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以明月》零禾

27、第27章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平稳降落香港机场。

　　出门就看到戴着墨镜斜倚着一辆布加迪的以学，看到我，他兴奋地高举着手挥动。

　　我拉行李箱走过去，“别挥了，都发光了。”

　　以学看到我很开心，一米七五的大个子压下来抱住我，“姐，你终于肯回来了。”

　　我慈爱地拍拍他的后背，“乖，去把我把行李抬上后备箱。

　　我摘掉他的墨镜，“大冬天哪来的太阳，戴什么墨镜。”

　　小孩脾气不好，酷酷地仰头，“你懂什么，男人就应该名车配高级墨镜。”

　　我摇头，直接绕过他，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玻璃车窗很快拉下，露出一张优雅的侧脸。我扬起一张笑容满面的脸，甜甜叫道：“妈妈，我回来了。”

　　优雅坐在驾驶位上的白女士高傲点点头，余光瞥了我一眼，“上车吧。”

　　以学在后面跟我打了一个眼色，示意我坐前面。我看他一眼，表示明白。哄白女士这种事情我俩从小干到大，我们俩最有默契的地方也就只有这里了，也只有到了这时候我才觉得我们是亲生的。

　　一路上都很沉默，回到家，下了车，看到站在门前的身影，我激动地跑过去，“李姨，我回来啦，好久不见，好想你哦。”

　　李姨笑着摸摸我头发，“你这孩子，这么久才想起回家一次，你妈妈不知道有多想你。”

　　白女士刚好走过门口，轻哼了一声，“她还记得有个家就不错了。”

　　我心里大叫不好，貌似这次难搞一点了啊。我冲李姨吐了吐舌头，李姨默契地向我打了个眼色，小声说：“快去吧。”

　　我进了厨房，果然看见一杯咖啡已经好好地摆放在餐台上。李姨最拿手的就是泡咖啡，我对咖啡极其挑剔也是从小被李姨惯的，其实最好李姨咖啡的还是白女士，每日一杯从不例外。记得以前惹白女士生气了，李姨就会默默地给我们准备一杯来哄我们家傲娇的白女士。

　　这时白女士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我走过去在她身侧坐下，把装着咖啡的瓷杯放在前面的桌子上，我伸手环住她的脖子，软软道：“妈妈。”

　　“一边去，别碍我看电视。”

　　我泪眼婆娑看着她，“妈妈……”

　　“一年才回来这么一次，你这次是准备待两天还是三天，这是不打算在家过年啦？”

　　“您看您说的是什么话，我哪年没陪您过年。”

　　白女士轻哼了声。

　　城池尚未攻破，不过指日可待了。

　　我习惯坐过飞机就会洗澡，洗完澡出来才有心思打量我这许久未见的房间。一年之中年末才住几天的房间竟打扫得一尘不染，上一年回来李姨告诉我说，白女士让她每天都来打扫一遍。

　　我真不孝，竟让她这么担心。

　　敲门声响起，敷衍的两声，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果然下一秒就有个头探进来，“姐姐，老妈叫我喊你吃饭。”

　　“知道了，把门带上。”

　　“好嘞。”

　　转身进入衣帽室，其实我自己买的衣服不多，挂上我带回来的，总共也凑不到一个格子。只是白女士从小到大就喜欢帮我张罗这些，一眼望去都是刚上季的高级裙装。各种类型，休闲的，正式的，隆重的，还有各种包包鞋子……我摇头，想起小时候我还没有‘权力’主导自己外形的时候，白女士几乎是把我当成洋娃娃般打扮，衣物几乎每天不同。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我赚那么多钱不给女儿买漂亮裙子拿来干什么。在外人面前淡泊名利的白教授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这么嚣张地说出这种话，相反对于她另外两个儿子，也就是我亲哥哥和亲弟弟倒是完全的放养。有时候以学会忍不住问我：“姐，你跟我说实话吧，我和哥是不是收养的，是不是只有你才是老妈十月怀胎生的？”

　　我随意找一条宽松的裙子套上，下了楼，菜刚刚上好，满满的一桌都是我喜欢吃的。

　　我下去抱了一下坐在桌子前的白女士，笑了，“回家真好。”

　　白女士不可置否，“你知道就好。”说完优雅地拿起筷子，“吃饭吧。”

　　我忍不住偷笑，她家白女士真是十年如一日地可爱啊。

　　吃完饭，我躺在沙发上摸着肚子消化，旁边是以学。

　　他摸着明显挺起来的肚子，感叹：“果然是姐姐在家弟弟有才肉吃啊。”

　　我戳戳他，“这位弟弟，今天是星期几，请问你不用上课吗？”

　　“我请假了。”

　　“理由？”

　　“一年才回家一次的姐姐今天回家，我要去接她，她不认识回家的路。”

　　“这么奇葩的理由领导会答应吗？”

　　“不会啊。”

　　我眯起眼睛看他，“你该不会逃课了吧？”

　　以学不屑，“我用得着逃课吗？直接叫哥给我写了张假条，老师点头哈腰把我送出校门的。”

　　“怎么可能。哥会给你写请假条？”

　　“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在学校他都当不认识我，不过我也不屑认识他。”

　　我：……

　　“我就跟他说，要是他不答应我就把未来嫂嫂来了香港的事告诉老妈。”

　　我：……

　　这都是什么一家子啊。

　　我下午一觉睡到晚上，白女士吃完中午饭就回了学校，以学躲在房间玩游戏，我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迷迷糊糊听到手机响起，好一会儿，我才摸索到手机，随意贴在耳边，“你好，哪位？”
　　迟迟没听到回复，我艰难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屏幕，吓得跳起来，“嘿，是你啊。”

　　“到了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我抓了抓头发，心里大叫不好，“对不起啊，我忘了。”主动认错，永远没错。

　　对方嗯哼了一声，挂了电话。

　　糟糕，生气了呢。

　　叹了口气，扔手机一边去，倒头又继续睡。反正我们俩在一起就不会相安无事，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就没安生过。

　　再次醒来天空已是全黑，从被子里摸出手机，七点。划开屏幕，看了眼通讯录，拨通了一个号码。

　　很快接通，对方很高冷，“在开会，什么事？”

　　在开会你还接我电话，这句话当然不敢说出来。

　　“没事不能找你吗？”刚睡醒的声音有点沙哑。

　　“嗯。”

　　“我想你了。”

　　某人安静了大概十秒，然后听到轻微的叹气。

　　“下不为例。”

　　“你真好。”

　　“少来。”

　　“你脸红了吧。”

　　“没有。”

　　“有吧？”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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