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委骨同归

9、NO.9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这样你就会想起我。”
　　纪明程蹲在地上，用手捶打自己的头，可是就是想不出那熟悉的声音到底是谁。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我们就简称男孩吧。”
　　“男孩本是性格开朗的，样子长得也很可爱。他有一个姐姐，四口之家生活幸福。……十岁那一年，他碰到了一个醉酒的同性恋恋童癖者……”
　　“他从此性情大变，变得沉默寡言，成绩也一落千丈。他的小伙伴开始孤立他，老师体罚他，家长责骂他。”
　　纪明程惶恐地望着黑暗的深处，仿佛能听到那遥远的，早已埋藏已久的声音：
　　别躲了，这只有我和你……
　　你们瞧瞧他的那个样子，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自尊心吗？
　　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暗的声音还在继续。
　　“寒冬，他被同学关在厕所里一夜差点死掉。当晚，男孩的父母断定他定是淘气不回家，咒骂了整夜，是姐姐找了他找到天亮，最终毫无收获。”
　　“他开始变得扭曲……”
　　“春游，大家随队去爬山。男孩看到同学A落了单——那个背地里常欺负他的同学的其中之一。同学A站在山崖边，眺望着远处的青鸟。男孩踮起脚尖，一步步走到A的身后，把他推下悬崖。”
　　“男孩哭着去找老师，说亲眼看见A失足坠崖。搜救队去崖下搜救了两天一夜，最终找到一具被狼啃噬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A的家长泣不成声，老师略带鄙视非常勉强地夸奖他，说他是懂得通报的好孩子。”
　　“他的另一个同学B在一段时间内没再欺负男孩，因为B感冒了。男孩装作以德报怨，给B拿去头孢和藿香正气水。B非常感动，向男孩诚挚地道歉，并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欺负他。”
　　“B上间操回来后便死了，抢救无效身亡，那两种药同时吃就是穿肠毒药。”
　　“男孩弄坏了老师摩托车的车刹，老师的头被卷入货车巨大的车轮下，脑浆迸裂。”
　　“你别说了……”
　　纪明程的双瞳逐渐变得赤红，暗却充耳不闻。
　　“偶然的一次，他目睹爸爸和别的女人进入酒店，他追随到门外，听着那声音，回想起了十岁那年让如今千疮百孔的一切。”
　　“男孩匿名给妈妈发了短信，妈妈怒气冲冲地赶来，爸爸赤身裸体抓着窗帘从窗边掉下，救护车呼啸而来，又悄声离去。”
　　“你别说了——你住口——”纪明程猩红着双目站起身，握紧了拳头，可暗就如同什么也没听见一样。
　　“姐姐哭了三天三夜，角膜感染。姐姐是非常优秀的一个人，成绩优异，面容俏丽，善解人意，总之挑不出什么毛病。男孩嫉妒姐姐已久，如果不是十岁那一年，自己会和姐姐一样优异，有过之而无不及。”
　　“男孩陪姐姐手术，手术很成功，但是三天后才可拆下纱布。姐姐什么也看不到，让男孩带她去江边吹吹江风。男孩拉着姐姐，把姐姐领下了江岸。”
　　“姐姐被救上来时尸体早已肿胀，男孩看着姐姐的遗容，恍惚间流下泪来。他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又为什么这么做，更不知道何时变得如此这般：如白色一般的占有，如蓝色一般的毁灭，如红色一般的嗜血，如黑色一般的嫉妒……又如……无色一般的无情，灭绝人性……”
　　“我叫你别说了——！！！”纪明程如猛虎般扑向声源，一扑便准。他抱住暗的头，张开血盆大口撕咬下去。
　　周遭开始变得大亮，如同太阳升过山谷。纪明程被晃花了眼，却看清了暗的面容——他失声地扔掉暗的头颅——
　　那是一张表情极度邪恶，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

　　他猛然从梦中惊醒！！！
　　丧蹲在一旁，无声无息地打量着他。
　　纪明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我在哪？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要带我去五号房间……”
　　丧幽幽地说：“我看不必了，没必要去第二次。”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无妨，先不说这个。”丧“桀桀”地笑：“你先帮我一个忙。你知道什么什么叫各取所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