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称心如意》朱流照

9、惊魂计

　　王妈妈起了个大早，急急拢一把头发就往正房里跑。
　　原是想把称心从床上拖起来臊她一臊。等一头撞进门去，却见称心已经在梳妆了，顿时好大没意思，便扭身去看裴殷。
　　便看见她重金求来的宝贝被子被扔在地上。

　　王妈妈惊的魂飞魄散，忙冲过去把被子抱起来，盖回裴殷身上。一边盖一边厉声道：“谁许你碰这被子的？你可知道这被子能保哥儿的命！若是，若是哥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哦？如此看来，这肮脏物果真是你弄来的。”称心只忙着挽发理鬓，看也不看她：“可知我昨夜里梦见喜神，说是给这肮脏物冲撞着了。你说这肮脏物能保殷郎的命？我看你是想要他的命吧！”

　　“什、什么？你胡说，什么喜神给冲撞着了，定是你编的！”王妈妈又惊又气：“你懂什么！这可是神仙赐下的宝物......我，我不能跟你多说，你再敢碰这被子一指头，我就折了你的手！”

　　“天下竟有这般做奴仆的，我如今算见识了。”称心梳妆完毕，站起身来，盯住了王妈妈：“昨夜里我网开一面，倒叫你蹬鼻子上脸了，看来这规矩不立一立是不行了！小四阿汲！”
　　“哎！”俩人应声从外面走了进来。小犬金哥儿也跟着。

　　“给我把她绑起来！”称心下巴点点王妈妈。
　　王妈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敢！我在这侯府二十年了，老爷夫人都没动我一根手指头！你，反了天了你！”
　　小四虎虎生威的走过去，一把把她指着称心的手连胳膊反折到背后。阿汲随即从袖子里掏出一条汗巾，塞住了她的嘴。

　　“放心，我不会要了你的狗命的，也不会把这事儿告诉老夫人，让她赶你出府。”称心又笑的一脸温婉：“你把殷郎从小带大，我总也得念着你点好不是。好叫妈妈知道。我是最讲道理的人。妈妈不是说这肮脏物是宝物么。”她走到床边拉过被子，胳膊一轮劈头盖脸打在王妈妈身上：“就请妈妈自己盖一天试试吧。”

　　说话间，阿汲又掏出绳子来，把王妈妈五花大绑。然后把那被子往王妈妈身上一裹，俩人把她这么囫囵个抬起，往后院去了。俩小的像跟屁虫似的跟着他们。
　　秀秀刚去做了早饭回来，只看到了这后半程。“这样绑着也不是回事儿啊，等放了她她定要报复的。”她担忧地道。

　　“我叫阿汲在堵着她嘴的汗巾里放了惊魂散。”称心冲她挑挑眉毛：“等放了她，她谢我还来不及呢！”
　　秀秀恍然大悟：“惊魂散能让人发癫，看见妖魔鬼怪，阿姐你太聪明了！”
　　“吃饭了。”称心招呼着她和回来的男孩们。

　　“在后面找了间放破家具的屋子把她关了进去，保准没人能发现的。”小四道：“为防万一，今天金哥儿你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看着他。”
　　“甚好。”称心道：“小四，今天你出去，去西城外有个叫芙蓉庄的地方打听下。我听老夫人说，他们原本看家的人都给打发到了这庄子上，你去看看那里情形如何了。阿汲，你还是盯着姑老爷，和他套近乎。”

　　“哎。”俩人应了。阿汲却又道：“这两天看姑老爷应付外面各种债主，左支右绌的，这侯府似乎没什么钱，只剩下了个空架子呢。”
　　“所以要你亲近姑老爷。侯府的家产，像是庄子铺子这些，都是经他手。”称心道。

　　正说着呢，屋外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三少奶奶，小的是赵衣，来伺候三少爷了。”
　　“快进来！”称心忙道。

　　便从屋外走进一个五短身材、眼神明亮、一脸花白络腮胡子的老者。他是裴二老爷数年前从蛮人手里救下的，一直跟随在裴二老爷身边侍奉，是裴二老爷最信任的人。眼下这裴殷的用食用药、沐浴更衣、料理伤口，裴二老爷一概交给这赵衣。便是王妈妈，也只能给赵衣打下手。

　　今儿赵衣进来在裴殷床前没看见王妈妈，还颇为惊讶：“王妈妈这是去哪儿了？”
　　“今儿个一早起来就没见，我叫妹妹去请她吃早饭，屋子里也没人，不知是哪儿去了。”称心起身笑吟吟与他道：“老爹可是要人帮忙？让我这兄弟小犬帮你就是。”
　　“这怎么使得。”赵衣并没起疑，只管去看顾裴殷了。

　　称心吃好了饭，让男孩们散了。与赵衣道一声辛苦，便带了秀秀往老夫人院子行去。
　　“怎这么早就来了？殷哥儿可用药了？昨晚上他可还好？”老夫人正给娇娇喂饭呢，见她们来忙问。娇娇也张着了嘴冲她们挥手：“姐、姐！”

　　“赵老爹他们在照料他呢，我也插不上手，便先过来伺候老夫人。昨晚上他睡的很安稳。”称心答道。又问老夫人：“张妈妈可好些了？”
　　“还起不了身，腿腕子肿的馒头似的。这把年纪了，怕是得躺上几天了。”老夫人道：“你姑妈现下在这儿伺候我。”

　　正说着，桔梗端了饭食过来了：“新娘子这么早就来了？可用饭了？”
　　三人一起闲闲说些话，一时辰时已到，前后脚的侯府的其他主子都过来了。

　　先是长房长子裴青遗孀余甘。余甘现下不过二十四岁的人，守寡倒守了七年了。虽生的明眸皓齿的，却时时刻刻低着头垂着眼，一双眸子只盯着自己脚前的那一方地砖看，毫无波澜。

　　然后是衡姨娘推着二老爷过来了。双白姐妹跟在他们后边。最后来的是五夫人杜葵。
　　五爷裴宝铎生的晚，故而杜葵不过比侄媳妇余甘大了三岁，站在一起姐妹花一般。真论起来杜葵没余甘长的好看。眼睛没她大，脸蛋儿没她秀巧，身段儿也没她单薄。然她出身世家大族，那一股子高华气度就不是小门小户出身的余甘能比的。纵是最近悲伤过度人几乎脱了形，那飞扬的眉梢、睥睨的眼神、轻薄的嘴角，依旧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人在人堆里一眼就看到她。
　　而称心看到杜葵，心中难抑的激动：又见面了啊，杜葵。
　　前世称心是认识杜葵的。不仅认识，而且还有非同一般的交情。

　　这还是拜裴荏所赐。裴荏一直觊觎着杜葵。
　　这缘由说起来就话长了。裴荏其实不是他娘裴五太太的亲子，是她捡的孩子。当时捡到的时候，还是村妇的杨老夫人也在场，也曾想把裴荏带回自己家。是裴五太太求她让给他，因为她一直没有生育。杨老夫人便从了她。

　　等到忠襄侯发迹之后，裴荏就觉着，若不是当年裴五太太非留下他来，他现在也合该是侯府老爷了。见和他年龄相当的侯府五爷裴宝铎娶到了高门贵女杜葵，便又想自己和裴宝铎年纪相当，若是自己当年被老夫人收养了，娶到杜葵的该是他才是。

　　这等痴心妄想，便是他后来娶到了高门之女姜扶芳，也难以打消。前世里这个时候，裴荏正在暗中使手段鼓动侯府众人和杜葵家人，逼迫杜葵殉夫。到底逼的杜葵饮下一盏毒/酒。

　　那毒/酒并非让杜葵真死，而是让她假死。等入棺以后，裴荏再使个偷天换日之计，便把杜葵弄到了手里。名满京城的贵女成了他阴暗地室里的禁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时称心也曾偷偷照顾杜葵，也曾被杜葵哀求放她走，也曾受裴荏指使劝说杜葵听话，也曾被杜葵叱骂......她眼睁睁看着杜葵一日日凋零死去。

　　侯府的其他人，都不关我事。可是你，称心看着还娇艳如花的杜葵想，我亲眼见你死了一回，便不能再见第二回。
　　那边杜葵见这新妇一直盯着自己，冷凌凌一个眼神扫了过去。

　　“好了，人都到了，新娘子敬茶吧。”桔梗招呼着大家坐下。秀秀端上茶水，称心接过一杯，方欲敬给上座的老夫人，就听外面有人喊道：“哟，我们来晚了！”
　　称心手一晃，水溢出来洒到了手上。她却也不觉着疼，只僵硬扭头看向来人：说话的是裴五太太，走在她旁边的，正是姜扶芳！

作者有话说

　　我好像在单机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