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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意外的阻挠# ...

  •   神原紫曾经活跃在各种交际场,频繁出席上流舞会、慈善宴会,这些在花泽看来毫不费力的应酬几乎让她累到虚脱。

      根本没时间做手术/

      术后至少要卧床三天,宅居一周,静养半月二十天。

      空荡黑暗的家,只有浴室门缝里漏出光来,整间屋子一片寂静,静得连树叶刮过玻璃的声音都清晰无比。

      突然,浴室里传出“哗拉”水浪声。

      花泽起身离开浴缸,背对镜子裹上浴巾,将狰狞恐怖的一条条伤痕藏起来,湿漉漉的黑发散落在背后,脚步走过地板留下水渍。穿过黑暗的客厅,取一瓶开过的红酒和一只高脚杯,颓然走回卧室。打开床头灯,橘色光照下皮肤呈现出一种暖洋洋的蜜色。

      她坐在床边慢条斯理的喝完半杯红酒,躺下来抚摸着肚子专注出神。已经八周了,只是偶尔反胃,当初安妮这么大的时候,她几乎要把五脏六腑吐干净

      暗暗期待劳累过度致使流产,那就不怪她了。

      可不论怎么折腾,这个孩子都毫无动静,平安扎根生长。

      …………

      “手术器具准备好了吗?”

      “小诊所的仪器不可靠,走私货都是黑川组在管,美国邮寄过来还要一周。”美智刚起床精神有些萎靡,枯燥乏味的生活让她提不起精神,幸好可以把孩子丢去幼儿园全天候不管没关系。

      她踢走脚边的瓶瓶罐罐,胡乱揉着乱蓬蓬的头发,烦躁的看着满屋狼藉,语气也不受控制的加重:“万一是个健康的孩子,我们就是杀人犯。”

      “初期住院使用的药物对胎儿有影响,畸形发育几率很大,到时候阿崇会受到严重打击。”花泽若无其事的替美智收拾餐桌的狼藉,突然问道:“枥木老板在吗?”

      “他喝多了,凌晨才到家,现在睡得不省人事。好了别收拾了,本来想连同桌子一起扔掉,放着吧我一会儿再打扫。”美智怅然若失的拉开门走到露台,趴在栏杆上眺望远处,晴空与河流尽收眼底,空气清澈,高处的风吹凉了皮肤。

      花泽泄气的扔掉抹布,连她也觉得连同桌子一起扔掉最省事。

      “我走了,回家看看安妮。”

      “究竟是担心古贺崇受到打击,还是担心古贺崇失望疲惫彻底离开你。花泽,你总打着别人的旗号为所欲为。”

      美智突然回头,像看陌生人一样漠然审视花泽,字字珠玑:“我以为你爱一个人甘心赌上生命,后来才明白你只是需要紧密的生命联系,安妮比任何人都重要,这就是证据。
      我以为你会为了高木泰士放弃一切,事实证明你根本不愿意放弃任何东西,凛人不止一次称赞你说你是天生的□□领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且很享受这个过程。

      果然,对你不利的东西即便是自己的孩子,也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

      花泽逐渐沉下脸,冷冷盯着美智,“等你醒了酒再好好讲话,我没义务做你的榜样,也没拦着不让你表白,要么领着结罗回美国逼婚,要么丢掉妄想做个合格的母亲和恋人,连自己要什么都不明白,少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我后悔了。”
      美智目不转睛的注视花泽,缓缓转过身来,平静的声音透着寒意,“我应该在手术台上毁掉你做母亲的资格。”

      “一个患有恋父癌把女儿丢在外面不管的女人没资格和我谈论做母亲的资格!说到底结罗在你眼里根本不是女儿吧,你把她当成争夺父亲的敌人不是吗!”花泽毫不示弱的犀利反击。

      “那公开私生子让古贺崇背负强.奸未成年嫌疑的你又算什么合格妻子!背着丈夫与曾经的恋人纠缠不清你凭什么还奢求原谅?迫不及待要毁掉的究竟是怪胎还是出轨的证据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吧!”美智恶狠狠盯着花泽,抬手扶门逐渐冷笑。

      花泽深吸一口气还想再说什么,就听房门“咔嚓”打开——

      枥木只穿一条舒适的居家长裤,上身赤.裸,肌肉轮廓格外诱人.

      他头痛的揉着眉心,无视隔着半个起居室针锋相对的两个女人,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浑浑噩噩的返回卧室,脸色十分难看。

      空气里还飘荡着一丝酒气。

      美智的视线紧紧粘在枥木身上,直到枥木关上门,她骤然睁大双眼,仿佛看见什么惊悚的情景,浑身僵硬!

      花泽怔怔的看着枥木把门关紧,站在原地浑身不自在,低声说:“对不起,我先走了。”

      美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花泽讲话。

      菊野对阿崇言听计从,可笑的是,身为下任组长她连个心腹都没有……花泽坐在后座翻看手机电话薄,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专注开车的菊野,发呆片刻,她突然想到一个人!

      京一郎的办事效率简直神乎其神!

      居民区内的诊所十分隐蔽,表面上是不起眼的药店,手术间干净整洁,墙上贴着手术项目价格表,花泽多看了两眼,压着嗓子问京一郎:“可靠吗?”她问的是医生的技术。

      京一郎转过脸咳嗽几声,低声说:“堕胎经验丰富,这个不用担心,只是……大姐头,好不容易有个孩子,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没时间犹豫,菊野还在酒店大堂等着,我只有三四个小时,该做的准备都做了……你笑什么?”花泽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墨镜和口罩,遮得很严实,没什么不对劲。

      “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大姐头竟然这么信任我。”京一郎咧嘴摇头,啧啧感慨,摇头晃脑浑身痞气。

      花泽嗯了一声,她不是没想过京一郎剑走偏锋利用她翻身上位,既然有野心,肯定不会辛苦救下她又贸然伤害她,至少几年之内不会妄动。

      与三名医生简单沟通完,花泽换上无尘服躺在手术台静等医生做准备,心情出奇的平静,仿佛手术只是摘掉身体里多余的病变部分。

      三名全副武装的医生有一搭没一搭的低声闲谈:

      “东京TV开了一档新节目,模仿前段时间的案件,记者全程跟进警察办案,听说了吗,最近有很多女高中生失踪……”

      “恐怕接下来一阵子警察要大力盘查居民区,真烦人!”

      “东京的治安也不像想象的那么好,大量诱拐未成年少女,背后势力恐怕不小,不是人口贩卖就是强迫卖春,反正跟□□脱不了关系。”

      “说得没错呢,东京三大□□组织都沾着这些非法行业……等等!麻醉剂呢?”

      说着,其中一个医生开门走出手术室。

      花泽无语的盯着天花板,心里突然产生一种不安,更准确的说……她感到一阵强烈焦虑,很诡异!

      门外突然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京一郎破门而入脸色苍白的捂着胸口踉跄倒地,手指缝血流不止,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快走……”

      触目惊心!

      “发生了什么!”花泽一个激灵坐起身,头皮发紧,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两名医生彼此对视一眼惊慌失措的跑出手术室,眨眼间没了踪影,紧接着走廊里传来“噗噗”两声枪响———

      花泽只觉得血液直冲头顶,心脏狂跳,扯掉口罩匆忙跳下手术台,探查京一郎的颈部动脉,脸色难看至极。

      京一郎已经失去意识,菊野被她留在两公里外的酒店,现在没人能保护她!

      皮鞋踩在瓷砖地板上的声音逐渐靠近,不急不缓,来人气定神闲……

      来不及了……

      花泽努力镇定下来,缓缓站起身,宽大的蓝色手术服罩在身上犹如一件雨衣,膝盖以下暴露在空气中,血泊蔓延至脚下,还是温热的。

      杀人不眨眼的敌人……会是谁。

      当那人的脚步停在手术室门口,花泽僵硬的转身,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毫无征兆的映入眼帘,她脑子里嗡嗡作响,惊疑不定的失声道:“怎么会是你!”

      藤本用雪白的手帕擦了擦枪,仿佛上面沾了什么灰尘,然后面无表情的举枪对准花泽的手臂,她还欠他一颗子弹,两年前负伤狼狈逃离,重逢却不能讨回一点利息,因为阿崇在乎这个女人超过生命。

      藤本卸下保险把枪塞进上衣内袋,转头看了看手术盘里的工具,视线移到她的小腹,嘴唇微微开合:“孩子是谁的?”

      声音冰冷而沙哑,不含一丝感情,仿佛只是询问天气。

      当初那个性情暴戾自内而外透着血腥残忍气息的变态少爷,两年不见似乎内敛深沉了许多,变得喜怒不形于色,但花泽明显感觉到藤本身上弥漫着浓郁的杀戮之意!

      她只觉得头皮一紧,双手按在小腹,皱眉道:“废话,当然是阿崇的,只不过这个孩子极有可能发育不健全。”

      现在这种情况……别说弄死藤本,就算把藤本奉为贵客她在阿崇面前也讨不到一点好,识时务放低姿态别激怒藤本才是重点!

      究竟哪里出了错。

      藤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换衣服。”

      藤本扫了一眼旁边的更衣室,往旁边迈一步让出通道,没耐心听她解释什么。

      中午一点,藤本一行人“挟持”着花泽来到国立医院,用厚厚一摞钱和一颗喂了鱼的子弹获得院长的特别许可,畅通无阻进入妇科诊室。七八名高大凶悍的黑西服保镖站在门外,满面刺青凶神恶煞,等候区的病人们纷纷惊慌离去。

      高桥组长气急败坏的打电话质问藤本:“你到底想干什么!身为山口组的骨干竟然陪同黑川组大小姐去医院做检查!国立医院有政府背景连我都不敢轻易招惹,你居然敢开枪威胁!”

      “警察来了。”藤本靠在窗边侧头瞥了一眼楼下,两辆警车刚停稳。

      他挂掉电话,直勾勾的盯着显示图黑白画面,完全看不懂,“有问题吗。”他在问医生。

      女医生急忙收回八卦的探寻目光,笑着说:“胎儿很健康,已经八周了,要保持良好的心情,黑川小姐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千万要注意休息。”

      花泽冷不丁插话:“要到20周才能看出胎儿发育是否正常。”

      “不能因为不确定的事就舍弃希望!”女医生扶了扶眼镜,笑得十分灿烂,“诊断结果是保密的,黑川小姐不用担心。”

      说着,偷偷瞄了一眼白色西服的年轻人,虽然他的头发有些遮挡眼睛,但看得出是个气质独特的帅哥……搞不好真的是情人!

      藤本完全不理会医生,像看死人一样冷冷俯视着平躺的花泽,那眼神像是在说“这孩子保住了你的命,感激涕零吧”。

      花泽白了他一眼,起身整理好衣服,心情糟糕至极!

      总觉得一颗毒瘤在身体里顽强的生长!

      如果是健康的孩子,她也会满心期待,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可是她很清楚初期那些药物的危害……等到胎儿五个月的时候再做引产,几年之内都不能再次孕育。

      值得一赌吗?

      把人生寄托在运气上,简直是白痴!

      花泽黑着一张脸走出诊室,墨镜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溜出酒店时换了一身牛仔,反正京一郎挑衣服从来不带眼光。

      从消防通道下楼,花泽突然停住脚步看向藤本,“京一郎的伤在心脏部位,他是不是死了?”

      “死了。”藤本神情漠然,好像抹杀几个意图伤害胎儿的人是天经地义的。

      花泽只是皱了皱眉,很快释然,平静的双手插兜往下走。对他们来说……死一两个人无足轻重。

      楼梯间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过高悬的窗户洒落,空气阴暗冰冷,脚步声的回音久久盘旋,犹如腐朽污浊的死水悄然褪去,不留痕迹。

      当警察追至楼梯间,已经不见半个人影。

  • 作者有话要说:  ~~~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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