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本：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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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男人的性感，不需要女人的评价来背书。他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自白。
女人的孤单，融在骨血中，若有人热爱你，珍贵你，爱惜你的身体如同爱惜他自己，爱惜你的灵魂如同爱惜他自己。
那就是最好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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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本：世界
叶云城有一个不可告为人知的秘密，他爱着同为男性的顾森。隐晦。虚幻。深爱。
可这样不容他人知晓的爱恋，注定难以开花结果。何况是云城所在的那样古板的、家长式家庭。身不由己、样样讲究门当户对知书礼仪，伦理道德。还有一大堆叫人厌烦的亲戚，善用语言和身份。
但毕竟会有人知晓，否则故事的结局将是另一种。
女人天生就心思缜密于男人，发现云城对顾森病态的爱恋，伊始于一张CD。
顾森成名甚早，也在西方古典乐发源地的欧洲，是非常有质量的评价，被誉为李斯特一般的天才钢琴家，却是不常见的外籍华裔。上天似乎眷顾黄种人，总是会有源源不断叫人惊叹的天才出现于此种人。
国人对于出名的外国炎黄子孙总是有一种特殊的亲近感，非常荣辱与共。
天才大多是个性鲜明，难以模仿。
顾森说话直，不中听而且时常沉默。常常面对媒体的话筒不吭声，冷着一张雪白英俊的脸蛋。
那时的林本刚念高中，把自己喜欢和不喜欢的东西分得非常清楚，也不喜欢勉强自己。同班的男孩子还在漫画与繁重学习中挣扎，林本已渐渐迷恋上多她许多岁的云城，已经大学四年，在外地。
云城第一学期回白城老家的时候竟不同于往常的恬淡，颇有几分喜形于色。他寻常时候格外老成，甚至是叶氏惯有的阴郁。
叶家是音乐世家，三代都是这种特质。但却让林本的父亲林纾非常嫌弃。
云城对林本说，“回到这里，来到你身边，我又活过来了。”他的面容，五官精致并且逐渐有青年英武男子的所向披靡。当他全神贯注于一物或一人时，他的眼中再容不下其他。其眼神之清透专注，像洁白轻盈的羽毛，叫你想伸手触碰，又无法抓住。
林本对云城的好感，无法抑制。即便性情极度内敛的她，也甚至无法为自己做掩饰。
假期结束，云城走得不舍。林本没有去送他，她不习惯离别，不愿意送别人，也不愿意别人送自己。
云城离开后不知几天，或者是几个月。林本对时间是没有概念的。
房间的电话突兀地响。
云城在电话里面说，“本，这个城，好孤单。”
声音是寂寞的，有轻微的回音。
这种孤单是相同的。是一棵树上的无数枝叶，它们的生命是相连着的。
林本根本无法拒绝。迅速回应他，“我去看你。”
电话的那头沉默片刻，林本可以想象出云城低头思考着微微蹙着眉，那是云城的惯有姿势，林本还是不能拒绝。她又说了一次，“我去看你。”
云城声音轻轻地说了自己的住址。
两座城市之间的距离，坐火车要大半天的时间。
林本在电话里跟自己外出的父亲撒谎学校组织活动，三天不回家。
青春期时候，林本是非常阴郁且易暴怒，林纾根本没有机会过问她的事情，对方就已挂了电话。
林本抱着自己种在二楼房间阳台的一盆小茉莉，背着装着衣服和书籍的背包出门。
带着以前年末母亲给的压岁钱，买了火车票，在车站旁的电话亭里面给云城打电话，声音雀跃地报上自己的行程。
云城不放心林本一个人出远门，亦或是后悔动了念头让一个小女孩来安抚自己。他说，“你还是别来了，不好。”
但林本只听自己的主意，很固执，“就一次。”
路上颠簸，车上有卖零食的阿姨，一块钱能买一小包糖果，也能打一个电话。
五颜六色的彩纸看着下意识都会觉得它甜。
糖果是甜的，但心里却不甜。云城这种犹豫不决的个性令人厌弃，但也唯有这种个性才能被牛皮糖的一样黏劲执着所打动。林本缩在角落吃得安静。旁人见她一个人孤单，几次起了话头想与她闲聊。但林本根本就不理会。
林本抱着花出现在云城公寓面前的时候，风尘仆仆，模样带着长期严重营养不良的后遗症，非常瘦而苍白，只有浅褐色的眼睛大而亮。
云城穿着时兴的牛仔裤格子衫，身材修长，骨骼清奇，十指长且瘦，带着轻微女性的美感。这种吸引力，不是同年龄的男孩能给她的。
寓所里面是男生家居少有的干净，云城与另外一个同校的男生合租。物以类聚，两个人都是在生活习性中非常自律的个性。林本第一次花心思去观看一个地方是否经常有女生出现，但云城的领域内显然是没有的。
林本借口路途肮脏，一路上形形色色的行人气味和污垢飞尘。在云城公寓的浴室里将自己从头到脚打理干净。莲蓬头淋浴，细碎的水花打在年轻的皮肤上，带走了尘土的喧嚣。
她平日空闲时间并不多，只看过一本时下流行的校园小说，里头的女主人公又是早恋早孕打胎等等，悲惨的情节，多愁善感的花季少女没有一个不会感同身受，泪上一场，引以为鉴。
林本却依旧没有打消将自己给云城的打算，她那样喜爱他，即使他日后令她难过伤心欲绝，她也不会后悔。
更何况，在她的臆想之中，云城不是那种那般狠心的男人。
十月的瑾市凉风徐徐，依旧有明媚的阳光，但黄败的落叶带来秋的颓靡。并不暖。
少女的清瘦本身就是一种令人着迷的脆弱和单薄。
穿着简单的米色麻裙出了浴室，云城却只看了她一眼，说了句‘天冷，不要着凉了’，就转头看向电视机。真正的目不转睛，没有丝毫羞涩掩饰，根本就再也分不出多一些的眼神。
电视中的男人就是顾森。远在另一个大洲。是遥远的另一个世界。
陌生人，大概已有二十二三的年纪。
而林本此时才十四，年龄相差太多，而且太过太过陌生，超出了林本的审美界限，只觉得是富足而忙碌的名人，顶着天才之名，叫庸人嫉妒，令普通人迷茫，注定要生活在光鲜亮丽和无尽硝烟当中。
林本将那盆被随意放置在餐桌上的小茉莉抱到云城卧室的窗台上。云城是干净的大男孩，一向受不了不洁净，非常自律。环顾云城的卧室，有云城的气息，但也有其他男孩的衣物，是与云城不同体量的上衣和短裤，看得出那个不会与林本谋面的男孩纤细的体格。
林本皱了眉头，仿佛自己的东西被其他人的给盖住了。她有过冲动要拿走扔掉，但又抑制住这种无理的念头，转身走回客厅。
认真盯着电视机的云城，线条精美而隽永。林本从未见过有比云城还好看的人，无论男孩还是女孩。
电视中是一个专访节目。
顾森近来出了完成人生中第二次全球音乐会巡演，出了第四张专辑，好评如潮，风头盛，无人可抵挡。节目中有他，那么收视率就一定惊人。明明是一个外国的节目，但海外的转播率却非常高。
不过，再如何高明舌灿生花的主持人遇见这样不配合的嘉宾也会头大。
主持人自言自语撑起了全场，顾森默默听着，好像听故事一般。置身事外。神情疏离而些许客套。
林本下意识很排斥这样的人。
她想，既然不愿意在公众面前谈论语言，为什么要接受这种扬名的方式？
摄像机时常拍着顾森的侧脸，额头线条饱满，鼻梁的弧线锋利，是年轻男人锐不可当的长相。偶尔讲话，言简意赅，但态度认真，让人觉得没有谎言。
名人的私生活总是引人注目。主持人问顾森，“不知另一半的标准是什么？”这个看着干练美艳的主持人目光如炬，甚是热烈地盯着顾森，不愿意放过他脸上的任一细微表情。是一种女人对男人的好感。是一种猎人对猎物的跃跃欲试。
林本注意到云城也顿时坐直了身子，全神贯注。
顾森起先不回答。
主持人罗列了众多美好个性，和著名的相对应性格配对的美貌女星以供对方选择。到了这个份上，其实大多数人都会稍稍回答一两句，哪怕是敷衍一番。但顾森又不回答，并直接出言表示拒绝此类话题。
主持人却不依不饶，最后以顾母做样板，以时下人各种心理分析的言论，问他是否是喜欢顾母一样的女子，是否真如别人所说，有恋母倾向。
电视上画面也适时放出顾母的照片，长发美眸，神情寡淡。
却致命般地叫人忍不住想一直看着她。
这个词让顾森冰山冷漠的脸有了些变化，是带了些恼烦的厌恶。他无奈地往外甩了下左手，弧度不大，有种自成一派的流态，不拘泥不激进，优雅的冷淡。肢体语言表达着，这个荒谬的言论何时能够结束？
电视外的林本问云城，“为什么是恋母倾向？”
云城笑了笑，双目紧盯着那张照片，声音温和，“没听说过吗？顾森交往的对象多半是中年女子。我之前看过他朋友的采访，解释是说他喜欢‘有足够力量引导前进的女子，这一点同辈女性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电视里，顾森不悦，反问女主持人，“你会嫁给你爸吗？”
女主持人下意识摇头。但毕竟随机应变的能力强，很快反应回来，“但我不介意与我父亲性格相似的男人结婚，他是个好男人。”
“难道这就说明你有恋父嗜好？”顾森冷淡道，“但我介意。性格类似，却不一定相同。爱不可替代。请不要随意给别人的经历过往下定义。这无疑冒犯且缺乏教养。”
顾森最后说，“我没有恋母癖好。”
电视外的云城自顾自地笑了，“果然是话题终结者，叫人无话可说。”他也不在乎林本是否回应，只是单纯想要个听众。自顾自地又讲着，“但也需小心，这个范丽莎是出了名的小心眼……”
除了学习时候，林本从未见过这样全神贯注的云城。云城对顾森甚为着迷，此时若是捧电视人物一两句，也可以惹云城开心。但她却不愿意。
她怀着赤诚之心在这里，不是为了看他对一个电视节目的关注力更甚于关注自己。
此刻她的性格还过于荒诞较真，说到底已经不再会无私付出，更爱自己。“话好没道理，能红真是奇迹。”
“可他太酷了。男人谁不想和心爱的人结婚？”电视广告出来了，云城暂时满足地回头看林本，却脸色大变。
林本手中拿着他放在架子上珍之重之的顾森CD。
这些东西他本不想让任何人触碰，所以才放得那样高。
但谁知林本竟这般眼尖又随意。
林本尚不明白什么，就已被云城推了一把。
推得也不重，倒退了两步。
云城将光洁外壳上的几个指纹印用纸巾擦拭干净，放回了原处，才声音冷淡，“不要乱碰我的东西。”
林本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带着些受伤的，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云城。
云城一开始还理直气壮，但渐渐尴尬起来。
林本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男人会这样小气，她根本不会拆开外壳，她只是看一下CD上的目录，她好奇云城对什么样的古典曲子喜爱。她从小开始学着小提琴，到现在不会的曲子也不多。
“我……我态度不好，我道歉。”云城直至脸憋红了，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林本不依不饶，“CD，给我看。”
“不行。”云城拒绝得十分痛快，而且眼神坚决，没有回旋的余地。
电视上的顾森又出现了，云城开始眼神恍惚，不住往电视机扫视去。
这样的云城不是林本熟悉的那个大男孩。她虽然在匆促间了解他更多，却不开心。
她不喜欢他看顾森时那种奇怪的眼神。
她声音尖刻，“你很喜欢？”
云城目光一闪，顿了顿，“我们这一行，想不喜欢他很难吧。我们生活在他的时代，想不自豪也很难。”大多数的人都认为顾森是振兴本已近落寞的古典乐的砥柱。尽管他还这样年轻，但没有人会质疑他的未来会有多么荣耀。
“我就不喜欢。”林本转身回了浴室，门关得哗啦作响，但云城没有来劝。
等云城真正心满意足看完节目，林本穿着来时的衣服出了浴室门。提着她的背包，对云城说道，“你说寂寞，我就想一定要来。但你的寂寞与我预想的不一样……我不知道你怎么还会寂寞？我也发挥不了你所期待的作用。所以我现在就回去了。”
云城面色踌躇，终究点了头，又要送林本到车站去，林本拦住他，“这座城市，我想先自己走走，不要你陪。”
云城向来既敏感又粗心，他开始花心思留意的时候，细节往往就入眼了。语气中便带着踌躇和不安。但又有年岁大的男孩对小朋友的些不耐和自信笃定的统治力。“你在生我的气？”
林本后退了一步，她不喜欢别人对她居高临下，她回答他，“我只是觉得，你让我觉得我在你心中的分量很重，让我沾沾自喜。但其实这只是我的错觉，可惜你并不解释给我听。”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1本：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