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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原来你并不爱东君?”

      太光的声音在藏经室突兀的响起。

      东君倏地停下脚步,连气息地隐蔽了。

      “我就奇怪,那时候东君未曾向你施情咒,你却在醒来后说喜欢他,实则竟只为了利用他!”

      东君心头一颤,如针扎般疼痛。

      “玄真,你和东君相处了两百年,难道……从未爱过他?”太光的声音拉得很高,听得出来正为道友忿忿不平。

      东君站在洞室外,呼吸困难,脸色苍白无血,眼里充满了无措。

      “我一心修炼,何来感情一说。”玄真的声音冷静无情。

      “你难道不怕东君会崩溃?”太光责问。

      “你我皆知,情劫并非要两人一起渡。”

      “玄真,你利用东君,吸了他的阳气,自己渡过情劫,你飞升成仙了,那东君呢?他不但会丧命,还可能再也无□□回!”太光咬牙切齿。

      “那又如何?原就是他自己强求要修道,我劝过,阻过。”玄真冷酷的话语,让东君再也无法隐藏气息,他闯了进去,定定地望着室内的两人。

      东君突然出现,室内的两人都一惊。太光同情地望着东君,玄真竟只疏远而淡漠地瞥了一眼。

      “你们……在说什么?”东君轻声发问。自己是否幻听了?刚刚起床,人还未清醒。

      “东君,我……”太光一脸愧疚。

      玄真随手拿了本经书,翻阅。“既然被你听到了,也算天意。”

      东君慢慢地摇头,踉跄地走到玄真面前,想碰触他,玄真手却一挡,冷淡地看着他。

      “为什么……”东君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头痛欲裂。

      “你不是听到了么?”玄真勾了勾嘴角,笑得残忍。

      “你对我的情,是假的?”东君哀求般地望着他。

      “——是。”玄真垂目。

      “你对我的爱,也是假的?”

      “……”

      “你和我双修,只为了吸我的阳气,助你渡过情劫?”东君轻咽口水,尝到了苦涩。

      “嗯。”玄真快速地翻了两页书。

      “修道之人不妄言,不说谎,你……你宁可犯忌,欺骗我,戏弄我,仅是为了渡过情劫,为了成仙?”东君眼眶泛红,全身颤抖地质问。

      合上经书,玄真看着失态的东君,神情冷漠。“在你入道之前,我便和你说过,修道之路困难重重,你道缘虽深,却不适合修道。”

      东君痛苦地闭上眼,感到心被碾碎了,血脉崩裂,神魂动荡,身体摇摇欲坠。他深吸口气,无意识地咬破唇角,血滴落,在素色的道袍上晕开朵朵鲜红的血花。

      同床共枕了七八十年,若在凡间,他们这样也算是夫妻一场了。他知道自己的修为在倒退,精|气一点一点地被蚕食,可因为爱,他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然而……

      “为何要让我知道?为何要让我听到你们的话?你若不说,一直骗我到底,不是更有利于你的修行么?”东君沙哑地呐喊,眼睛干涩得流不出眼泪“何不吸光我的精|气,让我死在幸福的假象中?”

      面对他的激动,玄真却冷淡地转过身。

      无情如厮!

      再也顾不上风度气节,东君抓住他的手臂,质问:“玄真,你是骗我的吧?今天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你我是真心相爱的,是吗?我们在一起七十余载,结为道侣,天地可证,日月何鉴,是不是?”

      玄真轻轻一笑,那笑声里含了讽刺,推开东君,温和有礼却淡漠疏远。“道友何必当真?修道之人生命绵绵无期,区区七十年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一场戏罢了,无需当真。你情我愿了七十余载,你不也满足了初衷?你修道,只为了和我露水姻缘一场,如今你心愿已偿,何必执迷不悟?”

      道友?

      玄真叫他道友?

      东君睁大眼,后退数步,苍白的脸色几乎要透明了。

      “道友在华阳洞做客似乎久了一些,贫道洞府小,道友恐怕住不习惯,不妨另寻他处。”玄真甩了甩袖袍,淡淡地道。

      太光眼里流露出怜悯。

      东君张了张口,喉咙发紧,说不出一句话,跌跌撞撞地后退,最后离开藏经室。

      直到那人伤心欲绝地离开,玄真的脸仍淡笑如风,眼内却毫无笑意。

      太光吐出一口长长的气,苦笑。“玄真,你让我犯了言忌!”

      欺骗东君?最不想伤害的人,便是他了,可……总不能看着他死得不明不白。

      玄真未理他,出了藏经室,往卧房洞室而去,一入门,便看到东君衣裳尽褪,青丝披泄,半是羞涩半是大胆。

      “你来了?我……我就知道……你会来。”东君上前拥抱住玄真,将脸贴在他胸膛上,轻道,“其实,我有些怕你和共处一室。”

      玄真直挺挺地站着,没有任何回应。

      闭上眼睛,东君叹道:“你从来不问我的意愿,便……便在床上厮|磨,我虽日渐虚弱,可心里对你的情却越来越深,哪怕……哪怕知道你在害我,我也……不悔……”

      “你告诉我,这并非我南柯一梦,好么?”诸多哀求,放下尊严,只为了求他回应他的感情。

      玄真抬起手,欲碰触怀中人,忽然一顿,稍一用力,推开他,对他的身体无一丝留恋。“道友为何要作贱自己?但凡修真之人,不能淫|乱,不能思|欲,道友意志不定,乃修真大忌。”

      东君被推倒在地,身边是一堆道衣,长长的发丝纠结在石地上,削瘦身体暴露在空气中,不自主地瑟瑟发抖。

      作贱自己?自取其辱!

      玄真甩袖离开了。“道友请自便。”

      冷漠的背影,一如初入华阳洞的那个夜晚,没有一丝怜悯,无任何情感,就这样转身离去,留下狼狈的自己。

      这场梦,做得可真久!

      一百年,两百年……

      乍然醒来,惊悸、恐惶、绝望——

      压抑许久的泪,终于一泄而下,那眼,一片空洞。

      东君木然地穿衣束发,一身整齐清洁,抖抖袍摆,抚平皱折,用干净的布巾擦拭脸上的水渍,仪态庄重,最后,跨出石门。

      洞厅里,太光站着,玄真坐着,似乎就在等他。

      ——何必呢?

      东君深深地一揖,如当初在白玉潭相见时,一揖到底,他微微一笑,声音温和:“多谢道长百年来的指点,清风……打扰道长多时,是该离去了,学得一身本事,从此天涯海角任我行。你我今日一别,缘分应是——尽了。”

      玄真拿茶杯的手抖了抖。

      东君又转身对太光一揖。“太光道长当初举手之劳,救了清风一命,清风没齿难忘。”

      “东君——”太光欲言又止。

      “道不能成全,道不能仰慕,道不能投机取巧,道不能强求。玄真道长一言,真是道破天机。清风心中并无道,强求入道,如何成道!”长叹一声,不曾回首,身形优雅,步履潇洒,穿过太光,擦过玄真,孑然一身,飘然地离开华阳洞。

      “情痴,梦醉,百年惊觉。修阴阳,结长发,百年缠绵,抵不过一个‘道’字。成仙,成仙,不恋凡尘,待到飞天之时,天上人间,不见,不见。情断,缘尽,梦一场,哈哈,梦一场,梦一场——”

      清萧悲怆的声音在洞口久久回荡,回荡……

      太光化身为白狐,飞跑出去,追着那人,跳出华阳洞。

      玄真瞬间来到洞口,急风刮进来,打乱了他的发髻。重重一拳击在粗糙的石壁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东君,东君——

      唤不出口的名,哽在喉咙处,刺痛。

      **** **** ****

      御风飘飞,没有目的,没有方向,飞出华阳洞,飞出修真界,往那山下飞去。飞到半山腰时,气息一乱,再也支持不住,直直地从空中掉落。

      掉进冰冷的水里,好不容易爬不出,趴在水畔,湿润的眼一看四周,立即发出悲凄的笑声。

      白玉潭,白玉潭——

      “呕——”东君吐出一口血,染红了水畔的一块巨石。

      初时在这石上梦一场,醒来看到一道长弯腰汲水,一抬头,疑似天人,从此心沦陷了,入了魔障。

      姻缘石,定三生,眼前这块染了血的石头,不过是个凡品,并无累世因果,怎可能情定三生?痴心妄想!

      他惨淡一笑,狼狈不堪地出了水潭,往山下走去。

      路过紫灵观,站在庄严的道观门口顿一顿,无视往来小道士诧异的目光,他自嘲一笑,转身离开。

      本无道心,何来修道,罢了,罢了,返回那红尘,蹉跎岁月去罢。

      世间百年,仍由那外族人一统江山,满街的长辫异服之人,全无前朝时期的风雅。

      仍是一身道袍,停停走走,在人们惊奇地注视下,停在了一座华宅的门口。

      曾经的宿家——

      已过两百年了,这里,还是宿家吗?四位弟弟能否穿越时空,出门来迎接他这个不负责任的兄长?

      抬头看那扁额——徐宅!

      讽刺一笑,那徐字,可真扎眼。

      “这位道长,是否有要事?”门里出来一名青年,见一风姿卓越的道长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观望,不禁开口询问。

      东君敛了眼里的悲怆,淡淡一笑。“打扰了,贫道想问施主一件事,不知施主是否愿意相告。”

      这道长气度可真非凡,那一抹淡笑,如沐春风,令人心情一畅。“道长请说。”

      “两百年前,这宅子住的是一户姓宿的人家,不知……这姓宿的子孙迁往何处了?”见青年一脸惊讶,他高深地一笑。“贫道问得唐突了,让施主为难了。”

      “不不,不不。”青年恢复神色,忙道,“道长果然是高人。这宅子原是宿姓人家,听祖辈说,当年宿家大公子有一日突然上山求道一去不复返了,他的弟弟们寻不到兄长,竟都出家当了道士。他们这一走,宅子就空了,于是我的祖辈,当时是宿大公子的好友,住进这里,一代守一代,两百年过去了,却再无宿家人回来过。”

      “原来如此。”是长卿吧?弟弟们……皆去修道了?心中有了一点期望。兴许弟弟都能修道成功,炼就长生不老之体,在这滚滚红尘之中偶然相遇……但也可能,他们早飞升成仙去了。唯有他,一劫未渡,重返红尘。

      施一施礼,他转身要走。

      “呃,道长……您……您可姓宿?”青年忍不住问出口。

      东君淡然一笑,瞥了一眼扁额上的徐字,从容离去。

      望着道长离去的背影,青年发怔。祖上曾传下遗嘱,如有道士上门,或许……就是宿家公子。

      可能吗?就算是修道,也能活上两百年?然而,这道长却问起宿姓人家。摇摇头,青年突然想什么,返回宅子,往收藏室跑去,从一个老旧的柜子里拿出一卷画,小心翼翼地打开,画里的人赫然入目。

      他震惊地瞪大眼睛。

      那道长的相貌,可不就是画里的人?只是,较之画中人,要年轻上几岁。

      ***** **** ****

      紫灵观——

      面对玉帝神像,心中充满了敬意,可是自小便的毛病,似乎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看到玉帝神像时的心悸,有增无减。

      他以为自己失心了,离开那里之后,魂魄便被掏空了,可是为何,看到玉帝神像,仍会心痛?

      身后传来仓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转过身,看向来人,那是个三十出头的道长。

      “贫道长生,便是此观观主,不知道友道号?”

      东君回以礼,道:“观主称呼贫道东君即可。”

      “东君道长请——”

      “多谢,观主也请。”

      两人在蒲团坐下。长生仔细打量眼前这气息不凡的年轻道长,他相貌极好看,眼里却有沧桑,从他的气来看,修为应是极高,可是……为何隐隐有枯灯燃竭之相?

      “不瞒观主,贫道原是两百年前,宿家大公子,曾与平极道长有过数面之缘,不知平极道长是否仍在道观?”

      “啊?”饶是长生修了近五十年的道,仍是小小惊讶了下。前眼这比他还年轻的道长,竟然是两百年前的宿家公子?

      “师祖在一百年前云游去了,并不在观中。不过贫道的师父仍在观中,东君道长是否要见上一见?”

      “观主的师父是——”

      “师父道长宿缘。”

      “宿缘……”东君细细琢磨二字。“他可是……”

      长生点点头,东君不禁湿了眼。

      很快,宿缘道长被小道士请了过来,当看到那似曾相识的面容,东君不由地激动了。

      三十余岁,玄冠,黄裙,黄褐,黄帔二十八条,高玄法师的装扮,他是二弟!

      “大……大哥?”不确定地呼唤,待东君自蒲团上站起,以温和的眼神看着他时,终于敢确定了。“大哥!”

      “二弟。”东君微笑着看他,眼前一片模糊。

      “大哥!”宿缘再也无法抑制,上前紧紧拥抱住清瘦的人。百年修行炼就的沉稳,这一刻尽毁。

      兄弟相认,是怎样的激动人心?

      “二弟!”东君闭上眼睛,感受弟弟温暖的怀抱。他何其残忍,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情,舍弃了这份真挚动人的亲情。

      长生悄悄地退了出来,留下久别重逢的兄弟慢慢诉情。

      “大哥,你可知当初你不告而别,我们几个弟弟是如何的难过?你怎能如此狠心,离我们而去?”

      “大哥,你说看破红尘,要去修道,为何不来紫灵观,偏要往那山上跑?”

      “大哥,为了以后能再见你,我们几个兄弟全都当了道士,苦苦修真,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再见你一面!”

      “大哥——我真的好想你……”

      东君拍拍弟弟的背,一如百年多前,轻轻地安抚。“大哥……也很想你们……”

      **** **** ****

      “你走后,我们在山上寻找了大半年,却仍杳无音讯,失望之余,紫灵观的平极道长说你可能已进入修真界了,凡人要入修真界需有修道之人引进。找不到你,我们就苦苦哀求平极道长,求他收我们为徒,求了数个月,平极道长终于让我们入道。这一入道,便是近两百年。时间久了,执念少了,修身养性,炼就长生不老术,付出了很多代价,但为了等你,再辛苦都值得。老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我见到你了,大哥。”

      “大哥也很高兴,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想不到……感谢上苍怜悯。”

      “大哥变了很多,嗯,大哥的修为精深,但气不足?”

      “……近来怠慢修炼了,难免。”

      二弟凝视兄长虽然年轻但有些沧桑的脸庞。大哥越是轻描淡写,越有心事。他的气何只不足,几乎要消失了!修道单就修个气,若连气都没有了,如何再修炼下去?

      避开弟弟探究的眼神,东君拍拍他的肩膀。“三弟他们呢?不在观中?”

      “嗯……他们云游去了,说是当那闲云野鹤。不过每年皆会回来一趟,看看你是否……有回来。”

      东君欣慰地笑。“那便好。你们都在,真好,如此……我就放心了。”

      “大哥,当年你为何抛下我们,一心一意地去修道呢?”存在心中两百年的疑问,今日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了。

      东君沉默,望向窗外刚抽芽的花枝。

      许久,他开口道:“为了情。为了一个情字,执迷了两百年,也做了两百年的梦。呵呵,如今梦醒,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大哥……”兄长身上发出沉沉的情伤,浓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还记得你们几个和我一起郊游爬香岩山么?到半山腰的山庄时,我失踪了半日,其实,那时候我去了白玉潭,睡了一觉,醒来遇到了一个道人……”轻柔飘渺的声音把他的情,他的痴,他的爱,他的痛一一道来,直到日沉西,夜幕降临。

      翌日,东君一身道袍立在紫灵观门口,二弟依依不舍。

      “大哥,你要走?”

      “是啊,我想出去看看五湖四海,这么多年呆在修真界,还未好好地看过这片大地。”

      “我和你一起去,可好?”

      “……二弟,大哥想一人静静。”东君温和地看着一脸不舍的弟弟。

      宿缘轻叹。

      “别难过。修道之人最忌大喜大悲,相逢相聚全凭个缘字,兴许我会遇到三弟他们。”东君道。

      宿缘点头,只能目送兄长。

      东君挥挥手,施展御风术,如仙人般,飘然而去。

      道观里的小道士见了仙术,全都张大了眼。

      “师父为何不追去呢?”长生问。

      宿缘叹息,道:“时过百年,入道修道,有些事强求不来。正如他说言,人生相逢,单凭个缘字。”

      **** ***** *****

      东君立于山崖上,看远处高耸入云的山峰,那里是华阳洞所在之处,曾经住了近两百年的“家”啊,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东君——”一道白光从远处飞来,一落定,化成一只三尾白狐。

      “太光?”

      太光蹲坐在他面前,仰着小脑袋,深邃地望着他。“你为何离开修真界?若要寻找修炼之地,不如随我回水月洞一道修行。”

      东君淡淡一笑,抬头望着天空。“太光,你还不清楚吗?清风修道,只是为了长寿,为了伴玄真左右。如今情劫不渡,修再久的道,亦无意义。”

      “东君,你是存了私心修道,这有违自然。”太光道。

      “故,我无法悟道。”东君喟叹。“太光,你回去好好修炼吧。”

      “你又何去何从?”太光问。

      “我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东君脸上露出飘渺的神情,望着远处山峰的视线也渐渐模糊了。

      太光摇摇头,道:“一百年,两百年,乃至上千年,对于修道之人而言,眨眼即逝,然而在凡尘,长寿并不是好事。东君,你可想清楚了。”

      东君闭眼,将欲涌出的泪逼回去,轻语:“……他对我无情无爱,我能如何?我学不来女子的矫情,不会蛮横纠缠,他不要我,我便离开,离得远远的,留他一片清静。缘分尽了,就不该痴心妄想了。从今以后,我和他桥归桥,路归路。”

      “或许……他并非真无情。”太光抬了下爪子。

      东君低头,微微一笑,眼里有泪光。“我和他相处了两百年,他的性情如何,我一清二楚。对陌生人,他总是多礼又疏远,若想亲近他,他便淡漠之视,可一旦交心,他定会真情以待。说他无情,却又有情,修道之人皆有一颗善心,就因为他的善心,方留我在华阳洞修行了这么多年。那时候他突然对我有了情,我就踌躇了,他的情是真是假?我将情爱看成一场赌注,本身就是我自己看轻了它,情爱……怎能以输赢来断定?爱与不爱,全在一念之间,一旦爱上了,就注定有伤情,这痛、这苦都该心甘情愿。他只是不爱我罢了,仅此而已。”

      默默地听着,太光低下头。

      “太光,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了。”东君道。

      抬起头,太光直视他。“东君,情劫是无法逃避的。你和他之间,还未断尽缘分,他日……若遇着他了,便好好谈谈,或许上天怜悯,应了你的情。”

      东君微微作揖,施展御风术,飘然欲飞。

      “谢谢你,太光。”

      直到那背影渐淡渐远,太光方化为一道白光,返回修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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