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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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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千种带着一身伤回来的时候,骸已经“解决”了云雀,又坐回了那个让他纠结不已的沙发。
犬嘲笑千种被烤焦了之类的云云,千种没力气争辩,听了骸的话摇摇摆摆地走向浴室。
留在骸身边的犬同样开始纠结。
原因无他,一只小黄鸟而已。
犬至少是灵长类动物,不和禽类一般见识。
关键是,那只死鸟太嚣张,居然绕着骸先生飞了几圈之后停在他的肩头,还特亲昵地用它的那个小小的肥肥的身体在骸先生的脸上蹭来蹭去,再用那双看似纯洁实质邪恶的小眼睛暗送秋波,回头看到犬的表情轻蔑地向他翻了个白眼,然后无比骄傲地抖抖羽毛继续无限靠近他的骸先生。
犬的内心充满了愤怒,想要吃烤小鸟的心情从来没有那么强烈过。
在看到小黄鸟企图偷袭骸的红唇时,犬已经彻底爆发了,“伯兹,把你的变态小鸟领走!”
“嘿嘿,看来六道先生的魅力已经波及到我这些可爱的鸟儿身上了。”老变态伯兹的声音。
“没办法嘛,谁叫小骸最有钱呢,有钱的男人最棒了。”虚荣女MM的声音。
骸欣赏够了犬的面部表情,轻轻对小鸟耳语几句,小鸟特乖巧地点点头飞走了。
“犬,去活动一下吧,你的猎物已经到黑曜乐园了。”
“哦哦,终于轮到我出场了,骸先生,我去了~~~”
犬风卷残云地蹦走了。
“骸大人……”千种披着破破烂烂的黑曜校服走了进来。
“呀,千种洗完了么,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骸拍了拍准备好的床铺,“慢慢地把衣服脱掉。”
千种坐到床边,骸开始摆弄包扎的医药用品。
“嘶~~”千种因为涂抹到伤口的酒精而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原本并没有那么脆弱,以前在逃亡的时候大大小小的伤都有过也会一声不吭,只是一到了骸面前就奇异地不想再掩饰,不,应该是一种本能的依赖吧。
骸低下头,蓝紫色的碎发微乱,缱绻如烟霞,柔软地垂落,如云似雾。
他在静默的时候总是让人感觉异常温柔、认真、细致,“千种,别乱动,忍耐一下。”少年特有的清脆嗓音带着深邃的轻柔,就像是遥远的静谧咒语一下子沁入心扉。
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骸微笑着对千种说:“你很累了,休息一会儿吧。”很轻很轻的语调仿佛初雪飘落水面,融入蜜糖渗入大地。
睡吧……睡吧……
恍恍惚惚,四周似乎浮起了梦幻的摇篮曲。
那是尚在襁褓中的安详和宁静,可以放心的乐土。
连风都静止了,光也舍不得打扰而陷入沉睡的夜。
千种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啪。”的一声,骸打了个响指,陷入迷茫的众人恍然清醒过来。
MM拍拍自己的额头,“刚才那个是什么……我怎么会……”
“没什么,只不过为了让千种好好休息而用了催眠暗示而已,”骸笑了笑,“MM小姐快把黑曜的校服穿起来吧,要去工作了。”
MM不满地撅了撅嘴,“小骸,我不要穿这个啦,好土!”
骸瞬间从学生化为绅士,“美丽的人即使穿再朴素的衣服也不会觉得难看,反而会衬托出她独特的气质,”他勾起嘴角优雅地笑,“就想你一样。”
MM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她脸红地拿起刚才还超级鄙视的校服,说:“小骸别忘了我的报酬哦,我们走吧。”
女人……似乎天生就对衣服鞋子有执念,爱美、虚荣、嫉妒似乎都成了女人的特权。
哎,还是兔子好些,怎么玩都不会坏,也不会生气,即使生气了说不定也很可爱。骸眨眨眼,决定一个人先去看看他。
Kufufu~~~亲爱的纲吉,你已经很久没有和我在梦里相见,有没有想过我呢……
事实上纲吉现在很苦恼,自己看到风太的时候立刻就冲了过去,完全不计后果。
现在连风太的影子也找不到不说,还和大伙都走散了,如果这个时候遇到黑曜的学生,那自己不是死定了……唉,早知道应该想想再做决定,或者说来这里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可是一想到里包恩,他一定会用枪口对准自己, “蠢纲,再敢退后你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TOT 妈呀,这里真的是地球么,为什么我身边都是外星人啊……
可是,一想到狱寺、山本、风太就会觉得愧疚和气愤,明明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却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还因为这样为自己受了伤,黑曜的那帮人真是太可恶了……
但是,自己真的打的过他们吗?连云雀学长那么厉害的人都下落不明……
……
…………
纲吉抱头独自在荒无人烟的树林里无限的忘我的……吐槽……
“你是来救我的么?”
突然有黑影从纲吉背后的树干后走出,把他吓了一大跳。
“啊……黑曜的学生……你……”你想干什么,你千万别过来啊……纲吉一下子倒在地上。
“真的非常感谢你。”骸走近纲吉。
“咦?你是……”
“太好了,我以为这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难道你也是人质?”
骸从开始就一直绕着原来的台词念,但此时此刻他却再也不想说些别的了。
这是他们在现实里第一次见面。
即使在此之前他们在梦中见了无数次。
就像言情小说里注定会走到一起的主角一样,他们有谁也不知道的羁绊。
骸的心第一次有了微微的颤动,但很快便消失无痕。
他很渴望阳光,并不代表他能真的站在阳光下。
无数次的午夜梦回,六道轮回的残酷记忆就会颠倒错乱。
鲜血、尸体。
白骨、假面。
他要面对这样的地狱景象,每日每夜。
身上的伤口很快就会愈合,心里的伤口重复着破裂。
记忆化成锐利的刃,在旧伤上割下一道又一道新伤,千疮百孔。
他疼到麻木,连叫喊的权利都被剥夺。
最可怕的事,不是死亡,而是无尽的折磨之后依旧生不如死。
想死,都不可能。
他重复着噩梦,踏着白骨之路,破灭接踵而至就像盛大华美的晚宴,面具后的面具,是谎言才能弹奏出的悲伤。
直到有一天,稚嫩的声音从彼岸传来,仿佛一阵凉风刚刚掠过盛夏的草地。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可以靠近你吗?”
流淌着鲜血的路变成清澈的小溪,灰暗的夜幕变成无垠的大海与天空。
千万只白鸽飞过织成纯白的网,攫住了骸的视线。
广阔的道路上,那个小小的身影走来,光芒万丈。
他的世界被莫名闯入。
他被救赎了吗?
怎么可能。
但是……
哪怕一点也好,希望能够靠近那个温暖的地方。
那么,就让我来守护你的笑容,不需要你回报,不需要你知道。
我不会爱上你,你也别爱上我。
“你是来救我的么?”
“真的非常感谢你。”
“太好了,我以为这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这就是我最想说的话……
亲爱的纲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