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NA之黑川花泽》七月摩

404、柏青哥店的消遣

　　久凉组拿出十二分的劲头逮到了偷拍者，没立刻通知GAIA事务所，而是把现场用刑逼供的照片送到黑川组本宅，仅仅两天时间就把所有储存卡备份都销毁了，甚至扫荡了这两个可怜虫在老家的房子，虽然手段残忍了些，但这也证明了久凉组的能力和忠心。几个新人组员看到照片没忍住，冲出门吐了，菊野默默在小本子上给这几个组员写差评：稚嫩。

　　附靠在大组织旗下的小组都有这样的神奇认知，觉得行事作风越狠辣就越能得到顶头老大的欣赏。安子对此表示理解，“所以那两个人死了吗？”

　　“你这口气比我还像组长，杀人风险那么大，又没什么好处，名声要靠活人传出去，以后应该不会有人敢偷拍了。”

　　“诶……杀人能有什么好处？”

　　“高田马场有个绰号鬣狗的律师，给□□要干掉的目标办理意外生命险，用这种方式执行死刑还能从保险公司捞一大笔，一条命五百万。”

　　“可怕！不过这样岂不是很容易暴露，知道自己的命要完蛋肯定会逃跑吧？”

　　“混到那种程度就算知道自己要死了，为了不连累家人也会心甘情愿签保险合同，而且委托给鬣狗处决的人一般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这家伙跟黑川组有关系吗，这么厉害一定有依仗。”

　　“完全无关，也没有□□背景，只是发挥专业能力替□□解决问题，像这种从事正经职业的恶棍到处都有，办事不讲规矩，关键时候能派上用场，他们除了警察什么也不怕。”花泽非常专注的盯着显示屏，一边讲话一边快速按动游戏键。

　　“你现在真正像个□□人物了呢。”

　　格斗战败，提示音乐响起。

　　安子从游戏机屏幕上移开目光，不可思议的看了花泽一眼，拿起保温杯拧开盖子，橙汁的香气瞬间弥漫出来。花泽退出格斗游戏重新翻找别的类目，吸了吸鼻子，随口问道：“今天怎么不喝咖啡了。”

　　“夜晚喝咖啡影响睡眠。”橙汁温度不烫，但安子习惯性吹了吹。

　　柏青哥店里，黑西装保镖们整齐坐满一排，咔嗒按键声密密麻麻听起来很热闹，花泽和安子背对着这群人坐在两台游戏机前玩了两个小时的格斗游戏，双方有输有赢。

　　已经十一点了，两位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戴眼镜的店长捧着一盒游戏币在旁边忐忑不安的站了两个小时，不停擦汗，门外还守着两个人，透过贴满广告单的玻璃门能看见他们纹丝不动的身影。这间位于窄巷里不起眼的小店平时只有游手好闲的懒汉光顾，总共就十二台机子，环境简陋，怎么会被大人物看中呢，而且听到许多不该听的内容，像他这样不起眼的人突然消失也不会引起警察注意，店长越想越心慌，脸色刷白。

　　突然，门被推开了。

　　菊野带着几个部屋住新人拎着袋子走进来，宵夜是附近拉面店买的，果汁是旁边便利店买的。花泽搓了搓发凉的手，赶紧把手放在碗上捂热，安子掰开一次性筷子埋头吃了起来，含糊不清的说：“话说回来，真一的神秘恋人竟然是蕾拉，真叫人吃惊。”

　　花泽拿过安子的果汁尝了一口，酸得五官扭曲，扁起嘴说道：“搞不懂那个女人在想什么，也许她是真心的，表面上乖巧的人往往胆子很大，总是喜欢乱来。萨沙最近怎么样？”

　　“他在看电影学日语，被家人催促了几次也不愿意离开。安妮回来过新年吗，以后没什么顾虑了，留在身边抚养不是更好吗？”提到这个问题，安子突然认真起来，转过头来看着花泽，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咀嚼着。

　　花泽双手捧起碗，喝了口热汤，陷入沉思。

　　这个时候电话铃声恰好响起！

　　电话里，上杉凛人语气凝重：“费德里科联络我了，说实话我不想介入你们两方的生意，而且那片海域有更合适的邮轮公司。”

　　上次被花泽套话，得知阿崇已经是安洁莉卡的恋人，上杉凛人当天就逃难似的匆匆飞往了香港。

　　他特意打电话表明态度，充满歉意和同情，花泽咬开筷子，一边搅拌拉面一边平静的说：“请撇开个人感情来考虑，这项交易是长期性的，能赚不少，而且你也早就想跟那帮人合作了。不要觉得为难，就当没见过我，什么也不知道，不会有麻烦。”

　　上杉凛人听到嘈杂的游戏声音，知道她在外面，不方便说太多，提醒一句“外出注意安全”就挂了电话。

　　交谈过程十分简略，安子不知道电话是上杉凛人打来的，涉及到黑川组的私事她不会问，于是继续说起安妮，“小孩子长大几乎是一瞬间的事，一直得不到父母的关心照顾将来搞不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性格上，行为习惯之类的。别看安妮现在很懂事，你会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女儿…… ”

　　花泽眼睛一直盯着手机，有些出神，敷衍的说：“现在没多余的精力，等这孩子出生再考虑这件事。”

　　让上杉凛人来负责海运究竟是对是错呢？如果不小心说漏嘴，古贺崇绝对会丢下生意立刻回国，要是搅黄了跟布亚诺家族的合作，不仅耽误神津岛的大事，连金三角的生意都会受影响……即使这样，心里隐隐还有些可怕的期待，更准确的说，是一种疯狂的恶意！

　　古贺崇回到东京的那一刻，要是得知自己的儿子这次真的死了，真的会疯掉吧？

　　不理智的幻想并没有持续多久，想想罢了，这孩子的重要性不容置辩，花泽若无其事的把手机塞进外套口袋，把座椅往前挪了挪，专心致志的吃拉面。安子一脸无奈的摇头，看来提这件事还是太早，什么时候不再需要无聊的消遣了才算真正摆脱离婚的影响。

　　有几个保镖玩上瘾了，还总输，不停举手示意店长再给些游戏币，他们根本不在意组长在聊什么。菊野无语的看着这些家伙，在黑川千南手下憋闷坏了，现在跟着新组长每天吃喝玩乐，这样下去关键时刻还能不能靠得住呢，真叫人忧心。

　　店长捧着一盒游戏币挨个发过去，手抖个不停，保镖们压根不瞧他一眼，硬币叮叮咣咣落进机器里，继续玩起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女人的咆哮声：“寺尾！滚出来！以为雇两个看门狗就安全了吗！”

　　这吼叫声像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隔着门都觉得耳膜嗡嗡响，花泽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却没停下筷子，安子好奇的探头看向门口，保镖们齐刷刷站起来涌到前面，黑压压一片挡住了她的视线。

　　紧接着，“哗啦”一声巨响！

　　玻璃门被砸烂掉了一地碎渣，横空飞进来的半块砖头差点砸在菊野身上，菊野脸色发白，顿时怒了，“蠢货！连门都守不住！”

　　店长吓得躲到游戏机后面，双腿发抖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嘟囔：“完了，完了……”

　　门口围了一群拎着棍棒的家伙，为首一个染了金发的年轻女孩正在吹口香糖，刚才玻璃门上贴满广告单看得不清楚，现在她已经看见店里乌泱泱的黑西装，嘴里咀嚼动作加快，除此之外全身都僵固了，画着烟熏妆的眼睛睁到最大，一眨不眨的盯着推门而出的男人。

　　与此同时，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她身后众人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不知所措的互相张望着。

　　“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来得不是时候。”菊野背着手站在门槛内，火冒三丈的扫视这群暴走族打扮的小混混，瞪了一眼守在门边的两个保镖，然后冷冷打量带头闹事的年轻女孩。

　　“这家店的店长欠我们社长三百六十万，今天是还款日，没想到黑川组的大人物碰巧在这里，真是非常抱歉。”金发女孩拿掉嘴里的口香糖老老实实鞠躬致歉，像个被老师训斥的孩子一样，声音小得只有几个人能听见。身后众人立刻跟着鞠躬，不敢吭声，狭窄的巷道顿时寂静下来，远处巷子口的路人纷纷避开绕路走。

　　菊野依旧恼怒，但不能暴露大小姐的行踪秘密，不耐烦的说：“算了，滚吧。”

　　“不行，今天是最后期限，十二点之前必须把钱拿回来。”金发女孩抬起头，直视菊野。

　　“你他妈的…… ”

　　“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讨债人，不敢打扰黑川小姐，我就在这里等着。”金发女孩从人影缝隙中瞥见坐在店里的女性身影，很谦恭的重新鞠了一躬，声音很小，说完也不理会对方的反应，把手里的口香糖重新塞进嘴里，走到旁边提了提裤子靠墙蹲下，继续吹泡泡，她的手下早就习以为常，默默跟过去蹲成一排。

　　菊野青筋直跳，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好歹也是□□的人物，碰上这种无赖小混混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本宅的保镖都是遇到危险才会出手，保护大小姐安全第一 ，不能像流氓一样打群架。

　　看看身后气势十足摩拳擦掌的新人小弟，似乎一声令下就准备干架，菊野脸上有些难堪，有气撒不出来，想来想去也只能转身回去向大小姐汇报，被训斥几句总比擅自下令惹来麻烦要好。

　　“三百六十万可不是一笔小钱。”听完汇报，花泽看向藏在角落里的店长，店长突然哭天抹泪的冲出来跪下，“求求你了黑川小姐，帮帮我吧，我只借了三十万，本金早就还清了……”

　　“高利贷啊。”安子充满同情的叹息，看着他被保镖拖走，自言自语道：“知道是高利贷还去借钱，怪谁呢。”

　　“还以为你会叫我帮忙呢，下次还来吗。”花泽吃饱喝足站起身，旁边新人组员立刻递上围巾，她把围巾一圈圈裹起来，遮住半张脸，安子把保温杯拧紧塞到包里，哭笑不得的说：“下次换家店吧，这里多冷啊。”

　　菊野在旁边有些着急，小声提醒道：“那个小姑娘现在还在外面。”出去就会被撞见，要是放任不管，大小姐怀孕的秘密肯定守不住了，这可是至关重要的大事啊。

　　“去留个电话。”花泽轻飘飘的瞥了菊野一眼，挽着安子走向后门，菊野恍然大悟，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前门和后门都停了车，居然能忘了。

　　安子掩嘴轻笑，“菊野该不会看上那女孩了。”

　　菊野刚走几步，听到这话差点吐血！

　　花泽带走一半保镖从后门离开上了车，不一会儿菊野就回来了，坐进副驾驶关上车门，“办妥了。”

　　话音未落，店里穿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从前门离开的人在不远的路口汇合，五辆黑色轿车井然有序驶向六本木，快到十二点了，安子有些昏昏欲睡，强撑着到家下了车，没想到萨沙就站在栅栏门外等她，吓得连忙摔上车门，“你怎么出来了，外面这么冷。”花泽反应也不慢，直接叫司机开车，晚一步可能就要降下车窗跟萨沙打照面了。

　　萨沙有些幽怨的看着缓缓开走的车队，“她需要个新恋人，而不是每天晚上跟别人的女朋友约会。”声音不大不小，说的是英语，安子又好气又好笑，什么也没说，赶紧牵着他的手回屋。

　　车子还没走远，萨沙的声音花泽听得一清二楚，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位店长怎么样了。”

　　“被古崎揍得很惨，现在我们的人已经把他带走关起来了，那个女的名字叫古崎敦子，替津村组底下一家高利贷公司追债。”只要知道名字或者电话，这类情报轻而易举就能查到。

　　津村组手底下有不少金融机构，规模不大，富得流油，黑川组不声不响带走一个欠债人也许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拿三百六十万去替他还债，对方要是把钱收了，就叫武田慢慢搞垮津村组。”花泽想事情很出神，有些心不在焉，安子并不知道她为了隐瞒行踪和身份每天都要派人处理见到她的人，绑起来而已，等军火生意真正步入轨道，等阿崇拿到离婚证明一走了之，等孩子出生，就不必躲躲藏藏了，那些人也可以放走了。

　　今晚特意挑了个偏僻不起眼的柏青哥店，没想到会碰上麻烦，当然这也不是多大的麻烦，能用钱解决就不算麻烦，但三百六十万不是一笔小钱，心里非常不爽，而且有股邪火在胸腔乱窜。

　　不管津村组还是山村组，真要吞下这笔钱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