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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脱身不成蚀把米 ...

  •   原本天黑前就能走出这段山路,然后再走两个时辰赶到东来县,可是经此一事后,才走了一小段路,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祁昱提议道:“山路崎岖不便赶路,正好这段路较为宽敞,不如就在此处休息一夜,明日再上路不迟。”

      程九儿当然不好反对,也不敢反对。

      好在那祁昱也算是君子,并没有要求要睡马车里。而是和他的小厮阿洛在旁边一棵大树下,寻了个平坦之地,铺上了垫子权当卧塌。

      简单地吃了些干粮之后,一行人便各自睡下。

      挨到了半夜时,程九儿悄悄起身观察了一番,但见不远处时明时暗的篝火旁,那一对主仆好梦正酣。

      程九儿唤醒了身边的两个丫头,又下车悄悄地推了推靠在车厢外睡觉的孙贵。

      孙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主人的意图。拉着马车,轻手轻脚地从那对主仆身边绕过,走了一小段路后,寻思着对方应该听不见响动了,便跳上马车扬鞭催马。

      山路本就不好走,在没有路灯照明的时代,只能全凭感觉,以及挂在车头边上的两盏小灯,在幽暗的路上狂奔着。

      程九儿一心想着,能跑多远是多远,最好等天亮的时候跑回到东来县,以后再也不见那个瘟神了。

      偏偏越不想什么,便越来什么。黑暗中传来一阵响高而急促的马声,伴之而来的还有那个让程九儿不寒而栗的声音:“本公子如此信任于你,委你于重任,小娘子你岂可言而无信?!”

      马车里,程九儿低声骂着:“啊呸,你的重任就让老娘给你当厨娘管你一天三顿饭?!鬼才稀罕!孙贵,再快点,别叫他们给追上了!”

      车厢外孙贵抽鞭子的声音一声急过一声,马被打得狠了,拼了命地奔跑。车厢晃动得更加厉害,三个女人从左边晃到右边,又从右边扑到到左边。程九儿坐在最左边靠近车窗的位置。因为夏季需要透风,车窗开得大,她一下重心不稳,竟直接从车窗里扑了出去!

      “夫人!”在两婢的急呼声中,程九儿已直接栽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泥地里,又在惯性的作用下不可自控地朝路过滚去,恰好滚的方向就是朝着悬崖的那一边。

      程九儿脑中一片混乱,下意识地挥手乱抓,匆忙中哪有什么可让她借力之物?她的人已直直地往悬崖下坠去。

      正在这时,一道长鞭卷起了程九儿的胳膊,使得她整个人凌空吊在崖边,还不停地晃动着。

      黑暗中,她听到祁昱的声音自头顶上传来:“小娘子,生命可贵,即使你不想做我家厨娘,也别想不开自寻短见那!”

      程九儿简直就想一口心头血喷死他!她咬牙切齿地道:“鬼才想死,老娘我还没活够呢。若不是……”

      话未说完,便只听祁昱“啊!”的一声怪叫,然后也连人带鞭滑了下来。

      还武功高手,这未免也太没用了吧?!

      一阵“公子!”、“夫人!”的惊呼声中,程九儿和救人未遂的祁昱一道跌落下了悬崖。

      生死之际,程九儿想到自己和这瘟神葬身一处,委实郁闷啊!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噗通一声,两人同时坠入了河流中。

      也所幸底下是条河,这才免了粉身碎骨之苦。

      河水太过湍急,程九儿扑腾了几下,知道自己一时难以挣出,索性顺水而去。正在时,只觉腰部一紧,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拥住,那双手的主人一边呛水咳嗽着一边嚷着:“救……救命,本公子不会……不会泅水啊……”

      程九儿下意识地就想甩开她,可对方显然也发现了她的意图,一双手抓得更紧,生怕失了这棵救命稻草。

      程九儿甩不开他,只好任他抓着,自己腾开手脚用力地踩水,以免被湍急的水流卷入水底。

      等到天蒙蒙亮时,水流渐渐平缓下来,程九儿看清了岸的方向,缓缓地游了过去。

      在水里漂了那么久,她已是精疲力尽,要命的是身边还带着个拖油瓶。祁昱也不知灌了多少的水,人已经昏了过去,倒那双手还下意识地抱着程九儿的腰。

      程九儿很想趁这个时候把他给踹开,但终是狠不下心,又考虑到他也是因为想救自己才会坠崖,便拼着最后的力气拖着他一起上了岸。

      一上岸,程九儿呼呼地在大喘了几口气,转过头,她看到祁昱还在昏迷中,腹部鼓鼓的,显然是灌了不少水。

      本着救人救到底的想法,程九儿先将他口中吃进去的泥沙抠出以避免窒息,然后连按了几下他的腹部和胃部,迫使他吐出喝下去的污水。

      做完这些后,见他还没有醒来,于是又准备帮他做心肺复苏。

      做心肺复苏除了找准位置之外,力气必须要使得大些,按压胸部时,最起码要按压超过一个拳头的深度。

      这是以前在学校里学的,不过程九儿还没有实战过。

      找好位置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全身的力气都聚在手上,然后猛的一按——

      “啊!”祁昱的惨叫在荒野中显得格外的惊悚,不仅吓飞了周围树上的鸟儿,也把程九儿惊得不轻。不过见他睁眼醒来,总算松了口气,问:“你鬼叫什么?”

      祁昱痛苦不堪地捂着胸口,“肋骨断了……”

      程九儿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好像有些用力过猛了。”

      祁昱道:“臭女人,就算要杀人也得给个痛快的!痛死本公子了,嘶……”

      程九儿道:“怎么说话呢?刚才落水时,要不是我你早就淹死了。虽说后来有些施救不当。但比起断个肋骨来,能救活你小命已算是极好的了。你不感谢我也罢了,还骂人?”

      祁昱嚷道:“没见过救人救得把人骨头弄断的理!”

      程九儿拍了拍手,道:“反正你也死不了,就在此等人来救你。老娘才懒得和你多费口舌!”
      说罢抬脚就走。

      祁昱急道:“喂,这荒山野邻的你丢我在此,万一被狼吃了可如何是好?不如你行行好,带我一道走吧。”

      这下他知道说软话了,可惜为时已晚,程九儿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后会无期!”

      祁昱喝道:“站住!我已知你乃是东来县苏家的人,难道你就不怕我报复?”

      果然,程九儿停下了,然后慢慢地蹲下了身,捡起一块大石头,又慢慢地朝祁昱走来。

      祁昱这下慌了,捂着胸口的断骨慢慢地往回挪,“你,你,你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程九儿道:“干什么?不是明摆的吗?斩草不除根,难道要等着被你报复?”

      祁昱赶紧笑了起来:“小娘子莫要误会,方才只是玩笑,玩笑罢了!”

      程九儿掂了掂手里的石头,道:“玩笑?我可是见过你谈笑间,就要了十条人命。”

      “那不是为了救你吗?我先从山贼里头救下了你,又在你落崖时舍命相救,显些连自己的命都搭了上去。无论如何你也不可恩将仇报吧?”

      “哼,你还好意思提这两件事?趁人之危,还指望别人能感激你?再说,若非为了躲你我又岂会连夜赶路,更不会落崖。即使你先前救过我,可你落水后我也救了你,无论怎么算,也算是扯平了。你倒好,居然还敢出言威胁?不如我就在此了结了你,反正荒山野岭的也无人看见。就算你的仆人寻到你,也只会以为你是自己摔死,与我无关。”

      程九儿是什么人?生意人!若论算帐,几个人能算得过她?

      “我只是一时口快,吓唬吓唬你罢了。你看我像是做奸犯科的人吗?先前的事也不过只是逗你玩罢了,便是你真的不同意做我家的厨娘,我也仍然会出手相救。”

      “真的?”

      “自然是真的。”

      “这么说,公子不会趁之危,那先前让我做什么厨娘的事也可就此揭过不提?”

      “当然,当然!不提,不提!”

      程九儿石头一丢,笑了起来。要杀人,她还真下不了这个手。不过这威胁人的技俩,她还是会玩的。

      祁昱道:“小娘子,既然咱们前程旧事都一笔勾消了,你就赶紧扶我起来。我伤得重,得看郎中。”

      他们先前顺水漂了一阵,也不知落到了什么地方,估计一时半会儿也等不到孙贵等人来寻。眼下之计,只好自救了,免得挨到了天黑,谁知会不会有什么野兽出来。

      荒野本就不便行路,祁昱又伤重,走不了路了,程九儿当然也背不动他。无奈之下,她只好寻了些树藤和树枝,搭了个临时的担架,拖着他走。

      祁昱躺在树藤间虽不甚舒服,但胜在不花力气,抬头可见蓝天白云,扭头还能看见程九儿挥汉如雨拖动着他的曼妙身姿。一时间,倒让他觉得十分有趣。

      他的嘴里也是闲不住,一时说说这个,一时又说说那个。

      程九儿听得烦了,方才开口道:“你能不能闭嘴?”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脱身不成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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