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古代当后娘》九萧

23、瘟神上门

　　程九儿确实只当祁昱是一般的客人，扭过头便也没有过多注意他。

　　但偏生他就是那种，你不想注意他都不行的主儿！

　　隔着老远，她就听到祁昱扯着个大嗓门嚷道：“岂有此理！方才你也看见了，我与你们的大掌柜程九儿乃是至交好友，难不成还会赖帐吗？”

　　伙计陪着笑脸道：“是是是！小的相信客倌您不会赖帐，那劳烦您先把帐给结了吧？”

　　“岂有此理！我都说了，我与你家掌柜是至交好友，何曾见过去好友家吃饭还付钱的？”

　　“……”

　　程九儿无奈只有亲自出来，安抚了周围的几桌客人后，对祁昱使了个眼色：“你跟我来！”

　　她毫不怀疑，以这瘟神一惯的作风，她若再不出面，少不得要把屋顶都给吵翻了。

　　将他领到后院里人少之处，程九儿没好气地道：“怎么着？先前在武林郡蹭吃蹭喝，吃顺嘴了，到了我这酒楼，也想赖帐？”

　　祁昱道：“什么叫赖帐？我是什么身份！旁人不知，你还不知？岂会在意区区一顿饭钱？”

　　程九儿将手一伸，皮笑肉不笑地道：“是是是！瞧您的穿着打扮也不像缺钱的主儿，不如您就先把那一桌饭钱给结了？”

　　祁昱很无耻地扯着她的袖角笑着：“咱们是不是朋友？是朋友，请吃顿饭应不应该？”

　　程九儿很不客气地把袖子从他的手下拽出，“请朋友吃饭是应该。可惜你我算不上朋友。”

　　祁昱叫道：“好歹是历经生死，你岂可如此无情？你这女人的心莫非是铁石所铸！”

　　程九儿：“恭喜你，答对了。”

　　祁昱气得直瞪眼，瞪着瞪着，索性就地一坐，“行，反正饭菜都吃下肚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来拿！”

　　阿洛在一旁有些看不过眼，“公子，你，你这未免也太丢人了些吧？”

　　祁昱斜了阿洛一眼，自顾自吹起了口哨，全然一副无赖的模样。

　　阿洛叹了口气，估计是觉得实在丢不起这人，便对程九儿道：“不瞒夫人，我们主仆二人昨日被贼人偷了荷包，银两尽失。夫人您又是我们在此处唯一相熟之人，因此我家公子才会厚颜上门。”

　　程九儿道：“早说明白不就好了？罢了，就念在相识一场，这顿饭钱就免了。”

　　阿洛礼貌地道了谢。祁昱还想再说什么，被阿洛死活给架走了。

　　程九儿不禁为阿洛感到可惜：怎就跟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主子？

　　一天忙完后，当程九儿和苏悦回家时，居然又在苏家的大门外遇到了祁昱。

　　程九儿眉头皱了皱：“你怎么又来了？”

　　祁昱道：“为了感谢九儿你白天的一饭之感，我亲自登门道谢来了。”

　　苏悦问程九儿：“什么一饭之恩？”

　　祁昱道：“怎么你娘没告诉你吗？你娘白天请我吃了顿饭，我特意上门道谢来了。这叫礼尚往来。”

　　白天时苏悦虽在后厨忙着，但也无意中听伙计们提过，有个自称是夫人好友的人吃完了想赖帐。原来竟是他。

　　苏悦本就对他无甚好感，此时更不客气地道：“不必言恩，我们苏家人也经常将吃不完的饭菜喂给路边的野狗野猫，举手之劳而已，若是阿狗阿猫都来相谢，未免也闹腾了。”

　　这是将祁昱比作阿狗阿猫了。

　　程九儿“噗嗤”一声就笑开了。她没想到这孩子说起话来，竟也是这般毒。

　　祁昱脸皮厚且不论，倒是阿洛怒了起来，“你年纪虽小，但也当知祸从口出之理。即使你们有几个钱，但士、农、工、商，商人至贱，行事说话还是多多慎重的好。”

　　程九儿闻言冷笑一声，“好一个商人至贱！我等贱民过自已的低贱日子，尔等贵人何必总来纠缠？”

　　以阿洛的脾气当下便欲甩袖而去，偏他那不争气的主子死乞白赖地挡着程九儿面前，“他不会说话，你们别理他。九儿，我的难处你也知道，眼下身无分文，总不好露宿街头吧？我瞧你们苏家宅子挺大，想来空余房间不少，不如就容我们借宿几日？”

　　说什么登门道谢，原来是存了这样的目的。

　　不等程九儿说话，苏悦就先不客气地拒绝：“商人之宅太过低贱，不配尔等贵人下榻。”

　　祁昱悻悻地笑着：“你瞧你这孩子年纪不大，气性不小，跟阿洛置什么气嘛！”

　　程九儿正色道：“你在东来县虽不久，但想来也该听说过，我们苏家是孤儿寡母。所谓寡妇门前事非多，于情于理都不便留宿外人。”

　　祁昱道：“说得也是，说得也是。既如此我们主仆就不进门了。不过看这天色，怕是要下雨了，街上不便露宿，不如我和阿洛就将就在你们大门外过个夜吧，总算有个屋檐遮雨。”

　　说着倒是可怜，但是话里话外，都分明是赖上了他们。

　　程九儿无奈只好从袖里掏出了些银子，递给祁昱，全当是花钱买清静了。

　　祁昱掂了掂银子，“这么少？”

　　程九儿气极，道：“钱虽不多，但足够你住一晚客栈，然后再雇一辆马车回望京去。”

　　祁昱道：“我何时说我要回望京了？”

　　程九儿：“你都落魄成这样了，不回家去，还想怎地？莫非你还想一辈子赖上我们苏家？”

　　祁昱道：“我们主仆俩到东来县是有正经事的，这事没一、两个月估计是解决不了的。你这点钱也就只够我们回望京的盘缠，但付不起一个月的客栈钱啊。”

　　程九儿：“正经事？你都不是正经人，哪会有正经事？”

　　苏悦道：“原来你们是来借钱的。可没见过借钱有借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祁昱厚颜无耻地笑着：“小孩子就是见识少。”

　　只听苏悦道：“我们是商人，讲究公平交易。你若真有难处，不如以劳力换钱吧。正好我们厨房里还缺两位洗碗的帮工，一个月半惯钱，管吃管住。如何？”

　　阿洛抢先道：“我们公子岂可给人洗碗？实在太荒唐了！”

　　苏悦道：“或者做跑堂也行，薪资高一些，但是要求很高，做得不好会扣钱。”

　　祁昱道：“还有别的岗位吗？比如掌柜之类的。”

　　程九儿道：“怎么，还想跟我抢饭碗了？恐怕你是抢不走了。”

　　祁昱想了想，道：“行，我还没做过跑堂的伙计，想来应当十分有趣。”

　　程九儿想不到这人居然就这么随便地同意了，倒是他的小厮还端着个架子，一脸的不乐意。

　　把那瘟神打发了之后，程九儿进了家门后还不忘提醒孙贵，“前门、后门都仔细锁好，可莫叫不相关的人偷溜了进来。”

　　以祁昱的作派，溜门撬锁的事想必也是做得出来的。

　　在饭厅里用饭时，苏悦忍不住问程九儿：“那人到底是何来历，为何你好像一见他就硬不下心来？居然还会送他银两。”

　　程九儿一边挑着碗里的米，一边道：“静安王的名头你可听过？”

　　苏悦不期她会提起这种毫不相干的事来，道：“我去年跟我爹去望京时，曾听过关于静安王的传闻。听说他八岁就封王，曾一度被坊间传为奇谈。但又因自小无人管束，为人浮夸，吃、喝、嫖、赌样样皆通，望京里正经的贵族大多不太瞧得起他。不过，咱们是商人，那些事与我们无关。”

　　程九儿道：“那祁昱曾自称是静安王。当时我半信半疑，不过听你方才的描述，倒觉得静安王的作派与他有几分相似。”

　　苏悦吃了一惊，“他竟自称是静安王？”

　　想了想，又自言自语地道：“大乾国的国姓也确实是姓祁的。但这是众所周知之事，想要假扮并不难。”

　　程九儿道：“我也是有这方面的顾虑，所以觉得此人近不得、远不得。太近了，恐他真是个假货，少不得要连累到我们，毕竟冒充皇亲罪名不小。若是真的，得罪得太狠了，将来恐会挟私报复。至于与他攀关系之事，我倒是从来未想过。别的不说，就冲他那不着调的个性，也巴不得敬而远之。”

　　苏悦道：“这般说来，我让他到酒楼做工之事也不太妥当？若他真是冒名者，我们岂非要受其连累？”

　　程九儿道：“这倒是无妨。他自称静安王之事，除了我之外还未对他人提及过。即使骗也只是想骗我罢了，只要我们不多说。不论真假，旁人也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