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古代当后娘》九萧

26、上门女婿

　　借着窗外飞快掠的一道光，程九儿看出那物件正是她不久前送给苏悦的白玉蝴蝶镶金簪。

　　苏悦晃着簪子道：“你可是说过，将来会替我说亲。如今这根簪子还未寻到主人，你便想急着改嫁了？”

　　难道这孩子是担心她跟男人跑了，不管他了？

　　一时间程九儿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存心想逗他一逗，便道：“当初可是你亲口所说，许我改嫁。怎么，如今倒想反悔了？”

　　苏悦嚷道：“大丈夫一言既出四马难追，岂会食言？我只是想告诉你，如今咱们酒楼的生意才稳定，分店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你即使想改嫁也需得缓上一缓。”

　　程九儿挑眉一笑，“那照你的意思，我这缓上一缓，需得缓到何时？”

　　苏悦绷着个小脸认认真真地思索后，道：“你既说过要管我亲事，那就须等我成亲后再改嫁。”

　　“大乾的风俗女子十五岁笈笄就可议亲，一直到二十岁，都属于少女的春青年华。可一但过了二十岁还未嫁人，便成了秋后黄花，乏人问津。而男子要满十八才可娶亲，二十五岁后才算是晚婚。”

　　苏悦一本正经地点头：“正是如此。”

　　程九儿有些气愤：“你这未免也太过自私。等到你十八岁，我岂不就成了二十一岁的老姑娘了，哪里还嫁得出去？”

　　“商人重信，你既已答过，便不可反悔。”苏悦末了又补充道，“你也无须担心嫁不出去，大不了将来我多给添些陪嫁，想来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娶你的，便是想找个倒插门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那姓祁的，我一瞧就知他不是好东西，错过了也不可惜。”

　　程九儿闻言气结：当年的程酒酒就是剩女一枚，如今她难道还逃脱不了被剩下的命运？

　　次日，程九儿又在酒楼看到了祁昱。他的身上穿着一身东来酒楼统一的制服，手上还拿着个抖灰的巾子，看起来完全是普通的伙计，与当初在武林郡初见时的贵气模样截然相反。此时正和一众伙计一道忙前忙后，仿佛昨晚的事情并不曾发生过。

　　看到程九儿来了，他将长巾往肩上一搭巴巴地跑过来，喊她：“九儿、九儿。”

　　苏悦板着脸纠正道：“你当称她为大掌柜。还有，你旷工了好几日，按咱们酒楼的规矩，这个月的绩效积分得扣光。积分扣完，你就该走人了。”

　　祁昱道：“你这孩子怎这般不近人情？好几日不见，也不知问问我因何没来上工，是不是碰上了难处？一上来就扣积分，我这分数攒得容易么我？”

　　程九儿道：“那你到是说说你到底是碰上了什么样的难处？若是没有合适的解释，也只能按规矩行事了。否则，旁人都学而效之，我们这酒楼也就无法经营下去了。”

　　“我是……”祁昱当然不能把真实情况说明，他想了想，便道：“这不还没到月底吗？积分扣完了也无妨，大不了我再慢慢攒回来就是。”

　　程九儿也不想过多为难他，道：“还有七天就是月底了。五十积分方才算合格，希望你能攒得够。”

　　等到他们走后，阿洛将祁昱拉到一旁，又瞧了瞧，见四下无人走近，方才低声道：“公子，我们此行的事务已了，该回望京了吧？”

　　祁昱道：“那么着急做什么？”

　　阿洛道：“公子，你莫非是想一辈子在这里做个跑堂伙计？”

　　祁昱笑了：“这个主意甚合我意！”

　　阿洛道：“公子你是何等身份，做这等下贱事，传回望京凭白惹人笑话。”

　　“人前人后的，他们可没少笑话过我。不差这一桩。”他顿了顿又道：“在望京也是装疯卖傻糊涂度日，与这里又强得到哪里去？况且这里伙食甚好，望京的炒菜可比这里差远了。”

　　说罢也不管阿洛了，他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接下来的数日，为了攒绩效积分，祁昱果然比以前更加卖力了。即使是遇到蛮不讲理的客人，他也是满脸堆笑。可饶是如此，五十分的积分还差得远呢。于是为他又动起了歪脑筋，在后厨里殷情地和洗碗的王婆卖乖，想从王婆那里要些积分。

　　王婆倒是痛快得很，居然一口就应下了。

　　祁昱道罢谢便要走，那王婆拉着他道：“我前些时候同你说过的事，你可想好了？”

　　“什么事？”

　　这王婆上了年纪，话多得很，祁昱哪里想得起她说过什么。

　　王婆眯着眼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全挤成了一团，“就是我家那孙女啊，上个月才及笄。人长得俊得很，性子又温顺，简直就是再好不过了。阿婆是觉得你为人勤快，又忠厚老实，这才想将孙女许你。你说你这孩子怎就不上心呢？”

　　程九儿正好路过，恰好就听到了“忠厚老实”四个字，忍不住就想笑。这王婆果然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那祁昱浑身上上下下哪一点和忠厚老实沾得上边？

　　很好奇祁昱会作何反应，程九儿便站定在墙边上，继续往下听。

　　一墙之隔，她听到祁昱道：“阿婆，您还真打算把孙女许给我？我还道是玩笑话呢。”

　　王婆瞪了他一眼，“女儿家的亲事何等重要，岂可玩笑？”

　　祁昱问道：“您孙女当真俊得很？”

　　“当真？”

　　“那比咱们的大掌柜又如何？”

　　“也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大掌柜若是咱们县里的一枝花，我孙女便是村花。”

　　听到这里，程九儿并点要喷出一口心头血。县花？村花？这都什么和什么！

　　接着又传来祁昱的声音：“能和大掌柜比肩，另孙女果然不俗。不过阿婆，不瞒你说，我是个没爹没娘的苦孩儿。如今在东来县莫说是田地了，便是连遮雨的破瓦都未能挣下一片。你不嫌弃我，你那儿子、媳妇能乐意闺女跟着我过朝不保夕的日子？”

　　王婆道：“不妨事，不妨事，正好我儿子、媳妇一直生不出儿子，唯一的闺嫁出去又着实在舍不得，因此他们也有意想招个上门女婿。虽说我们王家也是穷苦人家，但好歹还有三间大瓦房，家里还养了五头猪并一窝鸡。回头卖了猪和鸡，便可以给你们操办婚事。”

　　祁昱惊得双目瞪圆：“你是说，让我做……做你们家的上女婿？倒插门？”

　　王婆仿佛已瞅见了好事，乐不可吱，一边笑一边扯着祁昱的手，道：“等你进了咱们王家的门，头上就有瓦片遮雨了。介时，你在酒楼里好好做工挣钱，我孙女在家给你生大胖儿子。如此圆圆满满，再好不过了！”

　　“不好！”祁昱的声音陡然惊起，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他平复了下口气，好言道：“阿婆，我父母就只我一脉单传，还指着我传宗接代。叫他们知道我给人做了倒插门，还不得气活过来？”

　　阿婆语重心长地道：“做爹娘的心思我懂，但凡孩子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若是将来你们能多生几个娃娃，便留一个姓着你的姓也不打紧！”

　　“阿婆果然想得周到。祁昱啊，你还不赶紧答应，人家的孙女还是朵村花呢，错过了这村，可就没下村了。”

　　祁昱一回头见程九儿幸灾乐祸地走出，他气恨恨地道：“你是不是一早就躲在那儿看我笑话？”
　　王婆看见程九儿，笑得更欢，“哟，大掌柜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议亲呢，等明我就去找人看个黄道吉日，把这门亲给订下来。”

　　祁昱跳了起来：“订什么？选什么黄道吉日？我都还没答应呢！”

　　程九儿顾自对王婆道：“我瞧着三日后就挺好，是个黄道吉日。”

　　王婆道：“行，那就三日后！大掌柜到时可要千万来喝杯喜酒啊。”

　　程九儿笑道：“一定，一定。”

　　祁昱又气又急，“到底是谁定亲啊？我都还没同意，你们怎么就订好了？程九儿，你起什么哄？赶情不是你去做上门女婿？”

　　王婆心里还挂念着有一堆碗要洗，临走前还不忘对祁昱道：“这是天大的喜事，甭害羞！就这么订好了！”

　　然后就在祁昱一连声的：“喂，等等，等等……”声中，王婆哼声着歌儿忙去了。

　　祁昱转过身，怒气腾腾地瞪着程九儿：“你你你……我到底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般捉弄我？”

　　难得能让他吃鳖，程九儿心情大好。她冲着祁昱摊了摊手，作了个无奈的动作后，便也顾自离去。

　　再后来，听说祁昱不知又跑到王婆面前说了些什么，惹得王婆大为恼怒。婚事作罢不说，一看到祁昱便横眉冷目，全然一副见了仇人的模样。

　　程九儿忍不住心中好奇，问祁昱：“你到底是怎么把王婆给得罪成这样的？”

　　祁昱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慢不经心地道：“我只是告诉她，我染上了花柳病，须得等病好了再同她家孙女定亲。结果她一听说就大骂我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