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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新婚之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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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天底下的父母都差不多,当子女到了一定年纪,就急急把子女婚姻大事解决。
倘若没有好人家,那么退而求其次,路边上没人要的阿猫阿狗也是可以的。在他们眼里,这样总好过于子女单身一人,佩玉想不懂他们的脑回路。
但是佩玉有一点好处,那就是生性豁达随遇而安,倘若无法反抗那就乖乖享受。为了自己活的更舒心一点,她就躺在床上开始想谢观白的好处。
首先呢,他英俊潇洒比起李天奇那是好多了,再者他武功高强有气概,郭煦阳和他根本不是一个等级。还有就是他会入赘过来,这样佩玉就可以一直呆在家里,倘若谢观白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用不着自己动手,他也可以自行了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佩玉认为他觉得她魅力无穷,有这四点,那也就算是一个不错的对象了。
佩玉一边想一边说服自己嫁给他,想着想着竟有些隐隐期待与他的婚姻。
谢观白的剑打造好以后,要求在剑上刻着好逑二字,这让佩玉更加自作多情地坚定乃是因为自己窈窕淑女,谢观白好逑。这样一来,再看谢观白自然是顺眼多了。
所以方劲松与与谢观白前去大理神剑门提亲的时候,佩玉与林氏在十里长亭送他们离开,林氏问:“你会想他么?”
佩玉茫然,她也不知自己是否会想他,大概会吧,毕竟比起郭煦阳李天奇,谢观白确是优质男子,可是会像娘亲想爹爹一样么?佩玉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她一直不明白,爹娘关系应该很好了,可是为爹爹为何又娶了佩瑶的娘?于是她问林氏:“娘亲,男人一定会娶许多女人么?”
林氏答:“不一定,感情好的或许会守着一个女人,这种世道男人娶十个八个也没人管的着。”
佩玉又问:“你和爹爹感情好,为何他还娶了佩瑶的娘?”
林氏直接甩她一个白眼,佩玉见她目光有杀气,不过好在自己素来不怕她,仍然以目光询问。林氏只得斥她:“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佩玉只是撇嘴道:“我都要成亲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那么娘亲,谢观白既然入赘方家,将来我要是想娶十个八个夫君,是不是也没人管?”
林氏一口口水几乎喷了出来。
她耐心告诉她:“不行,男人娶十个八个本来就是天经地义,倘若女人娶十个八个,那就会被嘛下作无耻。”
佩玉自然不服:“凭什么?”
林氏淡淡叹息道:“如今这世道就是如此,倘若什么时候世道变了,大概女人也就翻身了。”
佩玉颇为泄气,便服输道:“好吧。”
回到家中,每一日仍旧如同以前一般,只是父亲不在家里,佩玉常常陪着母亲领着客人前去神兵谷挑选兵器。本来佩玉不乐意去折腾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林氏却说:“我不过是一个女人,来挑选兵器的又都是江湖豪杰,彪形大汉,只怕我人家见我太弱便欺侮。”
她这么一说,自然激起佩玉的侠义之心,于是佩玉每日陪着母亲前去神兵谷,直到每天晚上累的气喘吁吁 ,躺在床上筋骨都断裂一般疼痛才大呼上当后悔。可是第二日,林氏稍稍示弱,佩玉的侠义之心再度被激起,于是日复一日地累倒在床上。
一直到方劲松回来,佩玉从未如此期盼过父亲回家,是以方劲松刚刚回家佩玉便在他身边又蹦又跳惹得方劲松莫名其妙。
当然,这些日子佩玉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自从晓得家中事物如此繁杂,方劲松也能管理的井井有条,于是佩玉对方劲松的敬仰之情如同滔滔江水一般。
一同回来的还有谢观白和谢观白的父亲大理神剑门门主谢轻剑。因为离的太远,佩玉与谢观白的婚事不可能弄得太过隆重,一切只能从简进行。
所以谢轻剑与一众家仆以及其兄弟叔伯一次性前来神兵谷,直接等到谢观白与佩玉完婚再回神剑门。
两家长辈各自盘算着黄道吉日婚礼如何进行。由于准备的仓促,这一段时间内送请柬的送请柬,布置方府的布置方府,人人忙的像鞭子下的陀螺。
唯独佩玉和谢观白两个当事人却无事可做,闲的只能一同去钓鱼。
两个人带个草帽,蹲在河边。
佩玉把鱼钩乱甩,甩的鱼钩满天飞舞,谢观白皱眉:“你怎么如此愚蠢?钓鱼不是这么钓的,过来我教你啊!”
“谁要你教?本小姐本来就不是为了钓到鱼,既然本小姐不以钓到鱼为目的,那么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
佩玉得意洋洋地瞥着谢观白,一脸不屑。
“所以,不是本小姐不会钓鱼,而是你不会玩。”
谢观白语塞,她虽然在狡辩,可是并非没有道理,倘若她目的只是过来玩,那么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就算一条鱼也没有那也不是问题。
于是佩玉继续胡乱摇晃鱼竿把鱼钩扔的满天飞,一会儿飞到这边,一会儿飞到那边,一会儿飞到谢观白脸上。
不过谢观白身手了得,每次佩玉鱼钩堪堪飞到他身上时他总能及时躲开,佩玉瞧着他躲避得不情不愿便用鱼钩攻击他,逼迫他不得不躲开,并以此为乐。
当她看到谢观白龇牙咧嘴冲她发火每次即将暴起的时候,佩玉便给他一个甜甜的微笑,这微笑让谢观白立马乖乖坐下来不与她一般见识。
“谢公子,你君子大量,可别和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呦!”
谢观白见她一脸贱笑,却无可奈何,只得一边苦笑着躲避她的戏弄一边寻思怎么给她点颜色瞧瞧。
佩玉的鱼钩再一次飞向谢观白的时候,谢观白早有准备,手指微一用力,就这么轻轻一拉,佩玉受不住这样的力道,立时被拉的随着鱼钩扑向谢观白。
“啊!啊!啊”伴随着方佩玉见鬼一般的惨叫,很快佩玉发现自己扑在谢观白身上。
“方姑娘,为何偏偏这么喜欢我?”谢观白温柔地冲她微笑,只笑的佩玉鸡皮疙瘩暴起,脸色铁青,头皮与腿脚一并发麻,几乎站立不稳。
“见你的鬼去!本小姐何曾喜欢你?”
她还欲发怒,谢观白已经丢掉她手里的鱼竿,轻轻一拉佩玉便倒在他怀里。
他静静欣赏她这副表情,待见她怒火渐渐平息心跳渐渐不受控制,脸色也由铁青慢慢转化为红晕。
谢观白会心一笑,佩玉却不争气地一颗心突突突直跳,自己没来由害羞起来。
此刻只想迅速逃走,以免自己丢了气势。
佩玉红着脸,小声说道:“放开!”
佩玉想要逃走,谢观白却并不许她离开,于是佩玉瞪大眼睛看着谢观白闭着眼就吻了过来,只吓得她惊慌失措肝胆俱裂。
谢观白吻了她,佩玉出乎意料地没有一巴掌直接甩过去,而是红着脸轻轻从他怀里挣脱,默默走到一边捡起鱼竿安安静静钓鱼,再也没有把鱼钩丢的满天飞。
成亲的那一日,方府熙熙攘攘,尽是名流。有江湖豪杰,也有一方富翁。甚至佩玉相亲过的郭煦阳也跟着他爹铁剑先生郭明之过来了,还有知府大人的儿子李天奇以及其父李正峰,只是李天奇虽是知府大人的公子,可是其颐指气使的气派却比知府大人大多了。
佩玉见他仍然用鼻孔瞪人,看着就来气。谢观白也是皱了皱眉头,佩玉小时候曾经被李天奇带人欺负,便是他解得围,只是佩玉自然不晓得当年给她解围的就是今日即将与她成亲的人。
方劲松在大堂陪客,二叔方劲风和掌柜何玉龙在门前迎接客人,佩玉本想出去看热闹却被林氏拉在闺房中给她梳妆,于是佩玉每听到鞭炮声便跑到窗户边从窗户缝里偷偷看几眼是谁来了。
林氏无奈:“都这么大人了,得亏观白能干,否则将来你可怎么办?”
佩玉直接翻个白眼,和她顶嘴道:“就算他死了,那我也能活的好好的,我方佩玉离了谁不能活?”
“呸呸呸!”林氏啐道:“大喜日子,什么死呀活呀的,你的说岁岁平安,平安喜乐,白头偕老,早生贵子这些好听的。”
“为什么呀?倘若说好听的有用的话,那么给人家唱贺词的礼官应该是最幸福的,还有小太监什么的应该是最吉祥的,皇帝老儿是最万万岁的。”
“我不和你狡辩。”林氏语塞,这个女儿当真是让她无话可说,只是希望她成亲以后性子能收敛一些,她也不指望她贤良淑德什么的,只要稍微知道父母不容易就好了。
“我就说嘛!”佩玉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叹道:“好困啊,娘!”
由于是在自家,吉时一到佩玉就坐上小轿子,在一群唢呐声中前去与谢观白拜堂。谢观白以红绸牵着佩玉,红盖头盖住佩玉的脸,佩玉并不觉得自己大喜日子与寻常有何不同,只是自己当了回婚礼主角有些好笑。
太师椅上是谢轻剑和方劲松,佩玉以前不曾仔细观察过谢轻剑,而此时却只能看到许许多多的脚,有大的有小的。这些脚穿着各种形式的新鞋子,比如方劲松就穿着云锦苏绣的祥云腾龙暗纹的鞋子,鞋底都干干净净。而谢轻剑却只穿着一双灰布鞋,鞋不见得很新也不见得很久,由于他的鞋子与别人大不一样,所以佩玉很想瞧瞧这位准公公。
方劲松脚上的腾龙暗纹鞋子动了动,方劲松便站了起来笑嘻嘻道:“趁着拜天地之前,我再宣布一件喜事,我方家也算是双喜临门!”
众人起哄,方劲松抬起手来,所有声音立马消失。佩玉不禁佩服父亲的威望,于是方劲松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我与铁剑先生商量联姻,决定让我女儿佩瑶与铁剑先生的公子定亲!”
他这么一宣布,大堂里立马沸腾起来,恭喜声此起彼伏,佩玉为佩瑶感到悲哀。郭煦阳是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但是转过头来一想却发现佩瑶其实蛮适合郭煦阳。
可是就在这时,一个女孩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我不同意!”佩瑶指着佩玉,冷冷说道:“凭什么她不要的男人你就要塞给我?凭什么?”
方劲松冷哼,喜气洋洋的眸子里瞬间变得冰冷至极毫无人情味,只是对着佩瑶冷冷道:“凭你是我女儿!就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不!”佩瑶大叫。方劲松转向佩瑶的母亲廖瑞琼冷冷道:“你的女儿,你给我管好了,莫要让她胡闹。”
廖氏轻轻答应一声,随后走过去拉着佩瑶柔声相劝。方劲松气的坐在太师椅,不去看她母女俩,岂知佩瑶一把甩过廖氏,廖氏身轻体弱,被她一下子甩到方劲松脚边。
佩瑶冷笑,笑着笑着大笑地指着方劲松:“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根本不是你女儿。”
廖氏脸色惨白,拉着佩瑶的手臂不让她说下去,佩瑶看着她绝望地笑了笑:“娘亲,你为何不敢护着我?你为何如此懦弱?你为何被林采湘压得抬不起头?是因为你们都知道我不是他女儿对不对?”
佩瑶逼近廖氏,状若疯癫地笑着:“娘,大家都在这里,我亲爹也在,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我是谁的孩子,让江湖人瞧瞧那个懦弱的人是谁?”
“住口!”廖氏满脸泪痕,大喝一声,随后拉住她衣袖,惨然道:“别说了,娘求你,别说了。”
佩瑶冷笑:“平日你为了自保,冷落我,他不是我爹也不疼我,这整个方家与我而言就像地狱一般,娘亲,我真的很恨你们呐!”
“方佩瑶,你给我滚出去!”方劲松终于对她容忍不了了,指着她的鼻子吼道。
“好……好……可是凭什么你叫我走我就要走?我偏不!”佩瑶哈哈大笑,指着方劲松,方劲松怒极攻心,直接下令道:“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许多小厮一拥而上拉着佩瑶往外走,佩瑶一边挣扎一边恨意凌然地瞪着方劲松,廖氏则在一边暗暗抹泪。佩瑶见自己被他们拉了出去,一边挣扎一边骂:“我告诉你们,你们全都不是东西,一个强权霸占,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你们一个个鬼心思当我不知道呢?”
一堆人客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胡乱猜测。佩玉见佩瑶这般咒骂,不知所以,想要过去让她少说一点以免挨打,就在此时谢观白的手悄无声息从红绸上划过来,在她手上写了别管二字。
果然,方劲松怒气冲冲地冲过去,只听啪——一声,佩玉只觉脸上一疼,想来方劲松一巴掌直接打在佩瑶脸上。
“你个逆子!来人……给我来人,打死她!”
“那你打死我啊?啊?哈哈哈哈!你打呀,你怎么不打了?”佩玉只听她笑的毛骨悚然,忽然佩瑶闷哼一声,想来又被打了。
方劲松冷笑:“给我关柴房里去饿三天!”
佩瑶就这样一边骂一边被拉走,佩玉叹息,倘若她肯如自己一般听话,父亲定然不会这么对她。可是自己母亲对自己无微不至,那要比廖氏这种隔岸观火的态度好多了。
她替她感到悲哀。
因为佩瑶的缘故,方劲松脸色不善,本来喜气洋洋的婚礼瞬间严肃起来,连空气都冷了三分。于是草草结束,佩玉不明白,为何她非要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本来婚礼是一个女孩子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可是对于佩玉这种对什么都不大在乎的人而言,婚礼被佩瑶搅乱也不是什么事。
也就与谢观白入洞房的时候,两个都耸了耸肩,相互打趣:嘿,你的脸可丢大了,然后一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