓶未被殃及池鱼的酒,呷了两口,缓缓的应道,“我……从来没想过她会有离开我的一天。”
孟朝怜悯的看着好友,世界上最远的距离除了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以外,还有我爱着你我却不自知。
自从和沈娴之在一起后,孟朝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情商蹭蹭蹭的上涨。
“其实就找你们两之前的相处方式,就算没有这事儿,早晚也要出问题的。”
顾鼎南愣了愣。
孟朝接着往下说,“小嫂子对你太好了,全心全意的为你想,你自个儿想想是不是?你两个,一个习惯付出,一个习惯享受,你理所当然的消耗着人家的感情。她一个人的热情支撑着你们两个人的婚姻,这日久天长的,是个人都会累,你说能不出事儿吗?感情这码事儿得旗鼓相当,你爱五成她爱五成这叫正好,她爱十成你坐享其成,这就要完犊子操。”
顾鼎南给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心想,这厮可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啊。
但转念一想,人家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顾鼎南盯着剔透的酒液,问自己,你爱她吗?
脑海中有两个声音一起叫嚣。
一个聒噪的喊,“爱啊爱啊,没看到这两个月生活里少了她你多难熬多不自在呢?”
另一个声音不甘示弱,也喊道,“你这个蠢货,你分明早就爱上人家了,不然你当初能同意和她结婚吗?你看看这两个月你过的是什么鬼日子,白天干不了工作晚上睡不好觉。”
酒吧老板颤巍巍的走过来,小心翼翼的开口,“先生……您看您这……损坏的东西……”
顾鼎南被打断了思路,不耐烦的蹙眉,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黑卡丢给老板,成功的令老板闭了嘴。
两人打了这么一架酒也醒了泰半,孟朝呲牙咧嘴的瘫在沙发上,方才打架顾鼎南这厮真是毫不留情,招招他脸上招呼,他的嘴角已经青肿起来了,莫不是这厮觉得自个儿长得比他好看?
这可真是个误会,顾鼎南只是见不得他那张春风得意的脸,你说你赶着人家情场失意的时候秀恩爱,这不是找削呢吗?
孟朝思衬着开口,“那你打算怎么办?总得有个章法吧,是挽回呢?还是……挽回呢?”
他觉着怎么也得给好友再撮合回来,要不然人家的婚姻失利得成为他感情路上的阻碍,再说了大家的好友圈子都是固定的,赶明儿他和沈娴之结婚,宴请宾客多尴尬啊,就阿娴那暴脾气,指不定婚都不结了,先揍了顾鼎南再说,这种情况下他是该帮老婆拉偏架呢还是应该拽住兄弟让老婆打呢?反正兄弟就是要两肋插刀嘛……
打住打住,越想越远了。
孟朝觑着顾鼎南着颓废的样子,心里其实挺不落忍的。
顾鼎南又喝光了一瓶酒,随手丢了酒瓶,瓶子在地上咕噜噜的滚了一圈,又滚回他脚边,他心烦的一脚踹开。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现在都不知道她在哪!”
“问呗,你又不是没电话,要不我给你查查?”孟朝随口答道,忽然打了个激灵,安佳文在哪……他真还知道……
不就在他家宝贝儿家里嘛,这……他要不要告诉顾鼎南呢……他犹豫了一下。
“那个…… 鼎南啊,我好像知道小嫂子在哪……”
顾鼎南猛地抬起头,盯着他,“快说!”
“她就在她闺蜜沈娴之家呢。”
“地址。”顾鼎南很是言简意赅。
“提前说好,告诉你可以,但是你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
“为什么?”顾鼎南疑惑道。
“因为……我女朋友就是沈娴之……她要是知道我告诉你安佳文的消息,指定和我闹。”
“……”
顾鼎南想起上次在医院里沈娴之对自己不待见的样子,忽然明白了孟朝的处境。安佳文和沈娴之一向情同姐妹,好的一个人似的,偶尔他还会吃醋。
他拍拍孟朝的肩膀,语重心长,“妹夫啊,这你可就得多帮帮我了啊。”
“……”这声妹夫叫的孟朝喜忧参半,总觉得自己好似上了什么了不得的贼船。
这章挺肥哒,以后就要开始虐顾总裁了,我们安安要变身女王安啦~
改了改文,之前把一个男配的名字搞混了。
谢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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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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