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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遗憾/家人# ...


  •   花泽一进门就看见上杉凛人和黑川千南两人站在廊下谈论着什么,他的打扮像外出兜风的富豪,白裤子和休闲蓝衬衫,卷曲的金发在脑后随意绑起,戴一副□□墨镜,手腕上佩戴一块Patek Philippe的金色腕表,彰显无与伦比的尊贵气度。

      与最初的印象没太大差别。

      “好久不见,从纽约来的?黛西呢?”

      花泽径直走过去,脸上的惊讶丝毫不加掩饰。纽约飞东京至少14个小时,就算消息灵通,但来得未免太快!

      “近半个月一直在北太平洋活动,偶尔回洛杉矶一趟,黛西在夏威夷。”上杉凛人露出亲切的笑容,两步走下台阶张开双臂给刚释放的小丫头来了个温暖的拥抱,“我知道你最近经历了一些坏事,但我相信你能安然无恙,你远比我想象得坚强。”

      “运气好而已,既然您已经来了,我们就尽快解决吧,情报调查室的人全天候监视很麻烦,需要调取什么资料?”

      花泽颇有些不好意思,看到老妈的笑容,心里一块大石算是放下了,此时此刻她仍把上杉凛人当作尊敬的长辈,也相信他对所谓的“国家机密”毫无兴趣,□□只图财,即便插手政治游戏也是为了财。

      上杉凛人淡然自若的说:“当一件事发生的时候,幕后策划者决不允许猎物轻易逃脱,那位高桥组长精心编制一张蛛网困住你和黑川组,如果挣脱的耗时少于阴谋实施的时间,意味着还有下一个陷阱等着你。”

      “下一个陷阱针对的是您,上杉先生。”花泽坦言道。

      “这个我知道,原因我大概能猜到一二。”

      上杉凛人深谙“非暴力不合作”那一套,山口组迅速抢占黑川组原先的走私生意,缺乏强大可靠的上线交易方,偌大的市场需要稳定输入与秩序操控,鱼龙混杂的黑市配不上山口组的名声。

      撇开黑川组,山口组是最有资格的交易伙伴。

      “作为敌人,山口组非常难缠,所以不用着急。”

      上杉凛人看向黑川千南,嘴角渐渐勾起,礼貌性点了点头。

      他认识的人很少有简单角色,凭心而论,黑川千南属于最不简单的一类,她不信“交情”,仅从利益出发,阐明“像黑川组这样守规矩的组织绝无仅有”,并直言表示无权干涉他的选择。屈服于山口组并不明智,黑川千南在二十四个小时之内搞定警视厅就是实力的证明。

      花泽不解的看向老妈,“拖延下去没关系吗?”

      黑川千南并不作答,心平气和的说:“你需要休息一段时间,等夏天过去一切都会结束。”

      大选在秋季,可不是结束吗。

      “调查室要求我和上杉先生一起接受核查,推迟几天没关系,但时间太久反而会引起怀疑……”花泽不愿意没完没了的监视,藤本的人刚撤就被调查人员接替,比记者还烦人。

      “上杉先生是美国人,调取跨国公司的资料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黑川千南不由分说的打断花泽的话,用目光警告花泽不要乱讲话,不容置疑的命令道:“你现在是被政府人员监视,安安分分养胎,别做多余的事!”

      花泽惊愕万分:“老妈你知道?什么时候?”

      上杉凛人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露出笑容:“祝贺,我想我应该慎重考虑该送什么礼物。”

      “医院都是我的人,我倒是好奇你打算瞒多久,”黑川千南若有所思的端详花泽的神情变化,心底的狐疑与不安减轻了不少。

      “这种事没必要宣扬,”当着上杉凛人的面,花泽有些尴尬,她当然知道老妈在怀疑什么,咳嗽一声迅速转移话题,“上杉先生要见美智的话,请务必隐秘……”

      “不用担心,不出意外的话她已经到酒店了,”上杉凛人神色自若的打断花泽的话。

      “上杉先生会保护美智的安全,这段时间你只需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就好,回去吧,别让阿崇等太久。”黑川千南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替花泽整理头发,意味深长的柔声叮嘱,“别忘了高层的关系是谁在负责。”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花泽突然有一种被老妈卖给古贺崇谢恩的荒唐感,但看到上杉凛人点头,也不好再说什么。回蓝岛公寓的路上,花泽戴上墨镜闭目养神,脑海里反复回想上杉凛人刚才的神情,不解的问菊野:“你派去保护美智的人没跟你联络吗?”

      菊野目视前方认真开车,冷不丁听到问话,连忙回答:“还没联络。”

      “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说着,花泽坐直身子。

      菊野放慢车速打电话,说了几句之后看了一眼后视镜,然后挂掉电话,“她被上杉先生的人接走了。”

      “你的手下都是白痴吗,有情况都不及时汇报!万一对方是意图不轨的人怎么办!”花泽有点后悔只派了两个人,不过这种缺乏应变能力的废物凑两位数也没用。

      她立刻打电话给美智,语音播报“已关机”。菊野小心翼翼的解释:“是美智小姐,她强烈要求他们跟着一起去。”说着,把手中的电话递给花泽。

      电话那边传来美智的急切声音:“太好了正要找你!快想想办法帮助我离开酒店,趁现在凛人还没回来,幸好你派了人,丹尼没收了我的手机!”她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知道了,让菊野的手下听电话。”花泽听得头疼,长叹一声,重新躺了回去,等电话另一头换了人,劈头盖脸就开骂:“你们是白痴吗!遇上情况不第一时间汇报,该听谁的命令都搞不清楚以后怎么死得都不知道,人家父亲保护女儿你们跟着添什么乱,赶紧给我滚回来!”

      这个节骨眼上美智作为上杉凛人的软肋不好好呆着竟然还想着出逃!一定要闹到像安妮被绑架当人质那种境地,眼睁睁看着上杉凛人去死才肯罢休吗!

      反正枥木离开了。

      没有感情牵绊,没有身份束缚,没有责任的桎梏,既然割舍不掉那就豁出去啊……

      花泽紧紧攥着手机,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胸口难受得喘不上气,眼泪像坏了闸一样不停地流淌,努力深呼吸调整情绪,一下一下的轻拍小腹,仿佛这样可以安抚未成型的胎儿。

      美智指责她自私狂妄,对她失望透顶,她怕是比美智更失望。于是一次次用锐利的言辞刺激希望美智能够像表面上一般直率无畏。然而一次次的,都是失望。

      菊野先是被咆哮吓得心惊胆颤,风平浪静后暗暗替自己的两个手下默哀,突然听到抽鼻子声,错愕的瞥一眼后视镜看到花泽痛苦难过的表情,他张了张嘴却没敢开口,就这样一路开回蓝岛公寓。

      “那个……到家了,”菊野忐忑不安的提醒道。

      花泽恍惚回过神来,平静的抽出纸巾,却发现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问道:“礼物呢。”心里已经在斟酌该用什么样的谎言去搪塞阿崇。

      菊野机灵的从后备箱拎出包装精致的黑色礼物盒,花泽甩上车门低头看了看身上穿了三天没换的西服,对着后视耳镜稍微整理一下披散的长发,接过袋子朝公寓大门走去,挥挥手示意菊野可以离开了。

      紧跟其后的调查员中井不露痕迹的打量大厅里的监视摄像,在电梯前停下脚步,朝花泽微笑点头:“我们不会干涉您的生活隐私,请放心。”

      花泽反应了几秒,差点忘了这帮人的存在,于是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电梯门缓缓合上,脚下轻颤,无声运作。像是过了很长时间,又像是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两扇门完全洞开,她略显的迟疑抬脚走出电梯,思维的轮轴仿佛僵固了一般,身体凭记忆行动,不声不响的杵在自家门前。

      阿崇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空洞冷清,她勉为其难住在里面,仿佛被放逐的末日幸存者,孤独的忙碌着,大脑停止了一切思考,一杯红酒一首歌曲便能使她自得其乐,早已看腻的大海风景偶尔瞥一眼竟也觉得恬静平和。这个视野开阔、面朝大海的房子五年来几乎分毫未变,只因住在里面的人时常缺席,房子也因此变得冷漠。

      不等她抬手按门铃,门锁“咔嚓”一声。

      门开了,花泽赶忙让到一旁,古贺崇靠在门边一脸无奈的看着她:“没带钥匙吗?”

      他穿着浅蓝色休闲衬衫,笔挺的西裤,头发打理得整齐有致,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一副精英人士的派头,分开二十天正式回归,他恢复了昔日的温和与潇洒,嘴角微微上扬,眉眼透着深情。

      仪式性的断层意味着那些不堪回首的曾经已经坍塌在昨天,连同所有悲伤失望抛诸脑后,他已深陷巨大的漩涡,恐怕这一生都别无选择,无法抵抗,索性就彻底顺从心意。

      “怎么哭了?”

      “古贺崇,你真是一点没变,不做任何努力就能获得幸福,很容易使人忘记感恩,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温柔,”花泽笑着用指尖擦拭眼角,拎起黑色礼物盒晃了晃,“我也是有征服欲的。”

      阿崇抿了抿嘴,似乎在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然后摇头否决,“抱歉,接下来有很多事要忙,不能陪你玩征服游戏。”他走上前,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牵着她走进家门。

      “事态有些严峻,内阁情报室的人可以不用理会,组长不想放弃大选就只剩两条路可走,把山口组推至负面舆论中心,或者出卖上杉凛人,你先别急,”阿崇衔支香烟坐到落地窗旁的椅子里,把笔记本电脑转了一百八十度,让花泽坐下来仔细看屏幕。

      花泽的视线在他指间的香烟停留数秒,不声不响的坐下,“这是什么?”

      “情报室掌握的全部信息,包括你和上杉凛人的结识与合作内容,安妮和结罗的身世,还有上杉凛人国际走私商、非法武装组织首领的多重身份,高桥信从一开始就打算赢得大选同时获得上杉凛人的信任。”阿崇用极其认真的声音说。

      “上杉凛人没必要来日本,他完全可以立刻带着美智回美国,或其他任何地方,日本警察管不了公海的非法交易。”

      “他一旦离开,你就危险了,你对自己名下的公司不管不顾,命令难以下达,调查过程很有可能拖延数年,意味着数年内你无法顺利继任组长,而且神原紫下落不明,无法预料她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

      “我们不能出卖朋友!”

      花泽双手交叉放在鼻子下面作沉思状,眼睛认真盯着屏幕。

      阿崇几次欲言又止,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弹掉烟灰拿起花泽带回来的礼物,一边拆一边说:“钱包还是皮带?这个尺寸应该不是戒指。”

      “手表,”花泽扣上电脑,顺手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花茶,呷了一口,继续道:“藤本是你最重要的朋友,你一直负责组里的情报调查工作,大概早就知道他回来了。”

      阿崇垂下眼帘,默不作声的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两块一模一样的Patek Philippe金色腕表,褐色腕带搭配纯金搭扣,商务感十足。他叼着烟愣了好一会儿,不可思议的看向花泽!

      “虽然我始终没办法把藤本当作朋友,但以后不会让你为难了。”花泽双手捧着茶杯,看看手表,又看看阿崇,露出温柔微笑。

      阿崇被巨大的不现实感笼罩,看样子他离开这段时间藤本与她有过接触。

      “谢谢,”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是惊喜过度,表情显得呆板,狠狠吸了一口烟。

      花泽从坐下来就被烟雾笼罩,一直忍着,终于忍不住了,脱口而出:“胎儿已经九周了,上次孕检结果是健康的,爸爸以后不能用香水、不能在家吸烟,忍半年就好。”

      阿崇一口烟呛着嗓子,弯下腰剧烈咳嗽!

      花泽竭力压下嘴角的弧度,抢过他手里的小半截香烟掐灭,挥手扇开缭绕的烟雾,接着说:“我会劝老妈放弃今年大选,我们没必要跟气势如虹的高桥组长硬碰硬,你觉得呢。”

      阿崇已经整个人都惊呆了,脑子里一片混乱,连“九周”的时间概念都好半天没弄明白,一切乱七八糟的正事立刻抛到九霄云外,狂喜之下猛地站起身一步冲上前,屈膝跪地,手颤抖着放在花泽的小腹,嘴角几乎咧到耳根,灼热的目光紧盯着花泽的眼睛,声音都有些变调:“这次是真的吗?”

      花泽看到他激动成这个样子,也不去介意香水味了,情不自禁离开座椅紧紧拥抱阿崇,笑着哽咽道:“嗯,去醍醐寺之前就有了。”

      这一刻,阿崇的喜悦让花泽真正意识到这个孩子的存在意义。胎儿孕育在她的体内,看似是她一个人的事,但生或死却不是她自己能够决定的,阿崇作为父亲一直殷切期盼着这个孩子降生,这是牢固的血缘维系,仿佛从现在起他们成了真正的家人……

      几乎同时,花泽深深的意识到,安妮其实是不负责任的产物。

      这个令人悲伤的念头挥之不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再接再厉,马上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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