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叶梧桐坠》属洙

28、叶叶梧桐坠：第五章 离手 第三节

　　3,这时候还早，很多鸟挂在树上，叽叽喳喳。杜文晏和酒鬼就已经驱车来到了罗衣家的楼下。
　　“酒鬼，你在驾驶室等我，我拿个东西就来，三分钟。”交代完毕，杜文晏就‘蹭，蹭，蹭’的直上楼。他靠着门上，在想怎么样给罗衣打最后一个电话。
　　该断必断，不断必留后患。
　　他拨通了手机，像个视死如归的叛徒。左边背叛母亲，右边背叛罗衣，中间还得背叛杜家的小姨和舅舅们，他横竖就不是个人。
　　他还背叛自己的小心脏，背叛自己的爱。
　　手机在他的手上把玩着，不能再有考虑时间，他拨通了罗衣的电话。
　　“喂？文晏。”罗衣怯怯的声音。实际她想摁停这个电话，杜文晏这几天疯疯癫癫的，她都受不了。想想还是接了，只要她还活着，她就没毅力拒绝接听杜文晏的电话。
　　有些情，她舍不得放弃。于是，她接了，接了这个后悔了好几百天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杜文晏缓慢的，坚决的语气：“钥匙在客厅茶几上，你来收好，不再联络了。”
　　啊？……
　　杜文晏声音有些嘶哑，说完一段话，便不容置疑的决然转身。
　　“什么？……”
　　杜文晏迅即关了电话，脸色没有任何表情，三步当做两步的跑着，冲下了楼。
　　完了。彻底。
　　酒鬼对着匆匆走过来的杜文晏喊道，“文晏，干什么事了？办好了？”
　　“办好了，拿个东西给我表姐。”杜文晏冲着他说道，装着很随意。
　　“哦，是真表姐？还以为是上次那女的。”
　　“哪来的什么女的，瞎扯。”杜文晏的声音很生气。
　　“你就编吧。”酒鬼启动车子，开始行走，“什么德行，那么喜欢装。”
　　“不装。”
　　“我喜欢哪个女人，我敢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酒鬼停下车子，“不信，我再给一张相片你看，最近喜欢我的女人。”
　　“懒得理你。”
　　“你敢理谁呢？见到女人就脸红，没志气。”
　　“……不扯。”
　　“你小时候可能被什么刺激过。”酒鬼熟练地转动方向盘，“随意开个玩笑也较真。要不要我去广而告之：杜文晏是文坛第一大圣人。江湖人称：杜圣人。”
　　酒鬼说，杜文晏开不起玩笑，有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紧张什么呢，都这么大了，还好意思做处男。
　　“虚名就是粪桶，莫太在乎。有种莫买醉。”酒鬼粗糙的补了一句后，横了他一眼后，才问杜文晏现在车子往哪里开。他一大清早就被杜文晏拉过来当差，没有方向感。
　　杜文晏有些慌乱，他看到远去的罗衣从中药铺的方向跑回来了，正气喘吁吁冲向小木屋。
　　她回来了。
　　“回来了，也休想让我心慈手软。”杜文晏收回视线，盯着车门上的小广告发呆。
　　“怎么？走不走？”酒鬼发话了。
　　“快走。”他催促酒鬼。他非常激动，兴奋，像是在玩一个歹毒的游戏。
　　罗衣刚刚走进中药铺准备签到，就接到电话。其实她还是抱着希望的，她以为杜文晏会向她道歉，她不知道是这种状况。她签到的笔尖晃动了一下，便是支持不住了。
　　杜文晏来到小木屋了吗？他说钥匙在茶几上，说明自己刚出来，他就进去了。他是故意不和自己打照面的，他应该还在楼上。
　　罗衣恍惚着和药监王姐匆匆交代了一下，便失魂落魄的快步往家里赶。
　　这是一个60平米的小商品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四周装修是用全部木质结构，像个林间小屋。屋里除了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之外，就是她收拾的梧桐叶，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摆摆放着。而在这个小屋子里面，更多的是他和杜文晏交流探讨，诗书绘画的温馨记忆。现在，他交出钥匙了。
　　他交出钥匙了！他交出了钥匙，便是他彻底要离开了呀。
　　他若不离开，她也许会离开。
　　他若无故离开，她必痛苦不堪。
　　这是什么逻辑呢？罗衣加快了小跑的速度，她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可以知道杜文晏整治她的真相。
　　真相一个比一个重要。这时候，罗衣才发现，看到的比看不到更痛。她还发现，刀脸的事已经算不得是事情了，连芝麻点都不是。刀脸顽灵再也威胁不到她半点，一下子就像被道士收服了恶鬼。焉了，死了，或者是说灭了，无声无息。随之而来的是杜文晏，杜文晏，杜文晏的全部。
　　有了杜文晏，她才会有勇气，高傲的活在人间。
　　她不能不明不白的被人耍了呀，这是最基本的。
　　她心急火燎的往小木屋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